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奇收拾利落的时候,出门去逛街的爱丽丝和牧心怡也大包小包的撞开了居住区的大门,两人在撞开门的瞬间便双双趴在了地上,那些购买来的东西随着二人的倒下洒落了一地。

从林奇的角度可以直观的感受到那种两人在门外被踢馆的人砸进门的画面,但林奇也能从二楼的悬台清楚的看到正对面的门外哪怕连只会喘气的生物都没有。

快步的下楼来到两人的身边,刚想要开口询问,爱丽丝便猛地蹦了起来。

她仰起头目光灼灼的凝视着林奇,话语之中的严肃甚至带上了威胁。

“主人,无论如何以后请您不要乘坐牧小姐开的车。”

来到一楼林奇刚好能看到被房顶遮掩住视线的那辆在门外不远处冒着黑烟的自家车,车的前挡风玻璃已经不知所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爱丽丝头发里面的那枚闪烁着的晶莹就应该是其“残尸”的一部分。车的周围也散落着不少货物,甚至已经有些因车祸彻底报废,此时撞在树上的车已经没了车原本的形态,后面的拖挂车将轿车挤压成了一块巨大的废铁。

林奇现在有点不知道该吐槽家门口种了一排反坦克树还是该去琢磨为什么车变成这样还能不爆炸。

所以他决定先安抚身前这两位活祖宗。

“你俩没事吧?”

爱丽丝摇了摇头,牧心怡则是趴在地上不动,只是对林奇竖起了大拇指。

摘了爱丽丝头上的那枚玻璃碎屑,林奇拍了拍她的头:“还行,能把车撞成这样我反倒是对牧大小姐的驾驶技术感兴趣了,有时间……嘶——!”

连忙闭嘴,爱丽丝也把自己的脚从林奇的脚面上挪了下去。

迎着爱丽丝的警告视线,林奇赔笑道:“那这边就你俩收拾吧,客人要来了,有什么事儿等客人走了之后再说吧。”

说完林奇就转身走向了营业大厅,而爱丽丝也在这时候轻轻的拍了拍手。

轰——!

见爱丽丝把爆炸的延迟拘束就这么轻易的解开,牧心怡登时在地上打了个挺儿:“后面还有个拖挂呢!”

“没事,反恐防爆的。”

牧心怡:“……”

来到接待用的大厅时候,客人依旧还没有进门,不过在感知当中林奇已经可以确定他已经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个地方了。

惯例来到窗外,透过窗口,林奇看到的是一个衣着光鲜的青年。

他与曾经所见的客户如出一辙,脸上写满了愁眉不展,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多少犹豫,在终于看到心中所求的那个地方之后,直接迈步走向了在他视线中好似缩小版马戏棚的帷幕建筑。

通过自己的问询和调查,许然多少知道一些有关那个地方形象的事情,原本自己的面前应该是一处正在施工已经拉上隔离的工地,但此时这片施工的地方竟然没有了任何的工人和机械,取而代之的是一顶看似奇怪的棚子。路过的行人更是对那顶像是帐篷的建筑视而不见,无论从哪一点来看,都在告诉着许然这里就是他渴望抵达的地方。

随着与之距离的拉近,周围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的景色变化:高楼广厦莫名的变成了树林,人来人往的街道变成了清幽的小径。

如此的情景,更加让他笃定并加快了脚步。

来到了那顶帐篷前,许然忽地停下,他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好了情绪,这才掀开了那扇稍显厚重的幕帘。

帐篷不大,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赫然入目的就是那在酒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自己叫不上名字的吧台,而在吧台前,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阴影当中难以分辨衣装打扮,甚至连性别都无法辨认的人。

姑且……应该是人。

犹豫了一阵,许然壮起胆子走向了那个被阴影覆盖的人。

隔着三个吧椅坐下,他用余光打量的同时也在寻觅着酒保的踪迹,他相信肯定是有酒保在的,不然那个人的手中也不会有着一杯酒水。

等待了一阵也不见酒保的出现,许然试探性的向着那位品酒人发出询问。

他的语气很是客气:“请问……”

“要喝点什么吗?”

声音并不是来自那个喝酒的人,而是吧台的另一侧。

循声转过头,许然骇然的发现不知何时酒保已经现身,而这个正在擦拭酒杯的人正是让他因委托而陷入困境的那个人!

“你……你怎么……”

许然被这张面孔惊得一下就站了起来,吧台椅被翻到,他也因站立不稳而跌倒在了地上。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是因为这个人自己才接受了委托,也正是因为他家族的势力,让贪图名声财迷心窍的自己因为难以寻觅线索而走投无路。

作为一个拥有“灵感”的人,许然维持生活的“工作”就是成为死者与生者的媒介,好让死者的家属再度与死者见面。

这个职位有个比较好听的称呼:灵媒。

起初许然并非是做这个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而已。可在某一次漫无目的的闲逛时他遇上了一个正在做法事招魂的现场,出于无聊他便看完了这个全过程。当到最后他看到那个神婆竟然只是装疯卖傻就能赚得大笔收入,靠这种方式来赚得金钱的想法便油然而生。

不过是演戏而已。

当然为了让自己这个“灵媒”显得更加专业一些,许然搜罗了不少相关的“资料”。

在一段时间的了解与掌握之后,他终于依靠自己创造的巧合,接到了自己第一单生意。

是一个普通人家,钱虽然没赚多少,但第一场戏演的是相当成功。有了第一次的成功许然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许然相信这点,所以就算钱少他也没有气馁。

没让他失望,随后靠着那家帮忙的“宣传”,许然的名字渐渐被更多的人知晓。

不过大多都是一些平常人家,以这种小钱作为支撑自己收入来源的他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就有了厌倦的情绪。

他不想就赚点不够花的钱,他深知这个行当早晚都会露陷、会被人拆穿,所以他想要做一笔大的买卖,足够让自己衣食无忧一辈子的买卖,这样他就能彻底断了这个本质上相当危险的行当,去享受自己的生活。

就在他被各种小生意叨扰的不厌其烦,甚至想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忽然有人找上了门。

通过积累下来的观察能力,他当即就发现了找上门的是一个大户人家。

而对方在找来之后的开口也是相当的大方,给出的金额更是让许然险些当场大脑短路:八位数,足够自己潇洒到下辈子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许然便暂时推开了其他的“客户”应下了这个大主顾。

对方在支付了订金之后便离开了自己的住处,说是到时候再来寻找自己。

等待了有几天,就在许然等得有些不耐烦、却又因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而苦于无法联系时,对方终于再度找了上来。

这时候许然才得知要去到另外一座城市,想到现在的城市早晚都会呆不下去,许然便欣欣然离开了他原本所在的城市。

来到陌生的环境,不等他去适应,他便直接被带到了一处别墅当中。

雇主摆出的那种跟黑社会似的阵仗多少让许然心中忐忑,甚至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不过每每想到那笔数目巨大的收入就摆在自己的眼前,许然最终还是压下了内心盘旋的不安。

然而,一直的好运在这时终于结束——这次的灵媒并非是与已逝的人沟通,对方希望通过他的力量来找寻那个人。

自然许然当时就表示了自己的灵媒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但……

直至枪口顶在额头,面前出现了那份在收到订金同时脑袋一热签下的合约时,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如坠冰窟——自己竟然没去看合约之中的那些送命的霸王条款。

猛地晃了晃脑袋,酒保的那张面孔重新在视线中清晰了起来。

许然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在一瞬间会回忆起自己的经历,但他明白,现在这个机会如果自己不抓住,那自己即将面对的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他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可他刚扑到吧台上,那个酒保却根本不在了吧台。

除了一杯倒好的酒,哪还有什么酒保的踪影。

唯一的希望就这么落空,许然被这种落差极大的打击顿时逼到了疯狂的边缘,他卖力的向着吧台内探去身子,确认酒保真的不在后竟然试图翻越吧台,前往酒保可能身在的休息室或者别的什么反正就是能藏身的地方。

就在他要翻越过去的时候,一只手将他强行拉了回来。

被制止的怒火陡然从心底涌出,他起身便对着断送了自己活路的人挥出了重拳。

嘭。

明明是打向那个喝酒的人的拳头诡异的印在了自己的鼻梁,剧烈的酸痛暂时让许然恢复了一些理智,在他的余光当中,他也终于发现吧台之后的酒柜旁没有什么门窗,有的只是一面铺着墙纸、挂着精致壁画的墙壁。

忍着面部的痛楚、强行压抑着心中的各种复杂情绪,许然将视线挪到了那个依旧在喝酒的人身上。

“你刚才,看见那个酒保去哪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