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担任部长？”
顾飞的表情错愕到凝固，嘴部夸张地张开，宛如猩猩一般的表情，让人看到他的那张脸难免会有忍俊不禁的感觉。
“没错，我决定选择你。”
罗玉咏因他的表情露出了笑容。
“不不不，明明宁宇的技巧要优秀过我，为什么会选择我啊。”
那个不善言辞的少年望了他一样，什么也没有，只是摇了摇头，并给了顾飞一个大拇指。
“这次的篮球部可以组建，你是最大的功劳。说实话，如果不是你来劝我，我现在肯定不会站在这里，所以除了你，估计也没有谁能够承担这个重任了吧。”
其他的部员面无表情，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在盯着顾飞。
顾飞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嘴里却是咿呀咿呀地说不出半句话。
“虚心接受吧，大家应该也赞同的对吧？”
罗玉咏转头看了一下篮球部的部员们，确认其他人没有反对意见，然后又把目光转到顾飞的身上，脸上的诚恳十分真诚。
“如果我可以的话……”顾飞受惊若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深深地鞠了一躬，朝着所有人喊道：“我一定会加油，校际运动会上，也请大家一起加油吧！”
“哦！”
一干人就在出租部高举起双手开始热血起来，刚从茶水间走出来的蒂欧丝看到了这一幕，静悄悄地走到了白雄的身后，小声地说道：
“真不愧是运动系呢，情绪真的非常容易高涨起来。”
“如果是真的高涨当然就好了。”
“嗯？”
白雄没有应答蒂欧丝的疑问。
他看出了这里面的端倪，而现在考虑的应该是怎么和顾飞说。对方的性格他也了解，共同住了这么些日子，如果直接坦白也不见得对方能够接受。
——如果告诉他，他会怎么样呢？
这个命题太无聊了。
白雄多数时候并不会管这些事，可如果关系到他身边的人，他便没有办法让自己冷眼旁观了。
所以——
“罗玉咏他心怀不轨哦。”
顾飞正从洗浴间里走出来，用毛巾擦拭着头发的他，突然就听到了坐在电脑桌前的白雄朝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
“我说罗玉咏他心怀不轨哦——”
“不，我听清楚了，只是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这一面刚刚讨论完篮球部面临危机，另一面立即把部长的位置交给你，无论怎么看都不简单吧？”
顾飞愣了愣，连忙挥了挥手，大笑道：“哈哈，怎么会，部长他可是很好人的啊，你以前也接触过啊，为什么会这么想啊？”
“我之前的接触仅仅一次谈话而已，而且他那种随波逐流的态度让我很不舒服，于公于私，我不喜欢他。”
那一次谈话中，罗玉咏曾经说过一句话。
[毕竟你看上去就非常厉害的样子啊。和我们这些人完全不同。]
白雄一生中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不作为还要找借口的，一种是自认高人一等的人，而在这座学校当中，罗玉咏和凌然就占了这两种人。
“明明自己被人称为随机游走的高二病部长呢，居然也有脸说别人随波逐流。”
“这是两码事。”白雄坐在电脑椅上扭转了自己的方向，让自己可以完全地面对顾飞。“篮球部复出后第一场比赛必须足够威猛，不然很容易一蹶不振。”
“那就只有加油干这一条路了。”
顾飞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满脸地若无其事。
“什么加油干就行了……对方可是西中地区强联高中啊，就算再怎么莽撞也至少认清楚现实吧。”
“就算你这样说……”顾飞把腿盘了起来，皱着眉头问：“这和部长把部长的职位交给我有什么关系吗？”
白雄没好气地皱了皱眉，“笨蛋，输了的话，责任就是你的啊！”
“这有什么问题吗？”
顾飞歪着头抛出了他的疑问，总让人觉得怎么样也说不通，不得不说这种极容易让人生气的程度是要在绘桐之上的。
白雄叹了口气。顾飞既然这样回答，那就代表他其实白担心了，因为对方压根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说迟钝。
“我啊，从来没有受过别人的期待呢。”
顾飞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这个大男孩坐在床上，话语里夹带着某种兴奋的情绪，一一说道：
“小时候总是最容易被无视的那一个。无论是家人也好，还是朋友也好。家人宠溺妹妹，一但有任务就全是我做，但却从来没有人认可我所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反而觉得这是一种理所应当，不会有其他更多的想法。
他们更多是，是指望你去做一件事，而非期待你做成一件事。
不管结局如何，不管是否成功，说到底，他们只是想有人参与这一件事并让他们坐享其成罢了，而我并不是被他们所需要的那一个。
所以，部长说让我当部长这一件事，我还是挺开心的，有人期待我去做，那我当然要好好做啊。”
“笨蛋，所以别人才会把你当作是枪来使啊。你所作所为一定要有别人支持才会做吗？难道你就没有你自己的想法嘛？”
白雄终于明白眼前这家伙的行动准则是什么了，因此紧抓着这一点不放。
“这就是我的想法啊，重建篮球部也好，打工赚钱也好，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啊。”
“不对，这只是你自己的弥补罢了，包括罗玉咏，他也是在利用你这种想法…既然你明白什么是你的想法，那你能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要打伤别人吗？”
本身顾飞的思路还算清晰，但白雄这一句问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告诉我，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白雄再一次发问，二次发问让顾飞产生了心理负担。眼前的室友此时看似平常，在他眼里却像一点点逼近的洪水猛兽。
“那家伙……”顾飞沉下了头颅，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去年，篮球部就是因为伤人事件而遭遇了解散，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正是顾飞。但这个少年却再也想不清当时的感受了。明明拳头的触感也好，还是咬牙切齿的力度，他明明还清楚地记得。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起一些细枝末节。
就好比白雄的这个问题，他当初为什么要打人？
这个问题并不是字面去理解的寻找这个理由，而是躲在更深处的罪归祸首——他当时之所以会出手的情感。
是愤怒吧？那么为什么会愤怒呢？
“那家伙…和我们说了，[你们没有天赋，文光学院没有前途]。”
“仅仅如此吗？”
“[篮球部…没有任何意义……]”
“不只是这样吧！”
顾飞愣了愣神，皱眉嘟囔着听不懂的话。
“[我从来没有、期望过你们能打好篮球…尤其是你，顾飞…]”
白雄停住了发问，他看着低头不语的顾飞，很直接地感叹了一句，“什么叫自己的想法，你明白了吗？”
顾飞是不会听自己劝的。
白雄太明白这一点了，就算罗玉咏把他往死里整，只要是为了篮球部他都会奋力去做。但顾飞误认为这叫回应他人的期待，其实并不是，他本质上还是为了自己热爱的事情去拼搏。
为什么会出手？
这种问题还用想吗？当然是对方触及到了他内心最热爱的那一份东西了啊。
与别人不同，和罗玉咏那个孬种也不一样，那些臣服天赋强大的人，白雄压根不会看在眼里。但顾飞却不一样，他冲上去揍的，正是比他强却玷污了自己信念的人。
去年那一场事件的记录他早就在文光学院的后台服务器里面看过——凳凳还专门说过这个大事件板块的程序编写得不错，在查阅这一件事的时候，白雄就感受到了这个板块的精妙——将事件所发生的时间、始末、结果等信息整理得有条不紊，甚至还有一些采访，极大地还原每一个事件的细节，因此白雄对于这一件事还是有足够的了解。
起因其实是因为一次校际交流赛——文光花市每年都会有那么几场与外校比拼的小型交流赛，在去年的某场交流赛前，顾飞对同为部员的翁天名出手，把对方打进了医院，在这起事件后，篮球部被迫拆伙，顾飞也因为年龄问题没有获得太大的惩罚，但他无法逃避良心的谴责，开始努力打工，用薪水来补偿对方。
而这名名叫翁天名的成员，听说至今仍然在医院里面躺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康复出院。
顾飞的罪孽是无法洗脱的，白雄深知这一点，包括顾飞自己也清楚，无论如何出手打人这一件事就不对，所以他一直在利用打工来补偿对方，这并不是好办法，但却是顾飞能做到最好的办法了。
可这起事件之后的一连串反应都在告诉顾飞，错误的是他，就是因为他的动手害得篮球部解散，就是因为他害得一名有天赋的运动员从此不再踏出家门，就是因为他暴躁的性格害惨了所有人，这一切都源自于他自私的想法，用暴力宣泄的结果。
这就是为什么顾飞在校内评价并不好的原因。
“但这些都不是理由……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能忘记掉自己的想法，所有人都不及一个人在乎你，那就是你自己。”
白雄拍了拍顾飞的肩膀，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顾飞若有所思，被白雄说清楚了这一点之后，他的表情自然就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而是凝重地像是思考‘生命有什么意义’这一类哲学问题一样。
“如果你想明白了，再告诉我，你对于部长是有什么样的想法？到底是别人期待你才会做，还是说想要弥补他们，亦或者自己的热爱。”
“我……”
顾飞摇了摇头，这问题太过复杂了。
每一个迷茫的人之所以迷茫是因为无法看透自己，他也不会例外，白雄的话语让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问题所在，他已经摸到了那个门槛，但还没有完全理解。
“和我来谈一笔交易吧。”
白雄也没有执意要顾飞一直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开口说了另一个话题。
“交易?”
“不管是哪个答案，其实都没有很大的关系，校际运动会就在眼前了，我想你的愿望其实也很朴素吧？就是篮球部赢。”
“是的…”
“毕竟这是证明自己最好的做法，剩下的什么期待也好，补偿也好，还是热爱也好，归根结底，体育竞赛的本质还是要去比拼这一切，所以面对这种情况，我希望你能够和我们出租部建立第二条契约。”
“第二条契约？”
“嗯。第一条契约其实就是辅助想要课余活动的学生建立社团嘛，第二条契约就是在第一条契约的基础上，帮助他们实现某个小目标。”
“……赚他一个亿？”
“咳咳，哪有这种好事，我们的经费都没有这么多呢，要是能帮你们赚这么多，我还用整这个干嘛。”
“所以这个是什么意思？”
“其实就是帮助各类社团，援助他们实现短期的一个小目标，至于用什么办法的话，只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
白雄靠在了墙壁上，脸上挂着颇有痞气的坏笑。
“也就是说……你能够援助我们胜利？”
“说援助什么的……我们也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只是尽自己全能去帮助你们而已，而且也不用什么条件，只要记得欠人情就行了。”
“这听上去像是一个挺好的法子，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
“你只要说，你们想不想努力就行了。罗玉咏那边就不操心了，看样子你也完全不介意这些事情。”
顾飞露出苦笑，无奈地低下了头。
“没有办法，这谁叫我确实是做错了事情，如果部长他要是想要做什么，尽管来吧，我接着就是了。”
白雄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用如同魔神一样的表情说道：“你可别整这种认为自己很帅的想法、把自己幻想成英雄。”
“这不是因为这样说很帅气嘛。”
“帅不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样树立flag一定会扑街的。”
“……”
……
林梓雯从没有想过人可以绽放光芒。
当然了，这种描述就是加工、美化以及脑补出来的想象，这个世界当然不会有人会发光，但是在林梓雯的眼中，曾经的顾飞就是会发光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会在眼里看到光芒，姑且也懒得去管晶状体是否有问题这种想法，这种多数时候用阳光照在对方身上就可以解释过去。
但不是所有人被阳光照射到都会发光。
而是特定的人眼里，特定的个体会散发出异于常人的光芒。
在林梓雯的解释里面，正因为他是顾飞，所以他才会发光。
她能感受到自己被照耀着，被包裹着，那无声的暖意占据她的身体，温柔地没有一丝灼热，有的全是温和的热度。
林梓雯常常因为乖僻而并不讨人喜欢，性格神秘、冷淡的她从没有过于靠近的朋友，尽管这种情况在现在已经不再存在——她也有朋友，也有闪闪发光的人，与起初那时候一无是处的自己截然不同。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有了那一个可以敬仰的存在。
“所以你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你会青睐那个愣头青学长。”
抱着一包薯条‘咔嚓咔嚓’地吃着的绘桐面露出烦闷的表情，丝毫不满意面前的林梓雯。她双手紧握，如同朝圣的修女时的敬仰模样，在对着蒂欧丝和绘桐阐述着一连串的艺术加工想法。
“快了啊，你耐心一点不行吗？”
“不是，合着我们听你幻想出来的这一些没有意义啊，你看你做着修女的姿势再赞美耶稣，我们这些无神论者会把你当傻子的。”
林梓雯用眼神瞪了一眼绘桐，连忙摆正了自己的姿势。
蒂欧丝掩着嘴笑了笑，说：“没有想到你们感情这么好呢。”
“才不好呢！”
“谁和她好啊！”
两人朝着蒂欧丝发出了激烈的反驳声，结果因为太过同步而又对对方产生了意见，不得不互相瞪着对方，恨不得此时立即出门打一架。
“所以呢，说正事啊！我们是开女子会是要听酸酸甜甜的柠檬故事的！不是听你在艺术加工耶稣的！”
“还不是因为你打断了我，而且什么艺术加工耶稣啊，我也无神论好吗？我只是在谈论自己看到学长的时候是怎么样的而已……”
说到最后的时候，林梓雯已经红着脸在摆弄手指了。
“呜啊，真是受不了。”绘桐露出了恶心的表情，“所以说这种憧憬的情绪真是难以理解，同龄的男生到底有什么好的啦，他们一个个都是笨蛋而已。”
“可是，就算不是同龄的估计你也认为是笨蛋吧？”
“蒂欧丝啊，这你就不懂了，像《鬼○9》里面的老头但丁就很帅了，有魅力的话，老来疯我也不介意的啊。”
“……说了半天还是游戏人物啊。”
“你有意见啊！满脑子恋爱的滤镜制造机!”
“什么！？你居然说我满脑子恋爱？！”
林梓雯被彻底惹怒了，在床上站起身来，“我才不是抱着种想法去接近学长的，而是因为敬仰对方的人格魅力才会一直呆在对方的身边，请不要用恋爱脑这种想法来评断我！因为我和那些人完全不一样……”
“隔壁的麻烦小声一点！”
“……对不起。”
三人正聊到情绪高涨，结果隔壁的学生直接用力敲击墙壁示意她们不要太过激动了，顿时龇牙咧嘴的，害羞到了极致。
“五人房的隔音还真是弱呢。”
道完歉之后，三人之间的尴尬情绪上升到了极致，林梓雯因为最为尴尬，而不得不尝试转移话题。
“没办法，你和我都有室友，想要一起聊天只能来蒂欧丝的房间呗。而五人房又是造价最便宜的，有什么办法嘛，话说蒂欧丝你的室友还没有回来吗？”
绘桐将眼神望向蒂欧丝，这位暗金发少女似乎还在因为隔壁的抱怨而有些迟钝。听到绘桐在话语里提及到她她才回过神来，顿时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因为几周前的文光学院女学生失踪事件，她的室友全部都因为囚禁时的问题而住进了医院，其中有三名还好，仅仅是因为营养不良和惊吓过度，调养了一段时间就可以回校了，不过听闻她们家庭那边并不想轻易让孩子回到文光学院，私底下在和校方商讨着某些事情，因此这三个室友一时间并没有回来的意思。
而至于韩杏……被犯人掳走后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营养不良的情况要远比其他三名学生严重，至今似乎还在医院调理中。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绘桐搬了过来和蒂欧丝一同住——她与室友的关系一般，搬过来也对方也乐意的很。
“对方也有她们的考虑吧？”
蒂欧丝也没有过多地去考虑室友的事情，因为她也远不是以前那个依赖别人而活的蒂欧丝了，她如今也远比以前坚强了不少。
这一切都是因为前辈。
她多少都能够理解林梓雯的想法。对方就是会发光的，在视线之内，他就是会比别人套多一层光圈，无比地吸引人。
“说回正题啦！大家老是转移话题干嘛！”
绘桐回想起三人原本要谈论的事情，直接就一枕头拍向他们，警告她们回归到到原本的话题。
“其实嘛……一被打断了就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啊。”
“那…梓雯为什么会喜欢顾飞前辈呢？”
“额，这个也太直球了吧？”
林梓雯往后仰了仰，实在没有想到蒂欧丝这种性格居然会说得这么直接。
“嘛，毕竟顾飞学长是那样那样以及那样的人嘛？我们是很好奇这一点的。”
“这边这位麻烦你解释一下‘那样那样以及那样’到底是哪样？不要说得人家好像有很多问题一样好吗？”
“可是实际上，对方还真的挺多问题的啊……”
绘桐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紧皱眉头：
“性格轻浮又不正经的、穿着也有些不规范，更重要的还是伤人事件的主犯啊……”
提及到伤人事件，林梓雯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双手的小动作不断——她一直在用拇指的指甲戳着食指的指肚，看得出内心十分纠结。
“学长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林梓雯陷入了纠结当中。
她想要解释这一切，但她却没有任何根据。
一直以来也有不少人质疑过她，提问过她，甚至还有人认为她是受害者之一，那个残暴的人，一定也不会放过身边的人才对吧？
但其实事实并不是那样。
顾飞一直以来都对身边的人很好。
那个少年有着一腔热血以及赤子之心，从不与别人发生过不快，从不怨恨别人，从没有过很多复杂想法。
他一心扑在篮球上，每一个专注投篮的动作都在发光。
林梓雯是相信他的，但他为什么会殴打别人，她至今也没有找到这个问题。她总是偷偷跟着他，想要追问出答案，却最后总是会以冷淡的面容让对方哑口无言，久而久之，学长已经认为，她是不是讨厌他了。
其实根本不是啊。
“我比任何人都要相信他……即使他真的做出了伤人的行为，也一定是有足够的原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不在场的时候，他被暴怒占据了心头，做出了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动作。”
“真好啊。”
这些话，蒂欧丝在之前已经听过林梓雯说过一次了。在前些时候，蒂欧丝被白雄告知他曾经犯法而坐牢一样，林梓雯就分享过这些想法，而如今重听一次，蒂欧丝还是感到面前这个女生的一片真心。
“也就是说……伤人事件你也不知道缘由哦？”
“嗯……那些部员并不打算告诉我，我也没法当面去问学长，害怕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这么说来还真是奇妙呢，为什么会突然打人呢？”
绘桐嘟着嘴思考，但脑内永远只能想到固定的几个选项。
“像蒂欧丝这样的性格，也会有生气到想打人的情况吧？我在想会不会是翁学长做了什么让他那么生气。”
“突然被拿来举例还真是不开心呢。”
蒂欧丝听到林梓雯的说法，笑眯眯地凑了一句。
“抱歉！”
“开玩笑的啦，只不过当然会有生气的时候了，但至于会那么生气嘛？”
“应该会吧？你看我就很想把面前这个多次转移话题的林梓雯给打死。”
“为什么！”
“因为你还是没有说那种酸酸甜甜的问题！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有什么好讨论的，明明顾飞学长都没有追究，而且如今也是下一届的部长了，纠结这些事情做什么呢？”
“确实如此……你这家伙居然会有这么机灵的时候吗？”
“你说什么？”
绘桐瞬间就被惹恼，跳上去和林梓雯厮打在了一起。
“你居然咬我！你这平胸怪，我明天就把你锁在宿舍里面，让你迟到！”
“这里有一半可是我的部室啊！你要拿什么锁我在这里啊！”
“隔壁的别吵了！”
“……”
两人又因为隔壁的投诉老老实实地停下了厮打，改成了一边整理头发一边瞪着对方。
“说起来……”
“什么？”
“今天火锅派对完结的时候，前辈说了一句‘如果是真的高涨当然就好了’。”
“什么意思？”
“我们部长那人总是爱神神叨叨地说一些不明所以的话，基本操作，坐下。”
蒂欧丝摇了摇头，满脸正经。
“才不是，关乎到正事的时候，前辈还是非常正经的，而他说这个的时候，顾飞前辈正在接任罗玉咏前辈的委任，他所指的是不是这里面会有问题啊？”
“委任这个为什么会有问题啊？这不是升职了嘛，好事啊。”
“我们都在茶水间，没有听到呢。”
绘桐以极其少见的正常面孔，抚摸着下巴，义正言辞：
“会不会是…表面是委任，实际上是要坑害顾飞学长啊。”
林梓雯被这个猜想弄得停下了动作，呆愣了一秒，然后赶紧挥手笑道：
“才不会呢，他们感情很好的，怎么会做这种事！”
“但…前辈在那时候的语境确实很像是这个意思。”
“怎么可能……”
林梓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一直都认为篮球部是一个团结的集体，因为在打球的时候就可以看出，彼此间的信赖是不会缺少的，这种时候却被告知，这一场所有人支持的委任很有可能是坑害？
“前辈的意思…很有可能是有人打算暗中捣乱，但事情的原因我们由于在茶水间并不知道，至少得知，前辈发现了了这个问题。”
“…你的前辈可信嘛？”
“教导我能否信任某人不是取决于对方能否相信，而是取决于自己是否愿意的。”
蒂欧丝苦笑了一番，毫不犹豫地用了林梓雯的话语来打击她的猜疑。
“啊呜，你居然出师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东西啊。”
“嘛，总的来说，这场委任并不简单就对了，顾飞前辈担任部长这一件事很有可能并不是一场好事。”
蒂欧丝双手抱胸，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你也选择相信你所憧憬的人？”
“毕竟我与篮球部没有渊源嘛，我当然要相信前辈的判断。”
蒂欧丝原以为这句话会惹得林梓雯一阵难过，没有想到她和绘桐都露出了一丝狡猾的坏笑，两人笑得极其古怪，肩膀也配搭在一起上下跳动，那模样别提有多古怪了。
“…你们干嘛？”
“你这家伙！终于肯承认自己憧憬着白雄学长了吧！”
“！！！！”
蒂欧丝的脸颊一下子红得剔透，粉嫩的肌肤几乎都染上了血色。
“哈哈哈，蒂欧丝你完了，你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了！”
“才…才不是呢！”
“不要抵赖了！”
“fukakakakaka，你这妮子还不肯承认，让我看看是哪里这么倔强！”
三人愉快地厮打在一起，准备因为打闹而撤下睡衣时……
“隔壁的你们够了！”“……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