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我们变成了我和莱莎琳娜相对着坐着，桌子和椅子是姆姆准备的，我猜多半是史莱姆赶工出来的，也就是说，我们正坐在姆姆的身上。
不过姆姆居然也站在我的身后，还真有点女仆的味道在里面。
“那么第一个问题，三围......”
我的后脑勺被打了。
“咳咳，莱莎琳娜小姐，这里是哪里啊？”
“黑色地狱，或者说人族领地和魔族领地的交界处比较容易理解吧？但因为黑障的关系，总是一片黑呢。”
好像曾经听西维娅还是玛利亚提到过，因为劣化的存在，在进入魔域附近时，所有的一切都是漆黑的。
“说得更直白一些，这里是‘漆黑峡谷’黑色地狱的一部分，是悬崖的底部。”
稍微有点印象了。
那我射得还挺准的吗，正正好好飞到里面了。
“这里距离魔域近吗？其实我和其他人有约定，要到魔域去。”
“诶，德奥你居然要去魔域吗？”
莱莎琳娜上下打量着我。
“不可能进得去吧？看起来既不厉害也没有很有钱。”
“嗯？”
“魔域是只有上位魔族才能进去的地方！德奥，你是史莱姆吧？是不可能进去的，哪怕和德姆一样是稀有的史莱姆，说到底也只是低级的魔族，比魔兽强一些而已。”
我什么时候变成史莱姆了？
还有德姆是什么鬼？
我第一次注意到莱莎琳娜对姆姆的称呼好像有点奇怪。
姆姆心神领会得低头，在我的耳边先吹了口气。
我能幻想出她弯着腰，将手环绕在我的耳旁，低语的姿态。
“主人，人类在魔族的印象中好像是危险的存在，所以我告诉她你也是史莱姆了；还有德姆是我对莱莎琳娜说的真实的姓名，毕竟姆姆这个名字有点......太奇怪了，而且我只想主人......不没什么。”
原来如此，如果是现在的姆姆的决策的话，相信一些也没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何况我也不是很痛苦，毕竟不像是嘴上说着为了你好然后逼你去补习班的家长，然后补完发现无事发生，单纯受苦。
“德奥先生？”
“没必要那么客气，你想要问什么吗？”
“你是人类吗？虽然德姆强调说你也是史莱姆，但我并没有看见你有什么像是史莱姆一样的举动。”
姆姆你看看你的努力到最后守护了什么——！
不是什么都没有守护住吗？！
“你为什么会那么觉得呢？”
说实话，没有第一时刻否定就已经出局了。
“直觉。”
说出这个词语时，莱莎琳娜深棕色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仿佛是看到好奇新玩具的小孩子。
但这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我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尽管主要是可爱方面的。
抬起脑袋的小幅度动作让我想起了曾经想要收养的小狗狗。
“人类到底是什么样的，莱莎琳娜你见过吗？”
这边的策略是装作见过人类的魔族，以师长的角度告诉他人类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生物，这样大概就能混过去了。
可惜想法是好的，但是实际上能够按照计划进行的情况可谓少之又少。
“和德奥你一样吧？”
太准了。
“姑且问一下，人类在你的印象里是什么样的生物？”
“很让人好奇的新生物，不过其他人都觉得人类是恐怖和可怕的东西，像老鼠一样有着强大的繁殖能力，却拥有智慧，而且遇到魔族就会疯了一样得想要杀死我们。”
莱莎琳娜眯着眼睛，歪头看向什么都没有的一处，最后挤出了以上几句话。
意外得准确，怎么办？需要重新编造一个概念让她接受吗？还是.......
“其实主人就是人类。”
“喂！”
帮我解决了后顾之忧甚是感谢，但怎么看都是自爆啊，这下我不是什么退路都没有了吗？
“果然！”
莱莎琳娜的双眼在闪闪发光。
不过并不是盯着我的眼睛，而是我的身体，视线与其说是对我这个人感兴趣，不如说是对小白鼠感兴趣。
我不寒而栗。
“德奥，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干，干什么......”
突然站起来握住我双手以俯视的角度，带着灼热的视线盯着我的莱莎琳娜有点可怕。
“把‘你’给我吧？”
“哈？”
“什么都好，体液，血液，毛发等等，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啊！好恶心啊！姆姆你不阻止一下的吗？”
“因为是恩人。”
这句话最不该出现在你的嘴里啊！哪有把恩人绑在墙壁上那么久的，如果真想把她当做恩人的话，早点放下来不就好了吗？
你不会只是想要看戏吧？不会吧？
姆姆转头了。
直视我啊！
“请放心，我只是想要做一些实验！因为我是炼金术师！看，这个就是金创粉，可以帮人回复魔力的粉末。”
“不，就算你这么说......”
她拿出一盒说是粉末更像是药膏的玩样。
“这是我的炼金釜！”
“你说这是魔女的大锅，我倒是相信了。”
如果从这个黑漆漆的大锅中突然蹦出一只青蛙我也不会好奇的。
“这是我的炼金书架！”
“怎么看都只是书堆啊.......哪里有架子的元素了。”
“所以我是炼金术师！”
“不不不，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话说你真的有在听我的话吗？”
没救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了，莱莎琳娜。
“这个话题可以暂时放下留到以后再说吗？如果真的只是要头发之类的，一点点倒是无所谓。”
我每天的脱发也挺严重的。
“真的嘛！”
“是是，不过相对的，我也希望得到你的帮助，虽然从刚刚收到帮助的立场提到这一点有点奇怪，不过相对的，我们也会帮助你，也可以说是互利共赢吧？”
“嗯！没问题！你还想要知道什么呢？”
“如果是人类的话，能够去魔域吗？”
“.......”
气氛一时间停住了。
“羊入虎口。德奥你如果想要去的话，绝对会变成羊入虎口的！只要自爆出人类的身份，马上就会被抓住吧。”
“诶？可是我看你对我也没有敌意啊。”
“不是啊，就像是稀有的魔兽，如果捕捉到的话，是不是会好好得养在家里。”
啊，原来是这层意思。
“最可怕的是契约，智慧生命签下了契约就会强制性得在魔王的力量下遵守，也就是说一辈子都会是其他魔族的宠物。”
“唔，那还真的有点难搞。”
“那个，打扰一下。”
这时，姆姆打断了我们之间的交流。
“如果是这样呢？”
背后窜过湿滑的触感，我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莱莎琳娜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角，是魔角！”
“什么东西。”
我摸了摸头顶，摸到了不得了的东西，我头顶的两侧出现了仿佛是羊角面包一样古怪的角。
“如此这般，能够骗过其他魔族吗？”
“可，德奥没有魔力存在吧？”
经过长时间的旅行，我总算是明白了魔力到底是什么，魔力并不是简单的魔神的力量，而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的，除了我。魔力是女神之力和魔神之力的总称，人类拥有的是女神这方面的力量，而魔族拥有的是魔神这方面的力量，魔兽多半是混杂而且微小的。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
没想到莱莎琳娜居然已经发现这点了。
“我是比较弱小的魔族，不过接触了也会发现，德奥没有魔力吧？明明有魔角却没有魔力，真的能够混过去吗？”
“不现实。”
姆姆你自己不要首先否定啊！
说到魔力的问题，这里是莱莎琳娜所说的黑色峡谷，但是却根本没有多少魔力的存在啊。
很奇怪诶。
“莱莎琳娜，这里黑漆漆的原因是因为劣化吗？”
“劣化？那是什么，我只知道这片峡谷每二到三天的晚上就会有黑障，黑障会把所有的东西都染上黑色。”
“所以晚上都不可以出门，很危险。”
像是想到了这个，莱莎琳娜紧忙加上一句话。
“现在就是晚上吗？”
“嗯，马上天就要亮了。”
“如果能出去走走就好了。”
“再等一会吧。”
仿佛是为了陪着这句再等一会，气氛突然就沉浸了下来，莱莎琳娜自从得到了我的同意之后，就开始兴致勃勃得捣鼓着书堆中的书和所谓的炼金釜。
那口大锅快和她蹲下一样高了。
我甚至能幻想出她蹲在锅里然后冒出一个脑袋的样子。
对象都已经站起身投身于自己的事情中了，我也不可能傻盘坐在地上。
“姆姆？你有没有办法把我隐藏起来混进魔域里去。”
“没有，我并不知道魔域到底是什么地方，况且哪怕没有主人，我大概也进不去，同时我也要提醒一下主人，如果想要用自己当做诱饵，然后混进去的办法我是绝对不会配合你的，因为很危险。”
我还没有张嘴呢，就把我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还拒绝了，真是个我行我素的女仆。
“要不不要当女仆，换个其他的样子吧？”
我并不是说短发扎个短短的高马尾不太好，而是女仆不太行，特别是与她一样压根不肯配合我的女仆。
曾经乖乖的姆姆到哪里去了啊。
“不可以，因为这就是主人最想要见到的人。”
我再次打量她，确定我绝对没有这位陌生女性的记忆。
“那至少，不要穿女仆装了吧？被其他人看见会误认我是什么爵位很高的贵族，但其实只是个普通人。”
“不可以，因......”
因为并没有说出口便被她自己憋进肚中，看起来是不准备告诉我理由了。
或者她连理由都没有想好吧，单纯是叛逆期啊！
只是想要反驳我吧！
“唉。”
我站起身，想要在无事可做的时候找点事情，比如看看书？
但我又不识字。
说起来这是哪里啊。
我摸着漆黑的墙壁，慢慢得走着。
“这里是一个被掩埋的山洞，被我发现了。”
“咦，原来不是莱莎琳娜的炼金工坊之类的地方吗？”
“并不是，莱莎琳娜小姐因为一些意外与我们同行，不过意外的全部责任都是主人的，所以请不要在意。”
“不在意才有鬼了！”
“这个房间是什么？”
摸着摸着，冰凉凉的墙壁上有着个凸起的物体，感觉像是个内嵌式的门把手。
不过门内部可以看到微弱的魔力，与日常分散在空气中的魔力不同，虽然很弱却在深处凝聚在了一起。
“山洞里怎么可能有房间，主人你的脑袋是不是撞伤了？”
确实，正常的山洞都是自然形成的，更别说具有人文气息的物件了。
但这怎么想都是门啊！
你看，都能打开的。
我自然得推开了门，露出了门口的台阶，带着一脸自豪的神情看向姆姆。
没想到我居然也有比他们厉害的时候。
“主人真是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人惊喜呢。”
“真希望你把意想不到这部分改掉。”
真是的，直言我很厉害就那么困难吗？
“主人请先退后，让我去探探路，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再下来。”
“没必要这么谨慎吧......”
被姆姆瞪了。
好啦好啦，真是的，我老老实实得坐到了之前的椅子上。
“我出发了。”
姆姆背着我说了一句就进入了黑漆漆的楼道。
“如果有危险一定要马上回来！”
“没事的，只要主人没事，我无论损伤多严重都可以恢复。”
“不，我就是不想要你受伤.......”
不希望看见她因为疼痛狰狞的脸蛋，我的脑中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就是不知道最后一句话她有没有听见。
......
“德奥先生，德姆小姐呢？”
“刚刚从这里的台阶下去了，其实发现的时候我们就想告诉你的，但看你实在太投入，所以就没管了。”
“也就是说，德姆小姐现在不在咯？”
嗯？
我闻到了危险的气味。
“应.....应该还是在的，没准墙壁上还有她的分身之类的。”
“嘿嘿，陷阱是不会带上本人意志的。”
为什么要笑？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呢，德奥~”
“啊，姆姆在呼唤我！让我马上下去！”
刚转身，手臂便被莱莎琳娜握住了。
而且她的拇指还在轻柔得抚摸我的肌肤，让我汗毛直立。
怎么说呢，像是厨师在切肉时会用刀面拍打肉一样，检验材料的质量。
力气好大，完全挣脱不了！
“请，手下留情。”
我放弃了。
“好的~”
※※※
恐怖，我第一次收到非人道对待。
曾经一直有过比较相似的情况，例如不得不提的青梅竹马梅莉，还有可恶的钢板修女玛利亚，但事实上我还是第一次准确的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非人道......
那个眼神，那个动作，别说是人了，她真的有把我当成生物吗？
我好歹也是饱经风霜的人了，也遇到过评鉴人价值的眼神，上下扫视，从每一个细节上推测出那人的价值，那个至少还是当做人的价值，而不是物品的价值。
而莱莎琳娜她很独特——
不仅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甚至也不像是一个物品，更为形象得概括的话，我像是一个炼金材料......
哪怕不遵守万物有灵的想法，在面对轻拿轻放的贵重物品时总要稍微小心一点吧，哪怕不是贵重品，至少，我说至少，我是那种弄坏了会稍微有点心疼的东西吧！
噫——
她现在正捏着从我头顶刚刚拔下来的头发，一边满脸微笑得看着我。
“没有什么异味，颜色没有受过黑障的影响，本来就是黑色的吗？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不要吃啊！好恶心啊！”
从未预料过的情况，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对着美少女说出恶心这个词。
一般来说，恶心是用在男性身上比较多吧？啊，等下等下，男拳大师等一等，我不是在乳男，更不是卖友求荣，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
恶心算是个很失礼的词汇了，比起讨厌或者厌恶更近一步，如果正常人听见绝对会不好受的。
我失言了。
再怎么说，莱莎琳娜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仅仅是因为她想要用味蕾感受我头发的味道就说她恶心......
果然好恶心！
炼金术师都是那么恐怖的存在吗？我都要对炼金术师有阴影了啊！
你们不应该去研究什么世界的真理或者奇怪的组合式吗？比如CuO+H2SO4==CuSO4+H2O之类的，不要在人的身上动手脚啊。
你是爱迪生吗？你要发明电灯泡吗？不要受早期的诡异的教育动画片的影响啊！发丝是不可能被当成灯丝的，会瞬间融化的，就像是我的头发也是不可能当做炼金材料的！
“谢谢德奥的头发~接着可以把你衣服脱掉吗？我觉得你的衣服其实也很不错啊。”
主语有问题啊！该谢谢的人不是我吗？为什么要去谢谢头发啊！况且衣服什么的都已经和我没关系了吧！
德奥的衣服不是德奥自身自带的啊！那是穿上的。
更何况，这件衣服是我能够省略所有描写故意设置的，也就是从那位诡异的店主手里买下后能够随心所欲得变成最适合穿着的样子，是我手上最喜欢的道具之一！
“不可以，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绝对不能给你的！”
“诶~别那么小气吗？”
她带着诡异的微笑，双手缓缓从身下部分抬起到身上部分，仿佛马上就要扑过来。
仿佛的用法好像错了，她已经在过来了！
没有中场休息的吗？
你就不累的吗？
有没有举一块第一回合的牌子，然后从我们之间路过啊！
最好还能有啦啦队或者记者插播的采访节目之类的。
对双眼闪闪发光的莱莎琳娜来说，除非是同意她继续对我进行素材获取之类的话，其他她肯定是听不到的吧，下意识过滤所有自己不想要的讯息。
没准我说不可以，她也会自动屏蔽“不”字，从而变成完全ok。
“等一下，等一下可以吗？我们还有商量的空间。”
要先拖延时间，至少要拖延她的攻势，拖到姆姆回来就可以了。
“德奥，我是你的恩人吧？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就根本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
这波，这波是道德绑架......就像是xx社交圈突然蹦出来一个不转不是xxx或者，如果你有良心的话，应该让更多人看到这条消息，结果呢？只是把这些令人动容落泪的内容转化为自己的流量，到底有没有关注内容呢？谁知道呢？你觉得资本主义流量体系需要关注质量吗？到最后连质量也就是最基本的存在要求都没有的时候，还剩下什么？
当我们讨论道德绑架的时候，我们在讨论什么？
说了那么多，也就是说我的理念是绝对不会中任何道德绑架的陷阱！所以我是不会同意的！
尽管没有那些说着“又不是我让你救我的！没准我就是想要痛苦呢？你自作主张帮了我，却不知道帮了倒忙，还要向我索要感谢，不是很卑鄙吗？”的人来得更加直接，但我报恩的方式应该是由我自己决定的，我也没有说过什么要求都没有！
嗯，很好的辩解~
等下，好像还有别的漏洞，我根本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骗人！你不是说我没有神力吗？那神力混乱的情况没准等几天就好了。”
“那我将你苏醒的时间提前了，你是否应该表示一下呢？不过我可不要钱，我要你的身体！”
我汗毛直立。
时间等于金钱的道理我自然也懂，不过拿身体也太奇怪了吧？我又不是付不起报酬，也没有做出类似卖身的举动吧！
完全说不通啊！
姆姆救救我——！
好想转头就往黝黑的洞口大声吼叫，但如果真这么做了，莱莎琳娜就不会再等我，直接动手了。
没办法了，姆姆没有回来，我现在只有下楼梯唯一一个办法了......
最好的情况就是在下去的路上碰到姆姆，这样既不会面对莱莎琳娜的威逼，也不会面临去未知地方的风险。
我其实还是挺怕黑的，但更怕狂热的炼金术师，所谓的勇敢和勇气，大部分时候只是因为有更可怕的东西存在而已，例如别人对自己的期待，自己对自己的要求等等，我反正是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纯粹的勇敢存在的。
世界上存在纯粹的东西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说到底我印象里的勇敢啦，勇气啦什么的，都只是被动才会产生的东西，胆小鬼没有勇气对我来说也是一句非常微妙的话，只不过在胆小鬼的心里，会有更加害怕的东西存在吧？
比如自己会受伤，会感到疼痛，这些都是自身的痛苦，也就是自身的因素，在衡量天平两边的事物时，如果另一边的事物没有自己的因素来得重要，选择害怕也不是什么不可李云的事情吧？不如说还挺正常的，相反的有勇气的人，不如说是不会自爱的人，那些急着想要反驳我的人先停一下。
我并不是否定勇敢或者说拥有勇气并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在勇气的背后，我们还能看到许许多多的东西，拿一个最最简单的例子来说，例如英雄救美，很多情况下，在别人想要帮助喊出救命的时候，我们的脑子会第一时刻行动，然后才会缓下节奏，思考为什么要那么做，那么做有什么好处，这最开始的第一步，也就是下意识的行动，到底是勇气呢？还是什么呢？
单单从英雄救美这个例子来讨论的话，我认为这是勇气的可能性很低，乐于助人是优秀的品质，英雄救美是恒古至今，最为简单的刷好感度的方法，于是我们被洗脑了，因为大量的，长时间得被灌输同一个事物，我们就会无视他是否合理，而直接参考他所述说的行动。
综上所述，没有勇气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哪怕那些看起来勇敢的人，是否是真正的勇敢都要打上一个问号。
所以不要觉得怕黑就是胆小鬼啊！你看我不也是为了逃避莱莎琳娜的追杀而决定铤而走险吗？换一个角度来思考，我也是有勇气的人啊！多多夸奖我一下啊！
莱莎琳娜一步步靠近，我一步步后退，摸到了背后的墙壁，用余光确定一下门扉的位置，随时准备好在莱莎琳娜扑过来的一刹那转身逃走。
“德奥，你知道吗？你就是宝库啊！”
“这算是在夸我吗......为什么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你看这根头发，几乎可以代替所有素材，虽然能够替换的量非常少，但只要能够多拔一点......”
“你不是还没开始炼金吗？怎么知道这头发这么厉害的？”
肯定在骗我，没有的东西就要多收集一点，莱莎琳娜肯定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先把我剥削干净，毕竟正面交锋，她根本不可能比得上姆姆。
可恶，早知道我就不暴露自己是个菜鸡的事实了！
不然还能装作高深莫测的感觉，她又看不到我身体里的魔力，也就是说我吹牛说我有特殊的魔法也可以，偏偏已经告诉她我身体里根本没有魔力。
是一个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但普通人也会有魔力或者说神力，还有加护啊，就这层意义上来说，我反而是不普通的那一种？
头好晕......
“其实，在之前整理材料的时候，我趁德姆小姐不注意，捡了你掉落的头发，并且偷偷试验过了。”
喂你够了啊！
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我吃的拿什么金创粉里有我自己的头发，太奇怪了啊！
我最多接受流鼻血的时候，抬头30度时，血液重新进入我的胃，尽管这样对胃不好，但这无疑是最正确的处理方式，胃部对于血液的消化是非常费力的，如果是胃部不太好的人，还可能出现腹部疼痛等一系列的反应。
“几乎符合所有素材的特性，而且可以无视素材的种类！”
莱莎琳娜越说越兴奋，可眼睛紧盯着我的头发。
“那个，可以说得也能让我明白吗？我可不懂什么炼金术啊。”
“也就是说，德奥的头发，或者说是人类的头发？不过我也没见过德奥以外的人类，总之你的头发可以发挥出类似于贤者之石的效果！”
等下，哪怕是根本不懂炼金术的我，也大概了解贤者之石是什么东西，太可怕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的头发可以炼出任何东西？”
“没错，虽然量非常非常小，但是可以很完美得做到素材平衡的微调工作！简直就是最棒的炼金素材！这些在你沉睡时，我拔了几根头发，已经测试过了。”
啊，又开始说我不理解的话了，什么平衡，什么微调，我只知道她把一大堆黑不溜秋的东西扔进大锅里，然后大锅的液体开始发光，最后莫名其妙就会出现类似于成品的东西。
但这也不关键，关键是——
我要英年早秃了啊！
不要未经本人允许就对他动手动脚的啊！这可比翻同桌的抽屉狠多了啊！翻出我抽屉里的连衣裙都比这个好啊（ps：玩了个国gal的梗，早年作品，大概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反正剧情就是开局有一对姐妹，然后.......嗯，再说就剧透了，反正死人的编剧是后妈！）
目前为止索要的都是些表面上对我害处不是非常大的东西，类似毛发体液之类的，可没过多久，我就能预想到，会对我本身动手吧。
未来的对话内容就不可能这么轻松愉快了。
她只要张口就会提到血液，内脏之类恐怖的词语吧......
真希望到时候可以给我一个痛快，不对，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我会很温柔的，德奥先生。”
不要用像是男朋友对女朋友温柔的语气来和我说这种话啊！如果我真的和你是类似的关系，我真的希望你能够更加珍惜我一点，我人权都要被你否定完了啊！
“鬼才信你的话咧！”
我转身冲进了黑暗的门扉，第一脚差点踩空直接滚下去。
“小心！”
莱莎琳娜很担心我，但我没有空闲去回头看她，只听见她的惊呼。
可她连为什么我会做出这种选择的原因都没有考虑到吗？
就是因为你啊！
真是的，一涉及炼金术的部分，莱莎琳娜小姐整个人的智商仿佛下降了一个档次，心理年龄也是，怎么看都只是个绕着感兴趣的玩具转圈圈的小屁孩。
顺带一提，那个玩具是我。
“莱莎琳娜小姐，你就在上面稍等片刻吧？姆姆...德姆很久没有回来了，我下去看一看。”
“我也下去——”
“不用了，再怎么说也需要有人待在上面，万一下面出事了，方便将情况传达出去吧？”
这句当然是瞎扯的，现在的环境乌漆墨黑的，万一莱莎琳娜小姐和我一起下去，保不准到最下面后，我就要胳膊少腿了。
“好，好吧。”
很庆幸她还有最最基础的明辨是非的能力。
呼，看起来她放弃了，那我也没有必要着急着寻找姆姆，可以一点点探索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