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将半壁悬崖炸的粉碎的时候,司军长老还在睡梦中。他被爆炸声惊醒,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摇摇晃晃走到窗边,揉揉睡意惺忪的眼。他的门被一下子撞开,歌利亚惊慌失措的跑进来。

“不……不好了,长老。”

“我知道,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看来尤利娅已经破坏了魔纹。”

“没……没错。”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尤利娅炸毁了假的魔纹。杨峰会发现帝国的野心。帝国人会被驱逐出去,鹰巢城仍然会保持遗世独立的状态。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鹰巢城的安全。

“但是……但是她破坏的是真的魔纹?”

笑容仍然停留在了司军长老的脸上数秒之久。然后,歌利亚的话才传入他的耳朵。司军长老又思索了几秒,仿佛不相信事实一样。笑容一点点消失,震惊与恐惧占满了他整张脸庞。他推开歌利亚,冲出房间。

天空中的极光荡然无存,一直环绕着鹰巢城的浓雾散去。鹰巢城现在就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女人,赤条条的暴露在敌人面前。

司军长老跌倒在地上。歌利亚扶起司军长老,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怎么可能呢,”司军长老不断重复着,“她怎么会发现呢,不可能呀。不,这绝不可能。”、

“长老!”歌利亚忍不住喊道,“执政官要求你尽快过去。”

“执政官?执政官叫我去干什么?这又不是我的错!”司军长老一下子跳起来,手舞足蹈起来。他的精神遭受了极大的打击,现在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不安。

“长老,”歌利亚沉重地说,“我们接到情报,帝国已经向鹰巢城进军了,战争开始了。”

心慢慢掉到了肚子里,长久以来的猜想终于得到了证实。司军长老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

“走吧,”他叹了口气,“我们去找执政官了。”

 

“我觉得在讨论战事之前,我们需要先弄清楚,尤利娅是怎么发现魔纹的。”

杨峰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他只是在空中画出了鲁尔山脉的地形图,甚至没开始介绍现在的面临的情况,司务长老清了清嗓子,率先开腔了。

“司务长老,话不是这么说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抵挡住帝国的入侵,”司农长老皮笑肉不笑,他说,“我们现在必须得服从执政官的指挥。”

“哎哟,司农长老,可是您想啊。这帝国人是谁放进来的啊。要是有些人一开始就别有用心,那我们不就是……”

司法长老冷冷地看着这两位长老一唱一和。他终于忍不住,呵斥道:“胡闹,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还在质疑执政官!”

司务长老眼睛一瞪:“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可以死在战场上,但是恐怕没人能接受死在自己人的愚蠢上吧。”

“你!”

司法长老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就被杨峰拦了下来。杨峰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他微微笑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问司务长老:“那依照长老您的意思,让谁来领导比较好呢。”

“我看,让司军长老来领导就很好。”司农长老站出来说,“您说是吧,冯先生。”

司军长老没有回复他。司农长老叫了两三声,司军长老才回过神来:“你们在说什么?”

司务长老与司农长老惊讶地对视一眼。他们知道,司军长老一向对杨峰这个毛头小子当上执政官十分不满,现在就是把他踢下去的最好的时机,但司军长老似乎兴致不是十分高昂的样子。不止如此,他眼神飘忽不定,简直就像心思不在此处。

“我们在说,希望您能领导我们,抵抗帝国的侵略。”

司军长老还没来得及说话,杨峰走上前,搭到他的肩膀上,说道:“如果是司军长老代替我的领导权我当然没问题。不过司军长老,您能胜任吗?”

“你这叫什么话!”司农长老喊道,他惊讶地发现以司军长老的暴脾气竟然没有发怒,反而冷汗涔涔。

“长老,您觉得被别人利用的人还能领导军队吗?”杨峰低声说,他看着司军长老眼睛,轻轻笑着,这笑容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诸位长老可是说过,我们得弄清楚,尤利娅是如何发现魔纹的。我想,这件事,司军长老您比谁都有话语权吧?”

司军长老跌到在椅子上,他的手颤颤抖抖的。他想要喝杯茶,手却连茶杯都端不稳。司农和司务长老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直想要领导鹰巢城的司军长老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看来现在的领导权已经不言而喻了,”杨峰笑着说,他面色一变,冷着脸说,“从现在开始,我的话就是军令。令行禁止,不从者,斩。几位长老,没问题吧?”

司军长老垂着头,俨然焉了的公鸡。司法长老几乎是立刻附和。司农长老与司务长老对视,无可奈何,只好点点头。

杨峰立刻开心地笑起来:“既然如此,就请各位按照命令行事吧。请相信我,胜利一定会是属于我们的。”

 

在司军、司农、司务三位长老离开后,杨峰询问司法长老:“尤利娅与珍妮特的行踪找到了吗?”

司法长老皱着眉头摇头:“没有。真是奇怪,按道理来说,整个鹰巢城我们了如指掌,没有找不到人的道理。”

杨峰沉思了片刻,说道:“算了,既然找不到就先不要找了,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艾伦准备好了吗?”

“他已经准备完毕了。根据情报,现在帝国的先头部队距离鲁尔山脉不足十里,不到十分钟,帝国军就将进入鲁尔峡谷。”

“很好,命令艾伦,帝国的先锋部队一旦进入峡谷内部,立刻开始行动。”

“是,但是——”司法长老有些犹豫地问,“放任尤利娅和珍妮特在城内游荡恨得好吗。珍妮特还好,但是尤利娅可是帝国的军人,让她隐藏在城内的某个角落,我们难保不会如鲠在喉。”

“司法长老,”杨峰站起来,说道,“遇到事情,要先想为什么,再想怎么做。”

“什么意思?”

“尤利娅绝对不会来搞破坏的。”

“为什么?”

“因为珍妮特,这就是原因。”

司法长老不是愚笨之人。稍作思考,他就明白了原有。尤利娅将珍妮特带走,珍妮特不像尤利娅具有出众的战斗能力。为了保护珍妮特,尤利娅一定会彻夜保护在珍妮特身边。她不会将珍妮特一个人丢在鹰巢城的某地。

“对了,你去帮我把简叫来。”

“简?”司法长老楞了一下,“叫他做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用意,去吧。”

司法长老离开了。不一会简就过来了。看到简的时候杨峰楞了一下。连日来的工作让他对简的情况了解不多。他根本不知道简跟尤利娅的事情。简的眼睛红肿着,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有泪痕。“你怎么了?”杨峰问道。

“没什么,”简挺直了腰板,她恨自己颤抖的声音,“您有什么吩咐就说吧,执政官。”

“执政官?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你还不如叫我阿峰呢。”

简偏过了头,才忍住不让自己眼眶里的泪珠流下来。

“你没事吧。”杨峰绕到她身前,又一次问。

“没关系,执——阿峰你有什么任务,交给我吧。”

杨峰点点头,他郑重其事地对简说:“有个重要的任务要教给你,我需要你去帮我请一个老家伙帮忙。”

“谁?”

杨峰在简的耳边耳语。简惊讶地张开嘴:“你确定吗,你知道他一定会帮忙的。”

“是的。”

“他也一定会死的。”

“没错。”

“即使这样你也要请他吗?”

杨峰点了点头,他的内心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但他必须作出决定:“去吧。所有的后果与罪责……都由我来承担。”

在简离开后,杨峰推开了窗户,夜风才能让他轻微地透透气。他紧紧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只有没人的时候,他才能露出自己脆弱的样子。他必须装出成竹在胸的样子,主帅的自信是会感染全军的。他所有的战略,全部建立在对人心的揣测与赌博上。现在,他只有祈祷情报与星辰没有欺骗他。

“愿诸神为我带来一场胜利。”从来不信奉任何神情的杨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