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moi(我),现在是——”

顶部塌陷的瞬间,碎石将玻璃以及管道一同砸碎,让娜就是借着这样一个危险的机会,保护好了朱诺……

现在,她只感到全身冰冷,无力……痛苦,只能抱着怀里唯一可以确认的存在,吃力地喘着气——眼睛勉强确认周围的情况,却也被淡绿色的液体浸润了眼睛。

曾经被称为欧盟最强刺客的她,仅仅因为一次受伤……以及与杀手不符、与骑士相称的梦想,而只能抓住自己的“锁链”对象不放——

“朱诺……te(你),没事吧。Moi(我)马上就就会将你救出去,很快就会——”

“呜嗯……咳咳——谁?是……咳咳……”

不只是丧失意识太久,还是病情过于严重,还是治疗过度,朱诺甚至无法睁开眼睛。让娜只能凭借战场上的经验,勉强相信她还可以继续活两到三天的样子。现在她究竟能不能理解,在自己身边的是谁都成了问题。

“……如果想要去拯救士兵——可是moi(我)早已没有了资格,也……没有力量。”让娜撩开湿润的头发,看着虚弱到了极点的女仆。凭借她的威严,或许尚且可以唤起她,维持着现在的尊严离开这里……

……但实际是,她摸着自己的双腿,根本无法站起来。即使站得起来,又有什么理由去战斗?为了谁战斗?为了什么世界、什么未来,又或是……自己究竟可以逆转什么吗?可以改变什么吗?这一点,早在自己为教会做牛做马的那一刻,她就该意识到了。

一边询问着这些……让娜并不打算深究其他,更加深层的问题,只是试着想要摆出坚强的样子。管道将近有十米,要不是刚刚的液体作为缓冲,恐怕她现在早已经……只能勉强地确认,现在自己所在处位于更加深的设施之中。

干脆就这么——就连让娜都惊讶,在忽然闪烁起的绿色、红色照明灯,以及金属制的管道之中,只要顺着底部找一找、或许就可以进入维修通道,离开这里……或许自己还有一战之力时,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

或许是身上的水滴吧……只能这么想,只能将其归咎于其他原因。因为假如从自己的“锁链”……对这恩赐的坚信与执着,换言之自身的“灵魂”开刀,让娜甚至做不到继续这么活下去——假如不是保护众人,而是杀害众人才可以抵达那里的话……

“呜嗯……该离开了。”

让娜甩了甩头发,银灰色的长发覆盖在十字架上,蓝色的瞳孔一边照看着瑟瑟发抖的朱诺,一边看着周围……然而原本坐着的轮椅,现在早已经碎裂成数片,散落在地面上。这样子连逃走都不可能——武器也没有,甚至无法移动……

然而就在这时——头顶上原本在的那个房间,不断的有碎片以及液体落下,地表的震动也顺着整个设施的结构传递而来。现在会这么做的,让娜只能想到俄罗斯的军队,然而刚刚自己看到的……熟悉的紫色圆环——

——不会错的,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女人,也出现在了这里……就仿佛全世界都想要索要自己的生命一般,让娜只能更加紧的抱住朱诺,但却如同平日一般,依然想要挺立后背,绝对不想让自己关心的人倒在地上……

“……但和平时已经——对于vous(你们)的死,moi(我)居然无法完全释怀,无论是te(你)还是父母……至少如果和平日一样作出决定,那个时候可以作出决定……或许也不会让te(你)变成这样——”

“啊……”

朱诺似乎多少恢复了点直觉,但依然只能用右手握住让娜的衣服——微微睁开的眼睛,似乎想要代替双唇,和对方说一些什么,现在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反倒比起刚才更加像是死者。

究竟是那里做错了——还是说,自己在很久以前做的事情,就已经无法再所谓的“灵魂”与“锁链”之间做出选择……

“让娜大人……让娜大人?您没事吧,大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墙壁慢慢向着两侧展开——似乎是维修通道,而传到让娜耳边的也是前不久才听到的熟悉声音……

“——士兵吗?二等兵……te(你)——地面的情况如何了?”

光听声音就可以明白,这个士兵几乎是快被吓到死了,恐怕俄国人和OS娘的同时攻击,让这些普通士兵遭受了近乎地狱般的打击。他大声地喘着气,同时拉着一个箱子走到让娜身边。

“大人,需要我帮您……地面已经基本被击垮了,欧盟的增援部队也被‘净化者’牵制住了,而且林先生……您恐怕也知道了,大多数人都同意监禁您,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本来就该这样——”

“Moi(我)——”对于退缩的场合,让娜并不算十分熟悉……现在严肃的表情,似乎也只是恐惧和不安的掩饰,“——只要可以保护好朱……不,立刻撤离这里。这场战争,和vous(你们)没有关……”

“虽然说是这样啊,虽然很怕死啊……不,就是因为怕死,因为每天过得太开心了,所以才想要拜托您——至少这样,就可以得救了吧,也可以救更多的人了吧,大人,是这样的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身后的箱子打开……除了自己的装备外,和原先相比更加贴身的铠甲也从其中落到了地面上,看着被液体打湿的金属表面反射着诡异的光芒,士兵也慌忙地将箱子扔到一旁,小心地将全身铠甲捡起。

“——所以,大人……请救救我们吧。教会或许出错了吧,之前的那个宣言什么的……上面还有很多人,还有平民!”士兵几乎带着哭腔,将铠甲递到了让娜面前,“这个……原本是设计来支撑下半身移动的,但是被林先生藏了起来……这样就可以——”

“Te(你)——等等……现在还有——”

拯救更多人吗?现在吗?在这个局势下吗?在自己……已经害死了那么多人,剩下的人也早已经无法拯救的情况下——让娜的脑中只想着教宗的脸,如果是她的话,或许早就已经太晚了……

无论是伙伴、亲人,值得信赖之人,想要保护之人——无论自己牺牲了多少自己的部分,却也无法拯救任何人……让娜默默地闭上眼睛,如果可以就这么……

“大人,救救我们吧……这样下去,无论是我们,还是接下来……说不定这个世界都要,上帝也会——”

不,moi(我)不想听了——让娜已经不想再这么做了……再去,遵从着自己的理想,为了保护什么而做无用功——

“小……小姐——”

“——!”

然而此时,让娜却感到……趴在自己胸口上的女孩儿,一边吃力地咳着嗽、一边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这一次和病痛带来的无力挣扎不同,而是确实地、想要传达什么。

“不要……放弃——加油……吧?小姐一直都很……努力,只要小姐可以……在主人和夫人死去后,可以……有信念地……咳咳,我也……朱诺也——”

每一次呼吸,在让娜的胸口上的肌肤上拂过,就仿佛是朝雾一样、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越是想要远离自己的理想……但是看着自己的女仆,自己的“锁链”对象,让娜却无论如何无法移开视线。

“……小,姐……现在是在……哪里?什么……时候……”不过对于朱诺而言,这似乎只是在设施无尽时光中的偶然一个片段而已,迷茫地看着周围,“现在……小姐是有……任务吗?”

士兵也只是呆呆地将装备堆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在让娜看来,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他知道这么多,而且之前在柏林时也看到他和林走在一起……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总是想要选择相信他人。

现在也是……让娜相信,他可以看着无数队友死在柏林,求生的欲望一定很强……仔细想想也是,在柏林郊外部署着的欧盟军队,在骑士团叛变前应该不会有任何移动,反倒是前去增援市内或是布置防线更加合理。

但是最后空军没有增援,一半的部队已经跟着后援部队离开,另一半……则是在阵地上充当“净化者”的靶子——他们一定都清楚,而这些也都是教宗所安排的……

可在这个世界之中,自己的生命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一个人,又有谁可以完全不去考虑自己?

“……moi(我)已经明白了。女仆提出的小小要求——自然,会去完成。”

——但是……这一刻,这个只有19岁的少女,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Te(你),朱诺就交给te(你)了。”

对于士兵而言,他现在想要的就是活命——以及让自己的良心可以好多一点。但是看着面前一个、甚至无法站起来的女孩儿,在阴暗的灯光之下,灰色的长发以及相对丰满高挑的身材,此时却仿佛如同生命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啊……嗯——我,我明白了,大人。”

手居然在颤抖吗?他小心地接下了这个虚弱的少女——双腿稍稍向后退,给让娜留出充分的空间,反倒是对方十分自然地坐起身体,优雅地解开自己的衣服。雪白却精致的肌肤,也被落下的液体打湿。

“那个,大人……现在不应该立刻到顶部——”

“Moi(我)将要出征,简单做一下准备,才能安抚军民——”同时,她将自己的灰色中袖胸衣,以及白色手套迅速利落地穿上,简单将长发朝着身后扔去,同时仔细地、一个人观察着铠甲,“那么,士兵……关于这个设施更深处,te(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嘎吱……嘎吱……

碎石从顶部逐渐落下——令人惊讶的是,刚刚那个……“环”造成的切口,已经逐步融化了,大量由特殊金属制成的庇护设施、以及各类军用设备,也顺着断口坠落到身边……

“咳咳——这里可是地下三层啊……”锤了捶自己的背,靠着手中的双手剑才勉强可以支撑起身体来。从刚刚的情况来看,只依靠一击就击穿了地面……缺乏技术性的手法,目标明显到让人吃惊……

“——但是,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小鬼……”

之前,那群家伙来找到过我——我不过是个老人了而已,而且不过是个懂些花拳绣腿的教师而已,自然也想要拒绝……但是就算是老人,新闻也是经常看的啊……

不可能会发生战争——只会有单方面的压制……这个世界上,到底有谁会愿意舍弃“锁链”的另一端去战斗,或是有谁愿意冒着另一端战死的风险允许对方上战场。

更重要的是……“锁链”带来的和平,早已经被许诺是永久的——即使我作为一个剑士多少明白,“永远”这件事情是永远达不到的……曾经被认为是欧盟最优秀的剑士的我,那时也只能咳着嗽、看着电视上的画面。

——但是,真的开始了,所谓的战争……当时我只能推着老花眼镜,坐在自己的孙子身边。当时虽然没有立刻爆发,但是总是会的……只要抵达巴黎,教会和骑士团必定会竭力保卫,死伤必定很严重。

而且要是受害扩大……就连我的家人。作为一个老人,早就已经无所谓自己和老伴的“锁链”了。而且更不用说对于一个混沌的世界、娱乐的生活以及普通的家庭而言,

“——十亿欧元,林·奈欧先生,怎么样?我个人觉得啊,还是相当大的一笔数字了,嗯?”

海斯戴克·彼路……这个家伙奇怪的打扮,以及浮夸的佩剑,无一不让人感到难以沟通。但是十亿欧元……在北欧安全的庇护所。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我早已经动心了……

“……但是,之后会怎么样?教会要是做这种事情——”

“这个事情的话,我也插不上手——”海斯戴克当时,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我家的沙发上,看着一旁我的孙子和他带来的……两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玩耍着。

“魏连娜可是十分愿意将数以亿计的普通人作为她的垫脚石,而你现在则是可以得到一切、又能保全性命……对于我们这种普通人而言,只能选择是做垫脚石,还是苟活——或许你是个名人吧,老先生,但是啊……”

用不着他说,我都差点将他递过来的手环戴了起来……没错,钱和命,虽然我潜心研究剑术这么多年,但是到最后……还是这些最重要,无论是对于我,还是对于他们——

我顺着这家伙的目光看去——除了孙子之外,儿子和儿媳就在客厅另一端的厨房里,一边小声交谈着,一边偷偷地看着我这边……虽然儿子根本不能继承我的技艺,但是我早就对这种事情不抱有任何期望了……

……但是,至少可以得到这些的话——我慢慢睁开眼睛,同时将剑甩到身边,让上面的尘土从金色的剑刃口落下。呜嗯……?

“啊啊……救,救我——先,先生!求你了,救救大家……”

轰——顶部的设施似乎依然被各种爆炸困扰着……时不时还会有微型蘑菇云从洞口升起。看来是俄国人啊……

“刚刚还看到了……让娜小姐似乎苏醒了……是要杀了她吗?把她交出去的话——”

“——小子,你话太多了。”

刚刚清理干净的剑刃,直接插入到这家伙的胸口——直接把头砍下来的话,可能会被怀疑,还是胸口比较好一点……

“布鲁塞尔防线没有被袭击,反倒是这里故意隐藏起来的地下设施被袭击……看来俄国人也是聪明人啊。”

考虑到俄国的通讯频道都是自给自足的、攻击这里的“净化者”恐怕还不知道圣人的情况吧……而且攻击目标并不是欧盟主力而是这里——看来他们也很清楚,这个地下藏了些什么啊。

“——至于你,大概目标只有后者吧……”

咣当——

我离开尸体,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最关键的,就是刚刚那个“环”——目标就是想要击穿地面。现在,那个家伙也躲在暗处……小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这个时候只要乖乖被废了,说不定这次事件之后还可以保全性命……

“……我在柏林做了那些事。想必你现在也知道了吧,没必要躲躲藏藏的了——款冬小姐。”现在如果想要保全原本的交易内容,就不能让他们接近地下工厂。对方似乎也意识到我要阻碍她,OS已经关闭、身形完全隐藏在这个黑暗的空间之中。

虽然说我不是机器啊……不过我可以感觉到。身边下坠的巨大平台和起重机,已经将来时的通道给完全压倒,旗帜也被各个管道中喷射而出的液体浸润,在阳光的反射下反而如同死尸一般。

正如过去一直以来的训练一样,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原本耀眼的武器已经被收起来,不过“HE”正看着它,所以突袭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但是你到底算是什么呢?”鞋子在浅浅的水面上,踩踏出比起爆炸声更加瞩目的水花声,手中的双手剑……“MA”也撑着我这把老骨头,“一个机器人,到底觉得可以逆转什么?我和教会的人不同,不会和你说这些‘锁链’什么的……”

嗡——我已经可以感觉到了……在整个地下设施不断晃动的时候,那个机器人死死保持着稳定时,那一瞬间的疏忽……

“说到底,你不过是个机器人——遵循着别人的指示……就连让娜·雷也无法做到的事情,她也无法改变的世界,你一个局外人又能做到些什么?”

但是对方真的是完全的机器吗?——从教会给我的资料来看,似乎是个相当有自我意识的存在,甚至还有感情……不过现在倒是肆意滥杀——

“——而且啊,你觉得你可以抵达地下吗?准备那个‘环’需要时间,在那之前,我就可以把你拆了做咖啡杯。”

“……”

不过,从现在来看——虽然我不过是个……为了低贱的理由,出卖劳动力的普通人而已,但是还是要比起机器好上一些啊。

“——尤其是,战斗方面。”

就像是一头野兽,或是牵线人偶一般——栗色的散发,以及被大量绿色指令填满了的瞳孔,手持两个手掌大小的“视窗”,立刻冲击到了我的背后。一旦认定我会妨碍她,就毫不犹豫地进行攻击,果真就是一台机器。

“呼呼……可笑——”

以前置的左脚为轴心,身体迅速地旋转并后退一步——紫色的两个“视窗”,从我的双眼之前划过。仅仅是考虑如何高效杀敌,而缺乏身体协调和战斗技巧……

砰——

同时双手拿住的“MA”双手剑,也自下而上挑起——如果没有机器的观察力,或许已经一击制敌,而不是击打在“视窗”之上、闪烁出大量的火花。

“身体机能不错……不过这样子,可是达不到目的的——永远也达不到的。”

“……”

和之前在黑暗中犹豫的状况不同,而是立刻后退两步,双手摆好架势、冷漠地看着我。毕竟我还是个普通人,想要和这种怪物正面战斗……不管是不是穿着这身典型的法式服饰,网球帽下的这个脑子也绝对不是人脑,总体还是十分困难的。

……嘛,所以我也有所准备,虽然在那位海斯戴克先生看来,或许只是一个雕虫小技。但是技巧,就是依靠这种罪恶低贱的雕虫小技堆砌而成的。

“那么,在这里却是不方便——距离我要去的地方太近了。那么……上去看看,怎么样?”

“——”

想也不用想,同样的高速移动试图迷惑我,然后从死角快速切割——水花在地面上不断地溅起,光论这一点,或许就比小姐强上不少。可是我这个老头子,可也是拼上命了啊。我将“MA”刺入地面,无趣地看着天空。

“——但是,这就是模仿人类的极限了吗……”

咻——

对方从背后袭来,但是在挥下之前,双手中的“视窗”就立刻收回到了腹部——

“‘LUNX’-‘HEMA(欧洲传统剑术)’,启动——”

“HE”——依靠科技营造重力场飞行、之前在“MA”尖端的剑刃,就好像蝎子的毒针一般、刺向对方的腹部。但是还是遗憾……依然提前做好了准备。

“那么——劈斩,吧……”

对方不过是个机器——想要放弃完全防御,继续追击我……紫色的圆环,也在她的身边慢慢浮现——

而与此同时,手中的“MA”也从右下方向上挑起——直接命中防御而起的“视窗”,原本省下的气力全部都沿着手臂、向着对方的身体释放而出。

砰——轰……

随着单兵核武器坠落在地面上,周围的设施也开始塌陷,而至于这个家伙也被急促的攻击击飞,倒在了地面上。

“哼……”而完全连接着脑电波的“HE”不断地嵌入墙壁,也可以一步步地跳回到了地面上来……比利时的阳光,和微量放射性尘埃以及周围接连不断的爆炸,对我一个老人而言却是有些激烈过头了。

轰……刚刚的洞窟,以及那位运气不好的士兵,已经被更多的碎石掩埋——大量的金属机棚都开始下陷,而地面也和我想的一样,从中间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裂缝,天空中那些武装直升机和开始厮斗的空军,恐怕也被这一幕给吓到了吧。

好在,大量的铁轨都还保存完好……从这里直达巴黎的铁路。虽然地下铁路更加安全,但是毕竟还是需要个保险——

“不过或许也不是……毕竟在这个地方,现在发生什么都很正常。”

战机的碎片被点燃后,就像是过去的洋芋片一样、爆裂开坠毁在地面上。坠落点的那些人……看起来还有女士和孩子,也一同被机棚压碎。至于士兵们……看到了我拿出武器,穿过残骸来找我。

“林·奈欧先生!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我们还有家人在这里啊——”

“那个女人……圣人现在在哪里?现在只要交出她的话——”

“对方啊……”真是,比起我家的孙子还要吵闹……我挠了挠头皮,“可是来杀你们的,在这里被夷平前是不会停下的……但是欧盟军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组织好防线还是有机会的吧。”

“可是,先生……”

“虽然我不过是个老头子了……”我看着倒下的OS娘,似乎和刚刚的情况不一样……是接收到了别的什么讯号了吗?“但是对付一个机器,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边这么说着,我小心地拿着“MA”、每次半步地靠近这个怪物。

“HEMA”或许是已经落伍了的技巧,再怎么说也是过去的近身格斗技巧,但是这只限于一个人地面战的情况。

“浮动的刀刃,本来可以把你直接杀死——要么是死在MA下,要么是被HE解体,你现在可以自己选一个。”

“……这里,是——”

这倒是有些惊讶——在爆炸声中,我勉强可以听到她似乎说了些什么。这倒是比较……新奇,原来现在的机器人都会说话了……呜嗯,相当的新奇。

砰——“HE”重新回到了远处,整体的重量也加重了一下,不过这样一击……就可以杀了这个会说话的机器人了。

“——不管发生什么,你想要阻碍接下来的计划……都是不可以接受的,就算是小姐也不可以啊。”

双手剑快速地朝着她刺去——然而等待着的,却并不是实质的触感……

“——比利时吗……布鲁塞尔,是吗?回答我——林·奈欧先生。”

并没有直接接下攻击……相反,对方将“视窗”完全收了起来,同时用手臂擒拿住了双手剑,同时紧紧地夹住、似乎……不打算杀了我一样。这一点,从她的动作与眼神可以看出……

“——这里到底有什么。或者说,不管有什么……都到此为止吧。”

就像是失去了部分记忆一样……看着周围,这些塌陷的建筑物,以及大量的死尸——天空中还有大量的战机在盘旋,以及时不时在远处爆炸的、白色的导弹飞行轨迹和黑色烟尘。

这里我可以确认,是比利时前线——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到了这里来……似乎是坐了什么军用列车来到这里。但是不管在什么地方……继续让这场战争继续发酵,都是错误的选择。只要回到巴黎的话……或许现在还有机会。

就在几秒前,似乎受到了什么信号,才恢复过来,而来源也不明——更加不知道,到底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让我来到这里?

“——你,你是让娜·雷的部下吗?”我死死地夹住对方的双手剑,虽然还不能完全弄清现状——但我不会杀了这位……看起来上了年纪的男人,“现在还有机会可以让你活下来,但只要你或者让娜,和俄国军队坐下来……”

——一定有机会,一定还可以改变什么,把这里的人全部都拯……

“那个啊,OS娘……你好像忘了吧。”然而,对方……通过数据库确认叫做林·奈欧的男子,却稍稍挺立起背部,“你是敌人,你为了抵达底层而要杀了我……老夫我啊,敌我这种事情多少还是清楚的。”

糟了——

忽然,从背部可以感觉到流动的气流——而接着,就是一个金色的剑刃,从我的脸颊旁穿过,将脸上的旧伤重新划开,假如我没有注意到的话……我立刻放开他,翻身靠在巨大的金属大棚的柱子旁。

“没有刚才那么利索了啊……”但是对方似乎没有打算放弃追杀我。蓝色的天空之上,忽然快速地闪过一道金色的光线,而周围的建筑也开始崩塌……

“呜嗯——”大量的金属碎片……刚刚那些平民,也是因为这些原因而死的吗?地面也开始晃动起来,周围的爆炸声也更加剧烈……“咣当咣当”的碎裂声以及坠落声,还有远处的枪炮声……烟灰的气味,让我几乎无法保持冷静。

——这样下去,只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既然他刚刚说地下……而且目前地面的战斗过于激烈,早晚会牵连到所有人,

那么——

“环”从我的身边慢慢生成……几乎在一瞬间的想法,立刻付诸于行动——朝着地面弹射而去。

轰——靴子下的地面开始晃动,而身体也……朝着最深处坠落而去。重力肆意地抓着我的双脚,似乎下面整个区域仅仅是一个被大约三米左右的钢筋水泥,以及大量E-F覆盖住的空洞。

而最下方,全部都用白色的灯光照亮——就像是人类世界的地铁站厅一样,而在正中间的……

“这个,到底是什么……”

总计三十多节车厢,全黑色的蒸汽列车,整齐地排列在地下……而车头的方向,则是朝着西面——朝着,巴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