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懂得该怎么道歉,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还是请你原谅我。”

卡托莉奴低垂着眼睑。

“所以卡托莉奴亲你们城里人讲究就是多,在我们那别说吵架了,就算动手打得头破血流,只要第二天见面了还是好朋友,没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只要你不是真的讨厌我,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娜娜亲密的抱住她的手腕。

“你已经,不生气了吗?”

“从开始就没有生气啊。”娜娜把脸贴近卡托莉奴的肩膀。

“太近了......”

飞行在夜空中的黑色狮鹫背上坐着四个人。

阿图森和贝利兰坐在前端,看着闺蜜两人之间的亲昵,尴尬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误会全都解开了,在贝利兰为这狮鹫释放了中阶治疗魔法‘血滞流’‘加速再生’等治疗好之后,又为卡托莉奴求了情,阿图森就没有计较了,商议后,他们决定暂时先回到世界之花学院。

阿图森毕竟也是个成年人,这些事不会太放在心上,虽然身材比例像是他们的同龄甚至更小一些,但实际年龄已经不止二十岁了。

还有一个原因让阿图森不得不宽恕卡托莉奴,因为眼前的这个金发小姑娘正是‘锯齿’‘勾爪’杀手工会的领袖威利斯所侍奉的贵族家的独生女。

威利斯所扮演的管家虽说只是个表面上的角色,但卡托莉奴怎么说也是他的半个亲属,要是出个什么差错,他真的没法向其交代。

即便不存在威利斯这个人,这个金发小姑娘的背景也足矣让他畏惧。

卡托莉奴的祖父卡尔辛在帝穆伊利艾城就任城主,祖母列厄丽塔曾是征战过圣托隆戴尔的帝穆黑翼铁骑军将领,父亲歌利尔现任帝穆最有名的克莱尔魔法学院院长,母亲茜娜是琦比亚王国大公主的御用剑术老师。

即便这些名字你都没有听过,但克莱尔魔法学院可是南陆人人皆知。

论规模和知名度一点都不输给世界之花的克莱尔魔法学院院长的女儿为什么不在那里就读呢,这也是别人无法理解的事。

还好自己只是出于警告释放了些岩矛把卡托莉奴困住了,要是真的把她伤到哪里,后果真的不堪设想,阿图森想到这还心有余悸,他抚了抚胸口长叹了口气。

“宿管先生,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贝利兰望着漆黑的天空,感到甚是奇怪。

“时间太久了。”

“你指什么?”

“夜晚的时间太久了,现在的时间是正午十一时半,可现在天还是黑的。”阿图森把小巧的金属钟放回口袋。

贝利兰吃惊的拿出父亲给他的怀表确认了下时间,真的是十一点三十分。

怪不得他睡到醒来了天还是黑的,以为是过度疲劳而导致失眠。

“宿管先生,是不是磁场问题,导致钟表......也不对啊,不可能时间都一样......”

“你看那个。”

阿图森手指着头顶那布满伤疤的月亮。

漆黑的天空看不见一处闪耀的星星,悬挂在天空中央的是被什么缠绕住的球体。

它比整个天空更暗,泛着不详的光泽。

看见这一天象的贝利兰惊讶得说不出话。

“以我的学识并不能了解这是什么现象,我几年前在世界之花是以优秀的土魔法成绩毕业的,理论课几乎全都跷掉了,不过我道听途说的了解一些‘血月’的现象,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阿图森说道。

“不,这不是‘血月’,这根本不是月亮。”

贝利兰记了起来,小时候曾经在家里读过几本旧书,里面用的是古奇亚文字描写的一则童话故事。

上古时期,地上有许许多多的爬行动物,那时候天空只有太阳,地面上过着全天白昼的日子。

蜥蜴和蛇计划着想把太阳吃掉,看看会发生什么。

蜥蜴因为有脚所以可以从地上跳起来,它跳起来吃掉了太阳,自己燃烧了起来,变成了龙。

蛇因为没有脚,所以它不能跳,没有吃掉太阳。

但是蛇它太嫉妒变成龙的蜥蜴,所以就吐出毒液溅到了太阳上,脏兮兮的毒液遮住了太阳的光辉,从此世界上就有了夜晚。

这则童话出现在大量的古卷里,而且只有蛇的形象一直没有变更,其中蜥蜴有变成鳄和鸟。

蛇的毒液遮挡了太阳,所以世界陷入黑暗。

这与眼前的情形,完全一致。

虽然童话不能当真,但除此之外历史上也没有其他相符的记录了。

“阿达岭我认识那个哦。”

贝利兰怀中的葵花鹦鹉有点不开心的说道。

众人的目光同时聚集过去。

那肥胖的鹦鹉眼中是那样的不屑和厌烦,像是看到什么令它不悦的过去。

————

世界之花,教堂广场钟楼外庭。

深蓝水母头的女性背靠在储物室内的门上,捂着被刮伤的右臂,有些狼狈的喘着粗气。

“呃,那个,那个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来帮你包扎一下吗?”

天蓝卷发的女仆惊慌失措的在一旁乱转。

“你会治疗魔法吗?外包扎会耽误战斗。”

“非常抱歉,我不会魔法......”

“那麻烦你了。”

“好的好的请交给我。”

女仆连忙从旁边堆着的大包小包里拆出一大截油布,这是她来看望她们家大小姐带来的食物桑米糕外面裹着的布。

“喂,你用这个包扎你确定伤口不会感染吗??”

“请放心,桑米是消毒的谷物,来,请把这个涂在伤口上。”

女仆拧下一小块米糕递给她。

接过来以后她直接放进嘴里吃掉了。

“呃姆,味道还行,能再给我一块吗?”

“这是用来处理伤口的!请不要吃了!”

女仆连忙护住米糕的包裹。

因为桑米糕的制作非常辛苦,带给大小姐的也就只有这么一块而已,有点护短的她连自己都舍不得吃。

不过看着这个穿着兜帽披风的深蓝水母头因为保护自己而受的伤,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开玩笑的啦,那是十分贵重的东西吧,那就好好收起来吧。”

她好像有点读懂了气氛。

“请用。”

女仆用油纸包着撕下三分之一的米糕递给了她。

“真的可以吗?”

女仆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客气啦!”

看着她一脸满足的大口咀嚼,女仆默默的替她在右手腕上缠绕起了油布。

“真的非常抱歉,为了救我而让你受伤。”

“作为一个教师,救助他人是应有的行为,不用感到自责。”她舔了舔指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是奥尔娜.德莱尼,是来自帝穆郊外灰蔷薇庄园的一名女仆。”

奥尔娜捻起裙角微微的行礼。

大概是职业病般的动作,奥尔娜在自报姓名和表示感谢的同时都要行淑女礼。

“一定得这么正式吗?那我也说全名吧,我叫朔丽娅.艾弗林,是这所学院的剑术老师之一,虽然才刚刚上任。”

“是剑术老师吗?请问有没有看见我们家的大小姐!?”奥尔娜急忙问。

“你们家的大小姐叫什么名字?”

“卡托莉奴.提伦。”

“啊,我知道,选取我剑术课的名单上有这个人,不过我的课还没有开,在快开课的时候,学校里突然就闹这一出,作为一个老师居然还被魔物打伤,肯定让你笑话了吧。”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朔丽娅老师非常的厉害!刷的一下就把怪物砍死了!”

“哈哈哈,不用恭维我,我这‘冰锥’只是小型刺剑,对付刚才纹岩龙那种大家伙确实没法招架,不过要是论使大剑,学校里还有比我厉害的多的老师呢。”

“我们家大小姐也很擅长剑术,全都是茜娜夫人教给她的。”

“等等,你说,茜娜?”

朔丽娅一怔。

“请问怎么了吗?你认识茜娜夫人吗?”

“你说的茜娜是不是勒格恩家的茜娜?嫁给一个地主家的儿子?”

“地主家的儿子是指歌利尔老爷吗?”

“对对对,就是他!自创了什么流派魔法的那个人。”

“歌利尔老爷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创建出南陆最有名的魔法学院克莱尔,但是大小姐不是很喜欢魔法,茜娜夫人就把她送来这里了。”

奥尔娜说了谎。

幼年因杀害仆人被驱逐出家的卡托莉奴这种事没法对外宣扬,她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去琦比亚的王宫里找工作,因为王女痴迷剑术,所以我就去应聘,结果输给茜娜了啊,这么巧的么,她的女儿现在都成了我的学生了。”

“茜娜夫人真的是和朔丽娅老师非常的有缘呢!”

“但是我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用剑术与人决斗,我不会再输给她了!等你回去给我带话!我朔丽娅下次一定要赢她!”

朔丽娅紧紧的握着拳头。

奥尔娜轻轻的笑。

“好的。”

“不仅这样!你们家大小姐我也要训练到剑术超过她!”

夜空中飞行的狮鹫背上。

卡托莉奴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