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
有声音从康斯坦丁的身后传来。
与说话声音一同传过来的,还有一种属于强大力量的压迫感。
康斯坦丁和卡诺转过身,看见远处的门口那里站着一个人。
卡诺恍惚之间觉得时光在倒流,眼前的场景他曾经见过。
日落之刻,逢魔之时。
这种压迫感他的身体记得很清楚。在某一座空置了一千年的城堡里,他就已经体会过了这种属于强大力量的压迫感。
多年前他第一次来到那座城堡的时候,在他毫无防备地触摸到城堡大门的时候,瞬间带给他的那种深入灵魂的压迫感,还有深深烙印在掌心里的灼痛。
他甚至不需要回头去看就能猜到,就是说话的这个人,将某座城堡封印在一个玫瑰盛放,银月的清辉洒满整座城堡的时空。这种能令时空为之扭曲的强大力量,他永远不会忘记。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下意识地护着身边站着的康斯坦丁,因为他已经知道,这种力量并不是来伤害他们的。
而是来拯救他们的。
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斜靠在门边,半隐在门外的阴影里。光明与黑暗将他的身影割裂开来,他的脸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场的人只能看见他黑色的风衣里面露出了干净的白色衬衫,白色衬衫外面整齐地穿着深蓝色的马甲,搭配着银灰色的领巾,黑色长裤下是一双皮质长靴。
这套装束看起来非常眼熟。
赫尔夫看了看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康斯坦丁,又看了看站在远处的门口的那个人。
他可以感受到,康斯坦丁手中拿着的那顶帽子就是属于眼前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出现在自己城堡里的那四个陌生人之一。
“那天晚上出现在我的城堡里的人……是你。”
“是我。”
阴影里的那个人一挥手,城堡里所有的灯光也一同亮起,瞬间灯火通明。
在灯光全部亮起的那一刹那,那个人脸也终于显露出来。
他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一头深紫色的长发在脑后低低地扎成一束,一丝不乱。他有一双好看的紫罗兰色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像是蓄满了月光。他的容貌果然同画像中坐着的那个人是一样的,相同的面容英俊而温和,让人看起来就会觉得他是一个温文有礼的绅士。
但是他的唇边却隐约能看到属于吸血鬼的尖利牙齿,以及他指尖那尖长的指甲。
“自我介绍一下,柯洛·卡克纳特。”
他微笑着向城堡的主人做了自我介绍,温柔的笑容却不知道怎么令人觉得有些恐惧。
“卡克纳特……拥有黑色家徽的吸血鬼家族……”
在听到了柯洛的姓氏以后,赫尔夫也不禁心里一惊。
“看来你好像很了解关于吸血鬼的事情。”
柯洛缓缓向着赫尔夫走来,虽然是处于敌人的领地之中,但是柯洛却表现得仿佛是走在自己的城堡里一样镇定从容。
明明柯洛的脸上是在礼貌地微笑着,但是他每靠近一步,卡诺却的心跳都会不受控制地越发加块。
这个场景他见过,不论是这逐渐沉入地平线以下的太阳,还是这突然亮起了灯光的城堡。不论是正在向着自己走来的柯洛,还是自己胸膛里那跳得过快的心脏。
这让卡诺一下子又回想起了自己与柯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感觉,他想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拥有着血之一族中的黑色家徽的最强之人,也是唯一之人。他想起来眼前这个男人在与自己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所展现出来的强大的力量。他想起来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本就应该如同现在这样优雅绅士但是却也充满了压迫感。
那个晚上,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是萨迦罗看着自己的那个让他如同被沾着冰冷鲜血的刀锋抵住咽喉一样的眼神。他只记住了萨迦罗的冰冷,记住了萨迦罗眼中的血光,记住了萨迦罗说他是狼人一族的余孽,记住了萨迦罗盯着自己眼睛的眼神。
但是他却忘了,那天晚上让萨迦罗没有做任何事情便逃走的人,是柯洛。
因为同伴的关系,柯洛从来没有向他们表现出攻击的倾向。在经历了更多更加复杂的事情之后,卡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忘记了柯洛原本的模样。
现在柯洛的出现又让他想起来在孤山城堡之中自己曾经被柯洛的力量所震慑的感觉。
但是卡诺却忽略了一件事情。
他们只是跟赫尔夫说了一些话,为什么黄昏这么快就到了?
不仅仅是卡诺,其他人也同样忽略了这个问题。
在看着柯洛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时候,赫尔夫虽然还能够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过快的心跳声已经出卖了他。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当这样的柯洛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生出了恐惧感。
柯洛所展现出的力量的压迫感固然是让他的心无法再平静下来的原因之一,但是还有一个原因,却是只有去过莱茵卡奈特大陆的赫尔夫才会感觉到恐惧的存在。
卡克纳特——拥有黑色家徽的血之一族。
每一个吸血鬼家族都有属于自己的家徽,那些家徽不仅仅是家族的代号,也是他们标记猎物的符号。一般吸血鬼的家族徽记都是红色的,象征着涌动的新鲜血液,以及他们作为血之一族的骄傲。只有吸血鬼一族中少数最强的家族才能拥有黑色的家族徽记,那些黑色的家徽象征着更强大的力量,以及更高级的血统。
拥有黑色家徽的吸血鬼家族为了保持血统的纯净与高贵,一般不会像其他的吸血鬼家族一样通过与他人交换血液来扩展家族成员。因此,拥有黑色家徽的吸血鬼家族于其他拥有红色家徽的吸血鬼家族相比,成员数量十分稀少。再加上其他的家族也会想要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和更高贵的血液,因此拥有黑色家徽的吸血鬼家族很容易受到其他家族的联合残杀。
在这样强敌环伺的境况下,保留下来的最为强大的黑色家徽一族正是卡克纳特。
赫尔夫在去往莱茵卡奈特大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血之一族的存在,也看到了血之一族控制着整个大陆的事实。他虽然听说过血之一族中不同颜色的家徽的事情,但是他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毕竟他只看到了有着红色家徽的吸血鬼们在控制着莱茵卡奈特大陆,也知道血之一族中的无冕之王是有着红色家徽的萨迦罗。
有着黑色家徽的吸血鬼,早就已经被他那有着红色家徽的同族族人消灭了。
但是赫尔夫怎么也想不到,拥有黑色家徽的吸血鬼居然还没有完全灭族。而拥有着最为强大的力量的卡克纳特之名的吸血鬼竟然会跨越时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这个人的身上的味道还残留在自己的城堡里。
到这个时候,赫尔夫觉得也许自己选错了合作的对象。
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跟莱文德的主人比起来,到底是谁更加强大一些?
赫尔夫原本还觉得来到自己家里面的只是一些自己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却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城堡里留下气息的人竟然一个比一个更加复杂。
先是穿越时空出现在这里的吸血鬼的祭品。
再是已经被灭族了的拥有黑色家徽的卡克纳特一族之人。
再加上虽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城堡里,但是却出现在了自己身边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狼人以及无人知道踪迹的普罗斯特家族的族人。
赫尔夫已经感觉到,自己也许真的低估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的复杂性。
也许自己才是被利用了的对象。
柯洛走到了卡诺和康斯坦丁的面前,把他们两个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他看着坐在自己不远处的赫尔夫和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有着巨大黑色鸟类翅膀的少年,脸上依然还是那个绅士一般的笑容。
“如果你没有问题要问的话,我就带着我的朋友们离开了。”
柯洛的话让赫尔夫想起来,自己的确是有话要问。
不管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怎样,这里毕竟还是属于他的城堡,是属于他的领地。男人在自己的领地留下了气息,无论怎样都是自己应该过问的事情。
“我当然有问题要问你。我想知道为什么你的气息会留在属于我的城堡里?你到底在我的城堡里做了什么?还有那个狼人身上穿着的斗篷的主人是谁?”
“好。”
在柯洛开始回答赫尔夫的问题之前,卡诺悄悄凑到他的耳边。
“莱文德在这里。”
柯洛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卡诺说得话。
“那一天我回来到这里,不是我想要来的,是你的妻子让莱文德带我来这里的。”
“黛妮为什么要让你来这里?”
赫尔夫不是没有想过那些陌生人来到自己的城堡找黛妮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却没想过是黛妮主动找其他人来到这里的。
“因为她要从我的手上拿走一样东西。那个东西我想你应该也见过,是一枚黑色的戒指。”
赫尔夫记得,黛妮的手上带着一枚黑色的戒指。那一枚戒指里面所拥有的力量能够让黛妮拥有形体,能够让黛妮待在自己的身边。
“那是属于她的戒指,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你说错了。那并不是属于她的戒指,而且那一枚戒指现在也不在我的手里。”
“那枚戒指她一直戴在手上,当然是她的戒指。”
“你应该知道,那枚戒指里面蕴含着十分强大的力量。她只有带着戒指才能拥有实体,才能出现在你的身边成为城主夫人。那一份强大的力量来自普罗凡塞之书,那枚戒指是普罗凡塞之书的碎片。普罗凡塞之书的碎片,当然就不是只属于她的东西。”
柯洛说着,看向了站在赫尔夫身后的少年。
“是她自己遗失了戒指,为了填补力量的缺失才在艾玛里斯城里面狩猎其他生物吸食血液。城主大人应该知道不久前发生的猎杀吸血事件,就从第一位受害人,那个狮鹫少女开始。”
“你又怎么能够在证明这件事情是她做的?猎杀吸血这种事情不是你们血之一族应该做的吗?”
虽然赫尔夫想要把猎杀吸血的事件推给柯洛,但是赫尔夫在听到柯洛所说的“猎杀吸血”事件之后就第一时间反驳的行为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虚。
“我只是得到了戒指,并没有做任何伤害其他人的事情。戒指是城里一个卖花的小姑娘交给我的,如果怀疑的话,作为城主的你尽管可以找那个小姑娘来证明我并没有骗你。”
柯洛还记得小姑娘有着可爱的黑色短发,头发里面伸出一双小兽的耳朵。当时她眨着一双深红色的大眼睛盯着柯洛,眼睛里满是笑意。
“那是个有着黑色短发和兽耳,眼睛是深红色的小姑娘。”
黑色的短发和兽耳,深红色的眼睛……
听了柯洛的描述,赫尔夫已经猜到了柯洛所说的这个小姑娘是谁。
她是地狱犬。
当见到她第三次的时候,那个人就会死。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赫尔夫并不想见到地狱犬,只能让柯洛继续说下去。
“之后你的妻子便让莱文德把我带到了这里,要从我的手中抢走那一枚戒指。”
“所以你就杀了她?”
“杀她的人不是我,是莱文德。”
“莱文德莱文德,你们为什么都说莱文德。”
“你终于发现这一点了。”
这次说话的是从柯洛身后站出来的康斯坦丁。
“莱文德就是在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他一直都是在利用你。他利用你的力量对付我们,也利用你的身份帮他控制整个世界。我们早就已经看过他在其他时空中的所作所为,他这一次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得到散落在这个时空中的普罗凡塞之书的残页。”
“你是说在这个世界中就散落着普罗凡塞之书的残页?”
赫尔夫从康斯坦丁的话里面捕捉到了他想要知道的关键的信息。
看着赫尔夫因为听到了“普罗凡塞之书的残页”而兴奋的模样,康斯坦丁就已经看清楚了。他就像是其他所有知道普罗凡塞之书存在的人一样,也已经陷入了贪婪地漩涡无法自拔。
在普罗凡塞之书的面前,他已经不再关心这个世界,不在关心艾玛里斯城,甚至已经快要遗忘了他的妻子。
“既然这样,那你们可要留下来,为我寻找普罗凡塞之书。”
拥有普罗凡塞之书的莱文德就在自己身边,普罗凡塞之书的残页也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能够解读普罗凡塞之书的普罗斯特家族的族人也在自己的面前,赫尔夫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之近地接触到这个被无数人所追求的传说。
“那可要让你失望了。”
柯洛说着一只手抓起了卡诺,一只手抓起了康斯坦丁,向后极速退去。
虽然他没看见赫尔夫身上属于人类以外的能够体现他的种族特征的地方,但是卡诺已经在刚刚耳语的时候告诉了眼前这个看起来跟人类别无二致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个男人是半人马,是血液中有着剧毒的半人马。
于是柯洛选择了在第一时间远离他,躲开他那有着剧毒的血液。
柯洛从刚才康斯坦丁所说的话里知道了赫尔夫跟莱文德合作的事情,也知道了莱文德就在这里的事情。
赫尔夫能够跟莱文德合作而不怕牵连到他自己,也许他就是依仗着他自己那有着剧毒的血液,以为吸血鬼们不敢对他动手。
真是个天真的家伙。
柯洛带着卡诺和康斯坦丁退到了门口,三个人准备尽快离开这里。
但是他们却走不掉了。
因为门口有另一个人在等着他们。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着魔法界之中常见的长袍的人。那个人低着头,长袍上面的兜帽戴在他的头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从身高来判断,站在门口的这个人并不是莱文德。
但是他们也没能从这个人的长袍的胸口处看到属于监察者的衔着铃兰的信使鸟徽记。
正在他们犹豫的这一刻,这个人向着康斯坦丁伸出了手。
康斯坦丁看到那一只伸向他的手上布满了如同裂痕又仿佛藤蔓一样的纹路。
“真理!”
在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康斯坦丁整个人都已经被一个蓝色的屏障圈在了里面。
同时那个人也向着柯洛和卡诺伸出了手,但是柯洛在瞬间反应了过来,拉着卡诺再次退回了城堡里面。
那个人抬起了头,兜帽从他的头上滑落,露出了那如同被阳光亲吻过的金色短发,和曾经属于安里的那漂亮的像女孩子一样的脸。
只是那一张脸上面也布满了如同裂痕又仿佛藤蔓一样的纹路,看起来反而诡异又狰狞。真理那一双天蓝色的眼睛也在明确地告诉其他人,现在控制着这具身体的灵魂不是安里,而是真理。
“你不是想要普罗凡塞之书吗?他就在哪里,你有本事自己去拿啊!”
被迫又退回到城堡里的卡诺向着赫尔夫吼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看着这曾经属于安里的身体变成这个模样,他的心里就好现实有一股火焰突然烧起来一样,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他就是……普罗凡塞之书?”
虽然之前已经听康斯坦丁说过普罗凡塞之书就在莱文德的手里,赫尔夫也的确是想想过莱文德会不会把普罗凡塞之书带到自己的城堡里。虽然他也已经听说普罗凡塞之书的碎片会变成物品,也看见过黛妮手上那一枚黑色的戒指。但是赫尔夫怎么也想不到,普罗凡塞之书居然是一个人。
真理没有说话,他向着城堡里面走来。
那个囚禁这康斯坦丁的蓝色屏障变成了一个圆球的形状,把康斯坦丁完全包裹在里里面。那个半透明的蓝色囚室漂浮在半空中,跟随者真理。被他囚禁在蓝色屏障里的康斯坦丁被迫随着这个囚室而跟在真理的身边,他想从里面破坏囚室,却发现自己无法使用力量。
“不要挣扎了,这是我为你一个人准备的地方。”
真理看了囚室中的康斯坦丁一眼。
康斯坦丁并没有看到真理的嘴唇张合,但是真理的说话声却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看向其他人,发现其他人并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这句话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得见。
“你到底要做什么!”
康斯坦丁质问真理。
“我只想看我想看到的事情。”
真理给了康斯坦丁一个他根本听不懂的答案。
而这些对话其他人根本就听不到。他们只能看到被囚禁的康斯坦丁似乎在说话,但是却完全听不到声音,而且他们也没有看到真理在说话。
赫尔夫虽然还没有切身感受到普罗凡塞之书的力量,但是他看着柯洛和卡诺似乎如临大敌的模样,也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个看似少年一样的存在一定是个十分强大的敌人。
就在这个时候,赫尔夫想到了莱文德。既然莱文德是普罗凡塞之书的持有人,那么一定就能够控制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少年。
“莱文德在哪里?”
听着赫尔夫向着真理打听莱文德的位置,卡诺和柯洛就已经猜到了,赫尔夫还是选择了与莱文德合作。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也难怪赫尔夫会选择与看起来力量更加强大的真理和莱文德合作。
棘手的敌人又要增加一个了吗……
柯洛警戒着逐渐向着他们走来的真理,卡诺警戒着一直坐在他们身后的赫尔夫,一时之间两个人腹背受敌。
真理并没有出声回答赫尔夫的问题,而是示意他们看向窗外。
所有人一起向着窗外看去,透过巨大的窗户,他们都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莱文德正站在城堡的院子里。
他伸出了带着手套的右手,手中拿着一枚戒指。他轻声吟唱了一段古老的咒语,随着他的吟诵,戒指发出了红色的光芒。那片红色的光芒逐渐凝聚,并且在地面上投射出一个红色的徽记。
柯洛和卡诺都认得,那个红色的徽记是属于萨迦罗的家徽。
不知何时刮起了风,
天空中稀薄的云彩以不正常的速度流逝,越来越多的云彩聚集在了一起,原本晴朗的夜空此时阴云密布。
然而过于异常的是,那些云彩将整个夜空填满,却没有任何一丝流云遮挡住天空中的月亮。
今夜,天空中是一轮满月。
卡诺和柯洛在一瞬间就猜到了莱文德在做什么。
他在打开时空之门。
赫尔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看到卡诺和柯洛突然一起打破窗户冲了出去。
卡诺和柯洛向着魔法阵正中心的莱文德冲了过去,比他们更先到达莱文德身边的是卡诺的秘银子弹。
那一颗能够对吸血鬼造成无法愈合的伤痕的秘银子弹伴随着一声枪响率先赶到了莱文德的身边,但是莱文德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让那一颗子弹停在了半空中无法前进。
“现在先不要打扰我好吗?”
莱文德笑着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却让柯洛和卡诺更加确定了他们的猜测。
莱文德一定是在开启时空门,为了让吸血鬼和萨迦罗来到镜像世界。
这一次同时来到莱文德身边的是卡诺的秘银短刀和柯洛尖长的指甲。
但是就在他们即将接触到莱文德的时候,又有蓝色的屏障出现在了莱文德的身边。
这一次这个蓝色的屏障并不是像囚禁康斯坦丁一样囚禁莱文德,而是在保护莱文德。
真理无声地出现在卡诺和柯洛的背后,在他们要触碰到莱文德的前一刻保护了莱文德。
随后那个保护了莱文德的蓝色屏障发出了刺眼的光,卡诺和柯洛在那一个瞬间被击飞了出去,被迫远离了莱文德,也同时离开了莱文德所绘制的魔法阵的范围。
这个魔法阵并不是莱文德在一瞬间画好的,在来到这里的每一天,他都在绘制这这个连通着魔法界和镜像世界,能够把魔法界里面的所有的吸血鬼都送到镜像世界来的魔法阵。
那些被他利用赫尔夫的时空门分批送来的监察者们的作用不仅仅是帮助他摸清艾玛里斯城的情况,帮助他寻找卡诺他们的踪迹。那些监察者们更重要的作用是分散赫尔夫的注意力,让赫尔夫以为莱文德的目的就只是依靠这些监察者来搜集信息,忽略了他真正在做的事情。
他的目的,一直都是完成这个魔法阵。
上次他来到这里,利用黛妮进入了城堡,发现了这个最适合开启时空门的地方。只是那个女人太蠢,居然在发现了柯洛的踪迹之后就敢去挑衅这个男人。
虽然来问的并不赞成黛妮直接去找柯洛,但是他却发现柯洛拿了那一枚普罗凡塞之书的碎片化成的戒指,并且让伊兹重新拥有了灵魂。
比起延长开始时空门的时间,莱文德更加讨厌找回了灵魂的伊兹。
所以他才并没有让阻止黛妮,而是帮助黛妮找到了柯洛和伊兹,并且带进了这个城堡里面。
他从一开始就想到得到那一枚黑色的戒指,就算那一枚戒指不是被柯洛得到,最后也会被莱文德抢走。
毕竟戒指这种东西,真的很适合作为送给那个人的礼物。
所以这一次莱文德再次出现,目的是为了做上次没能做完的事情,在这个他选好的地方继续他开启时空门的计划。
虽然赫尔夫知道血之一族的事情让莱文德有些意外,但是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正是因为赫尔夫知道血之一族的事情,所以才通过莱文德的手环判断出他祭品的身份,对他放松了警惕。
没错,莱文德是故意露出自己一直隐藏在手套下面的手环的。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赫尔夫以为他只是血之一族的手下,只是掌管着饵食的饵食。
不过他没想到赫尔夫作为黛妮的丈夫还算是有点作用,居然想到了越过自己直接去接触卡诺他们,甚至还亲自把卡诺他们带了回来,引来了柯洛。
这倒是省了他自己主动去找人的麻烦。
只是莱文德有一点不开心,柯洛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有带着伊兹。
这个场面如果伊兹不在的话就不好玩了。
“你这一次怎么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舍得放开伊兹的手了?”
“这跟你没有关系。”
柯洛再次向着莱文德攻击过去,誓要打断莱文德打开时空门的魔法。
但是他又再次被真理所阻止,再次被击飞到了魔法阵范围之外。
这下柯洛和卡诺都清楚了,要想打断莱文德的魔法,必须先解决这个一直在保护他的真理。
本来康斯坦丁还是能够帮他们拖延真理,给他们制造一些攻击的机会。但是康斯坦丁从一开始就被真理抓住,现在也依然被困在那个半透明的蓝色囚室里。
他们能够看得出来康斯坦丁想要说什么,但是他们根本听不见康斯坦丁的声音。
那个囚室阻挡了康斯坦丁与外界的一切交流,可以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囚室”。
卡诺至此才知道这一切都还是在莱文德的计划之中,真理的突然出现是,康斯坦丁第一时间就被真理抓住也是。
没有了康斯坦丁,能够控制住真理的人也就只剩下了那一个。
卡诺看向柯洛。
“其他人呢?”
“他们已经来了。”
柯洛话音刚落,一道红光就划破了乌云。
那一道红光正是金妮,而跟金妮在一起的人就是没有跟柯洛一起出现的维特和伊兹。
“原本我安排他们天完全黑了之后再过来,是为了跟我一起里应外合把你们救出去。但是现在看起来,我们倒是必须在这里跟莱文德他们分出个胜负才能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