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催你了吗？”
Karl抬头，就看见昔海神色复杂的捏着手机。
“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唉，事情真多啊。偏偏在这个时候，一瞬间全部涌上来了。”
和银闵诺那边完全不同，昔海和karl每时每刻都在处理着工作。来自black的工作，或者是私底下为了芯处理的跟踪事项。各种各样忙的焦头烂额。
Karl夺过昔海的手机，阅读着短信。昔海没有露出不情愿，原本就是答应和karl一起同银闵诺合作的事情。
“没有文十字的动向，呵，亏她能够说出口啊。”
“……她应该不是故意隐瞒的。”
“啊啊，躲在white的大楼内，反而什么都不知道。”
“倒是。karl你发现了什么了吗。”
昔海皱着眉头，盯着karl的双眼。
“呃。还是做了啊。——总之，我说了你千万不要，不愉快什么的。”
“做了——什么？”
Karl划出控制面板，挥在昔海的面前。显示屏上却什么都没有。是操作失误吗，karl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昔海不解的看着他。
“上次，银闵诺和妖精来我们家的那次。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所以就擅自跟踪了那个像是妖精一样的人的生命信息。”
根本就不是什么‘我们家’。但是比起吐糟这一点。
“跟踪了……生命信息？”
“话先说在前面，不是痴汉什么的，不是为了满足我的——反正那个时候那个人说了那些话，实在有些在意。”
Karl的说话方式，让昔海有些苦恼。她拼命的回忆着，然后突然明白。
“‘不需要我们也能够离开white。’”
也就是说，她已经有办法离开white。不然怎么可能会在敌人面前讲的那么斩钉截铁。但是离开white，那哪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事情。
“所以，我那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就——但是只是标记了她的生命活动而已，最简单的那种，并不是变态什么的——”
昔海无视着karl的辩解，盯着眼前karl呼出的控制面板。
“问题……就在这里吗。”
控制面板上面应该显示的，按照karl说的话，是妖精最低程度的生命活动。但是现在却一片空白。
“变成这样，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见昔海完全不在意，karl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五分钟前吧。”
五分钟？出乎意料，竟然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而且这还没有结束。
“大概三十分钟前，妖精的情况就开始变得奇怪了。先是生命活动的数据消失，变成了‘error’，然后就变成了空白。”
“error？”
三十分钟前？
Karl从妖精离开家里开始就在追踪着妖精的生命特征，。因为是最基础的生命体征的追踪，就算和对象相隔很远也能够探测的到。最重要的是，如果妖精有一点反侦察的心，在那个时候就应该被取消操作。
而不是几天之后的现在。
妖精还活着吗。昔海不敢肯定。
“弹出error的情况，按理来说不应该。”
因为是基础的生命体征，有些芯片植入者甚至会将其作为可公开情报。而且作为最老派的芯片功能之一，生命体征的情报不太可能出现问题。
“难道说……”
昔海突然想到什么，握住鼠标在网络上找寻着什么。最后显示屏上显示的，停留在white的官网。
“应该……不太可能吧。”
消除spical芯片的程序。
听说过有这种东西的存在，被挂在white的官网内部。但是根本就没有下载的渠道。退一万步来讲，white根本就不可能让他的成员使用这种东西。
所谓的摆设，大抵指的就是这个吧。
“如果用了这个的话，芯片就会失去作用。所以才会显示error吗……”
Karl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如果妖精得到了这个程序呢？所以她才会笃定自己能够离开white。要离开white的话，肯定要消除芯片，不然轻易的就会被white定位。
“用之前侵入官网的办法，能够将这个程序强制下载吗？”
昔海的鼠标点击了几下。
“大概……不行。他们没有将程序上传，只是挂了示例。”
“啧。那么，按照示例，试试看能不能将程序再现吧。”
说着，karl的手就压上了键盘。
“等等，要再现吗？”
“试试看就知道了吧。”
妖精的生命特征显示error的原因，只要尝试了就能够确定是不是因为官网的程序了。
“试试看？芯片失去作用是不能撤销的，尝试了之后该怎么办？”
昔海猛地坐起身拽住了karl的手。如梦初醒，karl晃过神来。
先不说凭官网的只言片语还原出一个程序有多复杂，一旦运行了这个程序，芯片就直接报废。不再是芯片植入者，还怎么对抗white？
稍微有些上头了。Karl挠挠脑袋，有些愧疚。
“出现了error的提示不是重点，你不是说了吗，五分钟前生命特征就消失了。”
控制面板上显示的妖精的生命特征的数据，变成了一片空白。
“如果error显示结束就会消失的话，不可能会等二十五分钟之后在消失，也就是在这二十五分钟内，发生了什么。”
“离开了M市……的可能性呢？”
“……不是没有。但是，最基础的生命特征也会因为范围过大而失联吗。”
昔海咬着手指，无法判断。Karl在消失的两年，昔海无法追寻到他的踪迹，的确是因为两个人相隔太远。但是昔海那时在调查追踪的，并不是karl的生命特征。因为karl突然的消失，昔海根本就没想到在他在的时候标记他的生命特征，何谈追踪这回事。
“莱茵菲特现在在B市吧？”
突然想到了什么，karl掏出了手机。
“假设妖精在离开M市前，消除了芯片的作用。然后二十五分钟后，她和我们的距离达到了生命特征失效的界限，也就是离开了M市。如果这样分析没有问题，所在M市的我，是无法追踪到B市的莱茵菲特的生命特征的。”
“如果你追踪到莱茵菲特的生命特征的话……”
“那么妖精，就可能死了。”
昔海眯起了眼睛：“妖精死了，银闵诺不知道吗？”
“躲在white的大楼内，反而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说完，他就拿出手机向着莱茵菲特拨号。在B市没有black网络，只能通过普通人的方式和莱茵菲特取得联系。原来他有莱茵菲特的手机号吗，昔海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在昔海没有看见的手机界面上，karl的手指迅速的划过了最上面一行，然后在倒过来寻找‘L’开头的莱茵菲特。
“喂，莱茵菲特吗？”
「darling！在这个夜☆晚，你竟然打电话给me，这难道是说，你终于决定接me的love——」
“你在废话我就挂了。”
「啊哈哈——真冷淡。」
“我就长话短说了。这边在追踪一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所以麻烦你把你芯片的编号报给我，我看一下能不能定位你的生命特征。”
「哈——这，Means——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结合——」
“芯片编号，立刻马上。”
「啊哈，darling真是无聊。你都不知道，me回到B市，过的是什么日子。Maid一直在me的身边，哪里都不能去。好不容易等到了darling打来的爱的电话，却要求做那么变态的行为……」
“要抱怨的话我会转达给芯。”
「！我，我知道了！芯片编号是吧？」
很快的，电话的那头就报出了一串数字。
才离开M市几天，她立马就变成了害怕芯的样子。明明芯待人温柔。Karl有些不理解的摇摇头，另一只手在控制面板上迅速的输入。
并不是出乎意料的结果。
“你没有弄错吧？”
「哈……哈啊……darling，你会监视me到什么时候呢……现在，me，me的反应，你那边全部可以看见吧……哈……不，要——」
几乎在同时，karl将电话和监控行为一同关闭。
他扭过头，看着认真坐在一旁的昔海。
“妖精她，应该是死了。”
没错，不止是karl。昔海也亲眼目睹了，karl的控制面板上，出现了莱茵菲特的数值的那一刻。这意味着什么？
妖精死了。
茗怜悦死了的现在，有谁会去干出杀人这种行为呢？而且还是为white卖命的妖精，而且还是舆论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答案只有一个。
文十字·枼僕。
“还真是敢做啊。”
“对方好像一开始，就没有把我们的行为看在眼里呢。”“无视吗……哪怕他国干涉也无所谓吗？”
无论让哪个政治家来看，都是无比危机的关头。达兆的脑袋，现在不知道被多少人盯上。对外作为达兆的帮手，属下的文十字枼僕，难道没有任何的危机感？
“……但是换句话说，银闵诺说的没错。”
“什么意思？”
“文十字的确什么都没做。在这件事上。”
文十字杀害了妖精，但是对于black挑衅，还是无动于衷。
感到无法理解，karl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昨天，B市的政府大楼遭到了袭击。那个消息，昔海和karl都看见了。可惜，达兆并不在政府大楼内，那栋大楼，也尽是充斥着white的傀儡。White真正的高层，还隐藏在大众的视线之外。
但是，作为white权利象征的一部分，政府大楼被人袭击，怎么可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事情在发酵下去，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比起解决，更像是希望事情变得更严重……”
昔海和karl将舆论在white的官网上挂了足足24个小时。如果white动真格的，根本不至于变成这样。White可是国家啊，信息安全怎么可能做的那么差。最后官网恢复正常，还是karl和昔海两个人支撑不住时间，启动另一个计划才放任white的官网被他们维护。
可是放任事态发展，对于white究竟有什么好处？
“在怎么想也没有用，这件事我们只能静观其变。比起那件事。”
判断继续纠结这件事是徒劳的，karl摇摇头，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银闵诺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既然打算接受银闵诺提供的消息，银闵诺的要求，你打算怎么办？”
昔海低下头，双手交织在一起。
事到如今银闵诺还是没有放弃，依旧在寻找着杀害了她母亲的凶手。这是银闵诺一直的执念，加入black的那个时候也是因为这个。这一点不只是karl，black的所有人都清楚。
“如果没有线索的话，不要勉强自己。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万一能够想到什么。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不是那个问题……”
“也就是说，有线索吗。”
“……只不过是猜测。不过是你的话，应该容易解释一些吧……”昔海叹着气，掏出手机，将银闵诺发送过来的照片点开，给karl看。
那是监控录像的画面，画面上只有一抹蓝色的身影。
“这个是银闵诺找到的，一年前她家楼外的监控照片。她认定，是这个人杀害了她的母亲。”
拍到的毕竟不是杀害银闵诺母亲的直接画面。但是，昔海也认定，八九不离十。
“蓝色的——这个，头发吗？”
还以为只是社稷。沉思了一会，karl率先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茗怜悦真的不是凶手？”
从茗怜悦的态度来看，很有可能是因为收到了死亡的消息，然后在赶到现场的。
“应该不是她。”
“真是奇怪。那个时候，你也在那里吗？”
原本昔海在学校，看见银闵诺慌慌张张的跑走，心里有些担心。于是后脚跟着银闵诺来到了她家。在楼梯口，她遇到了茗怜悦。
两个人四目相对，却没有任何的交谈，然后擦肩而过。
昔海微微点了点头：“那个时候我没有向茗怜悦确定，我以为就是她做的。”
昔海自然不可能会去问茗怜悦有没有杀人。抛开昔海和茗怜悦之间尴尬的关系不提，对于昔海来说，她根本就不用在意这件事。那个时候在那间房间内看见的，死去的人无论是谁，都和昔海无关。那时候的她，只是担心自己的话语会引导银闵诺走向死亡。
而且对于银闵诺母亲的死——这样无数被牵连的人的死因——昔海一直都明白。杀人的是茗怜悦也好，是别人也好，反正都是white的主意。真正有罪的，是坐在white的高层，是那个气宇轩扬下达杀人指示的，没错，就是说的文十字。如果没有这样的一个人下令，下面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去杀一些毫无关联的人。
但那只是昔海的想法。银闵诺不那么想，她到现在还是想要找到凶手。
“那就麻烦了。光凭毛发颜色这一点，只能进行推论吧。”
蓝色的发色，在芯片植入者之间还算是常见。比如说是muki，就是一头爽朗的蓝发。如果要根据这张照片下结论，难免有些困难。
“可以进行照片比对。”
但是那是一个费心费力的方法。如果有贴切的‘嫌疑人’的话，倒是可以进行照片比对确认。茫茫人海，一个一个进行照片比对，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而且照片上没有清晰的面貌，只能依靠身高，体态来辨认，容错率未免也太高了。
不过，karl一直相信，昔海冷静的判断一定有她的道理。
“所以，你之前说了猜测，难道已经有确定的目标了？”
“只不过是看见头发进行的猜测罢了。手上没有那个人的照片啊。”这样想着，昔海低下了头，“你也见过的，那次在海边。”
“海边？”
可别说忘了啊。
“如果是真的……事情就麻烦了。川崎，你还记得这个人吗？”
“川崎？”
提起这个名字，karl是真的想不起来。不是昔海的错，如果不是当初银闵诺一天一天的在她的耳旁叨念这个名字，昔海根本不会记得。
“银闵诺的朋友之类的吧。想不起来吗，在海边进行过战斗的， white秘密部队的一个，身体能够变成刀刃的那个人。”
手能够变成刀刃，karl突然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人将昔海的胸前划破的。
“就是那个人吗？”
“不，是那个人的搭档。你调查过的吧？叫做——”
却完全想不起对方的名字。在这种关头，却想不起对方的名字。明明是重要的消息。昔海闭上眼睛，拼命的回想。可是怎么样也想不起来。
对于别人的事情，除非关系到自己，昔海向来都是不怎么感兴趣。
而karl，模模糊糊想起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对待white的态度他也没有刻意的去记那个人的姓名。但是之前调查过的话。他站起身对着昔海说了一句稍等，然后就走到一旁的架子上。
那个架子起初比较空，karl来了之后就收拾起来，专门摆他要用的资料。之前调查过那个人，也就意味着这个写入了调查事项里。
根据日期，karl抽出了一份资料，稍微翻了翻。
“编号是IMS507，M市的人造人。名字是——祁连？”
“啊，是的。你看，仔细回想的话，第一次见到祁连并不是在海边。在更久之前，我们不是目击过她的情报吗？”
Karl闭上眼睛试着回想。记忆不是太清晰了，他印象中记得帮昔海跑腿买午餐的那次，昔海貌似在跟踪某个人。应该是那次吧，那次karl并没有见到祁连。
“那个人——准确的来说是那个人造人——是蓝色头发的吧？”
“人造人吗……倒是让我想起了别的事情。在海边的那次，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
“唉？”
“你和那个什么，川崎？战斗的时候，那个人造人埋伏在一边。”
“什么……也就是说，你在那次见到她了吗？”
“嗯。”
“解决掉了——吗？”
有些怀疑的，昔海还是发问。Karl却摇了摇头。
“我本来想要那么做的。但是，却失败了。”
“让你失败的……”
“不，准确的来说，是她跑了。那个时候，我想着让人造人对抗‘人造人’，就拿了言出来。但是看到言的瞬间，那个家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变了一个人？”
“我记得那个时候，她喊我叫做‘昔海大人’。”
听见karl的话，昔海的身体微微的颤抖。
之后在也没有见到祁连，而且调查清楚银闵诺被校园霸凌的原因之后，就将这件事情完全的放在了脑后。
“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那个祁连，长得像泉吧。”
“……”
这是事实。不知道为什么，祁连的设计和泉几乎一模一样。蓝色的头发，以及体型。虽然泉的‘人格’的部分被昔海删除现在没法确定，但是难道祁连这个人造人就是以‘泉’为蓝本设计的？
“不是没有可能性。……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事实上，我的研究资料的一部分，在white那里。”
“……果然。”
果然吗。Karl并没有吃惊，他已经猜到了。他只是在等待着昔海亲口和他说的那一天而已。
“那个时候，被偷走的吗？”
“嗯。然后那个时候，写的部分，正好是关于‘泉’的。”
在那个时候，昔海早已完成了black·豆和black·言的基础研究工作。那个时候在进行的，就是泉的设计工作。原本vett的研究之一，人物的虚拟现实转换，是为了满足black人手不足而设计的。所以泉在那个时候，只不过是众多设计概念里的一个而已。
为了向芯报告，所以在研究资料里写的，并没有那么详细。而这一部分，却正好被不太了解科研的前辈们拿走。
昔海的研究资料，每一份都是不完全的。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拿去发表。接到了前辈们的电话，昔海立马就赶去S市企图阻止她们。可是事情发展超出了轨迹，那份研究资料，被文十字拿走了。
“里面大概是些什么？”
“关于‘人格’设计的概念，还有泉的3D模型的概念图。别的部分……应该没有了。”
在muki的确认下，昔海已经可以肯定被偷走的研究资料是哪一份了。
“关于虚拟现实转换的部分呢？”
“因为之前已经提交给芯看过了，所以没有展示在那份报告里。”
“那就说的通了。‘祁连’只不过是最普通的人造人，没有膨系金属，也没有终端的数据库。”
言和豆的信息集中在数据库内。如果她们现实中的载体被破坏了，她们也不会死亡。因为她们在虚拟世界中还活着。而玘涟就不一样，她只不过是偷盗来的研究，根本就没有昔海研究的精华。
与其说是VETT的研究，倒不如说只不过是一个机器人的研究罢了。
“我就奇怪，按照现在的科技，政府怎么可能推出那么真实的人造人……”
按照现在的科技，想要做出真实的机器人不是不可能，但是都有缺陷。要么就是人格不够真实，要么就是现实形态不够自然。
就是因为没有先例，所以前辈们才会说一定要拿去发表。
“如果是人造人的话，会无条件的听从文十字的命令也是当然的了。让她杀了银闵诺的母亲，然后给茗怜悦一个下马威吗？”
“……但是，真的有这样的必要吗？”
“可能有什么内幕吧。那个家伙的头发也是蓝色的，有没有什么照片，进行比对一下？”
“嗯，社会上公开的照片，都不太清楚。要不之前威胁过的那些不良，应该有和她的合影吧？”
那些不良，就是因为受到了祁连的说辞的影响，然后对银闵诺进行校园暴力。
“但是我现在已经休学了……”
“休学了就不能去学校了吗？”
“不，但是，有更好的办法。用泉的外形进行比对，不是更好吗？”
昔海看着karl，认真的开口。Karl没有因为昔海的提案而感到惊讶，反而是更加浓重的盯着昔海。
“这样好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
“事到如今，还要利用她吗。在泉看来，你的行为究竟是怎么样？”
“……”
突然被这样问，昔海愣了一下。
“为什么要删除泉的人格呢？竟然打算放弃她了，为什么又把她保留着？”
“并没有放弃什么的，只不过是把出现问题的部分删减了，留下可以使用的部分而已……”
“研究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你非得这样放弃了不可？”
“……没有，只是在芯看来，有些上不了台面罢了。”
“上不了台面？别开玩笑了，芯那个时候可是十分看好你——昔海，你能不能老实的告诉我，我离开的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昔海抿着嘴。她没有想到，她的一个提案会被karl扯到这个话题。
她要怎么和karl说？
因为他‘死’了受到了打击，使用豆去寻找他却屡屡发生问题。在之后陷入了危险，豆非但没能保护她，反而将攻击目标指向了她。自暴自弃的她将研究有关的一切都拒之门外，将豆赶出门，将泉的‘人格’删除，下定决心依靠自己的能力，想要让自己变强。好不容易终于在karl的面前杀害了white秘密部队的成员，本以为能够证明自己，却根本就没有察觉对方是自己和karl的老师——
这样的话，要怎么样开口才好？
“什么都没有发生。”
昔海只能这样说。
“是吗？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只不过是我……被芯拒绝了发脾气而已。而且还把豆赶出家门，你不是知道吗？”
“你？会这样？”
“……就是这样。而且以前的事情……已经无所谓了吧？现在我也有在依靠豆的力量，这就足够了吧？”
现在，吗？
Karl无法反驳昔海。对于karl来说，泉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且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指责昔海。消失了两年什么都不知道是自己的自作自受，怎么能够逼迫昔海跟他说那么多？
“我还以为……你终于愿意对我开口了。”
“什么？”
“……不。没什么。就用放在那边的泉的身体吧，进行比对的话，真相就水落而出了吧？将事实告诉银闵诺，她也就会安心——”
“不，不是这样的，karl。如果告诉了银闵诺，她不会觉得安心的。”
“什么？”
“如果杀害了银闵诺母亲的人，真的是祁连的话。”
昔海有些为难的抬起头看着karl。
“……祁连，是川崎的搭档吧。”
“是这样。”
“川崎是银闵诺的死党，银闵诺提起过这件事。”
“那又怎么样呢。”
“祁连杀害了银闵诺母亲，这件事川崎是知道的。也就是说，银闵诺的死党，背叛了银闵诺杀害了她的母亲。”
“……”Karl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昔海在一开始会说——‘不过是你的话，应该容易解释一些吧’——这句话的意义了。他见过银闵诺，也见过川崎，也能够明白被背叛的感觉。那种感觉令人愤怒，让人感到不堪。无论是谁，都不愿意经历的。
没错，karl能够理解。能够理解，但是不代表他会那么做。
“那又怎样呢。”
“……”
“虽然发生这种事很遗憾，但这也不是你的错。该不会，你还在为她担心? ”现在的立场，担心也好不担心也罢，都不是应该提及的词语。
昔海的神情有些恍惚，也正是因为昔海恍惚的态度，让karl有些不满。如果说昔海在为银闵诺感到担心，那么karl就会对昔海失望。
被背叛，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事情。但是也如同karl所说的，那又怎么样呢。昔海从一开始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对于陷入深渊的银闵诺，对待一个落井下石的陌生人，她伸出了援手，这已经足够了，昔海甚至完成了她分外的事。
想要知道真相的，是银闵诺自己。既然接受不了真相，那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向真相伸出渴望的手。
“这不像是你，昔海。银闵诺有没有被背叛，和你无关。”
“我知道……”
“那你在犹豫什么？现在进行比对，将结果告诉她就好了。顺利的话，银闵诺就不再是我们的敌人——”
“我……就是在担心这一点啊。”
“什么？”
“……和我没有关系，我是知道的。也不是，不想要告诉银闵诺真相。只是这个真相，不是银闵诺在寻求的真相。”
Karl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果然，昔海不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心软。Karl是知道的，昔海是一个冷静能够明辨是非的人。昔海怎么可能会担心银闵诺知道真相伤心而心软，但是，她又究竟在担心什么？
“不是银闵诺在寻求的真相？”
“银闵诺现在在找的，是一个完全无关的第三者。”
“她是想在你和茗怜悦之间寻找另一个答案……”
“她只是在逃避。她现在知道了，茗怜悦的确没有杀人，并且还误会了我加入了white。所以她急切的想要找到第三个人，将她的怒火发泄。”
“但是对方却是自己的死党？”
“银闵诺不会承认的。如果杀人凶手真的是祁连，那么，她不会认为这件事情是真相。”
“怎么可能。把证据放在她面前，她难道还要装傻吗？”
昔海抬起头，脸上写着的，满是悲凉。
“karl，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她也好，这个世界也好，都不需要真正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