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加医生好懂～这就是神秘感带来的魅力？
「这小天才别以后跟哈利一个样。因为女方占用了大量研究时间，所以毫不留情的放弃了婚约者。他就变成『别打扰我的经营农场，我们分手吧』之类的哈哈哈哈哈——」
诶！？？？
太过分了哈利导师，明明都订婚了，太绝情了。
「不...她有点太粘人了....一时冲动....我不是说过别在我学生面前说这些吗，康。」
「哈哈哈哈！咱可是一块铁板一条心，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倒也不用担心，小天才一定比你这木鱼脑袋会说情话，把那几个贵族家的小姐勾得心甘情愿的——」
「大家就不担心隔墙有耳吗。」阿雅看着办公室门心里慌慌的。
「学妹，说八卦的时候不能考虑学术上的严谨性。而且，这几位教科书级的医生私下很喜欢八卦。」
「前途多难。希望他下次受重伤不是因为情感问题。」帕加医生依然跳线。
「不要诅咒好不容易活下来的黑龙先生啊！」
「这是可能性的问题。」
「像阿米这种就完全不用担心。」
「导师，我是一个理智的人。理智的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
这段放肆的谈论在办公室持续了很久。
阿雅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站到办公室中间。
「那个，事情我听说了，恭喜各位医生组建团队开启第二人生。我...我之后也会在这家诊所好好努力，会全力配合调职过来的医生，把这段经历当作人生的一段让自己更加成熟。」
她弯下身子。
「虽然现在说有点早，不过几位大医生，真的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
「你这没脑子的小护士，各种事项办好至少得这个月底了，何况我们还得留下来以防小天才再出点事呢。你在那以前恭喜个什么劲。」康坦斯不屑地说着。
「康、医、生，您的爱人知道您嘴那么臭吗，不会是骗婚的吧！」
「别管他，康康就这德行。不过要说恭喜的话，你漏了个人哦，阿雅甜甜。」
「一二三...五个，阿米前辈都在场，肯定没缺人啊。」
他们笑着，一个个伸出手，指向了五人围成的圆圈中心——
「我？」
「六人一心变成一块铁板，黑龙是这么对我们说的。阿雅，你当然也是团队的一员。」
「但是我是见习的....作为护士一点都不成熟....」
「经验都是慢慢在治病救人里积累的，你真以为学院里学的那点够看啊。别唧唧歪歪的，让你加入团队，就给老子好好的像个小屁孩样大声笑出来。」
「但是....」
「那三场手术的经验可不是诊所里的小毛小病能比的。你累积的这些经验对你日后的发展是一笔大财富。
这是我们晚些时候才打算问的....阿雅，你愿意跟着导师，跟着我们这些打算从头开始的人吗？最开始的一两年里可能都不会有多少工资。」
哈利伸出手，作出邀请之态。
「我！.....当然愿意！」
众人露出微笑，一只只手叠在一起。
「我们六人的团队队名已经决定好了，就叫『痔丸队』。」
「什么啊！不要，我不要队名是痔疮。」
「你不说不就没人知道那是痔疮了吗。」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队名。」
哈利咳嗽了两声：「这是我们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一来是感谢黑龙，二来是有另一层深意。这两个字的谐音你想一想。」
「痔疮....嗯？治完...？治疗完成？」
「嗯。治完，奋斗到最后一秒，去博那一丝的希望，让任何一次手术都如这次！这就是我们『痔丸』（治完）队——」
「「「噢噢噢噢噢噢！～～～」」」
交叠的一双双手指向上方，在小小诊所中点亮了尚且微弱的光团。
〇〇〇秋季13日目
人称「小贝里克」的吉卜特冲进洗手间，抚平了和贝利克同款的定制部服，将刚好沾满两指的发蜡在手掌中糅合，用贝利克同款的手势向脑后打理着一头灰发，戴上贝利克同款的半框眼镜。
他满意的笑了，行走如风，笔挺地站在部长室门口，以一秒一下的频率轻敲房门三下。
得到了部长的回应，他推开门，端正地在门前行队礼。
「部长，我不能接受。在这种人手紧缺的情况下为何要调派我去辅佐一位农场主？」
他一拉文件夹，指着档案上黑龙的面孔，鼻孔里不断喷着气。
「不满？」
「灾后重建、治安管理、日常巡视，还有重中之重的和商会的对抗，无论哪项都缺乏人手，我认为派出宝贵且优秀的我辅佐一名农场主是错误的判断。」
部长手中的钢笔一顿。
「那你认为该让你做什么？」
「暂时接替贝里克前辈的工作....虽然我远不及贝里克前辈，但我有信心能做好！」
「你的工作只有辅佐那位农场主，何时结束由我判断。」部长低下头，继续给文件签着字。
吉卜特猛吸一口气：「我可否拒绝——」
部长不应。
「贝里克前辈不该受到惩罚，反倒是那位农场主，多次阻碍了贝利克前辈计划周密的行动，他才是该入狱接受审判的人！现在的情况不是完全相反吗，那些荣誉本是——」
「不想干的话就提交书面的辞呈。」
「部长阁下.....我无比尊敬您，但您关于贝里克前辈的决断是错误的。」
部长抬起脑袋，犀利的视线刺得吉卜特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去辅佐他，你会明白一切的。」
与部长的交涉无功而返，此时吉卜特走在威尔镇的主道上满腔怒火。
可恨的农场主，天天在田地里洒大粪玩泥土、看天吃饭等死的破烂职业。这种货色，竟然要我吉卜特去辅佐？
这就是贝里克前辈所说的「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此时此刻，优秀的贝里克前辈还在为这个叫「黑龙」的男人接受处罚。光是按照列出的几种罪状来判，再轻也要在牢中蹲守十年。
去他的农场主！
吉卜特咬牙切齿的想着，在前往诊所的路上不满地踢着碎石。
一转来到诊所，几位医生在门前等候，辅佐的对象就坐在轮椅上，绷带缠满了半个身子，右手用牵绳挂着。
「啧....我是安保部派来辅佐这位的。」
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女人迎上前，将一大袋药品塞到吉卜特怀里，指着药盒说道：
「这个药一天三次，一次三粒，这个必须在饭后服用——」
「上面有注明服药的次数和时间。」
「我知道，我是提醒你一定要保证黑龙先生按时服药，还有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必须得静养，不能做体力劳动。」
吉卜特砸了下嘴。
「知道了知道了。」
「你有好好听吗，我不知道你们安保部是怎么安排的，单他一定要静养。既然你是辅佐的，就得负起责任。」
「讲一遍就够了。唧唧歪歪的。」
「你！......」
「你什么你。」
吉卜特看着眼前的小护士，心里的火越来越大。辅佐官又不是保姆，还得负责这轮椅上的家伙日常生活不成。
交接过程颇为不顺，吉卜特懒得与女人斗嘴，自行靠到墙边。
六位医护人员轮番和黑龙握手，宛如此行是诀别般依依不舍。
十分钟后，吉卜特终于推着轮椅将辅佐对象带了出来。
「看来有很长的时间要和你共处，你的名字？」黑龙说。
「威尔安保部所属，特勤组一级部员。」
「啊...多多指教，一级部员先生。」
「.....」
望着黑龙伸出的左手，吉卜特的嘴角一抽，佯装看不见，不断向前推着轮椅。
「先带我去趟工会吧。」
「原本也是如此安排的。」
吉卜特默默在心里盘算着。
往好的方面想，这是个洗清贝里克前辈冤罪的机会。这个数次博取公众同情心的家伙会付出代价的，属于前辈的荣誉就由我抢回来。
从诊所出来向工会走去。
人们看到轮椅上的黑龙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迎上前。
一人上前。
「好好养身子最强新人！作物祭和听证会我可都有参加。」
「可能得在轮椅上呆很久了～」黑龙笑着说。
「呦，痔丸，坐在这上面痔疮不会犯吗？」
又一人边说边把一袋面包强塞给黑龙。
「所以说不要叫我痔丸了。听证会上不是说了吗。」
「哈哈哈哈倒也是啊～」
「田哥，你真的跟纳亚黎大人没有那什么？」一人搓着手指坏笑着说。
「我对纳亚黎大人只有感谢之意。不过你要再乱说话我可要给她打小报告喽。」
「别别别。开玩笑的！这个给你，刚出炉的，多吃点。」
又一人走来。
「能吃到纳亚黎大人的手制蛋糕可真幸福啊，混蛋～」
「那个其实是给全体工作人员做的。不过那还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奶油蛋糕了～」
「羡慕嫉妒恨。」
「我已经决定了，未来的结婚对象一定要是农场主！」一名年轻女性眼里闪着星星握住黑龙的手说。
「决定的也太早啦。」
「以前一直觉得农场主是个很土的职业，现在觉得农场主都好帅啊～～～」
「我倒不觉得在田里挥锄头有多帅诶。」
「很帅的，努力工作的人都很帅的。」
「花落羽还会开吗？」
三位女性上前，耳边挂着花香漫溢的奇怪饰品。
「花落羽的话，毕竟饰品是我手工制作的.....在身子好之前只能歇业了。」
「那等开店了一定要通知大家！我们很喜欢你做的饰品。」
「当然，谢谢各位的支持。」
男男女女在不过百米的主干道上奋勇争先的冲到黑龙面前，各式各样的礼物很快就越过了黑龙的脑袋。
面包、花束、甜食、保健品、木雕、手工制品，一袋袋如同不要钱的送来。
「有收纳包吗，帮我存一下。」
吉卜特沉声把礼物塞进包里，到最后一个刚好三十五个袋子。
「你不会真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吧。」
「你觉得呢？」黑龙反问道。
这恬不知耻的混蛋还能问出这种话。
属于贝里克前辈的荣誉被夺走了，一个厚颜无耻的农场主，被人捧成英雄就沾沾自喜的小偷，竟踩在真正值得夸赞的人身上——
吉卜特握紧了轮椅把，双眼在路面上搜寻着。他不动神色的推着，碾过路上每一块碎石。
吱噔—吱噔—
轮椅摇晃起来，黑龙也跟着左右摇摆起来。他面露痛苦之色，但没有说话。
哈！看来他也知道这份荣誉不属于他。
顺着工会的山体向上，终于到了气派的大厅。
四位安保部员在接待处恭候着，看到黑龙立马接替了吉卜特的位子，一人抬一脚，小心翼翼地朝三楼走去。
吉卜特注意到忙碌的工会暂停了一秒，无论是哪个部门的员工都停下脚步看着黑龙。
安保部的门神两座铁盔今日也巍然而立，越过门扉，工会里的安保部员让出道路，排成一列目送着他。
愚蠢。这些不会独立思考的同事到现在还觉得这位农场主是个值得尊敬的英雄。他沾了贝里克前辈的光，享尽了各种赞誉，但真正值得称赞的人还在阴暗的牢中等待审判。
部长办公室门前空无一人，吉卜特翘起了轮椅，狠狠地震了黑龙一下。
「因为你的错，贝里克前辈现在还在牢里。」
「意料之中的处置。」他看着门淡然地说道。
「意料之中！？你以为你现在获得的是属于谁的！为了净化腐败的商会，前辈为我们撬开了一个大口子，这样一个大功臣不仅没有获得赞誉，反而要坐牢是滑天下之大稽——」
黑龙回过头，打量着吉卜特，莞尔一笑。
「一级部员先生，我要见的是安保部的部长。」
吉卜特吐了口气，指着对方鼻子说：「该进牢里的是你才对，农、场、主。」
叩门三下，吉卜特推开门，恭敬地行了队礼。
部长放下手中的钢笔，亲自把轮椅推到了办公桌前。
「抽得出时间跟我聊聊？」
「嗯。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是留给你的。」部长坐在椅子上移开了一旁小山般的文件。
黑龙看向吉卜特：「在我们开始之前，是不是该把无关者请出去。」
「他也是出色的安保部员，只是在个别问题上有些偏激。作为你今后的辅佐官，让他旁听为好。」
这个畜生，竟然想把我吉卜特排除在外。不....反过来说，是他心虚了。
「两小时太长了，长话短说——我是来领我的报酬的。」
「你不配领报酬！！！」吉卜特大喊。
「我没在跟说话，一级部员先生。」
黑龙的声音不大，有些低沉。
吉卜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忽视意识到自己的身子贴到墙边。
气场？视线？有一瞬吉卜特感到恐惧。一种只在部长身上感受到的压迫感袭来。
一定不是。这是错觉。
「吉卜特，这里不需要你发表意见。」
「.....」吉卜特点头。「是。」
「关于你的报酬，50w额度，和之前一样，在规则下以安保部的名义使用。」
吉卜特张大了嘴。50w？？现在的安保部哪来这么多钱给一个农场主挥霍。
「商会的秘密和贝里克的性命只值五十万吗。就商品而言真是个实惠的价格。」
「你认为多少为好。」
黑龙沉思着，手指晃动着似是在计划个惊天的价格。
部长为了在爆炸中救他整个后背都烧伤了，即便如此，还要在负伤的情况下管理各种事务。这是敲诈，毫无疑问的敲诈。没想到这畜生能厚颜无耻到此等地步。
「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部长阁下为了救你——」
「后背烧伤，而且不轻。」
.....
.....
只有极少数高级职员知道部长受伤一事，这是严格保密的，让敌人知道一部的领导者受伤无异与示弱，在这个时期是不被允许的。
难道是诊所的医生？但他们应该签署了保密协议。
「没人告诉我，一级部长先生。如果你们不希望让外人发现的话，还是把制服的扣子全部系上为好，不过伤口会很痛吧....」
吉卜特看向部长。
制服最顶上的两个扣子没有系上，制服的尺码似乎也比往常大几号。
他一惊，仔细想来，一直以公正廉洁著称的部长，就连着装也是教科书级的。
「你...你既然知道，还有脸....！」
「这和我拿到我的报酬无关。」
「别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托谁的福——」
「我说过不需要你发表意见，吉卜特。」
部长竖起了两根手指，意思是「不会再说第三遍」，同时也意味着部长的耐心消磨殆尽。
....
吉卜特主动退到墙角，清楚再多说一句都会被请出去，唯有这点是绝对不行的。
「这种有限制的钱作为我的报酬太廉价了。最近我很喜欢一个东西，到了有些痴迷的地步。」
「哦？」
「人情。」
「人情同样可以很廉价。」
「当然。『欠我一个人情』之类的未免太含糊。这样如何，部长，你以个人的身份欠我三个请求。」
「让威尔的部长替你做三件事，是不是有些贪得无厌了，黑龙。」
「这就是人情的优势所在。你有拒绝权，决定花多少力完成我的请求取决于你....或者说取决于你的良心。」
部长双手合在一起，思考了片刻。
「合乎规章不损害公共利益的请求我可以接受。当然，是以个人名义。」
「爽快。你的职业早就和你的人融为一体了不是吗。」
黑龙突然轻笑起来，笑了很久，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除此以外，我需要安保部的特权....嗯～至少要比旁边的一级部员的权利高的特权。」
顿住，时间静止。
部长花了整整三分钟思考着，而黑龙不急不缓地等着，不时看看吉卜特。
「不能答应。」
「我觉得这是很合理的请求，把我拉到同一阵线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区区一点特权，作为分部长的你完全有权限给我。」
「......」
「我忍不住了部长阁下，我们把这个人丢进牢里吧！他是想吃了整个安保部。胃口那么大，你就不怕撑死自己吗！」
高吼着的吉卜特无人理睬，两人对视着。
「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强调『以你个人的名义』。从一开始你就把你的养子，把贝里克当作探查商会秘密的诱饵。」
「有趣的说法。」
「你知道安保部里有奸细，比任何人都早。」
吉卜特瞪大了眼。
诱饵？奸细？他们在说什么。
「这不过是我无根无据的推测，可谓是妄想也不过分。」
他一顿，双眼冒出火光。
「你知道贝里克想复仇，知道他会慢慢跳进沃克精心布置的陷阱，也知道他落入圈套很有可能会死，光荣的为了大义去死。」
「我警告你，你这是在污蔑部长！」
「每一次调职、每一个让他远离真相的行为都是给贝里克的一个刺激，他当然会选择背道而驰的那条路，那也是你想要的——」
吉卜特冲上前去，想要捂住黑龙的嘴。
「没错。」
.....
从部长嘴中冒出的两个字，像一把巨大的榔头敲的吉卜特头晕目眩。
「我听说渔民在丰收季撒网的时候，会把网做得很大很大，抛到湖中一点点收拢，看着一条条大鱼满足地吃掉小鱼，毫无防备的游到渔网中心，然后在一瞬完全收紧！」
「很好的比喻。」
「我好奇的是你知道让娜是内应吗？」
「嗯。在她转到威尔的第一天就有考虑过。」
「是吗，但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比如沃克的真身是诺伦，再比如藏在湖底的秘密工作室，还有脚底下本该填实的地下水道。」
「没错。」
「就算没有我，贝利克迟早也会探寻到那些秘密，因为诺伦的计划需要一个有些名声的棋子。贝里克各方面都很合适，有足够的动机和智慧，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在你心里贝里克和你的亲爹差不多地位吧，吉卜特一级部员。」
「闭上你的嘴农场主，如果你再敢侮辱贝里克前辈一句——」
「闭嘴！！」
「是....」
吉卜特站在墙角，觉得气血上涌，大脑飞速运转仍来不及消化听到的信息。
「很遗憾的事实。但一切都是必要的。」
「你不打算拯救贝里克我可以理解，他的人生就是为了那一瞬活着的。我问你，让娜呢？你明明有帮助她的能力。」
「她的伪装是性格使然，心性和胆识远远不够。」
「她甚至连到诱饵的资格都没有是吗....」
黑龙用力按着太阳穴，深吸了口气。
「最后拿着钻头从天而降是怎么做到的？那个绝对不是你事先计划好的。」
「反定位。贝里克使用的监听设备是我特意留给他的。」
「也就是说你知道他躲在猫之间监听，然后故意把安保部的时间安排说给他听？」
「嗯。我也知道你在，黑龙。你们的行动比预计得要快....反定位的定位范围很模糊，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发信源是在地下。」
「如果贝里克没有像个疯子一样监听自己的上司？」
「他会的。确保至少一条的信息渠道是作战前的必要准备。」
黑龙抬起左手拍着轮椅扶手，吉卜特觉得他是想拍手。
「所以我们三个人能在下面活着上来完全是因为运气好.....！啊。啊。啊～～～没有下一次了，我的强运和神明的祝福都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商会已经盯上我了，或许就像诺伦说的『胆小如鼠的会长不会对我做什么』，但不代表未来不会做。
我因为安保部自作聪明的部员和不择手段的部长承担了莫须有的风险。如果你满足不了我的要求，我不会继续配合你编织英雄之类的谎言——」
「那还真是让人困扰。」
「听起来没有一丝困扰。」
「和以前相比，你变得更普通了，黑龙。」
「人应该怕死。你的不普通不符合常人的范畴。」
「这也没错。」
部长闭上眼，缓缓睁开。他从胸前的口袋拿出把钥匙，手伸向办公桌的最底层，咔噔一声，暗格打开。他的手放到了商了三层锁的坚硬铁盒上。
一枚奖章迎着灯光闪着别致的光芒。
「每个地区的分部长都有权力为杰出贡献者赋予这枚『最高荣誉顾问勋章』，在安保部存在的任何一个区域，你都有权限调用安保部的力量。
一言之，你得到了等同于部长的权力，遇到问题可以先行动、后报告。整整二十年来，唯一送出去的一枚放进了棺材里。」
「先斩后奏....这也不代表我能无视规则，你是想这么说吗？」
「不光是如此，如果你滥用勋章的权力受到审判，你的所有罪行会加重处理。赋予勋章者将负连带责任，视为共犯一同处置。」
「这个规矩只在我借用勋章的权限时有效？」
「没错。」
「作为保命的手段，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
「授予仪式会在内部进行，一般不作公示。不过消息会通知到各个分部和总部，让所有在职人员记住你的容貌和你独有的勋章标示。这样也没问题吗？」
「所有...好，就按规矩办吧，我不需要夸张的仪式。」
.....
.....
什么！？
吉卜特看着部长将勋章吊坠挂到了黑龙的脖子上，那个象征着正义的图腾晃动着，哗啦一声落尽黑龙的衣领之下。
定下来了？就这么定下来了？
一件几十年来从没有发生过的事在这件办公室发生了。
「部长，您疯了吗...太奇怪了吧，您要跟这样一个农场主绑在一起！？这这这可是勋章啊，是部内的调理中最高的荣誉啊！如果他作违法乱纪的事...轻则革职，重则坐牢！！！」
「关于钱上的报酬。你这应该有出院的详细账单吧？」
无视我？无视我这个一级部员？？
部长从身后抽出了账单，如同刻意为黑龙准备般自然。
「按道理，我不该给你看。」
「是因为上面的付款人？道理不是硬性规定不是吗.....各项费用总计168万R.....」
「因为治疗用的预付款混在一起，最后协商下来你的叔叔和那两位每人出了40wR，去掉还有一位阁下的1w，余下的47w由安保部作为工伤支付。」
「50w里去掉那47w，剩下的3wR是我实质性的报酬。」
部长摆了下手。
「没必要。这50w包括对你未来生活和事业的损失补偿....我个人认为有些少了，但50w是我们能拿出的极限。」
「部长！那可是实实在在的50w！我们安保部又不是盈利组织....给他勋章还不够吗，有什么好赔偿的，我们给他的够多了。已经太多了！」
部长甚至懒得搭理拍着胸口的吉卜特。
他的嘴唇上下点着，迟迟没有开口，很少能见到这歌雷厉风行的硬汉说话会如此犹豫。
「黑龙，现在我跟你说的事，你冷静地说完——」
「右手的问题。」
「呼....你、知道？医生们应该没和你说过。」
「是没有。他们宁愿把我当亲儿子养，都不愿意谈伤口的问题。看来你知道实情，我的右手。」
「做好心理准备。」
「说。是我问你的。」
比起坐在轮椅上双目凝视的黑龙，部长在心理准备上花的时间反而更多。
他吐了口浊气。
「你的右手仍可以发力，但无法做到握实拳头。手掌内部的神经受损，没法像以前灵活的活动，只有右手食指幸免于难....所以——」
「结论，我还可以继续当农场主，但右手的情况无法支持我继续完成惊喜的工作，比方说饰品.....也就是说我的花落羽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