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三天前的装置激昂,变成了现在的死气沉沉。房间内的空气全都陷入了混沌。如果要说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话,将视线转移到客厅的中央,只需要看一眼沙发上的景色就能够明白了。

“所以,都说了没有那么简单的……”

言坐在沙发上,说着丧气话。她本人也丧气的不行,双手抱着枕头着趴在沙发上用屁股对着karl。之所以会保持这样的姿势,是因为言在背上设计的数据传输接口。虽然言搭载了蓝牙系统,但是插上数据线还是能更快捷的传输。

看上去准备万全,但是结果并不是这样。

什么‘只是差一个觉悟’啊,说的那么简单,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

离karl下定决心,和言约定好去寻找豆的下落,过去了三天左右的时间。他先是整理出了昔海关于这部分的数据,然后就导入电脑里开始处理。到此为止还能够称得上是顺利的,但是到了正式的操作,却出现了问题。

所谓的升级,具体的说的话,就是将言的搜寻系统这一小块进行升级。明明只不过是一个小范围的东西,却问题不断。要么就是不能运行,要么就会提示别的程序运行出现问题。说到底就好像是一个多米诺骨牌,只要其中一块放开了,就没法从头到尾的倒下去。

一句话说,就是这三天都在进行失败的尝试。

言也明白遇到bug是正常的事情这个道理,但是按照这个进度来说也未免太不正常。她趴在沙发上,扭过头用眼角瞥向karl。

“master,你真的以前和昔海一起研究吗?为什么你完全不行啊?”

“?”

Karl满脸问号的抬起头,没好气的看了言一眼。但是失败是事实,他差不多也受到打击了。他反复翻看着昔海写的研究报告,但是就是没有发现问题。

“不应该,明明已经排错过了……”

“master,同样的话我已经听厌了哦。”

“我说你啊……干脆闭上嘴变成球的样子吧,那样我还省力一些。”

“哼。”

言不服气的瘪嘴,然后坐起身,靠向karl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脚本。又是这样的东西啊,言盯着屏幕,企图把它看懂。

“所以,这些是什么?”

“你别来捣乱。”

“为什么?我明明是好心的想要帮你??”

“嗯,嗯。只不过完全比不上忙就是了。”

Karl敷衍着,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屏幕。看见他的态度,言耸了耸鼻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然后靠在karl的身边,看着他修改着看上去差不多的脚本。这大概就是学习力的差距了吧,如果是豆的话大概能看个一知半解。就像是言说的,如果豆在的话肯定能够帮上一些忙。

最后她干脆拿起桌面上昔海的资料一遍一遍的翻,但是结果还是一个。言真的看不懂。

会不会还是直接去找比较好呢。去她可能出现的地方,去她曾经打工的地方。但是光是想想那样的地方,言连一个地名都说不上来。她不知道豆可能会在哪里。她沮丧着低着头,万念俱灰。

Karl伸出手抽走了她拿着的资料。

“可能是兼容的问题。”

“什么?”

“你可能就是装不了这个概念。”

现在言对于信号侦查的能力,如果比喻成零的话,想要得到一百的能力,就相当于是去装载一个装满了一百的安装包。而言却无法读取那个安装包里的文件。这就是karl推测的问题所在。

“怎么这样……”

言外之意,就是言无法得到一百,也就是和豆相当的信号侦查力。但是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就好像是已经注定好的命运,无法违抗那般。她的失望溢于言表。如果以平时,得不到也就算了,问题是现在这个能力使用迫在眉睫。如果得不到的话,就相当于没有办法找到豆。

偏偏言想要找到她。

“就不能想个办法吗,强行装上之类的……”

言声音低低的,就好似低声的乞求。但是她放低自己的姿态去乞求,这种是没有意义的。如果哪怕有一种方法,karl都没有必要不给她安装上。Karl和言的立场是一致的。Karl也紧锁着眉头,思考着可行的方式。

按照karl的推测,问题大概出现在言和程序的匹配上。言在最初设计的时候,就是以‘和豆截然不同’的概念去设计的。想要装载豆拥有的程序,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不可能的。尽管如此,Karl还是做出了任何可能的修改,甚至以另外的方式改写了脚本,但是言都无法运行。

Karl只能老实的告诉她:“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你做这些。”

“随机数分配造成的人格吗……开始讨厌这样的东西了。”

“所以,你的程序设计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到这一块的兼容。也就是说要改的话,得从头改过。如果要那样的话,就得从膨系金属搭建的结构下手,从头开始修改……”

“唔哇……”

言瞬间就感到了恐惧。这样听上去,根本就不是一两天就能够完成的工作量。这样还不如出门,利用karl芯片的能力把整个M市翻一个底朝天来的快。言叹了一口气,开始打退堂鼓。Karl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叹了一口气。

“毕竟我不是科研者,原本也只不过是帮助她写脚本之类的问题。如果要从头开始改,必须得交给专业人士不可啊……”

这个时候,言才稍微想起来。Karl并不是和muki一同竞争的关系,原本karl就是只是擅长计算机和芯片罢了。

“专业人士吗……”

言喃喃着,在脑内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平移着视线,正好和karl撞在了一起。这可真是不巧,这意味着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但是偏偏这个时候想到她,karl不由得笑了起来,嘲笑着自己。

“啊啊,糟透了。”

“怎么办,master……”

如果说科研者的话,black堂堂的科研者,能够想到谁呢。

那只有Muki。

虽然她和昔海竞争,是因为昔海失败所以才取胜的,但是也不能忘记一点。她也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走到了这一步,她有那个资格,这是毋庸置疑的。在‘科学’这样知名的学术期刊上登载过数篇论文,大学刚刚毕业就被white以特级科研人员的身份聘走。她虽然不愿意提及过去,但是她的确有资格有能力。

虽然muki总是吊儿郎当的,一副不愿意工作的废人态度,但是对于black的科研者,她的确能够配得上这个名声。

如果说有谁能够在这个时候帮上忙,那个人只可能是muki。

又偏偏是muki。

前不久,karl还在咖啡厅里狠狠的指责了她的行为,现在说需要她伸出援手?何况她还收留了那个川崎——karl要怎么样去问muki开这个口。

“算了吧……她根本就不可靠,指不定会做什么。”

“master!那要怎么办?”

“我在试试看吧。肯定会有什么办法……实在不行,该做的还是得做……”

“master……”

言能够理解karl复杂的心情。好不容易确定了可以做到的事情,就在要燃起希望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缠成了一团。能够烧开成团的火把却掌握在不确定因素的手上,根本就没法释然。

她一直都呆在karl的身边,并且明白整件事情全部的来龙去脉。在这样的情况下,言怎么可能会去劝karl和muki说,‘请你帮帮忙,对昔海的研究做点什么’这样的话?她有怎么可能让kar放下曾经对muki的心结,更加重要的是,如今的muki还帮助了杀害了昔海的white的成员!

对言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自己的主人。这不代表她对于昔海的事情就漠不关心。她都是强撑着自己,去说服karl走出来。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对这件事无动于衷。

的确,在这个狭小的房间,karl花上成倍的时间都有可能达不到目的。这个时候去请求muki的帮助是唯一并且快捷的办法。但是请求,对着muki做出请求,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karl无法信任muki,问她请求帮助。Muki也不一定会对karl的言行释然,向昔海的研究伸出援手。

说到底,这两个人原本关系也谈不上融洽。更何况现在。

言突然发现,她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樱米和muki她们两个人,真的是敌人吗?”

“你希望我去弄清楚muki和樱米的本意吗?”

“不愿意……的吧。但是,就算是敌人,也应该了解对方究竟在盘算什么吧?知己知彼不是吗。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她们两位,是伙伴,可以去信任的话,现在的我们,就是在做一件蠢事。最起码,不要把伙伴推开自己的身边……我是这样想的。”

Karl看着言,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应该说言天真好,还是认同她提出的话好。他自身不愿意那么做,但是言说的话是对的。肆意的将她们从身边推远,让自己一个人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这样的事情根本毫无好处。如果冷静的思考,去判断的话,结论很容易就能够处出来。

“暂时,以中立的态度去观望她们两个人吗。”

“那么,我就这样问了。”

她只能试着去假设,去寻求唯一的可能性。

“master,如果,如果昔海回来了。”

Karl的身体微微的抖了一下,他对言说的话有反应。言能够感受到karl对这种问题的排斥,但是在他表露出来之前。

“如果昔海回来了,你还打算继续履行和white的约定吗?”

这件事她想要问清楚,看似无意义,其实很重要。

如果karl打算履行,那么也就意味着,现在的他也不需要再呆在black内。那么他就可以和black完全撇清关系,muki和樱米究竟是敌是友,那么都将无所谓。如果karl不打算履行——

“啊……那个时候的事情,你也听见了啊。”

“当然了,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呀。所以,你会带着昔海,离开black吗?”

Karl陷入了沉默。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天花板。这种假设并不是毫无意义的,言是为了帮他理清思路,更好的建立未来可能的蓝图。Karl是知道的,而且他从心底里祈求着昔海能够回来。所以他才认真的陷入了困扰。

“我不知道。原本我对white的承诺,就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帮忙的幌子。不过有一件事white说的是对的,昔海不应该加入black。两个阵营的哪一边,昔海都不应该涉及。那个时候的我,也被这一点说服了吧。”

“所以?”

“如果昔海还活着,我肯定会去了解原因。那么久都没有回来这件事也好,还有以前曾经发生的事情也好。还有很多的话,想要传达给她。在那之后,或许就能够做出决定了吧。”

“但是,这根本就不是你的想法吧。说来说去,你还是打算征求昔海的意见,就是这个意思吧。但是,或许昔海本身就没有答案。她可能原本就是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才比较好,所以才保持着‘black’的状态也不一定啊。”

“或许是这样吧。”

“而且,master你也是,只是因为昔海在这里,所以在这里。但是,如果当初,你感觉到black是个会威胁到昔海生命的地方的话,你也会因为昔海的选择而默认吗。”

Karl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言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加入black,的确是因为昔海的原因。如果有危险的话,最起码他还可以保护她。但是并不仅仅是那么简单的。如果昔海加入black,就等于死亡结局确定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会阻止昔海。最起码不可能会以那么平和的方式答应。

在black的前辈们也好,冰灵也好,寒呗也好,芯也好。在真实接触过后,他也逐渐动摇了。Black也并不是什么糟糕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可怕之处。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由得开始期待。

“或许,从那天开始,我也在期待那样的可能性了。Black能够胜利的,那一天的到来也说不定。”

“所以,master呆在black也是有意义的,那么就不能简简单单的离开了!”

“但是,现在已经和那个时候不同了。”

Karl简单的否定,让言原本打算一口气说的话,停止在了中途。言眨巴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不同……”

“前辈们和冰灵已经死了,寒呗只身一人在B市调查。芯现在完全被架空在LB,光凭现在,已经无法继续战斗了。”

说到这个程度,言无法反驳。

现在的black究竟是什么呢,就连芯也说不上来。如今失去了最为主要的战斗力昔海,剩下的人又心怀鬼胎,依靠着现在,要怎么运作才能得到胜利?

这个问题,恐怕无人能答。这样想着,karl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突然,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传出了第三者的声音。

“抱歉,听见了。”

Karl和豆无一不警惕的扭过头。Karl带着杀意的视线,因为来者而变得惊讶的松懈。要说为什么的话,站在门口玄关处的那个人,是muki。她伸出手提着一袋什么东西,晃悠着示意,然后走进了门内。

根本就没有想过muki会来这里,不,karl以为muki永远都不会来这里了。要说的话,理由在刚刚就已经说过了。Karl有些震惊的,保持警惕的姿势看着muki。Muki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耸了耸肩。

“别这样看着我。不是我想要偷听的。那边的小鬼,是不是你刚刚没有关门?”

Muki的脚边,还放着装着一些厨余的袋子。这样一提,言有些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这的确是她的失职。但是karl并不打算怪罪她。他拦在言的面前,盯着muki。

“你来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当老实人跑腿。顺便看看你最近怎么样。看上去不错,那就不需要担心了。”

说着,muki展示着她双手拿着的东西。一只手大概是芯委托拿来的资料,而另一只手领着一个塑料袋。上面有些油渍,包装的logo已经暴露了它,是一盒小龙虾的外卖。

“你这个家伙,究竟是在想什么。若无其事的跑到别人家里来……”

Karl有些无奈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而muki却一脸的平淡,不仅如此,她还开口讽刺道。

“要这么说的话,你的话晚了一些。这里我早就来过了。”

说着,她甩手将两样东西放在桌子上。她是真的过来送东西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还送了类似于慰问品的小龙虾。末了,她拿了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就道别。

“我看你们也不是很欢迎我,那我就告辞了。”

Muki是真的打算离开,她的手碰到门把的瞬间,言也抓住了karl的袖口。Karl有些无奈的叹气。

“资料是什么?”

他出声问muki。Muki倒很配合,停下了脚步,侧过头回答他。

“文书。看你,说不定也是退出的资料。怎么,要我帮你转交给芯吗?”

“没有那个必要。”

其实不用问,他已经猜到了是例行的资料。他出声只是想要muki停下脚步,显然muki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侧过身,吩咐言去关上门。Muki也就大摇大摆的走进客厅。

客厅已经被收拾干净,书架上的东西没有引起muki的注意。她只是坦然自若的坐在了沙发上,然后笑着说。

“怎么,想要给我倒杯茶,犒劳我远道而来给你送信?”

“那还真是。”

Karl用鼻腔发出笑声,然后无视了muki的意见,坐在了另一旁的沙发上。

没有茶水。那就算了。Muki耸耸肩,然后就开始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小龙虾外卖。原本就是她送过来的东西。她一边拆,一边斜视着坐在一侧的karl。

“之前的事情,我倒是无所谓。但是芯那边呢,你如果一开始没有打算对付芯的话,就快点去和她道歉。”

真是少见。Karl原本以为,她最起码还要沉默一会才会说这个。毕竟小龙虾的外卖才刚刚打开,她甚至都还没有吃上一口。

“无所谓吗?”

Muki对着面前凉掉的小龙虾,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是在谈芯的事情吧?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也知道。在这个black里,她也算是最努力的那部分人。所以,有什么不满的话就冲我来吧。别让芯为难了。”

因为这句话,使得karl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muki。很少见她真的为谁去思考,或许是习惯了muki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过不是正好吗,muki严肃下来的话。

或许言说的是对的。

“芯的事情,我会去和她说明。”

“那就好。不过,你本来就会那么做吧。这还真是,没有我什么必要——”

“所以,为什么收留了川崎?”

Muki的话被中途掐断。她有些尴尬的将原本的话作废,然后抬起眸子看向karl。川崎的事情,原本就应该在上次会议得出结论。但是因为karl——或者说是多亏了karl,这些事现在还没有一个下落,或者说是,不了了之。

可喜可贺,这下就和muki想的一样,川崎的伎俩没能得逞。不过,眼前的这幅烂摊子才是最难处理的。

可恶,原本应该将这件事保密,或者向川崎隐瞒自己是black的身份的。

“收留她,自然是因为有用。”

“所以?是因为我没有和你说过,所以你不知道吗?那个人曾经做过什么。”

“很遗憾,关于那件事,我一开始就知道。”

“是吗,你知道啊。”

Karl低声喃喃着,然后轻声的开始傻笑。他的这幅样子,让站在一片的言担心不已。她缩在架子后面,看着karl愈笑愈响。最后,karl摇摇头。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人对昔海做了什么。所以,你还是帮助了她,让她在black的庇护下。你知道你的行为像是什么吗?别开玩笑了,你要我怎么样才能接受你的这种做法……”

“你不需要接受。我本人也接受不了。”

“……呵呵,我原本还以为,你对昔海的态度只不过是人前的故作姿态。我竟然还以为你在内心里还是喜欢昔海的。其实根本就不是吧。”

Karl突然提到了这一点,muki不由得一惊。她的身体突然颤动了一下,然后变回了原本的平静自然。

“对啊,根本就不是。就像是你说的,我根本就不是。”

“给我出去。”

从刚刚开始,karl就攥紧了拳头。他的脸色因为muki的话变得愈发阴沉。而muki也根本就不解释,听见karl那么说,就真的站起身往门外走。言躲避着muki的视线,然后从后面跑到了karl的边上,有些担心的扶着karl的身体。而伴随着重重的关门声,玄关变得空无一人。

“master……”

Karl捂着自己的脸,不然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言。但哪怕是这样,言也依旧担心的蹲在他的身边。他的身体向着身后的沙发重重的倒去,身体也因为发泄而微微的颤抖。

“……我已经努力过了……”

“master……我知道的,master……”

谁能够想到,muki会那么说。就好像所作所为,真的是因为嫉妒昔海才做的事情一样。言担心的按着karl的肩头,视线向着玄关那边瞟。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muki是故意那么做的。

可是muki亲口就是这么说的。

就好像,muki曾经对karl说的话就全部没有意义一样,如果回想,还能想起曾经muki在karl面前的惺惺作态。联系起如今muki所说的话。

啊啊,竟然全部都是骗人的吗。

桌面上的小龙虾,被muki拆开了包装,却一口都没用动。如今更是冷的彻底,谁也不知道,muki买这样的东西带到这里究竟是想的什么。

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沉默。Karl就这样,仰躺在沙发上过了半响,伸出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重新坐了起来。

“master……”

言有些担忧的看向他。但是karl却缓和的向着言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所以,就别想着外援的事情了。花费一些时间,问题总能解决的。”

“master……”

言对karl能够重新振作显得有些惊讶,但是这是好事。她却无法坦率的因为这种事而高兴,她还是担心的看着karl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走向书架。

但是她能够做的,现在却只有等待。

Muki重重的关上了门。可是谁也想不到,下一秒,她也重重的靠在了门上。

她微微的抬起头,看着楼道的天花板。上面有些许蜘蛛网的丝,混合着灰尘粘连在一起。她叹了一口气,沿着门缓缓的向下滑落。

根本不是muki介意不介意的问题,因为根本就不是karl的问题。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要是突然知道了这些事,不可能不愤怒的质问吧。Muki扪心自问,她根本就不会因此而讨厌karl。

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

Muki无法原谅自己。

原本就考虑到了,可能存在这样的问题。却把问题抛出,任由着事情发展。要不是川崎弄出这种事,和芯私下的联络的话,muki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但是,并不代表着muki就没有做过这种事。

川崎是杀害了昔海的人。

她却想着这样的人伸出援手。

就连white都打算杀掉的人,她竟然对着这样的人伸出了援手。

她都无法理解自己,自己那颗为了科研的心,是不是真的不是和普通人一样的构成。

没错,这样做有好处。知道了川崎芯片的秘密,这项技术可以用在black的芯片植入者上,这样一来,所有人的战力都可以提升。也就意味着可以战胜white——但是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

原本black对于white,就不能说是毫无胜算。而muki,只不过是因为利益,因为她本人的好奇心,而伸出了那只躁动的手。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泯灭的,没错,无论muki给自己找什么理由,找什么借口企图将行为正当化。

她自己心里都清楚,她就是帮助了一个杀害了昔海的人。

所以,karl这么想,karl怎么做都无所谓。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

现在black究竟是什么呢。Karl根本就没有数错。

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混杂了人心的各种欲望的,原本和white就没有什么差异的地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