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纳亚黎大人的付出！！

——感谢纳亚黎大人的付出！！

——感谢纳亚黎大人的付出！！

秋季12日目中午12时57分，这轰天的感谢声从会场向外传去，2000多号人真心实意的感谢声持续了整整三分钟，回荡在威尔镇的每个角落。

其势头之猛远超夏季作物祭黑龙选手夺冠的欢呼之景，其架势之大远超夏季庙会烟火四散人声鼎沸之时。

纳亚黎看着此情此景，任由手中的话筒落在地上，当场晕了过去。

〇〇

同日的午后，和煦的太阳照在身上带起一股倦意。

身处威尔镇的小诊所，小护士阿雅正细致地检查着缝合后的伤口——

「为什么要去扶她？放着不管不就好了，那种讨厌的贵族...」

「立场上我必须扶她，而且必须得是第一个。」黑龙说。

「道理我懂，但也太拼了，自己滚下轮椅什么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嗯～不过我也没想到那个疯女人能气到晕过去。我可是有好好计算过的，让膝盖先着地的方法对伤口的影响最轻——」

「那是哪门子的计算，不过是你运气好！伤口要再蹦开，有你受的。」

「我运气一直不差，尤其是关键时候。」

.....

要运气好还至于受这种️伤？

阿雅白了黑龙一眼，看着缝合线，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听证会的尾声，在纳亚黎倒下的瞬间，黑龙先生丝毫不顾自己的状况从轮椅上滚下来，第一个爬到纳亚黎身边抱住了对方。

在纳亚黎被送到后台检查后，黑龙先生说了什么来着？

——纳亚黎大人只是这几日劳累过度，休息片刻就好，大家无需担心。她让我代为说一句，她很感动，谢谢各位的支持和理解。

阿雅看着黑龙。

眼前这位同样回味着当时场景的男人不时坏笑着。他似乎对说谎这一行为毫不忌讳。

「没想到事情能进展得这么顺利.....简直是奇迹...」

「奇迹？那种东西不存在。不过也对，最大的奇迹就是鸭梨是个反应迟钝的蠢货。哼哈哈，她啊，不该吃鸭梨，该多吃吃核桃仁补脑。多少斤够呢？一吨可能少了吧。」

.....

.....

在轮椅上夸夸其谈的黑龙先生神气的很。

「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在一开始说错了话，激起民愤，到时候我想圆都圆不回来——」

「我已经很克制了....而且你又不说我们要做什么，一句「实话实话」谁知道到底什么意思。」

「果然阅历对人的影响很大。几位医生倒是切换自如，毫无破绽。」

这个家伙，竟然无视我！！

阿雅瞪了眼黑龙。

「黑龙，我问你哦...关于我的部分，什么不顾危险赶往威尔镇，证词和证人都是伪造的对吧。」

「只是无数句真话里藏了几句假话，不会影响真话的纯度。」

......

阿雅鼓起嘴低下头，默默地换着纱布。

我本人就是谎言的受益者，这种时候又能说什么反驳的话？光是感激的话题，心口里就塞了无数句快要溢出了。

发现黑龙先生思维正常的契机是那个饭团，把九空爱姐姐制作的饭团称之为「饭团姐姐」，就算以孩提的口气说出来也不正常。

——满满的不都是暗示之意嘛。

现在的阿雅都想敲当时的自己的脑袋，为何当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所幸当时的自己最终掰开了饭团，顺利找到那张纸条，发现了上面通往胜利的一个字。

那天，在纳亚黎笑嘻嘻的离去后，深夜一点夜深人静之时，阿雅摸进了病房，又惊又喜的发现黑龙先生还未睡去。

当时的黑龙下达了三个指令，随后便蒙上被子假寐起来。

——第一，把手术流程和人工心肺的所有资料送来，保证不被任何人发现，包括几位医生。

——第二，找一个正当合理的理由让安保部部长到诊所探病，尽可能不要让他人知道。

——第三，告诉几位医生，在听证会上无论如何都要实话实话。

为了达成三个指示，阿雅又熬了一夜，誊写出好几份资料，有关人事、手术、人工心肺，所有资料厚厚一沓偷偷送进了病房。

清晨，她又以了解患者病因为由，叫来了安保部部长。

至于最后一点....大医生们原本就打算实话实说。

这是一个尚未得到本人证实的推测，在被九空姐姐吓醒之后，黑龙先生就开始准备那个仅存于他脑海里的逆袭之法。

但这真的可能吗？

从昏迷中苏醒，跨越十几日的空白，像是预知未来般演绎着一个「因治疗失败而成为弱智」的孩子？为了让纳亚黎彻彻底底的失败，耐心地地等到对方露出破绽的一刻？

阿雅摸了摸小口袋，那张藏在馊了的饭团里、用血迹写着「演」字的纸条似乎能证明一切。

「就算纳亚黎一直监视到听证会前一秒，你也有办法完成你的计划？」

「我觉得你称呼我的时候该用敬语。」他撑着脑袋浅笑着说。

「根本就没差几岁凭什么啊！虽然我是很感谢你.....」

「感谢？那你打算怎么报恩？」

阿雅立马想到了些糟糕的事。

「我是有男朋友的！！他虽然没你聪明....不过很爱我....」

「白痴，逗你玩的～虽然不知道你具体做了什么，但这六人的团队里缺少哪一位我都活不下来，这点我还是明白的。」

黑龙微微扬起头，像是在回忆什么。

那种轻浮感还在，但丝毫不让人讨厌。微妙的保持着距离，用话语调动气氛，就想一种特有的风格存在于此。

「那个饭团....从一开始你就打算好了。还有，藏在床板下的那个，我也找到了。不会怕吗，尖锐的....」

那两个对黑龙来说理应骇人的字眼阿雅还是没说出口....用针头扎出血迹写下那个字眼，到底是抱了多大的觉悟才能做到。

难道说他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也是装的？

「聪明的人在听到我有意绕开话题后，会非常善解人意的不再提起。」

「我是不聪明啦！但是，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他吹着口哨，拿着玩具车车biubiu了两声。

「之前我们做的那些事....那时候你也是清醒的...所以都看到了，特别是我做的....」

啊，稍稍回想下以前的我们都做过什么。哄小孩？抱抱？喂甜食？他的演技真是自己人也骗得找不到破绽！

「忍住不笑可太辛苦了。」

阿雅双手握拳，最后还是松开了。

「无语了....真的...根本不知道是该感谢你，还是该骂你。」

「我随便哦。去帮我把几位医生请过来。」

阿雅顺着他的吩咐把所有医生叫来。

不一会，医生们便到场了。

和能坦然笑出来的阿雅相比，其他医生在听证会结束后仍处于一种痴呆状态。

康坦斯医生走到黑龙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康医生，你没有尊严吗。一个长我近三十岁的大男人向我下跪。」

「你救了我康坦斯的人生。顺便救了整个团队的命！」

.....

帕加把康坦斯扶了起来，但他不起。一行人跟随着前者纷纷弯下腰，鞠躬示意。

白大褂向前扑着，几位医生迟迟没有抬起身子。

「救了我命的医生跟孙子一样给我鞠躬，是我脑子不正常了，还是你们神经有问题？哎，都抬头吧，叫各位医生过来不是要说这个——」

康坦斯迟迟不愿起身。

「进了牢房，想必再没有出头之日了。得罪了贵族，从塔尖掉进棺材不过是一瞬的事，我们这些人是见识过的....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我由衷地感谢你，黑龙。你是个天才！」

黑龙冷哼一声：

「不过你们也真是蠢啊～如果我在你们的立场，受到贵族胁迫，肯定会放弃患者的。为了个不认识的重病患者拼上人生？我的情况啊，按照正常流程救治失败的话，没有人能指责你们的过失。」

哈利疑惑地看向阿雅。

阿雅摇头：「我还没和他说过.....」

「虽然只猜了个大概，但从鸭梨的行为举止多少也能看到事情的全貌。到最后的最后都没有放弃我，真的，真的非常感谢各位。

我没有钱、没有势，也没法报答各位的恩情，说到底我也就是个普通人，能做的也只有感谢你们了。」

康坦斯医生捂住双眼，感动的泪水止不住的涌出。

「天才...小天才！真是个谦逊有才的年轻人——」

「啊——不过说你们蠢是真心话。」

.....

.....

「黑、龙、先、生....你就不能一直正经的说话吗！」

「干嘛小护士，我一直很认真。」

「刚才气氛很好的！」

黑龙歪着脑袋，手指点了点：「如果我真的脑部有损伤，变成植物人或者脑瘫，没法帮你们说几句公道会，你们就这么干等着蹲大牢？」

「我们无计可施。对方是贵族。」哈利说。

「毕竟各位都是有机会和贵族一直接触的大人物.....在我没法帮忙的情况下，你们该做的是讨好鸭梨，而不是反反复复的激怒她。她的小孩子脾气某种程度跟这位跪着不起的康医生差不多。」

「老子怎么就小孩子了？」

「快五十岁还能有这样的习性，您确实是个有趣的人。如果我的父亲跟您一样有趣，我的童年生活一定很快乐吧。」

黑龙扫视着众人。

「要不要听听我对你们的看法，虽然很主观？」

大家缓缓点头。

「从哪位开始呢？....嗯！小护士阿雅，你的直言直语该收敛点，爽快的自我满足后只会把自己往死地里推，听说你刚毕业是吧，外面的世界可跟学校不一样。」

「.....我哪有。」

阿雅低下头，感觉很难反驳这句话，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

「帕加医生....在我看来，您的寡言少语简直就是在隐藏你的攻击性，一副慵懒的样子，心里倒是截然相反。不过，您的温柔似乎体现在很多细节上？」

帕加嚼着方糖，不语。

「哈利医生，您应该多为自己的利益争取，经验得出的推论是不是让您过早的放弃了？有先见之明和放弃挣扎是两码事。」

「算是老毛病了....你很敏锐。」

助手阿米指了指自己。

「嗯姆....说实话，对你没啥印象。那什么，呆在病房里能得到的信息有限。」

......

......

最后轮到了魅上医生，他自己站到了最前列。

「抱歉，在第一次手术的时候我可能清醒过几十秒？您的面容...呃咳，给我的冲击太大。大概一辈子都忘不到....心里阴影。」

「黑龙甜甜....」

「我打心眼里感谢您。但是！拜托了，别用这个称呼叫我。」

他低下脑袋真诚的模样，让魅上医生止不住的叹气。

「你们应该有很多疑问，我的身心状态如你们所见，就算聊些过激的话题也无妨。」

哈利导师犹豫着，他等这个机会太久了。

「关于在听证会上提到的对人工心肺的理解，你是仅靠阿雅提供的资料说出了那个代换的系统？」

「觉得我说的不好？」

「不。很好，虽然某些部分有些牵强，但那是人人能听懂的说法。」

「人人能懂....哈利医生，这就是您的问题所在。您能独立研究出那样一台神奇的机器，却早早放弃了向他人解释。难道不是因为您压根不相信普通人能理解？」

「不是的，导师教人浅显易懂，作为学生——」

「....他说的没错，阿雅。对同行还好，对普通人....我心底可能确实有这种偏见。」

「但其实听证会的关键不在于镇民能否理解原理，而在于镇民愿不愿意去听原理。有时候公众舆论只是情绪的宣泄所想，并不代表绝对的真理。不过我也无意追求什么狗屁真理——」

他露出极为温柔的微笑。

「每吃下一个饭团，我就会自责几分，因为我的莽撞牵连了各位的人生，我该如何弥补？」

饭团....纸条...难道？

阿雅一惊，回过神来——原来九空姐姐从没打算抛弃我们。

「我处于的立场拥有一击逆转的力量，没有比接受手术的患者自己出声更有说服力的了。

但该如何使用？鸭梨在外界的声誉很高，非常高，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善良的，是与众不同的不摆架的贵族。比起你们的说辞，人们一定更愿意相信她。」

「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

「所以要顺着她来，顺着大势说话。我让她相信我是个弱智，是个治疗失败没法为你们证言的三岁小孩，所以她能放心大胆的召集人手举报这场听证会。

我在听证会上说的感谢，可是发自真心的在感谢她。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人，短时间内绝对办不成，资金、影响力、声势，一切都不够....

说到底，只有够多的人认可的真相，才是真相。」

.....

.....

「这是一场准备充分的翻身仗？」哈利说。

「不。这是在赌博。」

「但你看起来很有把握，整个听证会。」

「如果我的谎话连自己都骗不了，为什么能骗别人？当着两千人的面，低级的谎言会在第一时间露出原形。」

「说得没错....」

「听证会的前半段是鸭梨的步调，但话筒到了我手里就成了我的步调.....不，应该说必须变成我的步调。

她在能夺回主动权的前几分钟里完全傻了，所以我们顺利的胜了。我们，赢在她的愚蠢和不成熟。」

黑龙笑了声。

「我要感谢她的点实在太多了～因为她傻兮兮的跟我打赌，我才拿闯进决赛拿下作物祭冠军。因为她傻兮兮的相信自己赢了，所以我才能一击逆转。

蠢货就是蠢货，空有张该感谢爹娘的美貌，心性还不如刚入学的孩子。受挫能力根本没有，遇到事了也只能把头埋进土里发闷气——」

「好！说得好啊！只要你说那疯女人的坏话，老子就高兴！」康坦斯拍手。

「您也差不多，康医生。」

.....

「还有，这不是说她坏话，是她真的这里有问题。」黑龙指着脑袋。

有点像，不如说很像！这种骂人和生气方式和九空姐姐如出一辙。

怼的人一点脾气没。

到底是九空姐姐学的他，还是他学的九空姐姐？

阿雅突然想到件事。

「要摸我屁屁也是演技！？」

「不是，是我突然想摸。该怎么形容，突然很想摸，抑制不住的想摸....屁股竟然有这么大吸引力，真令人意外。」

阿雅吓得捂住了屁屁。

「能理解。那种澎湃的欲望！护士服就是有种特殊的魅力——」康坦斯握拳说道。

「我会把这句话写在信上，送给您的爱人的！」

「哈哈！无妨小护士。我老婆本职就是护士。」

......

这两个人....所谓男人都是这种假正经的好色鬼吗？

「.....那天的呕吐也是演技？」

「嗯。我有特殊的呕吐技巧。这一招就足够击溃鸭梨的心防了。」

「谁信啊！！那种情况明显是——」

哈利的手拍了下阿雅。

导师贴到她的耳边说道：有些话只需要心里知道就足够了，那是他决定要自己面对的。

「对不起.....」

「道歉得让摸屁屁才算数。」

「有完没完了！」

「无聊的话题就到这吧。」

黑龙突然摆出张严肃脸。

「各位都是我的长辈，阅历远在我智商。我这种年轻人说这种话只会显得我傲慢。

我不够成熟，所以才会无数次把自己拖入致死的困境.....我之前说了那么多，说了我本人对你们的评价，其实是希望各位能好好思考下我接下来的提议——」

众人对视着。

「你说。」哈利作为团队的代表发声。

「我希望你们能完成自我催眠。」

「自我、催眠？」

「嗯。你们要完全相信，相信我在听证会上说的子虚乌有的承诺是鸭梨亲口说的。她认同你们的研究，认同你们整个团队的前景，而你们尊无比敬这位贵族，发自真心感谢她，愿意在她的帮助下继续作为医生活动。」

「这.....」

「世人已经听到了许诺，出自我的嘴却形同她本人说的。你们六个人要变成块铁板，永远和鸭梨站在统一战线。

然后死死咬住她！逼迫她给出自己的许诺！面对任何人任何情况，你们都要记住我在听证会上说的是她真实的想法，她不是个龌蹉幼稚的人，是无比善良无比高尚的！」

「黑龙甜心，我无意在贵族手下工作。」

「魅上医生，你必须跟着团队。我理解你作为威尔的医生有自己的操守。但赫托安家不可能人人都像那只鸭梨一样笨。别给他们机会撬开口子，从现在起，你们得六人一心。」

「......」

「......」

「在讨厌的人手下工作或许很痛苦。但我认为鸭梨之后再怎么不愿意，也会问她的老爹或者家主之类的人物寻求帮助完成她的许诺。」

「为何？」

「利大于弊。我在听证会上把她推到了最上位，一个平民对贵族来说不值一提，但几千人的力量就大不一样了。赫托安家不至于傻到自降身位，钱财对于他们只是小事，迟早能从奇怪的地方赚回来。」

哈利刚打算说话，黑龙就示意他停下。

「我思考了很久，至今也没有改变想法。除了这个以外的任何方法，都不能保你们一辈子。

她收获了更高的声誉，而你们和她连在一起，总不见得她会疯到砸自己的脚吧？就算砸了，以你们迄今为止的累积的人脉应该能为自己留好退路。我能为你们做的很有限，到这就没有了——」

.....

哈利医生皱起眉，足足思考了五分钟。

「大恩不言谢。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你的研究没有错。你们所有人的做的都是正确的事。」

黑龙伸出手。

每个人都和他紧紧握了手。

〇〇

黑龙先生的出院日安排在秋季十三日目，也就是明日。

就时间来说或许有些仓促，但他术后没有反复，伤口恢复良好，在确认脑部没有创伤后，唯一需要做的只是静养。

比起满是消毒水的诊所，让这位患者在亲人的陪伴下静养一定更好。

至于黑龙先生所说的方案，所有人都是认同的。

但是实行起来无比困难，依附于不同贵族的几位医生很难说是自由身，而魅上医生有自己的执着不愿离开威尔。

几位医生看着小小的诊所，就像面对拆迁的祖宅般恋恋不舍。

至少这个月，我们会保证在黑龙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他们如此承诺到。

阿雅帮着导师整备人工心肺，一股难以释怀的倾诉在心头蔓延。

喊着恶魔来了的黑龙先生，被竹签扎中反射性呕吐的黑龙先生，在听证会上一转局势的黑龙先生，他真的如众人所说坚韧不拔跨越了种种苦痛？

「他是当大人物的料，一定不会止步于此。」导师突然说道。

「会成为很厉害的农场主？」

「他不适合当农场主。」

「不适合吗....但是入行两个月就拿了冠军，这里的报纸还说他刷新了好几个记录。」

「可能是觉得他仅仅当个农场主有些屈才吧。黑龙....他和九空的家主很像，就算拖着重物也毫不犹豫地向前。」

「拖着重物？」

导师爱怜的拍了拍阿雅的脑袋。这让阿雅更有困惑。

「那....我们不帮他医治创伤性应激障碍吗？」

「康坦斯和帕加两位医生不也说了吗。已经没事了。」

「有独特的呕吐技巧，那种话谁会信啊！虽然这么说那两位医生不大好，但他们的学术知识和导师比是——」

哈利摇了摇头：「黑龙他知道如何医治自己，也知道自己对此无能为力。不，或许正是因为意识到了，才选择一时避让。」

「不能用我能听懂的话解释一下吗！」

导师躲在一边整理着药品。

「导～师！～」

阿雅拿诊疗板砸着。

「你觉得真的存在吗，从一开始就不在意贵族和平民的差距的人。」

「什么啊......一句都听不懂。导师你和其他几位医生一样，这几天都装神弄鬼的。」

「倒不是装神弄鬼，只是觉得我们这几十年活得还不如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哈利摸着下巴。

「虽然是还没确信下来的事，但我们几个人打算组建一个医疗团队。」

「在纳亚黎手下干活.....？」

「黑龙的建议很正确，他恐怕从一开始就盘算好了，才会在听证会上说那种花。

他的做法对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太刺激。除非我们的利益受到威胁，不然我们是不会向赫托安家强求什么的。

他给了我们保命的手段，这就足够了。我们打算从头开始，仅仅为了患者当一名医生。」

「这也是那几位医生的共同意思？」

「和两家贵族的交涉意外的顺利，只有能保证在合约期里履行义务就好。虽然我们都觉得能呢么顺利也是沾了黑龙的光。

我的合同算是不了了之，不打算续约的申请赫托安家的家主也同意了....至于魅上那边，算是被我们说服了。」

两家贵族？沾光？

阿雅花了三秒思考。对呀，怎么把这点忘了呢。

「我懂了导师！他会成为世上最厉害的花心大萝卜！呀～大人物原来是这个意思——」

「哈哈～笨啊阿雅。如果他真的对贵族家的大小姐做了什么坏事，你觉得他还能好好活到现在吗？」

「导师，真的有和贵族私通的....嗯咳，学院图书馆里的书有那种的....」

「少看点那种书。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的，那种鸟虽然稀少，但基本没什么好下场。」

「唔.....但他的嘴很讨巧啊，不知不觉中就掉进陷阱里了？要不是我有男朋友，可能已经迷上他了。」

「如果是我认识的研究心理精神的医生在这的话，他一定会高兴地跟你解释什么是『吊桥效应』。」

哈利回味着什么。

「不过要真的爱上他一定是件很痛苦的事。」

「嗯？为啥？」

「哈，小小护士！老子这双慧眼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小天才压根就没有谈恋爱的意思。」

「黑龙甜️心的️身上有股『必须做什么』的急迫感，但恋爱一定不包含在内。或者说顺位没那么高？」

咦呀呀呀呀！——

一聊八卦魅上医生和康坦斯医生就冒出来了！

「神秘感是魅力中不可或缺的一项。」帕加医生插了句。

「喜欢对方什么的永远是单方面的，明明心上人就在触手可及的距离却永远得不到回应....就算得到了回应....你知道这是多么痛苦的事吗！」

阿米摇着阿雅的肩膀激动地说着。

「知道了知道了。」

啊。看来阿米前辈是有故事的。

「还说不要一聊八卦就全冒出来。」

阿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不过大家说得我多少也明白一点。黑龙先生在昏迷的时候最想碰的是奖杯....而且....梦话说的的好像全是作物名，中间还有一次提到贝什么的人。对了，好像还有他的叔叔....」

阿米紧握住阿雅的双手：「学妹啊，听学长一句劝。爱一个爱自己的人才是正确的！」

「哈.....我只是随口说说喜欢黑龙先生....他那么喜欢捉弄人又猜不透，要是喜欢上他不是完全没有主动权吗。感觉很讨厌。我喜欢主动权在自己手里。」

「对喜欢黑龙的女孩而言。他的性格真是灾难。」帕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