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一抖带动手指,慌乱间把钥匙给丢了出去。

这、这是!雪梨卧室的钥匙!?

双臂横在之前抱头蹲放,似是遇到了什么骇人的魔物,但我脚前只有闪着淡淡光芒的钥匙。

喂喂,这个作为解开谜题的通关奖励是不是太贵重了,我如同对待圣物捧起了钥匙。

咳咳。这个,我带回去成吗?

有心没胆,我给了自己一拳,立马动身前往五层,若是之前从莉芙那得到的情报准确无误的话,她的卧室也就两间,分为好心情用和坏心情用两种。但谁知道女人的心情是怎么变化的,等到确认了五层没人再去寻找位于三层的卧室也不急。

丁零零——叮当当——当啷啷——

好吵,手上、脖间、脚踝上的铃铛不断发出噪音。可我又不敢把它们取下,身怕让她握着话柄之后使绊子。

最后一段小走道显得格外漫长,正因为曾经去过一次,才能清楚的意识到尽头有什么,那玫瑰落地窗旁的房间意味着什么。

我怯生生的走着,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但我真的很紧张,那时实在强烈的信念之下、抱着从他人那借来的勇气进去了。

但这次不同,完全无法抱着游玩的态度进去!

我动作之轻柔、之顺滑,让身上的铃铛都哑了声。站定在房门前,握着钥匙的手不住颤抖,牙齿上下大颤抖。

(你都进去过一次了,现在又在紧张什么?)

你不懂,现在的我是握着钥匙的!

(那就更不需要紧张了,毕竟你获得了进入的资格。)

哈——哈——

你当然没法理解!这种拿着钥匙进入异性闺房的罪恶感,这种无法抑制的亢奋感,亲手打开异性房间的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简直让人沉醉——

(虽然我就是你的一部分,但我觉得你无药可救了。)

别管我!这是我的人生初体验!

花了几秒时间钥匙柄才抵在门锁上,我深吸一口气,左手放在自己的右腕之上。

那么,农场主黑龙要上了!突击!

双手一推,钥匙柄毫无阻碍的进入,猛地朝右侧扭转,藏于其中的锁扣被推开了!那种触感带来的奇妙感受顺着指尖直达脑髓。

真的假的......开了!开了!

不敲门就进去?不征得同意就进去?真的打算直接进去?心中的声音回响着。

不管了!再墨迹下去庙会都要结束了——

我单手扶着门轻轻推开......不禁张大了嘴,亲手推开的闺房中上演着想象之上的桃色景象!

「唔....嗯啊.....唔哈......嗯啊....讨厌.....这样不行的.....」

曼妙的身姿躺在红色地毯上,不住的扭动着,娇艳欲滴的樱唇中传出让人神经融化的娇喘......金色的发丝,修长的身段,那温柔的声线,即便戳瞎我的双眼,我也认得出。

毫无疑问是雪梨。

但是、但是,我揉了揉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画面。震惊到不能自已,震惊到....

「我的ma——」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发出声音,立马捂住自己的嘴。

叮零零——

淡红色的铃铛在手腕边响起。

在回廊和她的房间中流转,叮叮、叮叮的,回音仿佛不知停歇,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

在地毯上扭动着的她顿住,原本在腰间摆弄着的手悬在空中。

我看着她扭转头部,明明不该在门前立着,明明应该锁上门逃窜出去。但我动不了,大脑无法思考。我,看到了不该看的。

那双泛光的大眼睛终于找到了焦点,直愣愣的对着我。

「出、出去!!!!————」

吚。

握住门把的手触电似的弹开,铃铛发疯般的响起。我贴在门外的墙上,感觉血液正在倒流。

被发现了?完蛋了?你是傻子?为什么不敲门?早知道就敲个门了!

只要重来一次、只要重来一次一切都会变好,刚才看到的没准是自己的幻想。只要把头往里探去,就能见到她坐在华贵的椅上优雅的享用红茶——

「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

我期盼的光景并未出现,她躺在地上背对着我,“变态”咒语化作文字砸向我,让我不禁倒退了几步。

能感觉到逐渐实质化的怨念。

要要道歉....心头的声音都在打着颤,此时六神无主的给了个中肯的建议。

「那个,我也没想到这把钥匙直接就把门打开了.....而且你还在里面....干那种事.....抱歉.....」我侧头对着门缝说道。

「变态变态变态....」

然而只有咒念声传入耳中。

好重,实体化的怨念好重!

「雪梨!我会尽快忘掉的,尽快.....啊哈哈....嗯....」

嗯,大概一辈子也忘不掉。

没有回应,连空气都固化了。我捂着头想要尽快排除脑内的画面,事与愿违,画面越发清晰。一手放在腰间,双腿夹着另一只手,扭动的身子,泄出的喘息声......

双眼充血,直涌脑部,无论怎么否定,得出的都只有那个不纯的结论。

「能问下雪梨你刚才在干嘛吗.....」急于确认的心盖住了我那在心头交织的各种情愫。

没有回应。

......

为什么会这样?好不容易解开了谜题、拿到了钥匙,偏偏在这时候捅了篓子,别人的秘密什么的,偏偏以这样的形式得知!

万一因为这件事庙会之旅泡汤了,我岂不成了世界上最孤单的人了。

不,我不能让费劲千辛万苦换来的奖励那么轻易的泡汤。我握紧了拳头,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背着身子进去,至少听听她的想法也好决定下一步。

学着螃蟹步的我紧贴墙面往门前靠,手抵在门上,就这样推门倒退着进入。我到底是什么神经?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妄想靠近。

但我别无选择!

「帮我。」

不大的声音似是从脑海中传出。我侧头寻找声音的源头。

「呜哇!!」

那个门缝中露出个雪梨的脑袋,脸颊一片绯红。我立马撇开视线向上看去。

「那,我进来了哦?你可别说我是变态了。」

「嗯。」

欣赏着天花板的我再次步入了她的闺房。

「啊....痛!嗯~不要...笨蛋...温柔点.....」她眼中噙着泪。

「忍一忍啊。痛那一下就好了。」我安慰道。

「啊!伸进去了.....不行不行!卡住了....哼啊....」她面露苦色。

「现在根本没法停下。」

额头被汗珠浸润。自己的喘息好重。

「放过我吧....啊嗯...嗯哈!」似乎碰到了敏感的地方,那带着曲线的腰部扭动着。

「我轻点....还有反应太大了啦...」

「还不是你——嗯!」

喘息和喘息交织,若是有人在门外听到这对话一定会误解成不纯洁交友。

很遗憾,我正在做的事没有一丝不纯的味道。不如说我也大汗淋漓的,而且手指吃痛的很。这形容似乎也很不妙,但请相信我,因为我在做的事并你想的那般愉悦!

要说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浮想联翩的情况,还得从进门时说起。

我半捂着眼踏入房中,根本不敢直视她。结果她一下就扑进我的怀里,那红扑扑的脸颊、那带着少女体香的柔软身子,就这样落入怀里论谁都会误解。

她就那样握住我的手,轻轻的将颤抖的手指放在她的腰上。“帮我”,那弱气的语调滑入耳道,那一瞬我感觉自己的血液沸腾了!

黑龙的人生已经到达了顶峰———

温热纤细的身子、细腻微凉的小手,伏在我胸膛上的她喘着粗气,热浪顺势往上,不消融着我那坚毅的理性之壁。

她嘴中说着“快点”。

快、点?快点!快点!?

大脑来不及处理这话语,身子就跌入落入甜蜜的海洋,与幻想重叠的那个世界是不存在理性的。

我全身跃动着,手颤抖着却颇为坚定的伸了过去,抚过那顺滑的布料,停在她平坦的腹部,那热度便顺着掌根向上传递。

“好闷”。她如此说道。

这是在暗示我!迟钝如我也能理解.....我想是发狂的野牛。

“解开,帮我.....”何等美妙的话语,足以让人沦陷。

但就是这两个字!拉回了我快要消失的理性,我认识的雪梨不是那种轻浮的女人,不如那种会要求对方宽衣解带的女人!

理性啃食着膨胀的欲望,前赴后继的变为砖块填补着理性之壁上的缝隙。当“墙壁”高高竖起之时,我意识到了——这般美好的事件不可能个发生在我身上。

因为、因为!

「为什么你能做到用腰带勒死自己啊!你是笨蛋吗!」

心中起了片乌云,正用倾盆大雨浇灭那欲望之火。于此同时我也恼怒无比,对着这个正在地毯上扭扭捏捏的大小姐!

「我、我有什么办法!不知不觉就成这样了......快、快点,求你了.....」那声音近乎哀鸣。

我叹了口去,手指再次没入腰带之下,尽全力抠划着小结却怎么也发不上力。

「啧,好难.....根本没法发力。」

「请别放弃!真的只能靠你了....」她的双手合在一起,一副祈祷的虔诚姿态对向我。

就算你那么说....

之前的奇怪举动也好、令人浮想联翩的娇喘声也罢,全是因为这个大笨蛋给自己的腰带打了个死结!若是普通的死结还好说,但她在我解谜的这段时间,不断尝试着靠己力解开,收紧了腹部发着力反而给了结绳继续收紧的空间,结果她那无望的挣扎只是让死结更加顽固。

现在的她只能尽力缩着腹部,即便如此还是一副快要憋死的表情。

「嗯啊.....黑龙!不要不要.....太紧了!」手指抵在死结的下方,她突然叫道。

「我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所以我的大小姐啊!求求你把你那可爱的嘴合上一会。」

痛苦。我感觉自己的双眼充血,每次将手指伸入,她就会发出“嗯嗯啊啊”的甜美喘声。

真希望她能理解那声音是足以贯穿理性之壁的穿甲弹!

汗水一滴滴的从脸颊划过。我跪在地上忍着她嘴中吐出的最强干扰,左右两根手指双管齐下在腰带之下的未知区域摸索着。指甲拨拉着小肉瘤般的死结,却怎么也寻不到死结的缝隙。

这个工作的难度如此之大,主要在于男女浴衣的穿法不同。或者说为了女性的安全着想。

总之,女性的浴衣为了仪态美会在系上华美的腰带之前系一条细腰带。就雪梨自己的描述,那细腰带就是跟白绳子。

不拘小节或嫌麻烦的男性往往会忽略细腰带,比如说我。毕竟就算浴衣意外松开,也不过就是躯体被看到,羞愧万分?对于脸皮厚的我来说不足挂齿。

女性可就不行了,只有一个腰带绑在外面,心慌慌的倒是能理解。仔细一看这家伙连外面的腰带都绑了个死结,真令人佩服。

「笨蛋!既然自己弄不来为什么不找你家的管家或者女仆?」我气势汹汹的质问她。

「因为、因为他们说有急事要回学院一趟......好像是莉芙之前的进修结业手续没办全....我又不能拦着....呜呜——」

她眼里闪着泪光,这样看着像是在凝视湛蓝的海水。

「那还真是....抱歉了....」

我猛地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雪梨。她可能觉得管家女仆二人是凑巧出去的,但是我知道啊。

老管家遵守了诺言,把笨蛋女仆支走了,其结果就是要去庙会的雪梨不得不自己打扮起来。这涂了唇膏的水润嘴唇,恰到好处的划了两笔的眼影,果然是女性啊,化妆什么的不在话下。

唯独碰到穿浴衣这事难住了她。

「呜呜....嗯....痛...」她拽着我的袖口,娇滴滴的说道。

我又不是那种辣手摧花的变态,面对这样的场景试问男人能直截了当的说句“忍着”吗。至少我做不到,但是我也不好收手。

「别哭别哭,我尽快把结解开,好吗?」

她点了点头,咬着唇。

食指尖左右钩划着死结,指甲似是碰到了绳结的缝隙,又似乎没有。

只能靠触感确认死结的状态,实在是难入登天。要是没有盖在上面的大腰带,这个“拆弹工作”哪能这么困难。现在我干瞪着眼,就算把这腰带看穿了也只能瞥见她那痛苦的表情。

没有腰带吗.....

「对啊!上面这个腰带又不是不能解,现在解开不就完事了!」

我欣喜的看着她,一时四目相对。她眼睛变大一圈,下一秒声浪袭来。

「大笨蛋!怎么显而易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注意到————」那怒颜似是跟方才的抽泣分割开来,让人怜爱的同时又让人畏惧。

虽然我没第一时间考虑到是有点问题....

「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没注意到吗。说到底要不是某个笨笨的家伙把腰带系了个死结,能变成现在这样吗?」

「我不管、我不管!」拽着我衣袖的手使劲摆着。

「哦。那我不管你了。」我扯开了手,缓缓地从半蹲的姿势站起。

视野拔高,其实看着你痛苦的样子也很棒棒的,而且这个勒紧的细绳并不致命。

「呜啊!对不起、对不起!我道歉我道歉,求求你了,黑龙!帮帮可怜的我!她急切的说道。

「嗯~那得看你态度啊,像刚才那样叫唤着,能做到的事都做不成了。」我单眼闭着看向她。「配合一点!」

「嗯嗯!配合!」

再次蹲下身子,其实本来就不可能放着她不管,只是稍稍为难她一下。欺负同龄的女生这种行为,不跟正贤那臭屁孩子一样幼稚吗。

「收下腹部。」

我如此说道,她就吐了口气,乖巧的收住腹部。不过她本就没有赘肉,无论如何紧收腹部,也没法让细绳松弛多少。

我麻利的解下了大腰带上的死结,那根白绳首次展现在眼前。本就不粗的三圈绳子绞在一起变得更细了,紧贴着她的肌肤,越过带着弧线的身段陷入肉中。在这种情况下再有些动作,其痛苦自不用说。

「转过身子。」

「嗯!」

「再转回来。」

「嗯!」

「吐口气。」

「呋——」

“威胁”了她之后,她真的超级配合!我说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啊....那个看我的眼神似乎带着寒意,不能得寸进尺!现在玩过火了,等绳结解开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我尽量轻点。忍一忍。」

轻抚着她的额头希望能多少能缓解她的痛苦。我看向自己的双手,绳结就在手掌营造出的缝隙下方。自己好似站在手术台前,黄光洒下,手术灯开起,这次要切除的对象是一颗勒人的肉瘤。

拽了拽莫须有的医用手套。我在心中默念着:手术开始。

双眼转动,搜寻着死结的缝隙,绳上浮起的杂乱小毛给手术带来了极大困扰,我皱了皱眉,轻轻拨弄着。

要是能直接切除这“肉瘤”倒是省事,但这位躺在手术台上的可爱病人一直叫嚷着不可以,因为没有备用的细绳所以请务必在不伤害它的情况下切除肉瘤。

嗯。无法理解,总之这是位任性的病人,但我神医黑龙没有做不成的手术。

抽出在抽屉中找到的粉刺针,顺便一提,我翻抽屉的时候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左手运转着,那细针在指间转动,迅速切换至右手,精准的落下,时挑时拉。指尖配合着眼睛捕捉到的画面进行细微操作,挑开遮蔽视线的小毛刺。

视距不断拉近,焦点对准了绳结,屏息凝神,肉瘤以外的一切信息都被摒除。

一对一,赌上神医名号的战斗......

我已经抓住了对方的弱点,牙签和粉刺针的细头配合着,麻利的插入它的命脉,缝隙在扩大,牙签倒转,锐利的那头当即贯穿入内。

向前、向前,缝隙被签身扩开。一点点的、一点点——

「哈....哈.....手术结束!」

我大喘着气,手中捏着细绳的末端,绳尾落在我的膝上。战斗结束了,这毫无疑问是神医黑龙的胜利。

「好...厉害。」一旁的雪梨如释重负,疲软的趴在一旁注视着我,那虔诚的眼神一如神明降世。

「还好啦~我认真起来就是这个效果啦,这样就算解决了。」

感觉自己的鼻子都变长了。当我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一旁的她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拉着衣襟.....

「其实我前面就想问了,那些命令好多都是没必要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确认诊治环境很重要,尤其是面对重要的病人。」

「重、重要.....那有怎么样,你刚才骂我是笨蛋了!」

说罢拳头就飞了过来,但是不痛不痒....喔~这力道捶背刚刚好。我索性就叉着腰转过身用背部迎接着骤雨般的粉拳。

「呼呼.....嗯呜!」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累了?」我打趣的问道。

唔!粉嫩……我立马盖住了自己的双眼,回身一跳。

「别想逃!」

她大叫,衣摆带起的风在房间中呼啸。

「没打算逃。但是雪梨你有意识到我刚才做了什么吗....」

别去想,别去看,别去听。

「你骂我了。」

「不是,是更重要的事。」我额头顶着墙壁,捂着双眼说道。

「解开....腰带?」

「嗯,大腰带和细腰带都解开了,所以——」我停住了,不愿继续说下去。

然后,惊呼声。

「你你你!前面不说——」她气的话都不会说了。「看到了.....?」

「只有,一瞬。」后方有热量在蒸腾,我又补了一句。「这不第一时间捂住眼睛了吗!」

有股力量推着我的侧腹,拽着我往门外走,房门的小尖角从手边擦过。

「卸磨杀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嘴上这么抱怨着,还是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站在门口,捂着胸口,仍然能感觉到胸口的躁动,狂躁的鼓点般响起。我的妈呀,浴衣里面....真的什么都没.....

我蹲在门口,脑袋埋进双膝和身子营造出的空隙间。时间在流逝,我的心却静不下来,总觉得在庙会之前,我就饱了,或者说满足了?不明白,根本理解不了现在的心情。

「黑龙....」屋内传来轻呼,我应了声。「我....那个...不会。」

我还在疑惑着她在讲什么,突然想到她根本就不会绑腰带。说到底她要是会绑还有这么多事吗!

「我姑且是会的,但是.....」我顿了顿,停下了向前的身子。「嗯咳,把衣襟拉拉好。」

「我!知道.....你眼睛不要乱瞟...你答应我!」我郑重的回了个“好”。「那就快点进来吧。」

我望着那门框,心想这是第几次步入?面前的她死死攥着两侧的衣襟。

「姑且问一下,黑龙你真的知道浴衣腰带的系法?」她问道。

「当然,学习过了。」被迫的。

我近一步,她退一步,是在害怕还是在担忧?

「雪梨啊,我姑且是知道浴衣系法的。而且这里也没他人,与其放着你自己一个人闷头搞,不如我来帮你。」

她垂下了头轻轻的摇了下。我自然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不会乱碰也不会乱瞟。不如说我也没那个胆。要是我对你动手动脚的话,你向老管家检举我就是了。」

凌乱的金丝沾着汗液贴在额上,从我的角度看不清她的表情。

「也不是担心那个.....」

「啥?」

「没事!」

.......

到底是哪边没事,捉摸不透。

现在我无比庆幸鲁叔耐心的教了我系法。我拿着细绳绕了两圈系在她的腰间,她手指捏着浴衣袖口的边配合着我,腾出的手按住胸前的衣襟。我沉下心思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尽量不去思考这布料之下有什么。

肉体似乎记住了绑法,比想象中顺利。唯独最后的封存动作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成功给她打了个粽子结。

「紧还是松?」

「正好的....可以了可以了.....」她慌乱的想要推开我,缩短这令人羞愧的时间。

「等下掉了出丑了我可不管。」

她轻轻的嗯了两下,我看着她红透了的耳根也不再出声了。

我退后两步打量着她。不得不说这缀着淡金色花瓣的水蓝色浴衣好看极了,其上的图案也说不上多复杂,却让人挪不开视线,我想大概只有穿在她身上才有这般惊艳的效果。

时间在流逝。

我从她那获得了许可,此时站在房间的一角,百无聊赖地盯着另一头的人影。

镜中的她樱唇抿着个发圈,梳齿穿过柔顺的金色发丝,她的双手在发丝间忽隐忽现。金丝被手指按压着、交织着、重叠着,直到她叹了口气,松开手指,那如瀑的发丝倾泻下来,搭在肩上。

每当这个时候,镜中的湛蓝眼瞳就偷偷瞄向我。当我察觉到她的眼神对来时,便默默将脑袋往上抬,眼珠子抵在上眼眶看着熟悉的吊顶。

我想我已经记下了吊顶上的雕花。

「别看!」她说道。

「没看。」我回道。

墙角的落地摆钟正甩着那镂空花纹的圆盘,从左侧到右侧,从右侧到左侧,就这样机械的摆动着。如果一直盯着那钟摆看的话.......

唉,好困。

十五分钟之前我帮她系好了腰带,循着模糊的记忆又为她调整了下衣襟,她那僵硬的身子甚至能听到咯吱咯吱的不润滑声。

为异性整理衣服什么的对我来说是件害羞的事,但既然要做就要尽量完美。为此花了不少时间。

抱着“这样终于可以出发了”的心态夸赞着她的浴衣,但世事难料。不,是我太浅薄了。对于有意出行的女性来说,浴衣只是第一步,除此以外的妆容、发型、饰品什么的全都要来一遍!

咚——咕——咚——

脚步声都能盖过的钟摆声现在却在犹如雷响,在我心头震颤着,我瞄向方玻璃后的表盘——五点三十五分。

好慢....好慢!

虽然雪梨准许我呆在卧室里,但蹲在角落的我无所事事的急燥的很。我无法安心的变成角落生物,她那纤细的手指撩起头发、勾住发丝的动作不知看了多少遍。她犹豫的样子显现在镜上,视线总是在碰到镜中的我的瞬间一触即离,这样的视线追逐游戏已经持续了无数回合。

双手搓着放在膝上,随着垫起的脚跟一上一下的。身体都在催促我。

啊啊——

为什么一个简单的麻花辫要编近20分钟,如果让我来的话,五分钟。不,三分钟就能完美搞定!之前也有试着提议这事,她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让异性碰自己的头发多少会抵触这我也能理解。但是我的大小姐啊,我们的庙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密林、恶犬、通道、城堡、卧室、女仆、管家、谜题、钥匙。

形形色色的阻碍在脑中的放映机中闪过。现在想起那可恶的种种还是令人愤慨!这样“惨烈”的冒险之后,我本该获得完美的奖励!我虽不是完美主义者,但堪比通关奖励的庙会之旅上来就因迟到而蒙上“不完美“的烟尘......

果然我接受不了。我拍了下腿。

我可是打算把同她一起的庙会之旅当作最完美的回忆的!

「看不下去了。」我站起身子,走到梳妆台前,她的身后。

她猛地一颤,视线闪躲,我狠下心死缠烂打的追去,她无处可躲最后把脑袋低了下去。

「麻花辫。」我指着停在发丝间的手指说道。

「诶......?嗯.....」

「我来编吧。」对我来说这不是提议,而是既定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