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这位客人,您在说什么?”

话音落下间,许然的精神顿时出现了一阵恍惚,他觉得这可能是刚才不知怎的打了自己一拳的后遗症,可就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同时,他震惊的发现别说酒保,就连那座吧台和酒架都消失不见。

更没有了刚才制止自己的那个人。

此时的自己正坐在一张舒适的靠椅上,而面前,则是一位自己从未见过的年轻女人。

那个女人微妙的给着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但许然摸不透这种熟悉的感觉因何而来。

使劲晃了晃脑袋,许然重新看向面前的女人。

那并不是什么风姿卓卓妖艳诱人的绝世尤物,这个女人的长相甚至可以说很大众,大街上随处就可见到这种给人平凡的感觉。

她靠在椅背上敲着二郎腿,在她的腿前则是一方小桌。

“那么,客人您现在是否可以说出您的渴望事物。”

女人的声音很平淡,平淡的甚至有些发冷,这种如同寒风吹过的声音令许然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有些惊疑的环顾了番四周,他轻声问道:“我这是……”

“欢迎光临爱丽丝圆梦俱乐部,请问客人您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叫唤渴望之物的筹码?”

听到这个名字,在惊讶之余许然心中也有些释然。

他继续追问道:“那我刚才……不是,就是刚才是不是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摇了摇头,女人语气淡然的给出了回答:“客人您在坐下之后便沉默到了刚才,如果精神不太好的话,俱乐部希望您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这样便于您的思考和随后的交易。”

交易二字再次点醒了许然,鼻梁和手上并未感觉到任何的痛楚,观察了自己的右手,也没有发现任何拳击过的痕迹。如此的情况就好像是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在做梦。

稍作沉默,许然压下了心中百般的困惑,终于将精力放在了面前的女人身上。

“这里……能够达成我所期望的事情没错吧。”

“虽然大致可以这么理解,但在这里俱乐部还是要纠正一下,”女人换了个翘腿的姿势,“是‘达成客人您内心最渴望的事情’。”

纠正完许然的认知,女人再度发问:“所以客人,您想好您要支付的筹码了吗?这个筹码必须是客人您最为珍视的存在,如果不是最珍视的东西,交易也不会完成的。”

“最珍视的东西吗……”

了解了详细,许然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许然最喜欢的当然是钱,但现在他没有钱,而且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才来到的这里。

放在平常可能随着思考许然还可以慢慢的数出来一些指代的名词,但突然被问到,他显然有些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来进行交易。对方的一再“催促”告诉了自己如果不尽快下定决心,那这次的机会就会从手指缝中溜走,可能拿出来的?总不能是自己的命吧。

正是因为想要活命,自己才来到了这里,让自己用命去换命,这不是等于在放屁!

翻来覆去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存在”,在那个女人的注视下,许然更是有种如芒在背的煎熬。

究竟该……

对!这个自己很珍视,却每每又在“干活”的时候觉得它碍事!

忽地以拳击掌,许然的双眼里终于有了下定决心的坚定。

深深的吸了口气,许然对那个负责交易的女人点了点头:“我想好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张羊皮卷陡然浮现在了他的眼前,那张羊皮卷上写满了他看不懂的文字,可即便是如此,他的脑海中依旧开始回荡起他所支付出来的筹码内容。

“那么,请说出您的渴望。”

“完成那笔生意,然后彻底摆脱那个家族。”

当说完自己要交易的内容,那份羊皮卷上也即刻浮现出了新的文字,那些文字用在脑海之中回响的方式告诉着许然何为“筹码”何为“诉求”——用自己总会不忍在欺骗他人后谴责自己的良心,来换取那笔交易的圆满完成的能力。

许然自然清楚这只是他渴望的一半内容,但也不需要他发问,这份合约在回荡脑海之时就已经为他做出了解答:等价交换,一永远只能换来一。

见契约的内容被填充完整,许然也不再发问,女人这才开口:“那么,俱乐部会在短时间内为您进行评估,如果评估通过,您可以选择让俱乐部通知您再度来俱乐部、亦或是选择自动完成契约,您可以放心,评估的时间不会耗时过久,而俱乐部也会第一时间通知给您。”

“不会太久是多久。”许然皱眉。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对方给自己的期限已经临近尾声,自己实在是已经找不到再多拖延的借口。

“或许几日,也或许只是须臾之间,这取决于您提供的筹码的真实程度。”

“那我能不能……”

“客人,来交易就请遵守俱乐部的规矩,您大可现在作废合约而离去,俱乐部不会做任何的阻拦。”

“哼。”

作为卖家还这么强硬,也难怪这个破地方人人都会闭口不谈。

瞪了眼那个女人,许然起身便离开了这个原本他还寄寓希望的地方。

当大门闭合,顿时放下了营业的架子,顿时如同一条死鱼一样瘫软在了凳子上。

不知何时出现的爱丽丝正在纠结是给林奇拽起来,还是一斧子砍碎那个古董座椅的靠背,其目的只有一个,能方便的为她的主人按摩来疏导他的疲劳。

当然到最后林奇还是自己坐了起来,终于成功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爱丽丝发僵的脸色也渐渐趋于正常。

“是想问我为什么给他治好,并隐瞒他冒犯了我的事实?”

爱丽丝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我说我闲的你会不会……”

咔吧。

瞥了眼自己大概是被捏碎的锁骨,林奇深吸了半天气才老实交待道:“我就是想试试新能力。”

说着,他被捏碎而顶起衣物的锁骨便在淡淡的微光下恢复正常,包括殷出来的血渍一样褪去的一干二净。

“之前怎么都死不了我就琢磨着是不是这种愈合能力能外显并当作一种治疗手段,那人锤了自己之后我就有了测试的念头,当然还有这个。”

又随着它的话音,那座原本消失的吧台酒架组合重新回到了视线之中,不仅吧台酒架恢复如初,就连吧台之后都出现了一个正在擦拭酒杯,并向着两人点头致意的酒保。

随着一声轻响,那个酒保缓缓地隐没在了空气当中,而那个被擦拭的就被也轻飘飘的飞回了它该在的位置。

“回来之后就感觉对俱乐部的控制力稍微提升了一些,”想了想,林奇翻过身仰头看向爱丽丝,“哎,爱丽,你说咱家是不是因为我总出去办事,所以她为了让我多在家里待会儿才突然给了我这些好处?”

“……爱丽?”爱丽丝面露微妙的歪了歪头。

“啧,这是爱称。”

微微一叹,爱丽丝挺突兀的抬起了双手攥住了两绺头发。

“那我要不要去染个金色?”

当时林奇就为爱丽丝的知识面之广而惊为天人了!

你敢信这跟个人偶一样的姑娘她竟然知道有这么个角色?

“看过几部?”

“全套。”

林奇:“……”

放下头发,爱丽丝重新为林奇按摩了起来:“主人刚才的说法属于无稽之谈,俱乐部是没有那种精密如同真人一般的人格的,请以后务必用严谨的科学辩证思维来看待事物。”

“不是,连气运这东西都卖的地方你跟我说科学?”

“当然,”爱丽丝轻笑道,“就当权限解锁嘛,升级总是要解锁新的力量的,对了,血族那边进展如何?我要不要去评估那位客人?”

“血族那边倒是蛮给我惊喜的,他们所知的赫尔墨斯大概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己过来,至于评估……不必了。”

“主人不想做这位出卖了自己良心的客人的生意吗?”

“说实话他的良心我还真不想要,”林奇摇了摇头,直接翻过身将自己的半身靠在了爱丽丝的怀里,“不过我说不用评估的意思是明天你就可以通知他来签字,生意还是要做,毕竟这单子生意有点复杂。”

这应该还是林奇第一次这么亲近的靠在自己的怀里,哪怕是以前,林奇都对自己表现出一种微妙的戒备。

爱丽丝考虑过这种戒备可能源自于当时对历练之事的PTSD,但转念想过数次,似乎都不太对得上“报复”或是“抵触”这些情绪。

现在林奇能这样,爱丽丝心中的困惑更重。

不过她没去询问什么,现在这样也挺好。

保持着这种状态沉默的享受了片刻,林奇最后还是出言打断。

“话说你真看过全集?”

“嗯,买的BD。”

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