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过长，分两章发】
万万没想到，率先向小町发难的居然是一直唯唯诺诺的金发。
那个装满了钱的箱子分量不轻，如果不是小町反应迅速，刚才那一下应该就已经被箱子砸晕了。
圆头趁着小町倒在地上的时候从她身边跑了过去，而金发则抱住了她的大腿让她寸步难行。
“站住！”小町对圆头的背影喝道：“就算你能暂时跑走，你弟弟可跑不了！”
圆头回头看了一眼金毛和小町，眼中依次闪过懊恼、气愤、但更多的是无奈。
他也知道弟弟如果被抓住，运送危险物品的罪名判不了多长时间，但如果自己这个惯犯被抓住，绝对是要从重量刑的。
抛弃弟弟自己逃走是此时此刻利益最大化的选择，但有哪个哥哥能面不改色的做出这样的决定？
其实他还有一个选择。
圆头捏了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抓在手里的小刀。让面前这个碍事的女人永远沉默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他本来就是一个混迹贫民区的人渣，杀个人对他影响不大，但是却足以把他弟弟的人生毁掉！
圆头咬了咬下嘴唇，决绝地转过了身体。
现在，除了弃车保帅没有其他选择。他甩开步子，摇摇晃晃地从走廊楼梯上跑下去，消失在小町的视野中。
他刚跑下去没几秒，就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夹着肉体摔在地上的闷响和低沉的惨叫。似乎是下楼梯时踏空摔了下去。
“哥！”金发喊了一声。
“该死的，放开！”小町回头对金发说道。
金发紧闭着眼睛，用力摇了摇头。做高空管道修理工练出来的强壮臂膀把小町抱得更紧了：“我求你放过我哥吧！他真的不能再进去了”
小町听得心里一阵无奈，心说谁都有苦衷，你求我放过你哥，我求谁放过我姐姐？
“快放手！”小町怒喝一声，挥舞起拳头正要往他脸上打去，突然从外面传来了微弱的呼救声。
“糟糕……”小町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哪里不对，这并不像是摔下楼会发出的声音，倒更像是以前在国外那段日子里，战友受伤倒地时发出的呻吟。她心中一紧，语气比刚才还要急促：“快点放开！你哥出事了！”
“什么？”金发抬起头，脸上是惊讶的神色，但手却没有松开。
“你这傻子！”要说服这个一根筋的家伙太麻烦了，小町干脆一脚踢在他的脸上。金发吃痛松开了手，小町赶紧抽出腿，向外面跑去。
跑出房间，顺着楼梯而下。圆头就趴在楼梯出口的位置，身下有一摊血迹正在蔓延开来。
小町什么也没想，迈开步子就跑了过去，把他的身体翻过来，就看见他的右胸插着一把小刀。刀刺入身体极深，应该已经刺伤了肺部，最要命的是伤口边缘呈现撕裂，大片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服。圆头伤得非常重，已经威胁到了生命。
看到这样的伤势小町下意识地以为是白兔在杀人灭口，可是她仔细看了一下小刀，发现这把刀豁然就是刚才圆头一直拿在手上的那把。
——在醉酒的情况下，手持锐器下楼梯。走的时候滑倒，锐器从手上滑落，正好刺入身体。然后落地的时候因为面朝下，刀柄碰到地面的时候挫了一下，撕裂了伤口。
略微思索，小町得出的结论让她愣了一下。
“哥！”金发也出现在楼梯口，他跪倒在圆头身边，伸出颤抖的手想把他胸口的刀拔出来，却被小町喝止。
“你想害死他吗！”
“那我该怎么办？”金发颤声反问。
圆头的眼睛已经只剩一条缝，仿佛他的力气已经不足以撑开眼皮了一般。瞳孔转向了金发，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似乎想说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先咳嗽起来，肺里的血液喷出来溅到了小町的衣服上。
“不行，他要死了。以我们的条件没法救得了他！我们需要急救！”小町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圆头下意识地摸向手环，但却摸了个空。她这才想起来之前为了防止市安局用手环定位，早就把它扔进了河里。她问金发：“电话有吗？”
“我、我有！”金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式的触屏手机，但是几次都没按对急救电话，急得快哭出来了。
“医院派出急救车需要时间，他撑不了那么久。”小町自言自语般低语了一句，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握了握拳头，向金发伸出了手：“我知道市安局行动员的紧急救援电话，他们的车能在五分钟之内赶到。电话给我，我来打！”
“什么！市安局？”金发惊叫一声，看向小町的眼神中又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不能把市安局找来！我哥再被关进去的话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小町身体猛地一僵，瞪着眼睛看向了金发。
不知为什么，这时候她眼前又浮现出了姐姐陷在白色病床上的瘦弱身体，和躺在地上不停呕血的人有了一丝重合。一人是为了救姐姐，另一个人是为了救哥哥，小町就很自然地把自己带入了金发的身份。
她能感觉到金发现在内心填满了无助和迷茫。刚才的种种表现无不展示出金发的思维就是一根筋，早就习惯了一捅到底的生活，小町如果是和他一样的性格，现在思维也会一下转不过来。
但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忿。一股怒火从心底迸发出来。
“你害怕坐牢？”小町的声音从喉咙深处传出，几近咆哮：
“难道不坐牢比你哥哥的生命更重要吗！”
金发愣住了。他这一愣或许只有一两秒，但小町却觉得过去了很久。直到小町向他伸出了手，金发才呆愣着把在手心攥着，甚至又有点湿黏的手机递给了小町。
小町走开几米打了市安局内部的求援专线，对面接线员听到小町自报身份后吃了一惊，问清楚了地址以后又顺便问了一下伤者的身份。
“是两个犯……”小町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圆头身边的金发：“是两名证人。”
“哥，对不起……”两兄弟的方向飘来了哽咽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