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以剑迎接上去,趁着米歇尔还没有二段攻击的先兆,我抢先一步迈到他的面前使出二段剑技“半月挥斩”,这个技能也是在修恩贝洛高原上时,我以实战的方式亲手传授给他的剑技。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似乎只有剑技他还明确的记得。半月挥斩的使用方向分为竖向与横向两种,当技能熟练度完全修满的时候也可以按照任意角度进行切换。因此应对我的竖劈下来的第一剑的方式自然是以水平斩应对,接下第一剑后接下来再以第二剑的垂直方向释放相同的半月挥斩。
由于每剑都会以垂直的方向运作,我的三连击轻而易举地被米歇尔招架,并在最后一击蓄力劈斩之前以挥斩的第三剑快速抹过我的胸前。大衣立刻被刮出一道绯色的血痕,好在我在这之前稍稍后仰了身体,才只限于皮外伤。但在这一瞬间,也就意味着我的舍身攻击生效了。
双手剑的长度要比米歇尔的刺剑多出一根食指左右的长度,这意味着在米歇尔强制进入半月挥斩的第四段蓄力重斩后,我约有0.5秒的时间向他的右侧滑步,并对着他的头盔砍去。
霎时间我从交错而过的头盔中读到一闪而过的表情,我立刻中断了劈斩而改用中段防御格挡米歇尔中断后并衔接的横线闪切,将剑拉回后立刻爆发出了五连刺击,这是米歇尔的技能“星体撕裂”,由于刺剑的轻巧优势,我的右肩先是感到瞬间冰凉的渗透,接着剑刃划过我的左腹右肋,剩下没有躲开的两下击中了锁骨与左臂,我的剑自由下落着劈砍到地面,崩起的石屑噼里啪啦溅打在他的铁皮上,趁着尘埃阻挡视线,我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彼方.....”
织夏看到我身上的血流叫喊出来。
不过对于她的担心,我还不至于就这样退却。我重新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重新举起剑来摆出星眼的姿态。虽然织夏应该会想要帮我,但是那样就没有意义了。这是必须由我一个人来完成的事情,为了让米歇尔重新想起来。
“米歇尔的实力实在不可同日而语啊.......”我向他搭话。
我不知道米歇尔是因为什么得到了飞速的进步,他现在的能力毫不夸张的说应该远在我之上。其实我早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就察觉到了他在剑技中所持有远超于我的天赋,因而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米歇尔超过我原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所以在和米歇尔同寝的那段时间里,我常常都会焦虑如果某一天我们作为对手的话会是怎样一副场景,然后,事情就像我想的那样,理所当然地到来了。
他坚毅的身影看不出任何感情,那只掩盖了他面庞的头铠令我心生厌烦,于是继续对他说:“不过说实话,米歇尔,你知道吗,虽然从白银镇的修恩贝洛高原上,天命骑士选拔赛的天命学园里相遇的时候,我们还只有六十多级。不过我却一直期待着能和你全力交手的这一天,你明白吗?我一直等待着这一天,只有我们两人全力拼出胜负的一天。”
“无聊的谎言。”
而忘记了一切的米歇尔只是嗤蔑着,声音不带有任何波澜地说道。
“我是终焉骑士团的骑士长,而天命骑士则是叛徒,我不会去做背叛教会的事情。”
“是啊,你曾经对我说过要去找天命骑士复仇。”
“我的目的只有抓捕背叛者一件事,所以你说的向天命骑士复仇,我姑且可以理解为这样。”
“你怎么理解都好,不过另一件事情你不记得了吗?”
“不要说没有意义的事情。”
“原来对你来说那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啊,不过没有关系,作为老师,我有义务让你想起来。”
“无趣。”
他沉下头来,下一瞬间振步使出高阶突进技“三步绝刀”。这是在三步距离内迅速斩断敌人要害的危险技能,就算我们两个此时的间距在七步左右,依靠突进期间带来的蓄力效果依旧可以达到一剑斩杀敌人的效果。拔剑而出的凛冽之风在我的侧脸呼啸而过,但我所使用的星眼,正是对付敌人上段进攻而架设的姿态。从他的眼神中,我读到了剑将在佯攻左臂后,立刻转向直取我身体最薄弱的部位————脖颈。届时由于我格挡左臂后,无法迅速跟上刺剑的动作,那个时候我将瞬间被他的剑杀死。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直接将剑横拉到足以格挡左右两侧的方位与肩齐平,在接下左肩的佯攻后立即将剑尾抬高两公分到脖子的高度。这样一来就能轻松格挡对方的致命一击,并且接住攻击的我立即反击,摇动手腕卷缠米歇尔的刺剑,我的剑化作一条巨蟒利用身体绞杀猎物,并在接近到他手腕的那一刻立即发动咬击。正如其名“蟒咬”,被我绞缠住剑不得不脱手的那一刻,我将身体全部的力量施加上去。
缴械技的一个好处就在于能够瞬间转变劣势,并令对方处于放弃武器或是受伤的挣扎之中。如果米歇尔选择继续握住武器的话,那么蟒蛇的毒牙将会毫不留情地击中他的手腕,并将手甲下的骨骼崩断。
最终米歇尔还是放弃了武器,在刺剑被我甩向天空的刹那,米歇尔从腰间抽出另一把神器短剑向斜上方迎击。两只剑接触的同时爆出赤色雷光,我也因为力量上的劣势被震退几步。紧接着米歇尔收回短剑,用手接住下落的纯白刺剑再度突进。
“汀~~汀汀~~”
泉眼般清脆三连击后,我抓住技能释放的间隙与他搭话:
“虽然你提升得很快,”
我以回身的横斩打断他的片手斩,并贴近身子迅速靠前,“不过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的老师。”
这句话当然是带有挑衅意味的虚张声势,当然也有一部分想要唤醒米歇尔的原因,事实上却激怒了他。只是戴着头盔的他完全看不出甲胄后的表情,他神情依然地停下了动作,将剑立起与身体中线平齐,语气与刚才相比更冷漠了些。
“既然你坚持声称是我的老师的话.....”
“那是事实。”不仅是事实,还是米歇尔主动要求这么做的。虽然现在的我以实力论称的话,我们两个的立场应该反过来才对。
不过他并没有理会我,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便以全力迎接你的挑战。”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求之不得。”
他的手指一边慢慢滑过剑刃,嘴里咏唱着。
【盛开在冥界的彼岸花,为逝者献上血祭】
【通往黄泉的道路已经至此打开了】
接着高举白剑,并呼喊出来。
【解放,引路黄泉】
语毕的刹那,瞭望台中的花蕾仿佛遭到血液蝙蝠的吸吮般渐渐枯萎,接着无数朵洁白的彼岸花从我们两人的脚边绽放,并向外延伸开来。洁白的花枝逐渐铺满了整层石砖,被于是冲刷而风化的石柱上面仿佛被寄生般也开满了同样的白花。目光所及之处很快便被绿茎的白花所填满,就连天空中虚拟出来的米缇丝娅,此时看起来都像是开着石蒜花瓣的亮光。
“这....究竟是......”
我和织夏同时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释放之后并没有产生伤害,也没有造成伤害的预兆,除了盛开满园的曼陀罗华外.......不对,米歇尔右手举起的白剑,正伸出饥渴地伸出藤蔓,钻破他的右手手铠与臂甲,与他的血脉贯通在一起。
我油然而生不好的预感。
“住手,米歇尔,快停下。”
可即便我用力叫喊,米歇尔也完全一副听不见的样子发出没有感情的声音:
“很好奇是吗?引路黄泉的效果在现在并不会造成直接伤害,不过相反的,它会加重这块区域内所有人的伤势并叠加流血效果,直到其中一人死亡自行结束。并且,作为骑士的公正对决首先一点需要告诉你,在这块区域内会无效‘黄泉斗篷’的效果。”
“效果无法发动是吗,真难得你会记得我的神赐。”
但他并不打算依照我的引导继续下去。
“所以想要使用斗篷保命的话,你大可死了这条心。当然,现在逃跑也是不可能的了。”
作为唯一入口的墙壁已经被花径编制出的密网隔离,织夏满心忧虑地扶着花墙看向我这边。
“不要紧的。”我对她投以这样的眼神,然后将黑色的那柄剑代替白色的那把实体化。因为使用解放技会不可逆转地消耗武器耐久,而月之白剑拥有的特性为“无法损毁”,因而也就没有解放技。虽然无限的耐久在很多时候能够提供便利,但如果到了要使用解放技轰炸的时候就失去了优势。我以同样的方式将黑剑“不祥之雀羽”横在身前,左手慢慢抚过以施加共鸣。
由于我的另一个神赐“天声”可以瞬间补满共鸣值,接着再通过共鸣技积攒回响值,因而在多数情况下,我的武器回响值都是满格。
并且,视武器与武器间的不同,不祥的黑剑无需咏唱词便可以进行解放,我微动嘴唇念念道:
“我也会毫无保留地拿出全部实力来,米歇尔,让我看看你的全力究竟如何吧。”
【解放,凌迟】
指尖划过剑端的同时,一滴鲜血从我的指肚滴淌下来,落在了洁白的曼陀罗华上。同时整片洁白的空间被暗红色包围,血液的腥味伴随着乌鸦的鸣叫,黑色的羽刃簌簌地在我身旁擦过。与天空中光芒万丈的白日交织在一起,变成了炼狱般的景色。
除此之外,范围内的我与米歇尔身上均叠加了一层流血效果。而米歇尔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
“看样子你的解放技也是流血效果。”
米歇尔身上并没有收到凌迟所带来的伤害,可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仍旧和我一样覆盖了流血效果。这样一来的话就不难推断出他的解放技拥有不可抵挡的真实流血效果。也就是说不论身上穿着多重的盔甲,只要有血液落在花瓣上就会强制令范围内的人进入持续且不可驱散的流血状态。而我的解放技则也恰好可以叠加流血。
“这样不是更好吗?”我回应道,“就看我们谁先叠加更多层数的流血好了。”
“无谓的挣扎。”
“提前说好....”我将右脚向一侧迈出,同时通过半蹲下身子来降低重心,将剑反握,做出刺客技能中“残月”的预备姿势。“这可不是挣扎哦。”
这是为了唤醒米歇尔我能想到的唯一途径。
我利用瞬步快步冲出,在接触他身体的前一刻将身子外摆,通过滑步避开他的剑刃移至身后,接着我将剑瞄准他的头盔,准确的说是护颈的地方砍去。
“叮~~~”
细长的震动随着火星飞溅传到我的手心,而米歇尔似乎对盔甲的防御力相当自信而没有进行格挡,反而跳转身体,将剑从我的右臂自下而上划过。
唰啦,血液飞溅出来,不过在花蕾捕捉到鲜血的瞬间,我们两人的身上的流血Debuff图标叠加了两层。我开始感受到米歇尔的解放技所拥有的恐怖力量。虽然自己也会被叠加流血效果,但只要自己穿着盔甲就不用担心受到外伤,并与此相对的,受到伤害的对方会因为引路黄泉的效果无法产生战斗回复,并且无法愈合的伤口意味着流血的速度会逐渐加快。明明只是和擦伤一般的程度,可我的手臂很快便被粘稠的血红色液体包围。
不过好在我的解放技也不会坐以待毙,同样渴望鲜血的黑剑也正源源不断地吸吮流出的血液,虽然凌迟会对范围的敌人造成无差别的伤害以及快速叠加流血效果,但因为黑剑的存在,我所流淌出的鲜血可以部分保留,也就是说在解放技的持续期间,我可以获得间接的流血减伤。
那么一来的话,只要我不躲开羽刃的攻击,令血液源源不断的滋养彼岸花,并且避开伤及要害的攻击,在同等级血量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比米歇尔活得更久。但我追寻的并不是那样的东西,我不能杀死他。
接下来的攻击依旧瞄准米歇尔的头铠,先是使用升月拨开米歇尔指向我头颅的斜斩,立刻使出“窒息之刃”再度砍向相同的地方,接着是“终结之刃”以及“音速弧剑”,不断使用剑技连携,米歇尔也毫不犹豫的通过超高速剑技应对。但是因为近身优势,将属性全部分配在敏捷之上的我还是领先了一步。依靠身位躲过米歇尔的右斩,斜斩,上挑,接着是将身体当做弓弦般拉动刺出,使用的星体撕裂后,进一步衔接的二段技能“星屑爆散”。即便身上依旧多了深深浅浅的几道伤痕与穿刺伤,但我还是成功能绕到了他的近身处利用左拳放出沉痛之槌打断剑技,又立刻瞄准头顶使出破甲剑技破碎镜月,再度以空斩使用退避三舍拉开距离,脚跟着地的瞬间,再度蹬出,使用直线冲击加速位移,并在距离接近的时候转为瞬步后的二段跳跃,从正上方跃到米歇尔的身后并搂住他的肩膀,左手剑极快地从他的脖子间以正三角的走向划过,不过依然没有撼动那坚如磐石的头盔。
不管怎么样,如果能让米歇尔露出头来的话,最少还有交流的机会。我是这么以为的。
随后,因为连续高速剑技的触发,我的剑技中使用条件最苛刻的技能因此激活。我趁机以追影步来到米歇尔身后,反握住黑色肋差当做匕首那样对着头盔发起连续的猛攻。
剑身散发出混黑的光泽,每一次尅击都能听到铁砧捶打岩石般的声音,在我的视线中,米歇尔头盔的耐久正在一点点的减少,终于到了能够看到成效的时候。
我用剑挡住米歇尔的退步反击,又即刻追了上去。“死亡圆舞”作为刺客分支中的最高阶技能,一旦发动意味着连续十二下的高速致命追击。我的身体逐渐被技能加速,变得像风一样轻盈,与此同时从身体各部位的割口渗透出来的血液也渐渐在空中停滞。
六...七...八...
我默数着挥剑的次数,右下,左上,接着是横斩,以及背后的要害击破。米歇尔的全身严密覆盖着盔甲,我的技能无论如何无法穿过护甲对他直接造成伤害,而我只是通过击砍盔甲反射来的刀光切破自己的皮肉,再借助他的解放技叠加流血。
“无法原谅.....”我大喊着,死亡圆舞的每一击都在用力敲打他的躯壳,希望能把这份不满钉进他的身体里面。
米歇尔身上的流血状态为十七层,而我为十四层,这么下去就算我们有一方倒下,他也不会想起任何事情,于是我更加愤恨的怒吼出来:
“无法原谅忘掉目标的你,无法原谅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去找爱丽丝的米歇尔....”
倏然,他的脑袋动了一下,原本以为是他响起了什么,没有想到说出的是令人更加愤怒的话:
“嘴遁这种卑劣手段还是免了,如果你说完了的话,我要反击了。”
目光交错的瞬间,我的肚子便感觉到一股遍及全身,冰凉而又麻痹的剧痛。他的左拳毫无怜悯地击中我的腹口,在施展死亡圆舞极高速剑舞的条件下,我的身体仿佛被三辆重型卡车拖住般一瞬间飞了出去。
米歇尔以惊人的速度追了上来,不及我架剑格挡便以横斩抹过我的胸前。滋啦,布料与皮肉同时被割开的声响令我毛骨耸立,只能任由身体靠冲击与惯性后撤的同时,左右挥舞着肋差进行格挡。但技能被打断之后,无论怎样我都无法跟上他的剑,即便是使出瞬斩,也只能格挡住大概三分之一。我只能尽量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致命处的斩击,并用剑拦截。
我的胸口,侧腹,左右两肩以及大小腿都像铁鞭那样翻开皮肉,与此同时我们两人的流血状态也在急速叠加着,并且逐渐超越了米歇尔。
我似乎能听到织夏担忧的呼唤,虽然在二十层的流血效果中我应该还能坚持一下,可如果为了织夏的话,就必须就此收手了。
我挥出的剑在空中停滞了零点一秒,即刻沿着相反的方向砍去,我瞄准了米歇尔的剑刃顶端,作为细剑,那里应是最锋利的部分,同时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交汇的瞬间,两只剑同时发出这样的声音,米歇尔而刺剑被我削去了约一毫米的长度,但作为代价,耐久值更逊一筹的我的黑剑崩开了蚁腹大小的豁口,锋利的碎片划断了我刘海的几根头发,在米歇尔的跃进中叮铃地打在他纯白的铠甲之上。
武器被损坏后,我的解放技也打断了的戛然而止,天空霎时间拨云见日,飞沙走石的尘埃渐渐褪去,只剩下圆形瞭望台的支撑柱上密集的砍痕。但米歇尔的解放技却丝毫没有受影响的样子,我用那柄崩刃的黑剑朝着他的腹口捅去。剑身发出黑褐色的光晕,随着剑技发动的声响,我将全力注进右臂使出穿膛之刃,我的神器,黑雀乌拉尼克斯翎羽制成的肋差燃尽了最后一丝孤傲,在米歇尔腹口的铁壁中完全断开,我因为这溃散的力量而被再次冲飞。
米歇尔的盔甲到底有多么惊人的耐久,我才这么困惑的时候,我的腹腔再度吃到一击膝撞,还未等身体做出反应,又一道从左向右的剑光从我眼前闪过,在接下来是狂风骤雨般的五连突刺。
“彼方!”
当我听到织夏惊叫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摔在地上又翻滚了好几圈,最终撞到瞭望台外侧的石柱上才有幸没有摔下去。我为了缓气而撑着地面艰难坐起,倚靠在冰凉的石柱上,两腿无力的摊开像簸箕那样。而我的身边,白色的曼陀罗华正渴求着我身上流出的血液。
我悄悄窥了一眼我们两人的状态栏,我的流血层数为十九,凌迟的结束黑剑将吸收的血量返回给了我,现在完成最终使命的它已经化作星光闪闪了。而相对米歇尔的流血效果要比我更多,如果不是我受到过多剑伤的话,这样下去应该是米歇尔比我更先倒下。不过如果是受伤之后,立场就完全翻了过来。我看着慢慢走近的米歇尔吞咽了一口带有腥味的唾液。
“你很聪明。”铁皮中的他看不出任何疲惫地对我稍加赞赏,“你是从被我反击的同时就瞄准上了我的剑吧。”
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应。
“用舍弃武器的方法砍去了我的剑刃,所以你才能在我的连击下活下来,真是了不起。”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要给予我最终一击似的抬起了右臂。“不过作为对手,你的使命就到此为止了。”
“等一下....咳咳...咳...”
我忍住肺中的剧痛向他搭话:“最少告诉我剑技的名字吧......”
在艾莉希娅中,就算没有办法修习全部的剑技,但最少在某些领域,我的剑技已经达到了可修炼技能的顶点,但在那之中,单手三十连击以上的剑技可谓从没有出现过。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开口了:“是传承技,我从这把剑的前一任主人那里学来的。名字.....就叫‘天堂来信’吧。”
传承技,也就是自行修炼,或者受人教授后习得的技能,不在艾莉希娅的技能栏中也是理所当然的。倒不如说天命骑士中的大部分成员都会使用类似的技能,只不过米歇尔这般与体术融会贯通,通过单发剑技重复连携以达到无限连击的技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你变强了啊.....米歇尔.....”我发出窒息般的终声。
“那么闲谈就到此结束,觉悟吧。”
我闭上眼睛,在他的剑刺向我身体的瞬间,利用残留在我脑海中的影像,我突然从地面窜起。
刚才与他的搭话纯粹是为了积攒力量而使用的缓兵之计,我利用俯身使出的瞬步技能加上身体的重量扑向米歇尔,他的刺剑从我的左肩胛骨处挑过,接着被我抱住腰肢从腹前用力的米歇尔快步后退了几步,最终失去了平衡到倒在地上。
我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为了防止力量占优的他再次起身,我使用投技“木村锁”将他的手腕反锁,同时用胯部的力量压住米歇尔的腰肢向他搭话:“不过啊....米歇尔你还是没有理解到体术的重要性,还是那么容易被人抓住破绽。”
虽然我压住盔甲的手腕都快要被咯断,但穿着盔甲的米歇尔远不止于有窒息的危险,只是可惜被固定技锁住之后,盔甲就变成了压在身上防止逆转的秤砣而已。这便是投技的优势,即便是属性全部分配在敏捷之上,只要锁定一旦完成,不受点伤的话就无法挣脱。
我用头槌敲打着他的钢盔,再也无法抑制住决堤的愤怒而朝他嘶喊:
“告诉我为什么米歇尔....你连爱丽丝都忘记了吗?你忘了你说的要在骑士选拔赛上优胜,然后去见爱丽丝的愿望了吗?你不是说爱丽丝是你最喜欢的女孩吗?从八岁的时候一直到十八岁都没有忘记,你不是说只要成为骑士就能再见到爱丽丝了吗?八十八层的忏悔回廊你去了吗?”
没错,之前我一直坚信着神殿中真的存在那么一个可以保留逝者灵魂的地方,直到后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艾莉希娅一直广为流传的传言,其实就在关押罪犯的忏悔回廊。
“如果你还有良知的话就去忏悔啊!”即便已经头破血流,我还是没办法抑制住悲愤而不断捶打头盔中的米歇尔,而他似乎失去了抵抗。
“你可以忘记在学园中欺负你的莎利奥、弗洛利尔和提尔凡,也可以忘记我们违规下山狩猎的事情,夜里的谈话也无所谓,甚至可以忘记同寝的我,我都可以原谅你....但是你不能忘记爱丽丝.....爱丽丝,你还记得她吗,米歇尔,回答我!”
头盔中好像有什么混着血色的清液流出,我不知道他是否想起了我说的事情。事到如今不摧毁这件盔甲是没有办法和他面对面交流的了。
我用肩膀代替左手将米歇尔的手腕压住,腾出左手伸向他的腰间,将那把在学园是他一直随身佩戴的短剑抽出,那把剑是十年前牺牲的骑士遗物。只要共鸣之后,就能使用这把剑的力量。
随着左手的汗液流淌,剑身散发出翠色的光芒。我将坦贝尔达打造的铠甲的另一部件,作为剑士的我从未使用的盾牌架在身前,同时将那把短剑贴在米歇尔胸口的盔甲上,大声呼喊:
“这身盔甲,快点给我消失。”
【解放,雷树狂花】
无数的电流在我手中汇聚,整间瞭望台瞬间充斥着浮游的电流,最终在我手中的剑刃上汇聚,生芽。
轰隆~~~咕噜噜~~咕噜咕噜~~~
一阵地动山摇的爆裂巨响后,我和米歇尔被这股冲荡的力量震开,地面像崩陷了般生出手臂粗的裂痕,头顶不断地有巨石砸落,刹那之间空气弥散着尘埃与空气被烧焦后的臭味。一颗由雷光聚成的参天大树耸立在瞭望台的中央,穿孔的耳膜似乎依旧能隐约听到树枝上,雷光噼啪作响的声音。
由坦贝尔达亲手打造的盾牌从中间折断开来,牌面纵横交错着无数裂痕。如果没有盾牌保护的话,此时我的应该已经一命呜呼了。而米歇尔的情况也没有好太多,因为雷树的轰炸,他身上的盔甲终于变得零零碎碎。我提起白色的剑来,踉跄着朝仰倒的他身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