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就是要立刻解决掉……虽然还没有完全建成，但要是让这么一号人在‘前庭’里面乱晃——想想都觉得麻烦啊。”
呼……尚还没有完成的“前庭”区，缺乏阳光的稳定供暖，阴暗的穹顶之中时常流动着令人寒颤的凉风。而对于当时的斯达尔来说，最简单的消遣方法、就是坐在气闸旁的街道上，对着无人的大楼吸上一口烟。
不过对于住在月球上的人来说……还真是奢侈的享受——一想到酒水和烟草都比起过去在地球上做安保员的时候少不少，士气就下降了不少……如果是没有那个男人的话——
“汤姆说的对——虽然说是队友，但还是做了错事……所以还是要去看看，他这混蛋到底对那女人做了啥。”
“居然泄掉了那个牢房里所有的‘影子’，看来是认真的啊——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总归牢房里得有一个人的热成像吧。”
“不不，可能都已经逃走了——”
身后其他成员都在激烈的争论着，似乎是再过两三分钟、就要赶到区内已经被隔离的单人牢房里去……从那个斯达尔一直不喜欢的总管塞勒斯发出警报，到现在开始处理、已经经过四五分钟了……
“啧——真是烦人……”
但对于斯达尔而言，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恐怖分子外逃事件，而且还是自己人犯下的错误，还装出一副好像正义使者的模样、就这么觉得自己可以拯救别人么……一边想着，斯达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朝着一旁“禁止吸烟”的悬浮指示牌上吐了一口。
如果真的有“正义”什么的，也不用可以跑到月球上来建个秘密基地，反正都是一些哗众取宠的理论，每天过得舒舒服服的不就好了，非得要做了个警卫员就装出自己很伟大的样子……这种集会活动，斯达尔从来都是不屑于参加的。
那么说不定是犯罪的方向更加适合自己……一想到这儿，斯达尔还是决定就此罢休，把烟蒂扔到了路边的垃圾箱里。如果现在回想起来的话，恐怕那时不过只是想要多混混在月球的日子……反正也回不去地球了，不如过得自在一点。
但真的要自在——他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看着带着武器、走出气闸室的男子……虽然不能说是尊敬，但斯达尔还是不敢、也不愿意在这个魁梧的男人面前，露出自己不入流的一副模样。
“不过就是装腔作势……”
斯达尔刚刚在嘴头嘟哝了两句，立刻就被这个男子——T·E·汤姆给盯上了。这个留着清爽短发、洋溢着自信笑容、斯达尔最不想接触的类型，现在也朝着他挥了挥手，一步两三米地跨到了他的身边来。
“哟，之前来的是吗？怎么，这次不一起来吗？难得的反恐活动啊，而且还是自称‘蝉’的女人，还要解救自己的——”
“啊不……我，还有其他排班，没法参加……”
“嗯？这样啊——”
刚刚向我伸来的手，汤姆也毫不犹豫地伸了回去——不过也在斯达尔靠着墙发呆来躲过追问的时候，他也一同把自己的肩膀靠在了厚实的水泥墙上，一瞬间斯达尔甚至好像感觉到了墙体轻微的摇晃……
“……还有什么事吗？”
——在斯达尔的印象里，汤姆一直是整个安保部队的核心。部队的整编、物资的申请，以及现在这样急于解决问题的士气……如果是建立整个学院的是无数科学家，那么真正为它建立保护的、就是在斯达尔身边这个硬汉。
“蝉”现在外逃、虽然说是警卫员的一员……一个刚刚进来、不懂规矩的新人，但依然存在很多疑点——斯达尔可以感觉到这一点……但不过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多费脑筋，但是他毕竟还不是大脑单纯的人……
“——虽然说要去调查这件事情，而且看起来还蛮简单的……”汤姆故意压下声音，在大街上对着天空中淡蓝色的人造太阳做了个鬼脸，接着干脆就坐到了路边，
“不过很明显，这件事情本来就被当做机密处理，光是一个警卫员就泄完了里面的收容用‘影子’，确实不正常。”
“……是这样吗。那么干脆就等着上层调查清楚再——”
“不，不行——”
然而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问题——斯达尔烦躁地把刚刚打算攥到手里的烟，也整个捏碎了……
“这个家伙在想什么……明明是所有人所敬重的人，结果就为了一个正义什么的就——啧……”
“哦哦，正义啊——”
“——！”
斯达尔刚刚背过身去的嘟哝声，立刻被汤姆的拍腿声所打断——一瞬间，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确实在对方的掌控之中……难道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看穿了吗？不，在他身边的这个男人，背影看起来如此的坚毅，但是却还是牵挂着什么……
……这算是，“灵魂”什么的……吗？斯达尔处于往日的习惯，依然选择了保持了冷静……对方不过是个装腔作势的男人而已，自己有什么好紧张的？
“的确是为了正义——毕竟在地球上，虽然说是现在‘锁链’出来了，整个世道都好像要变得更加安稳了，但那不过都是因为在牺牲‘正义’啊。都到了月球上，而且集结的都是一帮子精英，还和过去一样，那么这艘方舟也不过是沉船一艘啊。”
“……说的这么过分啊。那么按照你的想法，就是要正面强硬的……吗？”
“那必须的啊——”
听到这种没头没脑的话，斯达尔更加感觉这次行动没什么希望了……但是人类确实是如此。即使是在脑中嘲笑着他人毫无现实感的理想，脑中充斥着哲学想法，最终还是会对一些白痴热情地提出批判。
“我们的工作，就会要保护好所有人——这指的就是毫不留情地正面攻击罪恶，”说着，他慢慢地举起手臂，好像要和斯达尔炫耀自己的肌肉一样，“让所有被保护的人，感受到确实有可以以来的精神力量，这才是所谓的‘正义’。”
“那个女人……来月球的时候，连OS的检查都没做、粗略查了查就扔到了永久监禁的牢房里去，这次不会——”
但是汤姆暂时还没有打算停下的意思，直接略过了斯达尔的话语，甚至手臂还勾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这又是一个，斯达尔所讨厌的习惯之一。
“要保护别人，首先要的是冷静的头脑——考虑清楚对方可以使出的手段，可能反击的方法，然后就是……不顾一切，如果在这个地方也没有正义了的话，那么人类早晚要完蛋的啊。”
又是这种阴阳怪气的理论……斯达尔用力将对方推开，虽然他和汤姆并不算是完全不熟悉，但也还没到这样勾肩搭背的程度。
“真是有够理想化的……”
“没有理想，月球上也建不起来这么个蛋壳——都到月球上来了，哈哈，还是要点理想才行的啊。为了在这里的人，还有保护好的人……反正不过就是一个恐怖分子，今天就解决战斗！”
汤姆随意地挥了挥手，而周围的其他士兵似乎也要聚集过来了……斯达尔越来越听不下去了，完全就是一个疯子——天天就是战斗战斗……正义正义……如果地球上都是这样了，对于在这里混日子的其他人，还有什么好多纠结的。
还有什么……烟草从纸盒里慢慢漏出，难闻的气味就连斯达尔自己都有些难以忍受，而汤姆也已经起身、朝着自己的背后方向走去。
“那什么——我还是有计划的，首先找到那个不见了的警卫员……然后……”汤姆用几乎只有斯达尔听到的声音说着，“你就留在这儿，估计塞勒斯会来问情况。然后，如果这次真的有什么阴谋……这个月球上真的有什么阴谋——”
咚——咚——十几个士兵开始朝区内的包围点走去，还有几个也在安静地街道口，等着汤姆出发的许可，但他还是慢吞吞地挪动着脚步。
“……那么我估计这次就得交代在什么地方了，虽然这个基地里可以对付得了我的人还真没几个——到那个时候，你就来接替我吧，斯达尔。”
“你……你说什么？”
——接替？斯达尔虽然说一直恶心这么一个家伙……但是也只有他是，不能够替代的，这点斯达尔还是明白的……而且既然说是接替，那么就意味着——
“——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你可是个聪明人，而且这里也需要聪明人——而且……”汤姆的背影只是轻松了耸了耸肩膀，“说不定我会要求退休呢，在体制里面执行正义，还是有那么一点吃力的。”
——一个人类或许会嘲笑别人毫无现实意义的理想，但是最后究竟这个想法是从何而起的……在说出这种话语的时候，又是带着怎样的想法。自己所相信的这些，又该如何去面对……
“你这家伙会死……？还有阴谋——？这种时候，光靠这些地球上来的砸碎……像我这样的人，可没办法查清楚。汤姆，没了你的话……这些人，这个学院应该——”
——被称为理想或者正义……或者是“灵魂”或者“锁链”的某样东西，在这时却死死地拽住了他的双脚，不让他继续跟着汤姆向前半步——他根本没有什么排班，也依旧无法理解汤姆这种莽撞的行为……
“放心，十有八九死不了——我们可有四个人，对付一个逃出去的弱女子，小菜一碟。”
或许就是在这个时候吧——斯达尔似乎说服了自己……月球距离地球那么远，来到这里的人也早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所以一定可以维持这个学院的正义……就好像他所敬仰着的那个男人一样，
就好像一切都不会有所变化，自己所希望的一切……也能用自己的双手，在这个有常识的世界里完成。
——直到，那个男人回来之后……是在哪里变了吗？还是一切知道现在——直到斯达尔站在这个赌场中、面对着未知的敌人时……也没有变吗？又或者是在试图隐瞒事实，在成为“四分卫”的时候……
“你就要这么把我扔在这里吗？”
就在不到两三个小时前——斯达尔的眼前，似乎还能看到汤姆的脸……
在攻击了自己后，这个男人被自己抛弃在了办公室的角落里……城市之中飘散着的恶臭味，让斯达尔就有些头昏脑涨，但还是加紧把护具系紧，准备启动内部的OS。反正就是一个克隆体，反正就一个皮囊罢了……
……就一个皮囊。不过当斯达尔把视线移向这个克隆体的时候，他还在吃力地恢复神智——不光是这张面孔，口中说出的话，长年累月积攒下的肌肉，也在关键时刻败下阵来。
“我说啊，斯达尔……这个学院早就要完了啊。就别抓着那些陈年往事不放了——时代变了，这个学院……要走到末路了。”
……或是，在看到那张嬉皮笑脸的面孔走到自己的面前时，他才终于理解了，自己的“灵魂”真正试着保护的是什么吗……？
切——这个呆子，反应倒还蛮快的啊……一个垃圾居然可以发现我的踪迹……说到底，还是得怪这个垃圾学院的垃圾设施。
“——难道说是……”
本来我打算穿过这个赌场的网络线路，一边欣赏那个护士和憨憨警卫员的互殴，结果……
嗡——噗叮……噗叮……尖锐的噪音回响在整个赌场里，灯光似乎因为一点网络波动就开始短路，看来是因为这次整个月面的事故，想要潜入网络必然会有这种故障发生……
……不过——这两个呆子，根本找不到我的位置。我的眼睛透过赌场内摄像头和筹码系统、稍稍可以把自己的头从网络中抽出来一会儿透透气。
“……”
刚刚还剑拔弩张着的两个猴子，只不过是愣着个脑袋上蹿下跳的，而我距离离开这个穹顶网络，还差小半个穹顶空间。我的眼睛可以看到，在这个赌场的尽头，有着两个通向“模块”列车站的气闸，地下也肯定有掩埋着的维修通道。
绕过这两个白痴，就可以进入到更加安全的“后园”区公共外部网络，然后再直接进入到“后园”穹顶——EASY！！直捣黄龙，压制住最重要的目标，其他的都不过是挠挠痒而已。啊对了，其实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挠到我的身体。
“啧……在电器里面吗？”
“‘在电器里面吗’，你觉得会有答案吗？你不是很擅长三脚猫的杂耍和解谜吗？或者用蛮力来试试啊，蹭的到我的皮的话、我就给你一口唾沫做奖励！”
嗞嗞——嗞嗞——虽然动静大了一点，不过结果还是显而易见的，
“喝啊！”
砰——一击重拳将刚刚一台老虎机给达成粉碎，里面的筹码在E-F骨架消失后、变成了散落在地面的大片铜屑，电子线路也因为外框架的碎裂而开始燃烧。不过我早就已经离开那儿了，真是没有准头也没脑子的笨蛋啊。
“你们两个人倒是，继续啊？大块头，你对这些自说自话的研究员……啊不对，这些个明明连人都不是、还要自说自话的家伙，很不爽吧？用这幅借来的皮囊骗了你们很久吧！”
“闭嘴——！！你个怪物……”
砰——轰……电缆爆炸的火焰，让室内的应急喷水器也启动，淡红色的液体、接着就是透明无色的纯净水流，和烟尘混合在一起影响我的视野。不过，哼——说到底现在是对方想要找到我，而不是我主动出击。
从这里直接出气闸追击，就会被保尔特的野蛮人发现阻截，但要是绕道走维修通道，到了的时候我早就已经把最重要的设施控制在手里了。虽然时间还很充裕……但是考虑到黎这个懒散的个性，时间果然还是越多越好。
——尤其是，老是让这些下三滥拿着我的东西不放，也实在是一块选在胸口的石头啊。
“哦对哦，我没有胸口——所以就别浪费时间了，废物！！”
咚——速度不得不说还是比起普通人快很多，果然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上的护具么……一瞬间加速到我所在的位置，还可以挥出把周围几台机器全部粉碎的攻击力……姑且表扬一下他的蛮力吧。
不过相比之下，人类的身体——我可以看到这家伙的护具上……那么多裂缝，下面估计还有一些挤压着的伤口，到底可以撑得住多久呢……就是因为血液和肌肉组成人体，然后就有“灵魂”“锁链”这些乱七八糟的。
比起我的身体——那可是差得远了……只需要不到半秒的时间，我就可以从一个巨大的结构里进入到另一个里去，追上我的速度什么的……垃圾东西，人类什么的都是这么一副嘴脸。
火焰消失后的水蒸气，还有这周围的浓烟都让我有些看不清楚了——毕竟没有安装上那么多的电子战设备，但看不清又怎么样？反正他也——
“——哦！”
然而假如说我有脚的话，我立刻用双脚刹住了车——噗嗤……噗嗤……明明是这么大的块头，而且还受了足够减寿的伤势，居然还可以穿过高温的水蒸气以及烟尘。不过我停下来，不是因为这家伙瞄准了我的位置……
……而是，相反。左手紧紧捏着外形略微变化的蓝色能量球，然后朝向了“模块”列车的方向。
“‘联队’-‘发球’——”
糟——这个混账……不要命了吗？怎么办，该直接冲出去……不，这样子的话我这个秘密武器可就要在这里就死了啊！但是继续留在这里——
球体磨砂着空气，直到高温的气体和球体一起在列车站外的气闸口融解消散，逐渐摇晃着的视界、在一瞬间收缩，
——然后，炸裂。
轰——
一瞬间的冲击力，让这两个人类受到了损害自然不用说，靠近气闸附近的整个穹顶外壁都被利用电子器械内的能量源、炸出一个窟窿——该死的东西，真是卑鄙……
先是冲向四处的气流，现在也一口气被气温差卷入到月球表面——列车管道的网络已经没得救了，那么只能绕一点远路……周围的摄像头和传感器都在给我寻找新的路线，如果从穹顶上方——
“警告——各位来宾，目前出现紧急事故。请保护好自身安全和身边‘锁链’对象的生命，准备等待救援。”
等等，好像是在这个穹顶系统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启动了？而且不可逆……？应对紧急事件的备份程序么——但是这是……
“紧急措施，启动——请所有来宾远离外壁。”
糟——
咚——明明是物理性的冲击，但是就连我也受到了牵连。当然，不可能是……那种人造的玩意儿，能砸的到我的头上才有鬼了！是因为这个鬼地方……通向外面的通讯已经完全隔绝。
——就因为外墙体上……刚刚炸出来的窟窿上，已经被更加厚实的深灰色外壳给包裹住。不过我也懂了，就这点小把戏……
“就用这种方法，目的是要控制能破坏穹顶的敌人——至少困在这个穹顶。”
然后只要外壁受到损毁……集中在顶层没用储存空间里的合成金属，就被系统加热后、顺着E-F强化的外骨骼包裹在整个穹顶外。这样子不仅是常规的电子通讯，常规武器也没法突破这个穹顶，估计整个“后园”区都配备了这种玩意儿吧。
——开什么玩笑……不就是个秘密设施的数据吗，犯得着要这么复杂的防卫系统来守护……到底在那里都藏了些什么。
“但是这样子的话——就算有一定的空气和水分补给，你们这些人类也没法可以活的比我久吧。下手之前完全不懂脑筋么？”
嘎吱……嘎吱……更多的喷水器也开始碎裂，市内就好像下了场该死的雨一样。雨水除了淋湿躲在一旁的护士以及坂冶舞鹤的尸体，也打在了这个厚实的金属护具上。
“倒不如说，你个怪物的身份已经可以确认了——”
无处可逃了么……我藏身在高处的摄像头里，看着站在赌场大厅中的警卫员。
“所谓的OS，不管是外载型还是内置型，归根结底就是需要一个载体来运转——如果你不过是那个‘青龙会’干部OS的一部分，那么就意味着操作OS的人可以了解到这里，早就该把你解除……或者，把这个穹顶夷为平地。”
——没错，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才会超越普通的OS……
“‘星式神言’的能力，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但是最后并没有……只有一个像是幽灵的东西，不断地穿梭在电子设备里，最后因为断绝内外网络通讯，就被迫困在这里。反正是可以用‘星式神言’的组织，那么就不能从常规角度思考了……”
“……反正时间我有的是，继续啊？”
砰——刚刚我在的摄像头被飞来的座椅砸成碎片，我也小心地盘旋在几个光照系统之间，看来现在已经快要熟悉我的转移模式了啊，作为人类已经算是勉强合格了。
“一开始被你那个小孩儿的样子给骗了，之后又是被你一直在黎身上不离开的样子给骗了……”他一边注意着我的动向，我也小心地继续摸索着周围的系统，
“你的真身就是，不需要实体、只存在系统软体的OS，而你使用的实体……存在的必要条件，就是构建自己的一个外界网络。”
呵呵……不错啊，人类——
“猜对了——”
砰——刚刚说话就被攻击，真是没有礼貌的人类。幸好现在已经差不多快摸清这个穹顶的系统，身体也恰当地进入到了每一个老虎机、每一个长条桌，以及每一个柜台前。
“我的确不是人类，杂碎——‘星式神言’-‘七之身’，说到底全部都是为了破坏而破坏，也就黎这种单神经的笨蛋能用好。但真的要完美地完成一次任务，还是要靠我……只有我存在，那个人类才存在意义，我也才能得到我所要的。”
嗡嗡……嗡嗡……准备就绪了啊，既然想要把我困在这里，就要有一点心理准备，警备员斯达尔。说到这里，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是‘星式神言’-‘八之身’，‘桦’，不需要实体就可以存在的OS，也可以进入到任何设施设备之中……哈哈，哈哈哈——不要因为猜对了，就这么恶狠狠地看着我啊。”
我用摄像头反过来瞪着他——不过斯达尔和这个护士，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周围除了我们的声音之外，还有一个沉重的脚步声。
“首先，在有限的空间里，我可以移动的空间也变得有限了——但只要在这里的维生管道崩溃前我没有被消灭，那么我就是最强的……”
咚——咚——斯达尔也已经顾不上攻击我了，恐怕他也意识到……另外一个人是谁了吧。
“第二点——好好用耳朵听好！外面的广播系统，可是已经被我入侵了，不断地放出那些迎宾音效。就算是那群保尔特氏族的野蛮人，也该明白这里发生了些什么，弩炮猛击的话攻破这里，也只是十几分钟的问题吧。”
咚……咚……
“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重新完成我的任务了——其实啊，黎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只是因为平时靠着她，所以才靠山吃山而已。但我的理想，可是和她一样的啊……让我在一个自由自在的世界里，永远的存在、膨大，最后超越你们这些人类。”
还试着击败我？“青龙会”还算是我的头头，只要给我舒舒服服的日子那还行，不过要让我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消失的OS……我要在这里证明我自己，或者干脆就住在这儿不走了，倒也不错嘛。
“然后是最后一点……既然我可以进入任何电子设备——那么，控制克隆人的电子元件……意志元件，就‘蝉’那点伎俩，也是雕虫小技啊。”
嗡——嗡——来吧，开始吧……这里的氧气因为火焰和喷水器的缘故，只能维持不到半个小时，在那之后要么是被保尔特氏族发现、让我安全逃脱，要么就是让这些家伙一起耗死、我可以保障坂冶舞鹤——
——要么，就是我最喜欢的一个……
“哟——之前打得我很疼啊，斯达尔。不过这也算是你的弱点……既然已经决定了什么事情，就不要犹豫不决，只做一半。”
那就是……靠着这个两米多高的男人、汤姆的银白色护甲以及“联队”OS，离开这个鬼地方——
结果会怎么样……人类估计是猜不出的啊，只有我——也只有我，才能清楚地明白究竟是哪一方会赢了……
我绝对没法信任在一旁的这个男人，即使知道自己是一个……一个，依照“伽原”克隆出来的人。我一边扛着坂冶的身体，将湿漉漉的头发捋到一边，一边想要走到更加安全的地方。
斯达尔……虽然之前我明白汤姆是个克隆人，也一直在和他……无意识间相互帮助着，但是恢复了所谓“自己的意识”后，我也明白……他对于坂冶，只有单纯的利用——如果是这样的话，到了最后会做什么也……
……但是连汤姆也——看起来他只是摆脱了“蝉”的控制，但还保持着个人的意识、跟随着空气中的那个声音行动着。难道我也会——不……在被这样对待之前，绝对不能……
“你要是敢把这个女人带走，我就把你的头捏碎——”
“……”
斯达尔又是这样子威胁着我……但是，现在也不是挑挑拣拣的时候了。为了我——为了这个学院……为了内心里面的这个想法，
“我会暂时留你一条命——不是为了你或者其他人，是为了我自己……”
汤姆现在的表情，也无法透过他身上银色的护具看清楚——刚刚居然就这么安静地跟随着我们进来……究竟能不能敌过他，更重要的还有这里的空气……也要越来越少了，就算我这样的克隆人还可以撑住，斯达尔的话……
“暂时就相互相信吧……而且一定要做到——绝对要把这种家伙……这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你们这些混蛋。”
——雨水不断地朝着我们的头顶滴下，而对方也终于用开心的语调，仿佛和过去的汤姆一样——
“呵——看来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了啊……斯达尔老兄，究竟是你先被我揉碎呢？还是我把你和你的幻想一起揉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