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阳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对我开始了冷战。招呼什么的还会进行最低限度的回应,但她对我的距离十分敏感,甚至有意无意的回避着我。
……多想无益,我也没有继续执着于此,毕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筹备着云间樱的事情,直到医院用传真的形式将体检单传来才打断了我的思绪。用手机查了一下后我叹了口气。
“2年吗……”
收好体检单后,我最后确认了一遍计划大纲,走出了小黑屋。经过几节课的斟酌后,我决定了。
……辞职。
——————————
【校长办公室】
为了应对因为云间樱事件而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唐沐阳显得十分疲惫。
“打扰。”
我敲了门,里头传出唐沐阳的一句“请进”。
“怎么了,你不像是会来这边的人。”唐沐阳倒了杯茶给我,语气冷冽起来。
“嘛,我是来辞职的。”
唐沐阳喝茶的手忽然僵直在空中……
“理由。”
“云间樱的事情不可能没有后续,既然受你之托,就要忠你之事。我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哦?”
“在校内,请让我挂名并制造我还在的假象,我会在云间樱家附近警惕刘蕊他们的靠近。当然,工资什么的我自然不会要。”
“哦。”唐沐阳仍旧只是简短的一个字。
“……”
轮到我沉默了,唐沐阳的眼神比我更加疲惫。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唐沐阳的心情根据她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她的话,就是这么一个难以捉摸又十分容易读懂的人。
“……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的委托已经结束了。所以,云间樱那边你也不需要去帮助了。”
我惊讶地看向唐沐阳,她转过了头。
“开玩笑的,你想怎么办就这么办吧。”
“喂,你到底怎么了,从昨天开始。”
“……”
唐沐阳一句话也不说,柔风吹过我们,撩起了她细长的发,但有关于唐沐阳的一句心声都没有传达给我。
“……告辞了。”
推开门时,我才听到唐沐阳弱弱的声音传来。
“……只是……在奋斗哦。我可做不到像你一样,为了一个认识几天的学生拼命奔走,为了了解她的痛苦甚至不惜用刀捅自己。这些,我都做不到哦。”
我的心抽搐了下,我一直偏执的认为唐沐阳是理解我的那个人,现在想想如此做法还真是自私。
……说到底,我有什么资格呢。
“唐小姐,你把我想的太伟大了。我这种自私的人不可能因为几乎素不相识的人做这些的。”
“是吗?”
“是的。”
“……我讨厌你,秋晚。”
唐沐阳冷冷地说道,眸子里没有一丝虚假,我傻笑着挠挠头。她挥手示意我出去,我一步一步远离了她。
……唐沐阳,明白过来,我只是个自私的人呐。
自始至终,我仅仅是因为你想帮助云间樱才展开了行动,仅此而已。
我带上了办公室的门。那一刹那,我听到了不知来自何方的燃烧声。
……如同曾经一般,心中那片一无所有的荒原燃烧着苍白的火焰。它们不紧不慢地跟着我的步伐,蚕食着我珍视的、不珍视的东西。
……而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我只能踏着脚下一片的虚无前进。
——————————
【江之司】
江之司,云间樱所居住的小区,房屋是清一色的西式风格的房屋配上小庭院。这里几乎都是外国人出没,除了快递小哥和家政工,很少见到国人的影子。
我选择在云间樱家对门的那个地方做清洁工,这样,工作的同时也可以负责警备刘蕊的存在。因为,户主是两名经常夜不归宿的热情夫妻,行动起来也少了很多顾忌。
出院后的云间樱大概还在静养,几乎很少出门。这时,我的工作便只剩下叼着包子和袋装豆浆看门而已。几日下来风平浪静,偶尔看到云间樱的母亲急匆匆地驱车载着她不知去向哪里。至于刘蕊,一点消息也没有,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云间樱的处境是安全的——如果是刘蕊的话,仅靠言语就可以把这个家庭弄得分崩离析。
手中塑料袋中的最后一口豆浆被喝完,我尽可能地思索着刘蕊如此针对云间樱的动机,然而一无所获。实际上转入幕后的我一直徘徊在云间樱家附近。这是尽可能的防止刘蕊接触云间樱的好办法。这一份悠闲的职务让一度忙碌的我又悠闲了下来。难得的我又回归了手提袋装豆浆配三明治的幸福生活。然而今天,电话震动,我将三明治放到一旁接起了电话,是唐沐阳的。
“沐阳,大早上就想我了吗?”
“有事拜托你,现在方便来一趟学校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意外的憔悴,我也不再开玩笑。
“行,给我10分钟,马上到。”
在门口装置摄像后。我乘坐公交来到了北屿高。原本应该在上课的学生们,此刻都围在教学楼前,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入了鼻中。
“秋晚……”
唐沐阳将近一米六的身高,以及本就精致的面容和略带着遗憾和青涩的胸部,总让我以为她是高中的学生,她虚弱地声音传入耳中。我立马跑了过去,脸色煞白的她静静地傻站着,右手握着颤抖地左手。
“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到的时候就围满了人……”
这股血腥味令人不寒而栗,唐沐阳从那时候起就对血没有办法,大概也是因为如此,她才没有主动去接触吧。
“在这等我下。”
我拨开了人群,朝着警戒线里望去。那里有一具尸体,大概50岁上下的样子,胸口有一道大口子,看服饰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他跪坐在地上,手里捧着自己的肠子。血液不断地从肋骨延伸至腹部,再流到地上,腥臭的红色从走廊一直蜿蜒到这个校门口。
我在挤出人群出来时,唐沐阳拽了拽我的袖子。
“里面……到底怎么样……”
“这边交给我吧?”
我朝唐沐阳笑了笑,她拽着我袖子的手无力地垂下。
“……拜托了。”
“秋晚?”
熟悉的声音从后边传来,让我不禁回头望去。
“果然是你啊,秋晚!”
章钦迎面走来,原本只有我胸部高的家伙如今也到了我脖子这了。他举起了手,看样子好像是想和我击掌,我举起手应付一下。在那个瞬间,手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我竟然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在我愣神时,章钦已经把我击倒。他自己也傻了眼,呆若木鸡地看着我。
“秋晚!”
唐沐阳扶起我,忽然间变了一个人一样,将我紧紧地护在身后。
“……你什么意思。”
“诶……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收手了。”
“……”
唐沐阳似乎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亦或者是她只是想要章钦和我道歉?现在的她只是冷冷地看着章钦。
“沐阳,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的手抽筋了。”
“真的是这样么?”唐沐阳问我。
“嗯。”
我如此的解释,唐沐阳仍是瞪了章钦一眼。我下意识地想去藏好口袋里的体检单,结果是,体检单不知何时滑到了唐沐阳脚旁,虽然很想立马捡起,但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微微摆动手臂对我来说都是困难的。而唐沐阳看也没看就拿起了纸,但好像是由于重心不稳,我看见惊慌失措地她朝我倒了过来,强迫着自己用颤抖的手搂住了唐沐阳。在一瞬间,来自于她的清香和触感全部传入大脑。但,很快地,我的脑袋和水泥地亲密地接触,不由吃疼地捂住了头。
“嘭。”
“对不起……!有没有破口?”
章钦幸灾乐祸地笑声和唐沐阳的担心声同时入耳,我摇摇头示意没事。章钦扶起我们,却张望着四周。唐沐阳递给我还是遮着的体检单,我不由自主地舒了口气。
“和我一起去医院吧……?”唐沐阳用微红地看着我。
“……对了,找我来是处理这件事情么?”
“嗯,虽然很卑鄙地推卸了该有责任……”
“别这么说,你从以前就不擅长这种事情。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很快反应了过来,“交给章钦吧。”
章钦点点头:“放心。”
唐沐阳笑了笑,挥手和我们告别,那双清澈的眸子完全不会说谎,里面的悲伤一眼可以看出。
“喂,她身体不好多去关心一下,你们可是未婚夫妻啊。”
章钦耸耸肩:“我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因为毫无意义,本来就只是家族联姻的关系罢了。况且……”
“身体真正不好的是你吧,秋晚?”章钦笑了笑,带着我挤入了人群。
“喂,我可不做苦力。”
“谁说是苦力,你可是北屿一级警员啊。”
章钦扔来一本警证。
“……你现在到底什么职位。”
“姑且算是个总队长吧?”
“……这本也是伪造的吧?”
“不,我觉得早晚会把你拉过来,就事先申请好了。你看,这不是用上了吗。”
“我可没……”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看那个新人。”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有一个单马尾女孩一边抽泣,一边根据验尸官说的做笔录。
“现在的新人太弱了,连脸都吓白了还怎么能够淡然处理案件呢?”
“不,面对开膛剖肚这种血腥的场面,能做到淡然地只有变态和凶手了吧。”
“总之,关于那几个可以学生的笔录就交给你了,带着她去吧。喂,风雨柔!”
“呜呀!到……到!”
“去跟着这位先生学习,笔录要好好做,不能出现涂鸦,懂得吧?”
“呜呀!是……”
名叫风雨柔的女孩,解脱似地跑到了我身旁。
“所以说她好像生病了,多花点时间照顾她啊。”
“都说有你在了,这就够了,不是吗?。”
“说到底,我们也只是朋友关系,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去照顾她吧?”
“相信你一定会照顾好的。如果真的不行的话,那到时候再说吧。”说完章钦他就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凭什么一直要照顾你的未婚妻呀?”
无奈地吐槽完了之后,我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前往做笔录的学生那,看到风雨柔寸步难行的样子,我只得又返回过去,将她带出来。
“谢谢你,你意外的是个好人呢。”
我白了她一眼:“我的第一印象到底有多差啊。”
“毫无干劲之类的废物……?”
“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你这个晕血的废物警察。”
“我还不是警察,只是一个实习的啊!”
“这并不妨碍你成为一个废物啊,风警官。”
“都说不是警察的啦!实习,是实习的新人啊!”
“Ok,no problem,风小姐,我们也开始工作吧,你也不想再看到那具尸体了吧。”
风雨柔刚刚有些血色的脸又被我吓得煞白,不知为何,我从心里涌现出了一点成就感。
我们做笔录的对象是四名学生,三名男生一名女生。因为那名女生似乎还没有从那边血腥中缓过来。所以我选择从另一个闲着、穿着鸭舌帽的学生身上下手。
“抱歉打扰了,接下来就要请你跟我们做一下笔录。”
“哦,好。”
“请问,您的姓名是?”
“吴阶。”
“今天是你们四个人一起返校看老师的吗?”
“是的,不过准确来说应该是五个人。”
“但是你们这边只有四个人哦?”
“还没有进校门的时候,他就提前走了。据说是相亲?”
“请问你们大家是一起拜访的老师了?中途也没有人离开过吧?”
“这种事情,当然的了,要不然为什么会四个人一起过来拜访老师呢?如果分开的话,那一起来也就没有意义了吧。”
“能让那位学生再来一次学校吗?”
“想必是不可能的吧,毕竟哪有遭遇了这种事情还会回来的。”
我不懂声色笑了笑。
“请问对于死者的死,有没有什么想到的理由呢?只要称得上是动机之类的都可以。”
“这方面的话都是很多,说实话,我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慢。”
我拍了下愣在原地的风雨柔,我又找到了一个他她不能当警察的理由,喜形于色,可是警察最大的缺点。不过说实话,我心中和风雨柔也一样惊讶,至少我们都认为被害人树敌颇多。
“能请问一下为什么吗?”
“因为啊,我听说法律中明明规定着周末不允许补课的。但是这位死者不仅是知法犯法,而且还明目张胆的收费。曾经有人因为反抗他而被他用冷暴力对待。最后到了甚至连学都上不下去的地步。”
“原来如此。那么那个学生也在今天来看望老师的队伍中吗?”
“不,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吧。”
我看了一眼一旁的女生,她的状况又似乎好了一些。简单地询问她几句话,按照程序记录下他们的名字和电话后,我和风雨柔便前往了门卫室。
“呐,先生!真的不用在做些什么笔录吗?除了开头的那个男生之外,其他人的询问都只有几句哦。”
“真正有价值的话就用这几句就够了。况且他们还在隐瞒着什么。那个样子也跟么问不出什么东西就是了。”
我们来到了门卫室,张大波伯也在好奇地张望着现场。
“哟,不好好工作,张望什么呢。”
“呀,秋小哥,你不去上课也过来凑热闹呐。话说回来,不好好工作的应该是你吧,这几个星期都没有见到你的人影。”
“先不说这个了,今天可是为了一件案子才来的。”
“就算发生案子也不关你的事情啊。什么时候教师可以去管这些事情了?”
我掏出了我身上的警察证。她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小哥这是从哪里偷来的?如果是偷来的,赶快还回去吧。”
“才不是啊喂,能不能相信我一点啊。”
“行吧,道理我都懂,但是这位女娃又是谁呀?”
我看了眼风雨柔,不是正式警员的她连身为警察的一点特征都没有,用宛若儿童般天真的一脸懵相看着我们。
“别发蒙了,准备做笔录。”
我敲了一下风雨柔的头。她呜咿了一声,慌张地打开了本子。
“咳咳,那么今天有什么奇怪的人入校吗?”
“当然是你喽。”
我的眉毛跳了跳,不由得用平行的视线看着他。
“……请严肃一点,录口供呢。”
“不仅对唐校长下手,还勾搭其他人女娃,你竟然还跟我说严肃。”
“呐呐,风小姐,这老头子闪烁其词,很可疑,说不定是帮凶哦。”
风雨柔疑惑地在我们之中望来望去,最终望着当张大伯的眼睛也锐利了起来,而张大伯则是满脸的黑线。
“喂,女娃,这你都相信啊。”
“因为老婆你一直不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所以……坦白从宽哦?”
张大伯摊摊手示意投降,我背过身偷笑后又转过了身,旋即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好,接下来开始进入你问我答的环节。”
“你刚才笑了吧喂。”
“不,我没有,怎么可能。”我严肃地回答道,“话说上午到访的人真的只有他们四个吗。”
“五个人啊,只不过有一个人在校门口的时候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回去了。话说你刚才笑了吧。”
“没有的事情,那么那个人离开的时间大概在什么时候呢?”
“大概在7:15左右吧,我看一下监控再说,”张大伯调出监控朝我肯定地说,“没错,是在7:15。”
我回想了一下,北与高的作息,虽然说学生只要在八点半前到校就是,但校方规定教师必须在七点到校,所以说,7:15到校拜访到也说得过去。
“风雨柔小姐,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什么时候?”
“经过法医鉴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7:42。重生前挣扎移动的痕迹来看,至少需要再往前推移一到两分钟,这样的话,才是受害人受袭的时间。”
我愣在了原地,一脸惊讶的看着风雨柔,她则是好像有点害羞地看着我。
“我,我又说错了吗?”
“我到不是这样,只是对你半吊子的印象有点改观。”
“啥半吊子!?好过分啊……”
我靠着墙看着监控,如果根据孙雨柔提供的这个线索的话,那么至少这回办徒弟开的家伙可以排除嫌疑了,但是我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我又重新把视线回归到了比路上的私人。犯人无疑是他们四个人中的两位,要说证据的话。两股淡淡的血腥味,便足以令人怀疑。但是现场的尸体只有一句。这两种来自完全不同人身上的血腥味,让我不禁有点诧异。
我决定再次回到四人的身旁。当我真正回到四人身旁时,忽然发现四人变成了三人。心中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产生了。
“嘛,请问还有一位呢?”
“厕所。”
我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便让冯雨柔接着做笔录。
“还请各位暂留一下,请风雨柔小姐接着做一下笔录,最好是带风雨柔小姐,了解一下各位今天走过的路线。”
“我说,你们这些警察啊!”吴阶冷冷地说道,“能不能理解一下我们啊,就算是当证人也是需要休息的呀。”
“诶,那先生呢?先生不和我一起吗?”
“你可以和我一起哦。”
“真的吗?那太好了,毕竟我的任务就是跟着先生呢。”
“那走吧,我们一起去上厕所。”
“好……诶!?”
尽管我捂上了耳朵,却仍旧受到了声波的攻击,我沿着血迹上了二楼的同时发了信息,让章钦注意厕所附近。顺着走廊直走,尽头便是厕所。进门时,我看见了嫌疑人之一的佐都,他正站在窗口上弄着什么。我将脚步声故意踩响,她显然吓了一跳。
“哈,原来是你啊,真是吓我一跳。”
我笑了笑,掏出一根香烟,摸了摸口袋,然而并没有打火机,于是便只是干干的叼着一根烟地我快速小解完,然后便走到了窗口看向外头。
窗外一个肥胖的男人紧紧地抓着麻绳,麻绳紧紧的嘞着他宽大的肚子。累得几乎会形成一个坑形的地带。他的肚子并不像是电视里胖子的那样的光滑,而是到处有着褶子。此时这个家伙,正在外面打扫着外侧的墙壁。
“每个人都不容易呢。”
我不禁这么感叹道,我用余光瞄了一下那个犯罪嫌疑人之一的家伙,他虽然脸色苍白,但没有除此以外任何的异常,窗外也没有任何东西。
“毕竟这是一个人渣盛行的时代。”
“哦?”我拿走嘴里只剩下半截的烟,若有所思。
“警官还不走吗?”
“抽完,当然是要抽完这支烟啦,毕竟不能当着女生的面吞云吐雾吧。”
“警官真是个意外的绅士呢,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的,再见。”
我看着他离开后再看了一眼,每天都是空着的卫生间,一口吃掉了只剩下半截的巧克力香烟。一无所获的我又回到了原地,而章钦似乎也早就回来了,他在树下数落着风雨柔。后者像是小动物一般缩着身子,用笔记本挡着头。看到那个弱弱的眼神,我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章钦。为什么要帮风雨柔……可能这跟我自身对这些蠢萌蠢萌东西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吧。
“喂,这边有没有进展。”
章钦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风雨柔。
“没有。”
“没有就没有,哪来那么大火。”
“和她说了多少遍不能在笔录本上涂鸦,你看看这家伙!”
“呜……”
把风雨柔牵到背后,看了眼满是可爱人物的笔录本,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嘛,风小姐借我下?”
“赶快带走!”
章钦甩甩手,背过我们看着现场。看他表情凝重的样子,开玩笑的念头也全打消了。
“走吧,风小姐。”
“诶?去哪?”
“后门。”
“为什么啊?”
“如果要逃跑的话,只能从后门了吧。”
“可是,他也可以伪装成学生混入人群离开呀?”
“不,绝不可能的。”
“为什么啊?”
我停下了脚步,双手交叉于胸前,费解地看向风雨柔。
“呐,风小姐,你是不是走后门进的警部呐?”
“诶诶诶!?为什么说这么过分的话!?”
“我们来进行场景模拟吧。我是被害人,你是凶手。”
风雨柔点点头,我们面对着面。
“你把法医初步报告读读。”
“死者系北屿高教师,年龄在42-45岁之间。尸体胸口有一处明显刀伤,从前胸深入心脏,造成左心房破损、肺叶亦有波及,几近贯通伤,但此处致命上尚未使死者当场毙命。初步判定胸前创伤系致命伤。凶器推断为15厘米刀具。另外,死者手脚均因外力作用而折断,嫌疑人此举意义尚且不明。”
“嘛,从这里就可以知道,犯人是被正面袭击的吧?”
“是的,诶!?先生、你……!?”
我握着风雨柔的手作刺击状直击我的心脏。
“那么,如果是这种几乎贯通胸口的伤,想必血也会溅出来很多吧。”
风雨柔歪着头看着我。
“也就是说,凶手会因为自己身上溅着血而不敢从大门出去。”
“是的,可能的话,说不定他还躲在学院里。”
“……处理沾血的衣服和凶器之类的吗?”
“是的。而且,北屿高是一所很少有监控的学校。整所学校大概只有厕所门口的过道和学院正门才会有这种玩意。”
“诶,为什么?”
“不知道,谁知道呢。”
“……在厕所门口装监控……完全不能理解呢。”
我叹了口气,看着风雨柔忽然欣慰地笑了。自然不可能告诉她学院里曾经有一对男女在厕所瞎搞搞出孩子来这件事情。
“喂!你那个老父亲一样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我稍微有点理解章钦嫌你麻烦的原因了。”
“呜啊!我、我会进步的啊!真是的……还以为先生会不一样一点呢。”
我想,还不仅仅是如此,我赶到二楼巡查时,并未发现血迹。难道杀人者真的就明目张胆的脱下了血衣,安然自若地跟着被害人蹒跚挣扎吗……
有一句没一句赶到后门时,我招呼了一下在打盹的门卫。
“嘛,打扰了。”
“……什么啊,秋晚啊。”
张大伯的儿子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看着我。张大伯的儿子明明是重点大学毕业的高干,毕业后却是来到北屿高看后门。看似丧失斗志一般,但眼神里的深邃让人不禁有些疑惑。
“请问有人从后门进出吗?”
“谁知道呢。有人从后门溜出去也不一定呢,毕竟尸体被发现时我还被传唤过呢。”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风雨柔嘟着嘴冷哼了声,又疑惑地看着他。
“不对,我们没有人传唤你啊,章钦队长明明说后门的调查放到最后的啊!?”
我愣了愣,打开后门四处看了看,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张先生,真的没有人从后门出去吗。”
“除了打扫的清洁工外。”
“是瘦瘦的人吗?”我连忙问。
“不,是个很有富态的人,肚子有你三个头还是4个头大哦。”
“哈……那还真是……”
我苦笑靠着墙,想起卫生间那个胖子的身影。张大伯的儿子没有骗我的必要,所以,后门的情况就是如他所说的那样。
“先生……?”
风雨柔疑惑地看着我。
“先生是累了吗?”
“昂,忘了说,我一天可是只能工作5分钟的。”
“诶!?那是什么?5分钟热度!?”
“嘛,我先去休息会。如果章钦找我的话就让他打我电话吧。”
“啊,那个……”
思维出现了错误的我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地静下心寻找纰漏,连风雨柔的吐槽我都无视了。
“先生!”
“……?”
风雨柔叫住了我,我侧着头看着她。
“请、请将手机告诉我!”
“哈……?”
“先生教会了我很多,为了报答您,等会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我眯眼灿烂一笑。
“……我拒绝。”
“诶……诶诶诶……!?”
……啊,就是因为这种音量,我才不会和你一起去咖啡馆的啊。
除了后门的我瞥了一眼后方,赶快捂住了耳朵。
“先生个笨蛋!”
……这家伙的声音简直是灵魂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