第40章：写入缓存前的最终准备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为了庆祝祖国的生日，我睡了长长的一觉，等我在十月一日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上午11点了，没有夏凝来掐着我的肩膀让我起床，也没有闹铃将我叫醒。
昨天玩的窗帘没拉上我就睡着了，我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外面的天气稍微有些阴沉，空气污染严重，但屋子内空气干燥——看起来今天并不会下雨...所以让天空阴沉的不是雨云，而是空气中的烟尘，这个城市的夏天已经过去了，应该不会再像九月的时候，一周就要下一次雨了。
空气污染也有空气污染的好，可以理所应当的待在家里，不出门，不必呼吸那充满雾霾颗粒的，甚至还有冠状病毒的污秽空气了。
虽然也没人会逼我出门就是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估摸着今日夏凝回来的时间，苏瑶光昨晚说，估计夏凝得今天下午才能回来了。那今天中午的饭，应该是我一个人吃了。
我的午饭向来是一个人吃的，从小学开始就是如此了，所以我也并不会感觉到难受什么的，而且，在这个家里还有一位Rena小舅妈，做得一手好饭，我不用自己做饭就能吃到美味的食物，也算是相当幸运了。
“唉嗨！起床起床。”
在穿上衣服之前，我得拿起手机瞧一瞧有没有亟待处理的繁忙事务。
按开手机屏幕，就看见了夏凝发来的消息。
-陈宇，三点到家，Elisa把东西给我了。
-那太好了啊！
我回复她。
她的信息是今天早上十点左右发过来的，所以现在回复她晚了一些。不过无所谓，反正她不止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她还会告诉Rena，Elisa履行诺言对Rena是个好消息，无疑是个好消息，毕竟有了Elisa的协助，罗韧说不定就能复活了。
“啊！！国庆节快乐！”
我自言自语的喊叫着，然后从床跳下来，这就是我盼望已久的假期了——它因为瘟疫的爆发提前来到了，拜瘟疫所赐，就算放了假，我也不敢出门去玩乐，这假期，放假了之后的日子比不放假还要无聊，有时候，我感觉高中生真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上课的时候想放假，天天盼望着放假，但一旦放了长假，假期所带来的虚无，又会稍微有那么一些盼望开学，当然，只是稍微，当开学那天即将来临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痛苦的死去活来，想起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干和作业也没写完，然后眼前一黑——那些人大多是死线战士，所谓死线战士，就是在死线到来之前绝对不会干活的人，我就是那样的人。
但至于学校什么时候结束停课，我也搞不清楚。
反正我们亲爱的学生会长韩语冰会最先知道这件事，到时候问问她就好了。
我穿好衣服，下了楼。
我看见，苏瑶光坐在了沙发上。
客厅阳台的玻璃门并没有被修好，依旧是编制袋子似的布堵住了入侵者开的大孔，侧面没被堵住的完好玻璃，透入窗外阴沉雾霾滤出的黄色光，这黄色的光，如同钻过了防毒面具的雾霾颗粒，把室内的客梯的白色家具也染成了乳黄色，这种工业颜色的污染意外的和苏瑶光正在干的事情很相配。
她坐在沙发的一堆硬盘旁边，右手拿着一张电烙铁...她将电烙铁的头伸进松香之中，一阵蓝色的青烟雾飘起，穿过了她白色的头发流海，消逝在了朝着天花板行进的途中，她小心翼翼的将左手拿着的金属丝抵在了桌面上放着的一个装置上——一架白色，倒置的四轴飞行器，然后用烙铁将金属丝融化。
“早上好，陈宇，国庆节快乐。”
意识到我走下楼梯，苏瑶光抬起了头，对着我，微笑着说。
“修飞行器呢啊。”我说。
她修的应该就是由于上次的入侵，在房间外被入侵者击落的，Rena的无人机...
“是的，无人机的摄像头被击毁了，和一片桨叶被击毁了，但是剩余结构都完好，修一下还是可以用的。”
她正在讲一个白色的摄像机装在无人机的下方——至于她所说的被击毁的桨叶，放在桌子上的无人机四个桨叶都在，估计是已经被她更换过了。
“麻醉枪应该是没法击落无人机，造成这么大的破坏的吧，照着人头开枪都没事。”
我曾经给夏凝头上来过一枪，具体的说，两枪，第二枪也算是制止了她干傻事...
麻醉枪的威力显然不足够破坏一个四轴飞行器。
“他们携带了杀伤性武器吗？”
我问苏瑶光。
苏瑶光沉默不言。
“嗯...”
假设他们带了杀伤性武器，那他们进攻二楼的时候就会方便很多，夏凝吃的那一枪也很有可能会要了夏凝的命...但是入侵着选择了使用麻醉武器进攻二楼...他们的目的大概并不是杀死夏凝。
或者杀死我。
麻醉之后，绑架夏凝...然后呢？
“他们的目的应该是给夏凝洗脑，然后把她变成第二个GreenEyes。”
一缕青眼从茶几的台面上升起，这烟尘温度虽高，但也是这个乳黄覆盖的客厅里唯一的冷色了，连苏瑶光手里的烙铁，旁边摆放的烙铁架子的底座，都是浅灰色的。
那浅灰色在黄光中，变成了土黄色，让本事雪白色的方形地毯，蛋白色方形的茶几，与上矩形的电烙铁架子底座...形成了新的“黄上黄上黄”的结构，如果说马列维奇在世，也会被这充满至上主义的构图惊叹到吧——如果马列维奇能看见我视野中的景象的话。
“你今天...那边没事情么。”
苏瑶光日理万机...今天却难得有心思在家里修飞行器。
“我请了一天假，Rena今天去找杨清源女士了，她们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一起工作了吧。”
“哦？”
原来苏瑶光这个工作狂，感觉天天都在为了对策组东奔西跑的人，也会请假摸鱼啊。
“你和Rena的关系怎么就忽然变好了。”
这个问题我问过Rena，她并没有给我一个答案，于是我问了苏瑶光。
我并不奢求她给我一个答案，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我们有些相似，都...失去了一些东西，不过我现在也很为她高兴，她失去的东西说不定能找回来了。”
苏瑶光的话语模棱两可。
“哦？”
莫非苏瑶光身上也有一段，像Rena一样的虐恋故事？
苏瑶光无视了我发出的“哦？”的疑问，这是意料之中的。
“午饭怎么办啊，午饭怎么办。”
“昨晚的剩饭还在冰箱里，用微波炉微波一下即可。”
“好嘞，饿死我了。”
我对吃剩饭毫无意见，我以前每天的晚饭都基本上是中午剩下的饭，即便是中午懒得做饭点外卖，也会特意多点一些，多数的店家都会有大金额减免，还可以省去下午在点一次外卖产生的配送费用。
“非常的划算了。”
我自言自语，毕竟不能浪费粮食。
浪费粮食，我不浪费粮食...但要说这边谁最不浪费粮食的话，应该是夏凝，她每次都能把自己碗里的东西扫个精光...至于家境有些好的韩语冰...人家家境好，不代表教养不好，每次也把饭吃的干干净净，即使是食堂里做的那种跟...嘛...说出来很不好听的食物，她也从不剩下。
苏瑶光...我没见过她吃饭，也就不知道她是否浪费粮食...但我见过她喝稀饭...一小口一小口的送入嘴中，最后也没剩米在碗里。那在各位之中，最浪费粮食的难道是我？
不不不，不会是我，这个家里最能剩饭的是夏老师...他虽然胃口不差，但是对自己的胃口的判断显然是有偏差的，碗里剩米剩的最多的也属他了。
这个问题应该问问洗碗的Rena，她应该最有发言权了。
“Rena？”
我在客厅里喊叫了一声...她并没有搭理我，看来她有可能正和我母亲聊得嗨呢。
我走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昨天剩下的糯米饭...有一大锅，但是锅是金属的，没法用微波炉微波，我就从橱柜里拿出了一把锅铲，从锅里的糯米甜饭上切割下一块来，冷藏让糯米甜饭稍微有些硬，手感就像是把菜刀压在了西瓜皮上，但是只要微波一下，它就能软下来。
我把切下来的一块糯米饭放进了瓷碗里，走向了微波炉，将其放进去，拧了一下微波炉的微波旋钮...大概3分钟，这碗糯米饭从里到外都会是热腾的了。微波太久，糯米饭的中心就会因为脱水而变得硬起来，糯米形成的锅巴实在是难以嚼碎。
“我也好久没自己做过饭了...”我由衷的感慨...自从开学我没了家以后，给我做饭的人由夏老师，过渡到苏瑶光，最后再过渡到现在的Rena Cosin...
Rena...不知道Rena的男朋友是不是一个会浪费粮食的人...罗韧，它有那么多的遗产...还住在这么富丽的小别墅里，几粒米的价值大概，会被他忽视掉的吧。
“叮。”
“咚咚咚。”
叮的一声，是微波炉停止运转的声音，咚咚咚，则是客厅传来的敲门声。
我打开了微波炉门，瓷碗有些烫手，难以拿出来，我便决定先去开客厅的门。
“谁啊？”
“我。”
低沉的女声，是...夏凝。
“我来了来了。”
我从厨房奔出来，折向玄关，压下门把手。
夏凝就把门拉开了。
夏凝左手提着个金属做的手提箱，身上穿着一件褐色的，和她的发色差不了多少的毛大衣，扣子没有扣上，大衣下面，是一件印有曙光黎明红色logo的衬衫...和苏瑶光身上经常穿的是同款，只不过显然夏凝的身体曲线并不能让logo的形状改变多少，logo很平整的存在于白色之上，成为了我视野里唯一的红色。
她没有把自己的耳朵隐藏起来，美瞳也没有带，瞳孔缩成了两个共地面的锥。
“啊，你不是下午三点才回得来嘛...这。”
“有饭么，Rena呢？”
“有饭...Rena好像，不理我们了。”
她举起右手，用手背推着我的胸，轻轻的将我从她行进的道路上拨开，然后转身把门甩上。
“欢迎回来。”客厅里的苏瑶光说。
“这里面是...”
我指了指手提箱。
“Rena要的东西，里面有罗伊的稿子，文件，装着解密算法的硬盘。”
“在哪找到的啊。”
“交大的宿舍，她一个室友还担心她。”
“Elisa是真的在交大上学啊。”
夏凝并没有理我，她把手提箱甩在了餐桌前的凳子上，然后顺着甜米饭的味道走进了厨房。
她把那碗我热的米饭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诶诶，等等...”
那是我热的...
她转头看我，稍微皱了一下眉头。
“还有一锅呢，我，去吧电磁炉打开热热...你，先吃那碗把。”
我再次走进厨房，将没放进冰箱里面的，装着一锅冷糯米饭的锅放在了电磁炉上，按开了电磁炉的开关，接了一碗昨天晚上晾的凉开水，倒进了锅里——这是为了让米饭热了以后不会因脱水变成石块。
我听见了客厅里，夏凝与Rena通话的声音。
“上线吧，东西带回来了。”
夏凝听上去蛮着急的。
“好。”
夏凝声音里带着无奈。
我把锅盖盖上，走出了厨房，看见了夏凝，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将碗举起，倾斜，用重力让糯米饭进入自己的嘴中的情形...
“怎...怎么了。”
我问。
“夏凝？”
夏凝把碗嗙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从打开身旁的箱子的扣子，打开箱子，从里面掏出一份文件，然后递给了我，苏瑶光也走到了餐桌旁。
“这啥，全英文的，我看不懂。”
“罗伊给Elisa留下的遗书。”
夏凝伸手拿下了黏在自己右颊上的饭粒，送进了嘴里。
“Rena不是星际争霸战术AI。”
“那是什么？”
“是...战术AI。”
夏凝说。
“不过也没那么重要了。”她接着说。“准备仪式吧。”
“什么仪式。”
“黑魔法，复活人的黑魔法仪式。”
夏凝露出了讽刺的微笑...
苏瑶光凑过来，从我的手里拿过了那封“罗伊的遗书”，然后看了起来，厨房发出了“呲”的声响...那是水蒸气从锅盖上的开口喷出的声音，我的糯米饭，听起来已经加热完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