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退后了几步，几乎快要靠在了隧道壁之上——骗人的吧……身体止不住颤抖，如果都是假的就好了——对，如果我现在还在昏迷中……干脆就是死后的幻觉更好，如果这样的话什么都不用……
……不用分辨出，眼前的这些究竟是真是假了——
“……快点，交给我。”
伽原小姐——木讷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我……明明声音还是那么的有感情，和平时的伽原小姐一模一样，全身似乎都在用力地反抗着什么……牙齿死死地咬住嘴唇，但依然还是难以反抗地继续开口想要说话。
果然……不是伽原小姐，或者说至少在她的身体中有什么——
滴……滴……爆炸声与水滴声透过内壁，在整个维修通道中沉闷地回响着——也让周围更多的人脸开始靠近……身体都被周围寒凉的水滴弄得僵硬，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逃……前后都有，想要逃走根本不可能才是。
至于面前这个顶着伽原小姐面目的人……不，她就是伽原小姐啊——我可以感觉到……经历了这些让人绝望、让人无法抬起头来的重压后，我可以这样明确地说出来。
“……坂冶，快点——为，为什么听，听不懂呢？我知道你藏着那个芯片，快，快点——”
伽原小姐将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强烈的感情却断断续续……不要再这样子了——我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明明只是想要伽原小姐得救，我怎么样都已经……我就算是死，也不过是我所期望的解脱。
只要可以像那时所想的一样……可以救出别人来——这就是最正确的做法——
“……而且，这个交给伽原小姐你……”我的双腿……抽搐着向后退了两步，双唇也已经在打颤，一定是因为穹顶内的气温忽然下降了的原因吧……“你只是想要帮助我吧——不要再这么做了，还有希望……现在我会把你救出来的，告诉我到底是谁对你——”
“——快点！！！”
但是回应我的，确实几乎扭曲的喊叫声——我紧紧地把右手放在胸口，除此之外不知道如何形容面前的这个女子……身体的各部分似乎也在扭曲着，拼命地想要朝着我靠近，眼睛也拼命地睁大。
“这里的一切，至少要让她不能追查到你身上……交给我——快点！！那个芯片——无论是蒙古人还是‘青龙会’，都绝对不能交出去！我——”
“意识和逻辑模块分离——不要泄露更多的消息了，伽原。”
从身后……出口的位置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声音——然而下一刻，面前的伽原小姐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身体的影子，在灯光照射下也一动不动，其本人也变得比起刚才更加木讷和呆滞。
“了，解。”
……接着说出两个冷淡的单字，伽原小姐就彻底一动不动，双眼也只是平视着穿过我的身体，好像看着我身后的什么……是刚刚那个声音的来源吗？
“初期版本严重缺乏对自律和伪装的认知，差点造成计划被地球发现，或是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有必要对于所有初期版本进行更新。”
砰……砰……是刚刚那些黑影中的面孔吗——我将背死死地贴着墙壁，左右左右反复看着他们……但是没有得到回应，这些面孔……也是我所认识的人。
“……”
虽然一言不发，但是这些白大褂——还有偶尔一些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甚至，还有之前的赤井小姐。之前在运输通道里那疯狂的神色……现在连痕迹都看不出来，只是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女孩儿，但是表情也和别人一样……呆滞地看向我的身后。
“你，你是——”
“考虑到计划的可行性——考虑到……未来，现在已经可以说进入到最终阶段，要彻底抛弃多余的部件，以及多余的工具。同时，改变策略——”
砰——砰——在这里集结着的至少有100多个普通研究员和民众……而从一动不动的他们之中走来的，是一个看起来相当矮的女孩儿。
发出这清脆脚步声的，是双脚的长筒靴，恐怕……穿着打底裤，但是却被偏长的灰色外衣所盖去，只能看到纤细的小腿。除此之外，绒毛的外衣也几乎掩盖住女孩儿的嘴巴，让原本些许迷你的身体显得更加小……虽然，感觉我没资格这么说……
——但是眼睛却和普通的小女孩儿不同……夺目的青蓝色瞳孔，就像是猫一样咬着我不放……仿佛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一样，但相对的……我的全身，不由自主地因为陌生人这样尖锐的眼神而瑟瑟发抖。
因为我有感觉……她是这些研究员变成如此的原因——而她会这么站在我面前……不是试图掳走我，也和保尔特先生或是黎不一样——可是……
“为什么……要对伽原小姐们做这种——”
带着恐惧感的提问，得到的是对方似乎没有回答一般的回答。
“因为这是计划——为了得到不被察觉的观察个体，和属于我使用的‘壳’，而制造而成。”她稍稍歪了下头，面无变化的走近到了我的面前，“从你的反应来看，即使是作为初期版本的伽原，也拥有着完美的欺诈性，也揭示了未来的可能性。”
“不……可是……”
她不想要抓住我吗——刚刚说的那些……改变策略？什么意思……一言不发，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感觉，反而让人更加恐慌……
……而且，制造而成，什么意思……伽原小姐难道不是被她动了什么手脚吗？难道是……OS娘？可是DNA的方面……伽原小姐曾经说过，每个人进入到学院时，都必须要检查身体并且抽血。
如果忽然被替换，生活也会很难维持，很快就会暴露……但是刚刚那种机械感——是嵌入了什么OS吗？还是说用了什么药物……
“你看起来很困惑——”忽然冷不丁说出这句话……由于口气过于冰冷，以及周围那么多人包围着我和这个女孩儿，连逃都没法……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我才能勉强听清女孩儿的话语。
“基于我们未来的合作关系——必然的研究关系，”女孩儿依旧在说些怪异的话语……同时，也在伽原小姐面前停下了脚步，“有必要让你知道——不，需要纠正。是让你理解，坂冶舞鹤小姐。”
“……你知道我是坂冶舞鹤，为什么不……为什么要对这些人动手。”
“对于我的计划，数字根本不是问题——不需要的人就必须要尽快舍弃，效率和结果都十分重要。就结果而言，目前保尔特氏族的蒙古骑兵，做的非常好，即使没有我发出的信函，或许也会高效率的完成。”
“还是没有说到底对他们做了——”
咚——女孩儿干净利落地转过身来，无视外界的嘈杂，第一次眨了眨眼睛。
“不，需要的不是解释——坂冶舞鹤，为了未来，你需要的是理解……原来如此，缺乏常规的科学常识，和对于人类目前的技术了解并不深入。原来如此——”
说着，她就自言自语地……走到了我的脚跟前——小小的身体从大腿开始挤着我的身体……即使把脸瞥到了一边，对方还是兴趣慢慢地继续靠在我身上。
“——DNA角度，是不可能被查出来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和本尊的DNA构成完全一致。记忆只要建立在完全地肌肉、内在复制之上重新模拟输入，大约可以在两小时内重新返回社会，并且完成一定程度的控制与观测。”
“你在说什么……这，这到底是——”
“20世纪人类所开发的技术——虽然当时并不十分成熟，然而现在在‘尼却尔’学院的设备支持下，以及当前停滞的高科技帮助下，可以完美实现。”
“……本尊……和原来的完全一样？”
但是，却又不是OS娘——不是本体，不是原来的身体里加了点什么……吗……
“也证明了，‘锁链’的确是人类之疾病——否则，怎么会制作出没有‘锁链’的人类。这种疾病也不具有生物学上的可复制性，确实解决了一大问题。”
“不，你……你难道说的是——”
女孩儿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恐惧，身体也慢慢离开——但是，薄薄的嘴唇……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
“为了制作没有‘锁链’的人类——但是由不能丧失人类的自主意志，不能丧失作为人类的基本结构。同时为了潜入‘尼却尔’的结构，乃至整个人类社会中，采用的手段……”
曾经——读到过这种东西……用相同的胚胎进行体内或者是体外培育，人为地复制本体的手段——
“……他们，全是——克隆体吗？”
光和影——在这狭长的隧道里延伸着……那么多人，究竟有多少？他们木讷的神情，却好像活着一样……赤井小姐之前那样的迷惑我时、那种发狂般的行为……伽原小姐至今为止的那些温柔——他们对于我的轻蔑和仇视——
都是——
“——没错，自20年前——包括伽原，早在15年前于‘尼却尔’抚养时，就已经被克隆替换。”
……这，怎么会——可这是真的……周围的研究员们，在听到了这种话语之后，并没有像是传统科幻作品里一样丧失神志——而是呆滞地、接受了这一切……双腿都在发软，感觉要倒下去了……
我所知道的这一切——我所愿意相信的一切，想要愚蠢地保护着的一切……
“总计596人——于‘尼却尔’内部。他们全部，都是克隆体。”而同样说着这句话的女孩儿，也仿佛不是人类一样……眼前的恍惚感，让我都有些看不清她的脸，但是这却是事实……“全部，都是为了制造人类的自由而生，必要的计划组成。”
必要的计划组成……这么多人——而且20年前……难道说——
“为了更好地合作，也需要让你知道——坂冶舞鹤。”女孩儿用清脆而年轻的声音说道，“我的名字是，‘蝉-3301’。”
——总共七种能力，还真是有够棘手的，保尔特在内心默念着，同时向后稍稍退后了半步。
噗嗤……刚刚半步空出的管道表面上，随即被落下的粘稠血液所包裹——保尔特氏族的战士，都是经过多重选拔、才可以形成从陆地到海洋乃至宇宙，都可以自由掠夺的凶恶部队。
“不过在真正的怪物面前，还是太嫩了点吗——但是要把人训练成怪物，还是很困难的啊。”
噗嗤——又是一片血液，溅到了保尔特自己的脚下，这一次连他所珍爱的兽皮靴也被血液浸润，腥臭味即使是在浓厚的水蒸气之中，也难以完全被稀释殆尽。但是现在出手——不是作为凶恶部队首领的保尔特所喜欢的。
“差不多该放弃了吧——这里的一切成果，还有坂冶舞鹤，黎都要带回去才行，如果投降……黎可以大人有大量，让你们就这么坐船回地球去。”
“少开玩笑了，小鬼——不过就是OS而已，什么‘星式神言’……能作自己神的人，可是只有我们自己啊！！！！”
然而下一刻，这个操使着弩炮的士兵——骂骂咧咧的声音立刻消失，然而弩炮却没有消失。只有士兵本人被杀死，其身躯也轻飘飘地落在了他人的血液上。对于没有多少高科技现代战斗经验的保尔特而言，这种OS简直和魔法别无二致。
“‘七之身’，第四之道——法身，显现。”
不过透过空气中让人恶心的臭味，以及刚刚从流苏中射出的青色射线——
“中子射线么……还真是夸张的能量，居然可以使用这么多战略性武器的能力，真希望给我的船上可以配几个啊……”
但也多亏了稀少的经验——保尔特很清楚，他的士兵们就好像是传说中杀死巫师的战士一般，不断地后撤、组织重构，并不断地发起再攻击。加上两分钟前补充来的部队，现在依然还有100人在自己身边厮杀。
“——但是就算是我们氏族的规矩，也没有单方面屠杀到这种程度啊……嗯——还真是让人跃跃欲试啊。但是时间也有问题——”
现在反而是保尔特自己被逼入到了时间不足的境地——按照建设时，自己作为投资方可以看到的消息，这里再过不到十五分钟就会彻底关闭，到时才是自己的重头戏。
……嗯，怎么办呢？保尔特一边看着自己的士兵，被黎以各种花招逐个屠杀——“前庭”区的下方几乎已经沦为了字面意义上的人间地狱，没有人可以在下方的环境中存活下来，而因为塞勒斯的策略，导致保尔特不得不到管道上来战斗。
砰——被抛起来的尸体撞击在穹顶上方的反射板上，碎片和万幸还算是完整的尸体一块落到了下方，这么下去保尔特氏族的士兵，也没法承受自己就这么毫无意义地战死。空气的浓度也不断下降，被破坏的管道也越来越多。
——但是，在半空中悬浮着的黎，没有一点有影响的样子。
“大人——那个……”
不过……保尔特露齿一笑——正是因为预备措施太容易看穿，所以塞勒斯才更加适合做管理者，保尔特多少也明白了，现在也等着自己的手下来给自己报告情况。
“外面却是已经可以出发了……要让飞船过来吗？还有部队都在安全的气闸那里准备好——”
“不用准备——现在就出发。多亏了塞勒斯先生哟，吁——现在总算是可以放手战斗了啊。”
“啊啊，好的——听到没有？头儿下令了，要你们现在就出发——呜哦——！！”
就是现在——保尔特血液仿佛沸腾了一般，等到自己的手下透过无线电把消息传达完，一只手就拽住对方的脖子、朝着黎的方向冲去。
“小子们，按照老办法来！！哟——小姑娘，这么喜欢杀人？那么——和我过两招怎么样！！喝啊——！！！！”
接着，以左脚为支点——右臂发力，自己的手下被他自己、朝着黎悬浮着的方向扔了出去。
“……！真是粗鲁的战斗方法——法身，显现。”
刚刚用以快速击杀敌人的绿色射线，再一次穿透了飞起的士兵身体——然而保尔特已经站在了黎的脚下。
“鞋子是触发器，衣服也是——流苏目前可以触发三个，但是按照编号顺序……还有一个是在流苏上吗？不过，也够久的了——我可等不及了，就这么……赌一把！！”
为了可以准确地杀死敌人，黎所悬浮的位置——不过是在距离管道70厘米处，至少保尔特是这么想的。一边抓住大刀的刀柄，一边快速地下蹲下去……人类目前已经记录的垂直双脚起跳记录，最高为篮球运动员的120厘米。
而对于保尔特——70米，确实没有什么难度。
“喝啊——！！！！”
双腿的肌肉迅速发力、带动整个身体腾空——由于刚刚杀死一人，黎也没有注意其他人的攻击……
“——那么就，得手啦！！！！”
保尔特一瞬间、如同一只巨熊般跳起到黎的略上方——在她还没有重新举起带有流苏的木棒前，右臂就被厚实沉重的大刀、一同朝着地面砍去……
“呜嗯……第二之道，本身……显现——”
然而却没有任何变化——凭借着纯粹的蛮力，以及下落时不受约束的重力加速，黎的身体也不得不重新回到了管道上几厘米处悬浮着……
咚——刚刚被抛起的尸体也落到了管道上，但是一同落地的保尔特……
“不会战斗吗？黎小姐哟，还没结束呢！！！！！”
“——！”
大刀的轨迹还没有看清，右臂就被大刀再一次击中——黎迅速地提起手臂防御，不过这也恰恰是在保尔特的设计中。在OS和人类原始力量的比拼下，近距离战斗中反而是原始蛮力取得了优势。
“哦哦——本身，就是这身衣服制造出来的防护罩是吧？裹在身上可以最大化防御效果，‘星式神言’还真是恐怖啊。不过好在你配了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玩具，才给了我机会啊。”
“呜嗯……法身，显现！还有，第一之道，真身——显现！”
右手的小木棒刚刚准备向前瞄准——柔软的流苏以及手臂，一同被大刀的刀背所压制……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真身”是什么能力，然而在其可以抓住金色的发叉前——
呼——保尔特左手抓住腰间的短弯刀，从黎的左侧轻轻划过，黑色的盘发两鬓、也被弯刀轻轻地刮下了一点碎发……但是在她做出下一个动作前，保尔特硕大的身体已经再一次逼近了自己的面前。
“这么多夸张的武器——不能一起使用也很正常。不管这‘星式神言’有多高科技，也有一个极限的是吧……我看看，一次最多两个是吗？刚刚还用中子射线虚晃一枪，是为了不在两个攻击能力发动的时候，把自己的铁布衫弄坏了，是吧？”
“呜……”
“而且为了便捷性——用‘本身’……也就是你的铁布衫护好自己，再用脚下鞋子触发‘道身’起飞，到安全距离之后立刻用流苏做出轨道射击——但是如果被这样子接近，再加上你不能随意地轰炸害死自己呢，就没有办法支撑下来。”
黎因为保尔特的体重、不得不向后倒退两步——但是蒙古人紧接着依然右臂压制流苏和木棒的攻击，同时左臂也自如地挥舞着弯刀贴近……
“哦哦——头儿，厉害啊！！！”
“不愧是保尔特氏族的头儿，这种女人根本不在话下！！把她杀了！！！”
“嘿嘿——虽然我的手下说是让我杀了你啊……但是我啊——”保尔特一边轻松地发动着攻击，一边坏笑着叫嚣道，“希望你可以退出‘青龙会’，来这儿做个奴隶怎么样？”
“怎么可能……黎可不会做奴隶——像你这么剥夺别人的权利，真的以为就能做到什么吗？杀光这个学院所有的人，最后还是会死在黎的手下的。”
“哟哟——嘴巴倒挺硬的，敢这么和我顶嘴的，活人里你也还真是第一个啊。”金色的双眼一边注意着一旁的战马以及手下的动作，一边在有些打滑的厚实管道上缠斗着。
“不过你可说错了——保尔特这个名字，不过是氏族首领的名字，可没说过是继承制什么的啊……强者为王，这就是为什么，我不用OS这种低级的武器，否则怎么给这群穷凶极恶的家伙们做表率呢？”
“呜嗯……”
保尔特所说的，在战斗中表现得十分完美——没有一击是不全力以赴，没有一击不直击要害、让黎无法释放出致命的一击。
“而且，你不知道我的手下，是怎么到今天这一步的吧？‘锁链’拴着的，不过是他们的命根子，但是灵魂就是另一回事了……”保尔特越是这样危险的场面，反而越是兴奋地放弃防守、双手一刻也没有停下，就算是自己的手下、有时也难以想象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人的灵魂究竟是什么呢，黎小姐啊——是什么特别高尚的东西吗？还是什么特别卑劣的东西吗？都不是啊，不过是求生的本能——是野兽的兽性！”
“那又怎么样——”
砰——短弯刀刺向黎的右脸颊后，保尔特又快速将大刀上挑，而黎右手中偷偷准备好的“分身”，也顺着举起的流苏、将周围的其他管道也割开，紧接着又是碎裂的尖锐碎片、撞击着下方的道路以及气闸入口。
“所以不是所有人永远都是‘奴隶’。氏族需要的，是强大的战士。只要战士的‘锁链’对象成为奴隶后，击败了自己的主子之后，就可以给他拴上自己的铁链子。能够拴上链子，让人臣服下来的，才不是什么‘锁链’，而是货真价实的人，只有这个才是真正的臣服啊……”
“胡言乱语——”
“可不是啊——你不也是吗，黎小姐啊。束缚着你的本性的，就是‘锁链’——甚至反过来它还给了你这些虚伪的外表，让你变得太弱了，无法统治这个自己选择谁牵绳、谁被牵的世界，所以你会死……不，说得有文化一点——”
大刀——终于已经抵到了黎的下巴上……
“……你的这个破布衫，还有多久才能到极限？”
“——！！”
然而保尔特也多少也写出乎意料的是——黎的下一招却不是和原本一样……借着“本身”的防御力，将流苏木棒塞入到腰间，接着用右手和手肘……
——嘎吱……随着清脆的声响，大量的橘红色火花，从纯黑色的剑刃上溅射而出……
“用整个手臂来牵制住大刀的攻击么——就是要这样才像样子啊，现在才有点样子了啊？”
接着——保尔特估摸着，直接用头顶上的发叉触发能力刺杀自己，或者是还有另两个没有使用的能力……黎的动作十分标准，也能够十分有效地控制住保尔特的动作……现在他才留下了紧张的汗水。
如果由OS与蛮力的比拼，变成了单方面的OS优势战斗，即使是保尔特也会感到威胁……因此，现在对于他而言的最佳选择——他露出牙齿，大声地笑了两下。
“好了——可以了，小的们……动手。”
“——！怎，怎么……”
轰——
一瞬间，黎所站着的管道，迅速地开始分崩离析……但是却不是她的能力所致，而是管道两侧、忽然喷射而出的水蒸气……以及赤红色的火花，甚至可以掩盖崩塌中的人造太阳的赤红色余韵。
硝烟的气味——烈性炸药的气味，在区域的空气之中迅速弥漫开来。而丧失立足点的黎，也被抽回大剑、松开了手的保尔特所遗弃。
而他的手，则是轻松地抓住一旁的缰绳——自己的爱马被赶到了身边来，从而可以在甩开黎之后、立刻……四蹄着地，同时在保尔特的操使下，迅速地朝着出口的气闸冲去。
“马上这里就要封锁起来了——彻底隔离这里的毒气和这个怪物啊。不想死的就跟过来！！保尔特氏族，我们的宗旨可不是无谓的送死，第二把刀可不是用来给你们用来切腹自杀的啊……”
吁——马匹也兴奋地叫喊起来，但是更加响的是蒙古人战士们的吼叫……不过作为他们这些恶人的领袖，保尔特也很清楚……马上就要升上来的毒气，也不足以杀死“青龙会”的人造武器。
“——而是，去掠夺去的啊……”
……不过是安慰士兵、让他们信任自己的方法。不过，只要可以顺利实行计划，最后的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已经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后园’区已经是囊中之物，和这里的方法差不多。然后夺下学院的秘密设施……地球六十亿人，全部都是我们的奴隶后补！！”
管道上方的战斗，在后方的猛烈爆炸中……暂时告一段落，维生系统也逐渐陷入崩溃。而进入到气闸入口的保尔特，在看到了外界黯淡的月面景致……以及靠近而来的飞船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月球“尼却尔”标准时，下午3时整。
“呃……‘不夜市’，听得到吗？”
“视窗”公司拥有着世界上最为先进的民用科技——而在“尼却尔”秘密研究，又秘密送回地球的穿梭机，也是其科技产品之一……只需要数个小时，就可以安全地抵达月球表面。比起常规动力火箭，或是就是穿梭机，速度提升了近百分之六十。
但是坐在这其中的员工们……都不知道，这几个小时里，“尼却尔”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现在他们可以做的，只能是迅速地联络地面、得到指示……
“——怎么了吗？我是盖斯·彼尔德，简单一点报告一下……”
“呃……”员工有些担忧地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宇航头盔外的奇异景象，“我们按照预定时间，已经抵达了预定地点——呃……怎么说呢，”
穿梭机外是一片黑色的太空——透过其可以用肉眼看到美丽的星空，广袤而虚无的黑暗深空。但是，少了一样最为重要的元素，
“——我们应该已经降落在了‘尼却尔’的后园区外才对……但是，现在没有降落——相对落点没有错误，是……”
对于一般人而言，这个结论确实难以得出。因为，
“月球从它的位置上不见了——先生，月球它……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