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冶——有可能打中他吗？”
嗡……周围的空气似乎混入蒸腾的物质一般，我只是呆呆地张着嘴、却也呼不进一点空气……热浪并非从太阳而来，而是犹如幽灵般的电波、用噪音和幻觉一点点侵蚀着我的注意力……说不是只是因为，我被眼前的场面所吓到了而已……
不……这，这怎么可能做到——我捏着手枪，根本没有办法射出哪怕一颗子弹。或许是因为我和坂冶小姐在这方面很像……所以，才会被要求在这里工作吧。不过更重要的是……我也不得不面对，和她一样的……恐怖的威胁——
“坂冶——！！”
前辈不光是言语提醒，右手直接抓住了我的后颈，身体也随之倒在了冰凉的底座上。眼睛才刚刚从人群、绿色的烟云以及昏暗的光线穿行而过时——
轰……
瞬间如同响尾蛇般窜起的火焰，让空气也仿佛被点燃，黄色与绿色混杂的火焰、将街边的建筑物完全吞入其中，随之卷起的高温旋风、让我脚边的底座逐渐融解、碎裂……如果不是前辈的话，现在我也和那些尸骸一样……
——而这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刚刚因为在车下的那个男人……装甲车的右侧已经完全消逝殆尽。大风从破损处卷入这厚实却又单薄的车厢内，就算是专心于保护我的前辈，也不安地朝着后方看去。
嘎吱——嘎吱……在车辆笨拙地穿过转角时，拖在右侧的碎片——已经变为焦黑色的，黑色装甲车碎片撞击在了同样脆弱的路灯杆上，便在瞬间化为粉碎……然而也已经混入到浑浊的空气中，以及身后燃烧着的建筑之中去。
而且……还在继续追击。虽然我能够理解他的目标，但是面对这样子的疯子……
“现在在朝着西面逃逸——有人听得到吗？有人在这个频道……没有人回应啊，那个死老头子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现在必须要先逃离这座城市才行……坂冶？”
现在正在朝着巴黎西侧的凯旋门防线前去——也就是一开始进入这里的位置……可是，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到。明明想要帮上前辈的忙……越是感到对自己的失望，越是感受到，对着焦黑地面、以及焦黑的未来的恐惧……
这样下去，不光光是背叛了教会，也无法——
“坂冶——！听着，你还活着就是好事……”
嗡——前辈快速地摇动方向盘，但也担心地探出半个身子，吃力地将我抓到副驾驶座上。同时用左手臂把防毒面罩蹭到了自己的脸上，右手也直接将面罩覆盖住我的面部……虽然因为用力太大，差点将我的推倒在了座椅上……
“现在只要想着活下去了——毕竟这个地方的教宗也好、俄国人也好、恐怖分子也好，都是一群吃错了药的疯子。更不用说那些……土耳其风士兵，简直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样。就算想要找到真相，让我作为警察和成批的怪物战斗，比起‘不夜市’的时候还要恐怖。”
“可是……让局长——”
“那家伙就是一个老狐狸——”破损的装甲车随着前辈又一次转弯，已经逐渐远离了刚刚人群密集的西提岛桥梁前，“假如不能一次成功，或者是这种意外情况发生，那个老头子逃走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只要想着保护自己就行了。”
“……我明白了。”
我多少，可以明白坂冶小姐为什么可以坚持这么久了……浓郁的烟味，从一旁的河道上蔓延而上，但这至少意味着我们已经离开危险区了……吧。然而奇怪的是，即使刚刚那奇异的军队出现在周围，也不至于安静到这种程度……
“后面那个……疯子，烧了这车半边的那个家伙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武器这里多的是，直接拿一把赏他几发子弹。”
“做不到的啊，前辈……可是……”
刚刚陷入火焰中的屋子，已经被甩开了两条街之远，周围的建筑物没有受到过多的损害，大多都被保存在这迷雾之中。透过面罩，可以判断距离刚刚那个男子的位置大约有三排屋子的妨碍。
“呼……不过可以逃出来确实是运气太好了，如果没有我精湛的车技啊——”
前辈虽然随意地说着，但双臂因为之前过度紧绷，现在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也因为她的谨慎，我才可以勉强保住一条命。可是对方就这么放弃了吗……？
嗡——于此同时，从刚才开始，我就可以感觉到着奇怪的电波……随着车辆的颠簸，以及空气中的热气一同袭来。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我的错觉……但是在这种疯狂的地方，似乎只有相信这种不可靠的才比较合适。
“……啊。前，前辈——！”
眼睛只是注意到了建筑物中……那浓密的烟雾以及应急灯光，忽然如同盛夏道路上那迷离的微波一样晃动，立刻刺激到了我的神经。身体也随即下意识地，按照前段时间的特训，朝着专心驾驶中的前辈扑了过去。
“喂，你——坂冶，怎么了……”
“前辈低下头！！！！”
身体死死地贴住前辈健硕的身体，因为……可以感觉到，就在自己的身后——
轰——在橘红色火焰炸裂开来前，首先是大量接近融化的混凝土块以及砖石、如同岩浆一般朝着天空喷射而去，昏暗的街道也随之渲染上了令人恐慌的血红色。而紧接着，就是令人窒息的热浪拍打着车辆的骨架。
“——！该死的……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怪——”
然而本来想要保护前辈的我，却反过来被搂进了她的胸口，一边死死地抓住方向盘——然而焦味已经从身后的车厢以及原本精美的地面之上飘散而来。似乎地面也变得坑坑洼洼，更不用说逐渐坍塌的建筑物中，不断喷射而出的……
“这些……是……”
可以依稀分辨得出，有一些是人型，身上的服饰早已经化为焦炭，而更多的金属也无力地悬挂在十数层楼高的位置……这样下去，我和前辈都会——
“疯子吗，那是？呜嗯……抓稳了，坂冶。啊，不对——快点松手！”
在轮胎和地面以及碎片尖锐摩擦声下，前辈几乎是咬着我的耳朵说着，并且直接双手伸到了我的背后……随后，就是车门外那昏暗的天空和地面反复旋转……
“呜嗯……”
背后的灼烧感，以及突发的状况……都让我只能靠在前辈的脖子旁，惊恐而机械地呼吸着，直到护住我身体的前辈慢慢停在了灼热的地面上。
“坂，坂冶——该死的……那个混蛋——”
她揉了揉蓝色的眼睛，右嘴角黑色的痣旁已经流出了一些鲜血，身上的警服也已经变得有些破损——但是和只想要快点逃离、却沉浸在懊悔中的我不同，她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大楼的正中央。
刚刚……似乎是跳下了车，我的腿上也擦伤了一点——但是被碎片射穿的装甲车也已经无法使用，顺着惯性撞在了街角的旅店门口，而其碾过的消防栓也被一同撞成碎片……
……但是，并没有水从其中喷涌而出。反倒是头顶上，不断地落下如同雨点般的水滴，让这淡绿色的迷雾以及由白磷而生的毒气多少被稀释了些。但是其原因在于——
“呵呵呵……哎呀，你们说，什么是人生呢？可以随意做这种事情的日子，一天天这么混过去，就是人生的真谛吗？不，不不不……”
靠近东侧的建筑物群，地面下的水管已经因为地面染上橘色、并随后蜕变为青黄色的火焰而暴露在外，断裂的部分在毒气中甚至划出一道美丽的彩虹……而其上方的大洞，将周围的建筑全部牵扯其中。
可以看出来……大约是从三排建筑群，也就是两条宽敞的人行道外，直接用最大火力截最短距离而来。而受害范围会如此巨大的缘故……
“——果然不正常。不过至少可以排除他是俄罗斯或是恐怖分子任何一方的打手的可能性了。”
没错……除了焦尸之外，还有大量装甲车、装备都凝固在了墙体上，同时顺着地下水管带来的雨水，一点点像是沥青般滴落下来——其中就有刚刚在桥上保护西提岛和市民们的各国防卫部队的车辆，以及“锇制刃”以及俄罗斯革命部队的装备。
“——尽情地杀，毫无保留地杀，可是和随便杀有不同的，我可是有目的的。”这个自称为“火烧人”——胡思·“火烧人”的男子，夸张地张开双臂。
“如果‘锁链’对于人类真的是有意义，是神为了新世界带来的礼物——那么世界上，再没有比毁掉神的礼物更加刺激、更加有趣的事情了，而且直接可以成为世界级的名人了啊！而如果正如同现实所见，一点价值都没有的话……”
“坂冶，退后——”前辈将我推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从腰间将刚刚藏着的突击步枪举到面前，“不管是什么势力的，都是一个危险的家伙——杀了，不管我做没做到，待会儿直接朝着凯旋门跑过去，明白没有？”
“那么——”对方还是自顾自说着，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同时还恶意地吐了吐舌头，“就意味着有几十亿蝼蚁等着我踩了。就好像泡泡纸一样……只捏一个肯定没意思，但是数量变成亿的级别，那就进化成为快乐了啊。”
砰砰……说着，他还像是炫耀一样，在手心中玩弄着白色的粉末，并故意洒落一点到脚底下，用黑色的拖鞋摩擦出火焰来。
“而且……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吧？我不光信教，我还是个十分有理性的人——刚刚你什么都不问，就打扰了正在工作中的我……准确来说，是把我撞到了一家脏兮兮的咖啡店里去，这个不是很OK啊——法律规定了各种刑事责任，现在该是履行法律义务的时候了！”
“快点跑，坂冶——至少你要逃出去，快点！！我来拖住这个混账——”
可，可是……前辈……我是为了前辈才——然而刚刚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去，她就已经端稳步枪，瞄准对方的头部。
“——少贫嘴了，要苦恼的话就到地狱里去苦恼！”
突突突突——
具有强大冲击力的子弹，伴随着刺耳的声响朝着“火烧人”射去——一边保持着设计姿态，艾德勒前辈一边用手肘顶我的胸口。
“快点——你不开枪的原因我也明白……只凭这个，想要解决掉这个吃错药的神经病，还是有些困难的吧！那么就快点跑！我可是警督，这点问题……”
“这点问题——你是认真的吗？今天大概用‘磷火’杀了三百多个人的样子，根本就不差你一个……”
轰——
然而在子弹飞行的轨迹中，却忽然迸发出一团耀眼的火球——席卷而出的气浪让我和前辈几乎都无法站稳，压制的射击也不得不停了下来，浓烟再一次顺着喷射而出的水柱、朝着巴黎穹顶的最高点涌去。
“啧……这个家伙，还留了一——啊……”
原本在后退中的前辈，此时也惊讶地张着嘴巴、根本说不出话来——的确……如果想要尽快追上我们的话，没有必要把没有注意到他的其他势力士兵残杀殆尽，或者说只是在看到了刚刚他的手段后……才多少明白了，他残忍的用意。
“人体虽然说是有机体，但是现在可是22世纪——大量的酮体，以及皮下脂肪在被熏死、或是被‘磷火’的冲击力致死后，依然还是完美的保留了下来……这可是非常健康的天然爆炸物哦。再加上用‘磷火’在他们体内引爆白磷……”
他提起一旁的一具尸体——和刚刚悬挂在墙壁上、和其他碎片一起落下的不同，没有直接受到1000度高温的灼烧，因此应该只是顺着刚刚冲击而来时的气流、车辆的士兵而已。
……可是，这样子做……“火烧人”将尸体提在手中，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啊，不是因为喜欢才去做拷问这种事情的——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我要的不过是那边那位名人小鬼而已，完全没有要杀害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不需要我直接动手。”
“——少给我开玩笑了！你以为这种程度的威胁就——呜嗯……”
随着火球逐渐的消逝，其中的焦尸也顺着气流、撞击到了一旁的装甲车上。虽然只是车的骨架，然而却也比起彻底燃烧的人体要坚硬一些……只看到一个身影，却也让我……上帝啊，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般残忍凶暴的人？
可是……这就是现实……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逃离这一切——作为“坂冶舞鹤”逃离这一切。就连教会……现在教宗大人，究竟在什么地方？这个男人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这样子杀戮……
我踩着已经开始变软的道路，确实……感到了有些迷惑，也从其中感受到了和之前全然不同的恐惧。在这里的势力，他不属于俄罗斯或是“锇制刃”……因为他毫不在意地屠杀了他们的成员，虽说不能排除精神上的原因……
“该死的——你还是要追杀坂冶吧！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而已，我的部下罢了！她应该过上普通的生活，而不是被你们这种废话——”
“废话的可不是我啊，而是这个世界上的媒体——是每个人对‘锁链’的渴求，是‘灵魂’！好了好了，乖乖让开来吧……反正接下来你会被怎么处理掉，也不是我的事情了。”
忽然……一个不应该在我脑中的念头，在“火烧人”踩着墙体上的残骸走下时，如同电波一般闪过——是不是因为环境的原因，或者是防毒面罩外这些毒气……不，不是这样……
——不是被进攻的两方雇佣，那么就会是防卫方的……在今天见到他之前，我在“不夜市”的档案中从未见过“火烧人”，而他使用的OS……“UNIX”-“磷火”，虽然属于正式的“UNIX”，可以从其攻击时出现的“MIB”专用驱动器看出。
但是，如果是这种对人体有着夸张损毁作用的……况且，听他的说法，他似乎一直隐藏在巴黎进行什么……拷问，上帝啊……如果是“MIB”和欧盟一方的话，让自己的存在暴露这种事情，可能性还是不太大……
……那么，最有可能指使“火烧人”的，只会是……
“圣城巴黎的舆论控制者，以及实质力量掌握势力……新‘共济会’，吗……？”
收留我的教会，以及这个世界上拥有“锁链”的人们的引领者，还有那位和蔼可亲、同时也不失风度的教宗大人——至今为止，我所有的信仰、对于这个世界全部的知识来源，甚至是可以站立在这里的根本……怎么可能，会雇佣这样子的暴徒……
“——如果你打算靠近坂冶，我是不会——”
然而，就在我愣在远处的时候——手中的手枪根本无法举起，也不知为何举起，更不知道举起后会有什么改观……前辈已经愤怒地举起武器，似乎打算近距离杀死“火烧人”。反倒是对方，则是毫不在意，甚至没有启动OS的姿……
“……前，前辈——！！”
而我的声带、也已经跟不上眼睛的速度——在街角停着的装甲车，已经被一道紫黑色幻影包裹的长矛刺穿，而紧接着出现的声音……
“殁灭王”……曾经在宗教博物馆见过20世纪关于东方三博士画作，其黑色的双脚快速地穿过街道，而距离前辈——只有不到十米不到的距离。
而在刚刚那具被刺穿的死尸残骸身上……就和这个城市一样疯狂，从其中慢慢地开始扭曲，除了尸体外……就连装甲车，甚至是一旁的酒店，也朝着长矛的中心开始扭曲旋转。那个……难道说是，奇点吗？
“啊……”
就像是连接着地狱的大门——从那个扭曲的、不可见的点开始，死尸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出来……还有我认识的人，刚刚一起驻守着的士兵，以及许多……只有一面之缘的，巴黎的市民们……
“不，不要……这种噩梦已经够了——前辈，快点跑！！！”
“——！”
艾德勒前辈也已经注意到了对方在靠近——我也第一次，挣扎着让自己的双脚动起来……至少这一次，把前辈救回来的话，至少这样还可以一起安全地逃离……
嗡——
“前——”
但是下一刻，刚刚转过身来的前辈——就被“殁灭王”的右脚踩踏而过。为什么……明明刚刚还有一段距离，却一点声响都没有……
“真的和那个商人说的一样啊——‘东方三王’只会出现在整体式OS和有战斗的地方，和他算的一样，那看来我可以继续开心一会儿了……至于这个东西是谁在操控，坂冶舞鹤，你多少有点想法吧？”
“火烧人”似乎在说些什么……而“殁灭王”也在忽然出现后，重新板着那恐怖的面庞、举起手中的长矛。如果被刺穿的话，我也恐怕会一同……不，不要……
“呵呵，你的话还是我亲自来料理吧——哎哟，没有什么直播设备什么的吗？我和现代社会有点脱节啊，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与时俱进一点的……”
咣当……咣当……
“……嗯？”
我只能呆呆地伸出手……却没有立刻注意到，抬头也无法看清全貌的“殁灭王”，以及地面上的“火烧人”，同时朝着他们的右手边，也就是城市的东部望去……同时，地面上也开始怪异的震动……不是炮击，也不是脚步声……
逐渐地在靠近中，这是……列车的声响？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
“不会吧，哎呀哎呀……这个，比起我还要更加的——”
咣当——咣当——越来越响，就连“殁灭王”也离开了原本前辈站着的位置……直到——
轰——
在远处、因为扩散开的火焰而变脆弱的建筑群后，一辆“模块”列车——原本在“不夜市”运行，而在巴黎市内也有所推广的特殊列车——现在……完全不在轨道上，而其车轮也在不断克服着阻力，从这些建筑的……
“……顶部，穿过？”
没错……“模块”几乎完全腾空——之前在无线电中听到说，在北部有最后一辆“模块”列车，搭载着希望在西提岛避难的市民……可是这根本就不是朝着西提岛的方向。
砰——后续的车厢摔落在建筑之上，而车头也完全地失控，朝着逼近的“殁灭王”，以及“火烧人”所站着的位置，冲撞而去。而其扬起的烟尘，也让周围的毒气和烟雾被驱散开来。
而在这样混杂的声响以及燥热的环境下……我所能关注到的，只有在刚刚“殁灭王”移动开的位置上……
“前……前辈——！！”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将前辈——完全没有多出伤口、但是却迷茫地四处张望的前辈，靠在自己的身上。就在此时，列车也正好从我的面前……
嗡……快速地，撕裂地面和下方的各种管道，从道路的中央疾驰而过……而目光的斜上方，似乎还有某个娇小的身影……
“总之，先离开这里吧……前辈？”
刚刚被那么巨大的存在……就仿佛是东方三博士的真身一样，然而再怎么说……没错，应该也是OS才对，只有这样子相信才行——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逃离这——
“坂冶？糟了——坂冶……”
然而前辈——除了原本的一些小伤，汗水现在多少黏在了她紫色的短发上，其他地方……
……不，前辈虽然还在保护着我，就和平时一样，棕色的长筒靴也顺着地面、快速地朝着大道走去，然而唯一怪异的是……
“——走开！不要靠近坂冶了，该死的……简直就像是脑袋被门夹了一样。坂冶，快点……我已经受了重伤，至少你必须要——”
她仿佛受了伤一样……一边以让我有点害羞的样子，捂住自己那硕大的胸部，同时眼睛也如同看着敌人一样……
……如同，还在战斗一样。这样子真的可以安全地抵达凯旋门吗……？以及刚刚闪过的那个身影，以及这辆列车的突然出现……
到底……我看着天空中的巨大穹顶，我应该怎么做呢？救出前辈，然后离开这座城市之后呢……？而且说到底，刚刚到底是谁在暗中……
……有人在暗中，协助这两个人呢。
“哼……？没意思啊，这个——”
“殁灭王”因为列车忽然出现，而开始追击列车冲击而来的位置——不过对于我这种和人混久了的拷问专家而言，也明白这种只靠“有战斗”的寻找方法，实在是低效至极了呢。如果人要这么活着……
“……呵呵，也不错啊。”我将手边的尸体扔到了地面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那逐渐远去的巨大身影——不得不说，我还是很佩服沃森先生的，居然连教宗的目的，还有我的兴趣都可以猜测得到，这可是相当的有能耐啊。
“不像某些机器人一样——既然已经替教会做打手了，那么不如就狠心到底吧？小孩子啊，就是应该天真一点，随便一点比较合适啊，就像是恐怖漫画里的模样。”
没错，可以控制这辆“模块”列车的两个方法，要么是坐在驾驶舱之中……我踢了踢地面上黏腻的血迹，顺着火光以及少量的应急灯，观察着这辆银色外壳的“模块”列车。很明显，所有的乘客都已经被疏散，这里的不过是个空壳子而已。
“要么——就是用我所没有想象过的，高级的OS来远程超驰控制。虽然我是做不到……但是我觉得啊，人类比起‘锁链’，总是更热衷于消灭更多‘锁链’关系的玩具。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们，喜不喜欢这个玩具……嗯？”
“C-U我，和E-R都不喜欢这样子——只要帮助妈妈就好了。但是叔叔你在做的……”
果然如此——在一旁的屋顶上，只有借助我的OS创造出的气流，还有普通人皮肤难以抵抗的巨大爆炸……或是，像这位体重只有一点点的小孩儿，是叫作“C-U”，是吧……
“……不是，好事情。妈妈想要让世界更好，我们也想要帮爸爸妈妈——但是大人……果然，爸爸妈妈以外，还是有太多不好的大人了。”
白色的绢制猫耳，雪白色的皮肤，黑色四马尾的发型下、是如同波斯猫一样的金银瞳孔。不过很可惜的是，我胡思·“火烧人”不怎么喜欢猫啊……
“那么，我们就干脆直接点吧？刚刚我就想要和你们好好玩一玩，结果你们却不停地在跑——现在救了两个编外人员，就觉得伟大了吗？帮上爸爸妈妈了吗？呵哈哈哈——天真的小孩，就是少一顿社会的毒打呢！”
砰……我重新确认“磷火”的收缩空间，完美——对方在我身后，大约十五层楼高的楼顶。我甚至可以在一边的餐厅里来一杯愉快的下午茶，也不用担心这个小姑娘打得中我，毕竟……还会有什么能耐呢？
“那么，‘UNIX’……欸？”
不过，下一刻——我最信任的第六感，却给我有点发热的脑子敲下了警钟……这个小姑娘，正在慢慢地将双手伸到自己面前，同时嘴巴慢慢说道，
“配电倍率，100倍。”
原本在她身上，只能感受到少量的电子战使用痕迹——可就在她说完的瞬间，周围的空气就像是连接上了高压电缆一样，同时一道蓝色的光芒、将我的面前彻底笼罩……
“是么……”
我看着那个机器人……款冬逐渐远去，也吃力地坐在了一边——不过，我的女儿……不，是E-R小心地扶着我。该死的……现在我的周围全都是士兵，朝着我的身上开枪。想要和幻觉向对抗……对于我海斯戴克这样一个普通人而言，确实没有那么的容易。
“爸爸……刚刚C-U，已经见到了，那个叔叔——还有，现在还有，一个目标……现在，在圣礼拜堂……”
“是么——”
我看着这已经被糟蹋完了的街道——确实……如果按照小魏的说法，结束之后可得好好整修一番才行，而且还是要动用全世界七十多亿人的劳动力。不过既然款冬也是朝着那里去的话……
“……没想到，真的和她所想的一样啊……”
我看着远处，西提岛上的升起的烟灰——只要解决掉“火烧人”，或许不安定因素就会彻底消除掉了。而他，面对我的两个女儿……没有哪怕一点胜算……这是作为凡人的我，可以得出的结论。
“那么，E-R……你老爸需要多点时间处理一下眼前的问题，”就在此时，幻觉正举起步枪，对准我的脑门扣下扳机，不过只要习惯了，就会感觉到这个世界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没错，从一开始……从“锁链”诞生开始，我们人类的“灵魂”就被掌握在了少数地面上的神手上，所谓的“罪恶”也好，“灵魂”也好，从一开始就已经被重新定义，早就丧失了它原本的意义。
“……现在，只要我们慢慢——地，往西提岛走就可以了。”
而可以为这画上完美句号的……只有，教宗。因为从现在开始，计划终结的倒计时……已经开始晃动了。当然——前提是我也得好好地处理掉那位自以为是人类的OS娘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