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就不应该开门……”苍龙懊恼地扶着头，他早就从一些渠道了解到学院的人都是怪人，但是他竟然不当回事，直到亲自接触学院的人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
听着苍龙反复抱怨同一句话十五分钟之久的炽炎问了红茶和茶具在哪后自己泡了一壶红茶，继续等着苍龙。
“虽然我说过自便，但你也太不客气了吧？我会这样子都是因为你啊，就不能有点愧疚感吗？”苍龙瞪着悠闲的炽炎，一脸不爽。
续上第二杯红茶的炽炎放下茶壶，真诚地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导你，而且我觉得没必要开导你，因为你是天才。”
听到这句话，苍龙立马拍着沙发大吼：“天才也是人啊，你个迟钝的家伙！”
炽炎端着茶杯想了想，说出两个字。
“抱歉。”
“现在才道歉有个屁用啊！”苍龙得出一个结论：跟这种只收一般天才的学院教出来的一般天才教授讲话不仅没有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反而有一种频道不同get不到一起的感觉——为什么是一般天才？因为我也是天才，而且还是天才中的天才。
盛世商业广场，室外广场。
“嗯～～好累——”艾莉趴在圆桌上伸了个懒腰，今天看了不少好看的衣服，可惜她这个月的零用钱只够买一件。
青木柚轻声叹气，指着椅子旁的一堆袋子说：“你就不能少买些吗？”
“我原本只想买一件的，不过筱紫的零用钱好多，所以就全部买下来了。谢谢筱紫，下次我请你吃我最喜欢吃的可丽饼。”艾莉扭头对坐在另一边的穆筱紫露出笑脸。
“嗯。”替艾莉买下衣服的穆筱紫笑着点头，现在她已经了习惯如何微笑，不需要用手指来提起自己的嘴角。
“你这人……”青木柚摇摇头，看着穆筱紫说：“筱紫，你这么惯着她可不好。”
“我基本没有购物的需要，是柚子和艾莉教我怎么使用自己的零用钱的，所以我选择用我的零用钱帮我的朋友买她们喜欢的东西。不行吗？柚子？”
穆筱紫看着青木柚，她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青木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吞吞吐吐地说：“不是不行……就是……就是……”
“柚子啊，筱紫是真心当我们是她的好朋友，接受朋友的礼物怎么会是坏事呢？”艾莉直起身，伸手按着青木柚的肩膀，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青木柚看了一眼自己膝上放着两本一直想买的书，然后……
“谢谢筱紫，下次来我家店里尝尝我家做的寿司吧。”
“嗯，艾莉也一起。”穆筱紫笑着答应。
2
苍龙事务所，客厅。
“我算是明白及川夕为啥是个悍妞了，跟你们有关系的人都会在某一方面思维独特。还有事情就快点说，我待会还得准备午饭，没有你的份。”接受事实的苍龙靠着沙发，悠闲地吃着哈斯达根香草味冰淇淋。
“你还没回答我是否愿意到学院入学。”炽炎放下茶杯，他的首要目的就是想知道苍龙是否愿意到学院入学。
苍龙直截了当地回答：“不去，我已经是这里的学生了。转学手续麻烦，安排后续麻烦，跟一群脑子里有根筋搭错的怪人朝夕相处更麻烦。”
筱紫不在那里最麻烦。苍龙没说出口的最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我知道了，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了。其实这次我来拜访……”炽炎非常轻易地接受被拒绝的事实，开始说明第二目的：“除了想知道你的意愿之外，还想跟你商讨一件事情。”
“等等，”苍龙有些不高兴地用木勺指着炽炎说：“你就这么简单的放弃了？这可是能够拥有我这样的天才学员的唯一机会，你就这么放弃了？”
炽炎想了想，耿直地点头：“嗯，放弃了。虽然在我拜访凌霄之前副院长和几位教授都告诉我不少招揽你的方式，但我觉得你不仅会拒绝还会因此对学院的印象更加不好。”
苍龙含着木勺，直愣愣地看着炽炎许久，然后开口问：“我很好奇，那些人都告诉你哪些方式？”
炽炎坦诚地把自己听到的建议和提议都说出来：“每个月组织不同主题的PoolParty，每个月的第二个周末举行一次假面舞会，每个季节举办一次时令美食游园会，每年的所有重大节日都办大型活动，每学年举行一次校园运动会，每学年期末奖励全额校长奖学金等等。每学年要办一次学园祭，内容要包括选美比赛、歌唱比赛等大小赛事。除了这些还有……”
“停，我怎么感觉你们还会包办对象、婚约、孩子教育这些事情。”苍龙突然觉得自己搞不懂学院的出牌套路。
“其中一位教授的确有提过，不过我个人认为这并不适合，就没有记下。”
“没记下还能记得有人说过，怪人学院教出来的果然都是怪人。”苍龙突然很庆幸自己以前的决定，同样也很庆幸自己现在的决定——没去学院真是太好了。
“其实现在学院里的生活就和之前列举的那样，不过没有太过频繁组织PoolParty，也没有在重大节日里举办太多大型活动。每年会在圣诞节、春节等几个节日才会有大型的庆祝活动。”炽炎的回答与之前的举例并没有太大差别。
苍龙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一脸后怕地说：“你们的副院长怕不是一条老淫棍，居然还瞄着自己的学生。”
“为什么会提到副院长？”
“因为在他的资料里有不少不良记录，我在调查的时候查到了不少。”苍龙翻着白眼，觉得炽炎的问题很多余。
“的确是这样，副校长的私生活的确很让人担心。”炽炎无奈地叹气，副院长的为人的的确确很让人怀疑，甚至被质疑其教育家的身份——一个经常组织泳装派对、色眯眯看着女学员看的老男人凭什么是一个教育家。
“好了，回正题……你想谈什么？想委托事件的话要看我愿不愿意接。”苍龙往后躺着，身体靠着沙发呈大字。
炽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明自己的来意：“三个月前，学院驻伊甸城的一位外驻专员察觉到某个组织行事有异，因此潜入该组织进行调查。经过两个月的潜入调查，在该专员在一次日常汇报后失去消息，目前生死未知。经过学院研究，初步判定该组织与旧物有关，也请神罗判明该组织是否与旧物有关联。根据伊甸城分部的报告，该组织在已经转移至凌霄。凌霄是唯一没有设立学院执行分部的城市，所以想请你帮助我们调查处这个组织的行踪和目的。”
能够瞬间跟上苍龙的节奏，炽炎也算得上不俗的天才。
“哼，那个冷血怪不是说整个凌霄都是他的吗？他自己查不就行了。”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苍龙一直对神罗的行事作风感到不爽。
“神罗的确可以迅速调查出那个组织，但是……你也不希望神罗真的在凌霄开战吧，苍龙先生。”炽炎表情很凝重，他对神罗的思考方式也很不满，他可以设想到若是神罗展开调查必定会对敌人开战——战争或战斗，无论哪一种都会对无辜的民众造成伤亡。
苍龙看着自家的天花板，久久没有说话。这一点他当然明白，甚至比炽炎更加明白：神罗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神罗甚至连人都算不上。苍龙的幼年一直与剑、与战斗、与生死为伴。无论是战斗还是战争，苍龙都非常讨厌。在他所接下的那些不得不动武的委托里，他一直都在克制，克制自己的力道和拔剑本能，他不喜欢流血，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神罗则不同，神罗的心中渴望流血、渴望战斗、渴望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庞大战争，因为他是神罗。
许久，苍龙坐直身体看着炽炎说：“这件委托我接了，相关资料你们不会想作为测试让我来调查吧？”
炽炎很干脆地回答:“与那个组织有关的资料会学院由整理好发至莉希手上，没有时间限制但是时间不能拖延，报酬随意。”
“爽快！那就这么……”
在苍龙正要敲定这次委托的时候，座机电话响了。
3
苍龙瞪着不停响着的座机，迟迟不去接。炽炎忍不住看向座机，不明白苍龙为什么一直放着它不管，看了几眼后，炽炎问：“需要我去接吗？”
“不用，放着吧。”苍龙的心情突然间像是被座机影响到，从表情上都可以看得出他有些闷闷不乐。
苍龙事务所里设有座机，不过基本没有人会拨打座机的号码，大部分的工作都是通过电子邮件和手机通话来委托苍龙承接，少部分则是发布在苍龙架设的网络论坛里。
现在，基本不会响起的座机反而响起，这又代表着什么？
座机坚持不懈地彰显着自己的微弱存在感，似乎是在提醒那个压根没打算好好活用自己的家伙自己并不是没用的家电。听了近三分钟的铃声，苍龙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起身走向挂在玄关的座机，小声抱怨：“那俩笨蛋夫妇又胡乱告诉别人我家的号码，他们是不打算让自己儿子过上平静的生活吗？”
苍龙拿起话筒，语气粗暴地说：“喂！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告诉你这个号码的？不知道这个号码是无事就禁止拨打的号码吗？”
话筒那头传出一句声音洪亮地回答：“是你那不长眼的亲爹告诉我的！你三爷爷我就不能在闲下来的时候找你唠嗑啊？小苍龙。”
小苍龙？坐在客厅、听力不错的炽炎听到这个称呼感觉有些微妙的诡异。
“三爷爷啊，怪不得……死老头子知道吗？知道的话我就立马把这个号码给换了。”苍龙一手拿着话筒并稍稍离开自己的耳朵，一手掩面苦笑：这个小时候的昵称早就不适合他了，但是他的三爷爷一直都这么叫他。
“哈哈哈，就你爷爷那臭脾气才不会问你爸要你的电话号码呢，就他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哈哈哈。”话筒里传出苍龙长辈的大笑声，从声音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愉快心情。
“呵呵呵，我当然知道，那时候我可是躺了十几天才把身体养好啊。”苍龙扯了扯嘴角，自己那时候的遭遇简直就是天才的一大污点啊。
“你这小王八羔子，你是不知道你爷爷自从你离家出走后发了多大火。你小子倒是一走了事，我们这几个留着的老家伙都被你害惨了，下次回家的时候不带个孙媳妇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苍龙的长辈虽然是在教训苍龙，但那种愉快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溺爱孙子的老顽童。
苍龙开始顾左右而言其他：“三爷爷，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没事的话就先挂了，我这里还有客人要招待呢，下次再打给你。”
“混蛋小子！这么多年没听到你的声音了就不能让三爷爷多听会儿啊？”苍龙的长辈瞬间勃然大怒。
苍龙哭笑不得地对着话筒安抚：“我才离家出走两三年而已，又没过多久，每年我不是都让我爸帮我带信回去吗？别瞎生气，小心血压又高了。”
“哼，要是担心三爷爷就找个时间回家看看，你爸虽然也是在外边陪老婆，但是你爸妈每年都会回家一趟看看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哪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么？一走就不回来，就让你爸带几封信回来。哼，你啊，跟你爷爷怄气就算了，用得着连三爷爷都不见吗？你忘了，你小时候惹事都是谁帮你的？小苍龙啊……”苍龙长辈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数落苍龙，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
苍龙翻着白眼，心不在焉地回应着，脸上一副“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表情。
作为客人的炽炎端起茶杯，一边喝着红茶一边在心里感慨：即使是非人的天才，也还是人类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听了十几分钟的唠叨，苍龙放下话筒，坐回沙发上叹气：“让你见笑了，我那长辈一旦开始说教，没个三、四十分钟是停不下来的。别在意，他一旦兴头上就听不到别人说的话。”
“我理解，就先这样吧。”炽炎点着头，他自己也有过相同的经历，大致明白苍龙现在的心情。
“继续谈正事吧，俗话说谈钱伤感情，不过我们之间好像算不上有感情，谈谈报酬。顺便问一句，你们这次来凌霄真的只是一次学术交流？”苍龙随手做了个结界后，立刻切入正题。
“学术交流是真的，东部分院和学院本部每年都会组织一两次学术交流会，而且这次也是让优秀的学员多长见识的机会。委托的报酬你看这个数如何，当然你也可以直接报出自己能接受的数字。”炽炎拿出手机输入一个数字后放在茶几上，把手机推到苍龙面前。
苍龙从炽炎的话里大致推测出这次学院来到凌霄的真实目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后伸手在上面输入几个字，露出笑脸说：“还真是大手笔，不如再加上这些怎么样？”
“可以，定金就先支付其中的40%。”炽炎爽快地应下，学院出手从不吝啬，这算是学院一脉相承的行事风格——而且这点报酬他能够自己做主答应。
苍龙事务所与学院的首次合作，双方都感到很愉快。
4
苍龙事务所所在的楼层，楼道。
电梯门开启，外出的穆筱紫走出电梯。
今天柚子和艾莉看起来都很高兴。一想到自己的两个朋友，穆筱紫忍不住露出微笑，不过在握住门把的时候，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
拉开门，穆筱紫正要走进玄关就听到玄关处有一个老人的声音。
“……所以啊，小苍龙，听三爷爷一句劝，早点找个媳妇回家。你爷爷虽然一直犟着，但是看到自己的孙媳妇也不会一直绷着老脸，如果能抱个重孙回家那就更好了。男娃女娃都行，咱们家里没那偏见。谁说女娃比不上男娃，你看看你三姑，还不是把自家男人教训得服服帖帖的？一起长大的那几个傻小子哪个不是被你三姑欺负过来的？哼，你三姑找的男人一开始还不是牛气冲天的指着你四爷爷说什么不愿入赘吗？最后连自己老婆都打不过。什么玩意儿……”苍龙的三爷爷依旧在扯家常，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说的这些话早就没有听众了。
没有进门的穆筱紫看了看垂着的座机话筒，又低头看了看玄关的地毯，跨过门框，关上大门。在玄关换好鞋子后，穆筱紫走了几步拿起话筒，默默听着里面的声音。
“……小苍龙，自从你离家出走之后，你爷爷也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现在家里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死守着那些老规矩，这两年家里已经变了好多。不少想出去读书的孩子都能出去读书了，一些不想离家的孩子都在家里刚办的学校里学校外边的知识。很多出去见世面后不想回家的年轻人都回家了，大家一起商量着该怎么把咱们家变得越来越好，你也该回家看看了吧。”苍龙的三爷爷在话筒里叹气，他知道苍龙在离家出走的时候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但他还是希望苍龙能回家看看，只待一两天也好。
穆筱紫虽然是刚回到家，不知道起因，但是她还是能从这些话语中感受到老人的感情，这种血缘相连的亲情是她曾经拥有却不能保留的东西。
苍龙的三爷爷停下话头，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情绪缓和一些，苍龙的三爷爷再次开口：“小苍龙呐，回家吧。三爷爷……大家都很想你。”
“嗯，我会让他回家的，三爷爷。”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想说自己会转告苍龙的穆筱紫反而代替苍龙答应老人。
话筒里突然寂静，在客厅里坐着的苍龙瞬间出现在穆筱紫身旁，表情呆滞。
“女女女……女孩的声音……孙……孙……孙媳妇？小苍龙找到媳妇儿了？”话筒里传出三爷爷哽咽的声音，还传出一些其他人的声音，都在欢呼或哽咽。
“三爷爷？”穆筱紫不明白苍龙长辈的声音怎么突然间像是哭声。
在穆筱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苍龙有些粗暴地抢过话筒，话筒里正好传出声音：“欸，三爷爷听着呢，闺女多大了？什么时候回家看看？”
苍龙深吸一口气后语气平静地说：“三爷，我近期是不会回去。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找我爸要我的手机号码，以后也别打这个号码了。”
说完后，苍龙立刻挂断电话。
穆筱紫抬头看着苍龙，好奇地问：“为什么不回家？”
“出来的时候跟家里面闹了点矛盾，回去也是让人糟心，还不如不回去。”苍龙挠了挠头发，移开视线，避免自己看到穆筱紫的眼睛。
“三爷爷并不怪你，大家也不怪你。”穆筱紫不认为苍龙的回答是他的真实想法，破天荒地追问他。
苍龙转过身不然穆筱紫看到他的镖旗，用轻松的语气说：“回去也没做错什么嘛，趁着年轻在外边打拼多好。年轻人就应该多多奋斗嘛，不对吗？再说了，那种乡下地方不适合我。高端、时尚、发达的大城市才是适合我这种天才待的地方。”
“说谎。”穆筱紫的视线一直注视着苍龙的后脑勺，她那分辨一切虚假的天赋可以明确的知道苍龙在说谎。
苍龙没有辩解，背对着穆筱紫，不让穆筱紫看到他的表情。
“为什么不敢看着我？回答我。”这是穆筱紫从遇见苍龙以来首次用上比较强硬的语气。
苍龙没有回答，装着没听到的样子摸着自己的头顶。
第一次，穆筱紫对苍龙生出了不满的情绪，抬手想迫使他转过身。
“说起来，今天来了个稀罕的委托人。筱紫你猜猜是谁呢？”在穆筱紫快要碰到衣角的时候，苍龙突然转身炫耀：“没想到吧，竟然是那个学院的教授！果然我这种天才无论是谁都听说过我的大名。那个独裁混蛋的消息管制也没什么大不了嘛，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学院的……教授？”对苍龙感到不满的穆筱紫被他的话转移注意力，看向客厅的方向。
站在客厅的炽焰向穆筱紫微微鞠躬，从苍龙消失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看向玄关，但他没想到让苍龙在意得使用瞬间移动迎接的人居然会是她。
“学院最年轻的教授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得来找我这个天才。我果然太优秀了。”苍龙的表情愈发自满，像是在炫耀自己开屏后有多美丽的孔雀。
“你是……小炎？”穆筱紫忍不住双手捂着嘴，她的确看到玄关除了苍龙的鞋子外还放着客人的鞋，但是她完全没想过这个客人会是与自己有关的人。
小炎？正在炫耀的苍龙忽然嘴角一僵，看向炽炎。
炽炎露出笑容，向惊愕的穆筱紫打招呼：“好久不见，公主……啊，现在的你是穆筱紫。好久不见，筱紫。”
“等等，你认识她，她认识你，还好久不见？”苍龙走到两人中间，手指着炽炎，脸扭过另一边看着穆筱紫，然后又反过来重复几遍。
炽炎十分坦诚地回答：“是的，以前在学院见过几次面。自从筱紫离开学院，定居在凌霄之后就没有再联系了。”
“为什么叫他小炎？”苍龙露出难看的笑容，着看着穆筱紫，他突然有些害怕。
慢慢放下双手，穆筱紫露出从未在苍龙面前出现过的嗔怒表情说：“长大了就不叫姐姐了？小炎？后悔自己小时候的幼稚了？嗯？”
“为什么要叫姐姐？”苍龙的笑脸变得更加难看，这种突发剧情实在是太危险了，虽说竹马系必定比不上天降系，但那是漫画、小说和游戏的情节。
一直表现得很稳重的炽炎急忙解释：“不是，我从没那样想过。突然间那样称呼会让苍龙先生感到混乱……”
“混乱？我这个天才怎么可能感到混乱呢……”苍龙笑眯眯地走到炽炎身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咱俩换个地方，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
在炽炎还没明白意思，苍龙便带着他瞬间移动。
另一个空间。
深红色的天空，暗红色的荒野，无数柄剑立在荒野之上。每一柄无主之剑都散发着肃杀的气息，一阵风掠过，激起无数剑鸣。这里是战场，也是墓地——这是炽炎眼中的景色。
“在这里就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俩了，随意点。自己选一把，学院最年轻的教授应该不只是会教书育人、商业谈判这些东西吧。”站在炽炎身后不远处的苍龙随手拔起一柄剑，架在肩上。
“这里是什么地方？”炽炎转身，不明白苍龙为什么把他带来这里，更不明白这个空间为什么会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苍龙像是做准备运动一样挥着剑，随口敷衍：“老头子把这里叫做‘剑冢’，我倒是觉得把这里叫做‘剑墓’比较合适。你不觉得这些剑就像是墓碑吗？立在这里就是一片墓群。”
“UnlimitedBladeWorks……无限剑制……”炽炎忽然间明白杨戬在报告中提到的那个词语的意思——无限的剑。
“神罗告诉你的？那个家伙的口风也不怎么样嘛。选一把，它们虽然都很傲，不过你应该够资格。”一想到神罗，苍龙就忍不住撇嘴：那个家伙仗着自己有钱就控制情报散播，不然苍龙事务所早就能在其他城市开分店了。
“不用了，我不适合用剑……”炽炎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衬衣袖口的扣子仔细地卷起衣袖，虽然不明白苍龙把自己来这里的真实用意，但他认为苍龙是想试一试自己的实力。
炽炎伸出右手，掌心向下。在炽炎右手之下的空间出现晃动，进而从他手中垂下他的武器，剑尖、剑身、剑柄皆是赤红。炽炎握着剑柄，倒转一圈指着苍龙。
“这样就可以了。”
看完炽炎的表演，苍龙表情浮夸地拍手叫好：“喔——居然这么轻易地把无形的能量变成有形的物质，怪不得。厉害厉害，真酷诶。”
炽炎没有说些自谦的话，沉默地举剑。
“不过嘛……这种事情我十岁的时候就做到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客人先请。”苍龙再次把剑架在肩上，空着的左手朝炽炎招了招。
苍龙事务所，客厅。
“哎呀，还真是大开眼界啊。学院还真是有意思，有空我就去学院玩玩儿。”苍龙带着炽炎回到事务所的客厅，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穿回西装外套的炽炎脸色有些苍白，捂着嘴重重地咳了两声后说：“非常欢迎，不过到时还请你正常地从正门进入学院。”
“安啦，我又不是那种情商负数的人，到时候会郑重拜访的。”苍龙拍了拍炽炎的后背，心情非常好。
苍龙心情变好的原因可能是与炽炎有关，不过几秒后发生的事情则是与炽炎有着直接关系。
“回来了？”换好衣服的穆筱紫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盯着突然出现的苍龙和炽炎。
“Yes，我这就去做午饭，稍等一小会啊筱紫。”苍龙轻声哼着调子走向厨房，开始料理午饭。
穆筱紫冷着脸说：“你出去。”
站在厨房门前的苍龙回过头附和：“对啊对啊，别以为是客人我就会留你吃午饭啊？事情完了赶紧走，记得把订金给我啊。”
“我是说你，出去。”
苍龙眨了眨眼，不明白穆筱紫是不是在开玩笑——因为她正直勾勾地盯着着自己。
“出去。”穆筱紫伸手指着还在发愣的苍龙，然后指向玄关。
“Why？”苍龙双手抱着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穆筱紫生气了，这还是第一次把他赶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