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rl重新跟上老婆婆的脚步，沿着河畔，不知不觉两人远离了贫民窟。Kar忍耐不住，问老婆婆：“你说，你和白色少女住在一起？那个人，是不是用绷带缠着脸——”
“有一只眼睛看不见了，你是想说这个吧？”老婆婆慢慢的拄着拐杖。
Karl闭上了嘴，仔细想来白色头发也并不常见。
“我听见了，你和那群家伙说的话。原本我想就这么走了，但是啊，你看上去并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家伙。”
他不由得暗自庆幸，如果他当时什么都不管离开贫民窟，他就永远找不到这个老婆婆。
“冒昧的问一句可以吗，为什么你会和她……”
“大概几个月前吧，我像现在一样，沿着河畔散步。在那个时候，看见她靠在河岸上。她浑身都是伤，于是我就把她带进我的家了。”
老婆婆说的家，大概指的就是贫民窟里的某个尺椽片瓦。
“幸好，她醒过来了。是啊，那个孩子的眼睛，就像是天空的颜色一样漂亮啊。”
Karl跟在后面，专心的听着。老婆婆说的几个月前，漂浮在河边，这些关键词和昔海都可以对上。难道那个时候，昔海掉落水中的时候还没有失去意识，忍受着疼痛游泳又跑了一段路吗。
要是他当时扩大范围，沿着这边多搜索一下。但是，为什么white都没有找到。
老婆婆仿佛是看穿了karl的疑惑，慢慢开口。
“那么看来，当初的那群人是为了找她的吧。几个月前，有船只想要从这边开过，但是，被那群家伙拦下来了。那群不劳而获的家伙，对政府的官员原本就仇恨。不过也多亏了他们，我才可以一直居住在这里。
“几个月就好像一瞬间。刚刚捡到她的时候，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们两个就住在家里，也不用理会外面的那群人。但是没有过多久。我出去捡瓶子回来，就看见她眼睛发红的在床上挣扎。从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话，也从我的家里离开了。”
“眼睛发红……”
这不是更加证明了她就是昔海吗？
他甚至都可以解释了。最初在河里，受了伤，芯片的承受到了极限，所以她失去了意识，芯片也进入了休眠。之后，她的身体恢复好，所以芯片重新启动。虽然karl不清楚她眼睛会发红，变成现在这样的理由。但是karl不在抱有任何的疑问，白色少女就是昔海。
“她是一个好孩子。我遇到了什么问题她都会来帮我。不嫌弃我老，平时穿衣起居什么都会帮我搭把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变成那样，但是，肯定是和她受伤在河里出现有关吧。我一直都很担心她，但是，现在你出现了，我也不用担心了。”
老婆婆的脚步顿住。跟在她身后的karl也顿住脚步。
“你会带她回去，好好对她的，对吧。”
Karl犹豫了一秒。他认为他做不到，他没法办到，过去的所有悔恨糅合在一起，他没法脱口而出的答应。但是正因为考虑到了曾经，他最终还是回答。
“是的。”
老婆婆伸出了拐杖，指了指前面。但是，前面什么都没有。Karl疑惑的皱起眉头，在往前走了几步。最终他发现了，在河岸凹陷进去的位置，扎着一个小帐篷。在那帐篷边上，有着篝火的痕迹。
Karl三步跑着滑下河堤，走到那帐篷旁边。火看样子熄了好几天了，帐篷里也没有人的痕迹。放在旁边的水壶，里面的水早已是冰冷的。他站起身，回头看向老婆婆。
“看来她现在不在这里。”老婆婆拄着拐杖，缓慢的走到了karl的身边。
“没关系的，谢谢您带我来这里。”
老婆婆只是抬起头，看向天。
“已经变天了，看样子，彻底完了。”
“没有这回事。”karl扭过头，向她保证，“我肯定会找到她的。”
老婆婆抬起头看向他，不知道在想什么。Karl感受到自己的口袋震动着，可是会打电话的不应该是樱米。他带着疑惑，接通了电话：“喂？”
“M·a·s·t·e·r！！大发现啊！”
“嗯……言？”
Karl又是很多天没有回家了。参加了垃圾处理厂的聚会之后，他就去了瑞祥处理所，然后和她们战斗，从muki家醒过来后，他又直接去了贫民窟。他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管言在做什么。上次，她一个人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之后，就自己捣鼓去了。他也不知道言在做什么。
“大发现啊master！给我惊讶一点啊！”
“你怎么回事？”
“虽然master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是master在做什么我都了如指掌！”
那是必然的，毕竟karl只要携带着电子设备，言就能够听见karl那边的声音。
“所以，你找到昔海了？”
“唔，居然这么直接……”
“你听着言，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聊天。”
“啧，好过分啊master！你给我听好了！你觉得你满大街找，就肯定能够找到昔海了吗？话最初不是你说的吗？如果要找的话，就更加高效的！所以，master。”电话那头的言，兴奋的语气逐渐变成平稳，然后，她极为严肃的继续说道，“我在监控中找到豆了。”
“你说什么？”
Karl的记忆好像突然被唤醒了。言的确说过，要在监控里寻找，但是他以为只不过是言说的玩笑话。的确，豆是昔海制造出的第一个vett产物的人造人，如果能够找到豆的话，利用她的搜寻功能找到昔海就轻而易举了。
“立大功了言，马上把定位发给我。回去在好好表扬你。”
说完这句话，karl就把电话挂了，他扭过头看向老婆婆，她依旧抬着头看向天。
“我很快就会找到她的。所以，请你也在等一等——”
“不用了。你以后在来找我，也不会再见到我了。”
“可是，至少，你救了她的这份恩情，也容许我答复——”
老婆婆举起拐杖，制止了karl继续说下去。
“这样，我已经足够了。我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从今往后也是。不同的人相互往来，最后只会相互伤害。她也肯定是这样想，所以才会离开这里的。”
“没有这回事。”
“唉……”老婆婆摇摇头，“不要在纠结这种小事了，你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吗。”
Karl看着站在眼前的老婆婆，低下头。言很快就把地址发给了他，他的确得马上赶去。不然，言不知道又会跑到哪里去。他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老婆婆又抬起头看向天空了。
“你已经向我保证，这就足够了。”
说完，老婆婆再度举起拐杖，不一样的是，她指向的是天空。Karl也不由得向天看去，姹紫嫣红的天空，乌云渐渐散去。光线从那里洒落，夕阳最后的余辉全部照耀在这片大地。他静静的看着那副光景，叹了一口气。等他再度看向自己的眼前，只剩下孤零零的帐篷，还有熄灭已久的火炉。
他对着贫民窟的方向，微微的鞠了一躬。
2.
为什么言会在那种地方？
视野上是言贴出的定位，他追踪着这个目标，穿梭在小巷里。路上时髦的男男女女，对着异样少见的天空拍照，karl撞开他们向前冲，没有任何的道歉。
狭小的视野在他穿过最后一条小路，变得瞬间开朗。
平静的湖面被围栏拦起，在这个公园的宁静一隅，他看见自己苦苦寻找的那个身影了。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小小的身影挺立在夕阳之下，金色的双马尾被染的愈发金黄。豆的的确确站在他的面前了，他松了一口气，站在原地喘气，平息下刚刚奔跑的消耗。
豆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干什么。Karl疑惑的向对面望去。他缓和的表情，因为看见了另一个身影而收紧。
为什么这个人也会在这里？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联系上了。Muki为难着挠头的样子突然出现在karl的脑海里。
「但是需要的材料现在不在这里。」
背对着他的，豆伸开了双手。他不知道豆想要干什么，下一刻，他就听清了豆凛冽的声音。
“我不会还手的。如果能够杀了我的话，做得到的话，你就来啊。”
站在豆对面的，从muki家里消失的川崎将自己的手臂幻化成剑。“那是你自己说的！”不知为何，瞪向眼前的豆。说完，她就立马向豆砍去。
那还了得？
乒————
剑击撞击的声音拉的老远。
“什么？”
“啊？”
“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啊？！”
乓。
Karl将剑挥开，拉着豆和川崎拉开距离。根本就没有想象会有别人介入，川崎吓的连连后退，撞到了围栏上。确认川崎没有了战斗的意图，karl收回剑，侧身瞥了一眼豆。豆低着头，完全没有因为karl的出现而感觉到欣喜。
豆的话之后在教育，karl瞪向眼前的川崎。川崎感到不妙，紧紧的贴着栏杆。
“不，不，不是。喂，不是说好一个人来吗？！”
“她没有事先联系我。倒是你，打算做什么？”
“不不不，我，我没有……”
“果然你还在打着别的念头吧？我劝你现在一五一十坦白，不然——”
Karl的身后，豆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没事的……”
他不由得有些生气，皱着眉头反问：“什么没事的？”
“她想要杀了我，是因为之前的事情。”
之前的事情？karl很快就理解了，她指的是昔海出事那天的事情。豆一直离开到现在，对那件事念念不忘也是正常的。而川崎，看来也没有放下执念。
“我，我只不过是为了活下来而已！她还活着的话，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威胁——”
“那么，你要杀了她吗？”
Karl扭过头，没什么波澜的看向川崎。
事实上，如果karl不出手阻拦，让川崎一刀砍在豆的身上的话，豆也死不了。川崎根本就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杀了豆。川崎能够做的，仅仅是将豆的‘机体’破坏而已。毕竟豆是人造人，哪怕机体破坏，之后也可以修复。就像红蓝断掉的手一样，无论伤成什么样，只要有材料和时间就可以恢复。
但是人造人并不是不死的，如果川崎想要杀了豆，就必须得破坏终端。
终端里储存的，是人造人从一开始到现在的所有数据。如果终端被破坏了，哪怕它之后被修复，里面的资料一旦丢失，豆也不会拥有原本的记忆和人格，会变成全新的人造人。如果川崎真的想要杀了豆封口，她就得去找到豆的终端，并且破坏掉。Karl才不会那么好心告诉她这种事情。
顺带一提，虽然karl破坏了红蓝的终端，但是不等同于karl杀害了红蓝。只要将终端修复，或者是另外建立终端，红蓝就可以重新‘复活’。只不过她们的记忆和人格会根据先前的损坏而不完整。
毕竟无论如何，她们都是人造人。深刻的明白这一点，所以豆才会说‘如果能够杀了我的话’。
“我……我只不过，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你就不能理解吗，切身实际的考虑一下我这边啊，我也没有办法啊……”
面对着川崎的辩解，karl没有回应。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他没有必要对川崎纠着不放。于是他直接将川崎丢在一边，冲豆喊话。
“喂，你。这么多天到底到哪里去了？”
豆低着头，没有理他。豆也没有想到karl会赶到这里，不知道现在应该是离开还是留下。Karl不会给豆离开的机会，他连着走上前，抓住豆的手，想要带她走。但是豆抗拒着的，依旧站在原地。
“那个啊，你认识她的话，也就是说她也是black的人吗？”
僵持着的karl和豆，川崎却从地上站起干涉。
“这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当然有关系。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我加入white。”
“那又有什么问题吗？谁说我们从一开始就必须要帮助你不可了？你和muki单方面的协定，和我有什么关系？”
Karl回声去呛川崎。川崎却重新将手变幻成剑。
“怎么，被white流放的现在，还要和black为敌吗？”
“不是和black为敌。”川崎摆好攻击姿势，“只是和你。”
“噢。”
“我必须得当时在场的人封口不行。如果你要阻止我的话，我也会将你解决掉。”
四下无人。如果真的要打起来，这边的骚动传达不到任何人的耳内。难道川崎就没有想过，她今天如果和karl对立，她晚上要睡哪里？karl感觉出来了，她肯定会腆着脸去muki家当做无事发生。她肯定赌karl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muki。她怎么敢？
即使川崎一直挑衅着karl，他也没有把川崎放在心上。他依旧看着拗在原地的豆。
“你清醒一点，喂！”
Karl想要继续和豆说些什么，但是豆只是愣在原地，黑着脸。Karl意识到自己说什么豆都听不进去，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同时，他察觉到身后川崎做出的攻击了。于是他立马拔剑。
“你真的要那么做？”
“当然，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你就没考虑过后果吗？”
“只不过是black而已，不足为惧。而且，我既然能杀昔海，我也能杀了你！”川崎说完这句话，怒吼着用剑砍下。但是，她的剑刚刚砸在karl的防御上，下一秒就被狠狠地甩开。
川崎的话音刚落，karl的剑就直直川崎的眉心了。
本来想着算了的。因为杀了川崎也什么都不能改变。昔海受到的苦难也好，曾经失去的时间也好，那已经发生了，已经逝去了。现在昔海还存在着，就如muki说的一样，已经是足够幸运的事情了。他不想要去管川崎，不想要再牵扯川崎的事情。
但是。
这不代表karl原谅了川崎，不代表他能够将川崎的所作所为当做没有发生过。何况，现在的川崎还敢说出这种话——
“说起来，我和你之间也有一笔账没算。”
他没什么好想的了。
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解决黑洞找到昔海，快点劝导豆帮忙搜寻？不，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川崎狠狠地胖揍一段，让她这张嘴再也无法说出这种话为止。
川崎匆忙的开启了元素石的供给，双手变换成剑盾迎击。
Karl不断削减着川崎的防御，用尽全力向着川崎进攻过去。虽然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但是，他都和礁依和昔海三人混战过，现在只不过是应付一个川崎。
“说起来，muki和你说过吗？”Karl的剑死死的抵在川崎的盾牌上，“她用你的元素石进行提取，你的元素石会变成什么样呢？”
“什么？”
“从中反复的提取出材料，不断的放入她制作的东西。但是她放进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知道吗？而被拿出材料变成空壳的元素石，之后又会怎么样？”
“你，你在说什么……”
川崎的脸色大变，防御也变得薄弱，不断的向后退。
“你撒谎？！muki和你见面的时候，我也在，她根本就没有说这种话。”
“谁知道呢。”
Karl的剑无无情的砍在川崎的身体上，将她逼到围栏边缘，然后一脚将其踹进了湖。川崎没有防备，从围栏旁滚下，整个人跌落在湖里，有些绝望的向上抬头。什么啊，难道她还不会游泳吗？但是看着她在水里的场面，karl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不就和能够时候一样了吗。
“喂，豆。你给我听好了。就算昔海真的死了那又怎么样。你也必须得顽强的活下去。没错，是必须。”
他扭过头，警告着豆。
“如果真的觉得，从一开始不被制造出来就好的话。你现在的想法才是真正的错误。”
他一步一步靠近着豆，猛的抓住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
豆的眼里满是恍惚。
她是想要证明的，自己有存在的价值。她唯独不想要自己被小看，因为自己的无能相当于给昔海抹黑。特别是她失去了昔海的现在，她更想要证明自己。
「主人大人的存在不是没有意义的。」
这样想着的豆，离开了满是混沌的家。丢下当时陷入绝望中的karl和言，去寻找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她以为她能够得到希望，然后重新回到言的身边——
几个月前的豆，来到了曾经打工的店主的家。
对于她来说，她坚持的事情还有一个转机。已经入秋，学业的成绩也早已公开。她还记得之前的承诺，如果店主的女儿能够入学，店长的店就会一直营业下去。那是最后的，豆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她站在店长的家门口，犹豫了很久。她没有敲门的勇气了，只是犹豫的站在门外。还是走吧，就算店长的店还开着，也证明不了什么。于是她转过身准备走。
“唉呀，这不是小豆嘛？！”
声音却在身后响起，豆不由得顿住了脚。这个时候店长今天开门，惊讶的看着站在门前的豆。豆顿时浑身僵硬，但是还是扭过头，自然的冲店长笑着。
“好久不见了。”
“还真是好久了！你最近怎么样，快来快来，都到这里了怎么能走呢。”说着，店长连忙敞开房门。犹豫再三，豆还是走了进去。
“哎呀，那之后你都没有在回来，我还担心你出事了。你可能不知道，最近M市乱的很啊，前不久不是，在郊区又闹出人命了。”
豆的脸色变了变，还是在店长身旁坐下了。
“您是刚刚要出门吗？”
“哎呦，你还别说，我要出门买酱油，差点又忘了。”于是店长站起身，喊了几声他老婆的名字，然后就示意，再度出门。店长的妻子，夫人也从厨房走出来，原本的抱怨，在看见了豆之后就变成了笑脸。
“哎呀！这不是小豆嘛！终于知道来我们家坐坐了，那之后都没有联系到你，害得小薇还担心啊。”
豆下意识的打算站起来，但是夫人摆摆手，让她坐下。
“哎呀，对亏了你。小薇成绩出来的时候，我还打算好好感谢你呢。别说了，今天就留在我家吃饭吧。”
“那个，小薇她现在……还有店长的店……”
想要知道的东西太多，豆甚至忘记缓和，一口气问了出来。
“啊，店长的店还是关了。毕竟店面出租出去了，想要收回来，也得等合约结束啊。”夫人说的话，让豆有些无奈。但是她也不会说‘那就取消合同’这样的傻话，她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不过，夫人根本就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沮丧，相反，她显得有些因此而庆幸。
“不过，那家伙还真是走运了。就前不久，他被white的餐饮部招走了。虽然是从打下手坐起，但是稳定啊。以后只会越来越好。啊呀，现在可就不一样了。你是不知道，隔壁的人听说他被white招走了，那个眼睛瞪的啊！哈哈哈。这就是时来运转吧。”
夫人在沙发上高兴的笑了好一会，豆只能附和的也扬起嘴角。这样看来，她不可能在回到这家店工作了。
“那小薇呢，她现在怎么样？”
豆不由得伸长了脖子，打量着室内。她当然还记得小薇的房间，但是门开着，里面空旷着。
“她呀，唉！今天又出门去玩了。和之前一模一样，还是爱玩。不过，还好！她呀能够考上高中，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等等，考上高中是指……”
“啊，就是M市的普高。成绩出来的时候，我和孩子他爸高兴了好久！”
之后夫人说的话，她感觉好像听不见了。
小薇没有考上重点高中，最后还是进入了M市的普通高中。
她努力和小薇一同花费的日月，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她想要开口，说根本就不是她的功劳，但是却说不出话来。小薇原本就是班长，有基础。就算豆不在，小薇一个人认真念书的话，也肯定能够考上普通高中的。
但是，她的父母却因为她考上了普通高中而高兴，欢呼，庆祝。小薇是怎么想的呢，她难不成也会感到高兴吗？她的成绩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父母对她的忽视，以及理所当然的轻视的目光。可是现在父母对她感到的高兴，难道不是更大程度对她的轻视吗。
小薇是能够考上重点高中的。豆是这样觉得的。当初有一个机会，豆伪装成小薇考试，这样肯定能够被重点高中录取。但是豆没有那么做。因为她相信小薇，相信小薇身上的可能性。豆不是轻视她，而是让她自己行动努力起来。
可是最后，她还是只考上了普通高中。她也会觉得曾经和豆在一起努力的时光，是白费的吗。
“还真是多亏了你啊！如果没有你，小薇啊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玩！”
“她现在，还是和以前的朋友出去玩吗？”
“啊，这我不清楚，但是应该是的吧。我看有人来楼下找她，身影是熟悉的。”
夫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唠叨，豆却低下头了。
没有用的。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没有用的。她以前做的什么也好，劝说也好。她以为她劝导了小薇，她以为小薇能够变得更好。但是没有。小薇没能考上重点高中，还是过着被人轻视的日子。还是和以前不融洽的小团体呆在一起。哪怕受到歧视，哪怕遭到霸凌。
小薇又一次放弃了。
“对不起……”
“啊？”
夫人对豆的道歉感到摸不着头脑，在夫人看来，豆根本就没有什么好道歉的。但是豆还是掩着脸。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在努力一点的话，小薇肯定能够被重点录取了……”
“哎呀！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这还不是多亏了你啊！能够让小薇静下心来念书，全多亏了你的功劳啊。”
豆喃喃的说道不是的，但是她却没法表达。她道歉也无济于事了。对于小薇来说，曾经的努力的时间只不过是一次愚蠢的尝试。结果已经出来了，她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曾经的努力是没有用的，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根本就不是努力了没有用啊。
豆突然意识到。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干成功任何事。
调查失败了，战斗失败了，找不到karl失败了，安慰昔海失败了，店铺内打工失败了，帮助小薇升学失败了，最后的最后想要拯救主人大人（昔海）还是失败了。
她从诞生到现在，度过的无数的时间都被失败充满了。所以，不是小薇努力失败了。而是豆。她什么都做不好，活着就注定要失败，过着这样的人生……
茗怜悦能个时候在大楼，对豆说的暗示性的话语，她听懂了。
「如果昔海差点杀了你，你会恨她吗？」
「那就问问别人好了，看样子，她也没有恨你嘛」
以及，她再度见到昔海，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昔海带着痛苦的双眼说出的话。
「没想到，你还是选择了这样吗……」
她听懂了，她不敢去相信。她猜到曾经发生什么了。
她差点杀死了昔海。因为她没能控制好自己，她做出了她永远不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她却完全没有那段记忆了。因为昔海为了保护她，不让她感到内疚，将那段记（资）忆（料）删除了。
她什么都没有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