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里？他没有事情吧？
是吗，果然是这样，原来姐姐一开始的目的便是为了对付他而来吗？答应我的对决只不过顺势为之，即便没有这次对决，她也会想方设法地制造这种局面，逼迫他为了救我，而放弃自己的能力优势。
都怪我，都怪我，一切都因为我所造成的。
然后，我看见了被戴安娜带下台去的他，看上去很不好的样子，不过暂时应该没有生命的危险。
那道几乎要将他整个背部撕开一般狰狞伤口，我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毛骨悚然。
差一点他就要因为救我，而死去了。
格里菲斯？
啊，眼前这个穿着白色魔纹机凯的人是格里菲斯吗？
是吗，连他也卷入了这件事情里面来了吗。
受人所托？等等，难道是安娜的主意？
等等，格里菲斯在说些什么？
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联盟学园？去到一个姐姐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脑子里立即想要反驳，却未能反驳到底。
确实，单凭我们自己的力量的话，想要在姐姐的搜捕下彻底躲藏下去的话，无疑是痴人做梦。
可是，如果这件事由格里菲斯来做的话，便是可能的。
凭他们格里菲斯家的力量的话，想要把我们藏起来不被发现，并不是一件特别难以办到的事情，哪怕那个搜捕者是姐姐也没有问题。
这是格里菲斯的主意？还是她的主意？所以，她才在对决前和我说了那番话吗？
不，这是谁的主意都不重要了，安娜对此无法坐视不管，所以找上了格里菲斯，不论是谁的主意，安娜都没有反对，并准从执行了。
在他们看来，这的确是稳妥的，并且确实的解决眼前问题的方法。
是啊，只要稍微改变一下思路的话，解决问题并不是那么难以办到的事情。
可是啊，可是啊，安娜她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如果真的这样做了的话，那么，从此之后，我们便再也不可能相见了呀，不论是我也好，阿刃也好，她都再也见不到了。
甚至，如果此事成真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姐姐会拿她来出气，会有性命之忧。
即便如此，她还是这样做了。
我从未见过像安娜一般如此聪颖并且善解人意的人，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是偏偏她还是这样做了。
那么，解释只有一个。
即便如此，她也希望做些什么，只要我们平安无事的话，其他的事情都无关紧要，哪怕甚至可能要为此付出自己的性命。
一直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变地平静。
我看着对面和姐姐僵持着的格里菲斯，还有木木、空空，绣他们，他们都是阿刃找来的帮手吧，就连基恩老师也牵扯其中了。
为了我，已经有这么多的人牵扯其中了。
已经够了，我不想要再看到任何人受到伤害了。
那么，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呢？
现在的自己又还能做些什么呢？终止这场闹剧呢？
答案很简单，只要……
干枯的“湖面”泛起了涟漪，化作利刃，然后，刺入胸口。
啊，只要我死了的话，一切都结束了吧。
预想之中的尖锐疼痛没能传达，姐姐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冰刃，鲜红的血顺着蔚蓝滴下。
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瞪着我。
“你疯了！”
忽的，一阵清风吹来。
++++++++
伊瑞儿、东泉、小艾尔莎，便是平素那个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紧张情绪的奈奈也都露出了极为焦急的表情，更别提还有那些学生们也都里里外外地把我围在了中心，无疑他们是在关心我，就是有些太过于吵闹。但是，我并不觉得坏。
而且，我的伤势严重到了这种程度了吗？看到他们一片焦灼的情绪，我止不住想到。
伤口在后面，看不到呢。
药剂已经开始起效了，那些隐约的痛楚也如同被橡皮擦擦去一般，缓缓地消失不见了。
可是另一种熟悉的恍惚开始出现了。
啊啊，不妙啊，东泉给我绘制的调律就是在背后来着，看来被破坏了吗。
对身体的控制力正在逐步下降。
刚才，安娜的话语还在我耳畔回响，似乎害怕我看见她落下的晶莹泪水一样，她故意离开了一些，拉开了距离，留下了一个背影于我。
“刃！振作一点！你没事吧？”
“陆先生，你不要吓我啊!”
伊瑞儿和薇诺娜围在我身旁，一脸地焦急。
“垃圾不要强撑了，你现在就需要治疗，伤势太重了。”
东泉立在一旁，皱着眉头，盯着我身下流淌着的血渍说道。
面对他们的关心，我只能咬着牙，摇了摇头。
“在没有见到结果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老师……”
扶着我的艾尔莎露出了困恼的表情，其他人也差不多也是这样。
可是，我没打算改变主意。
自己怎么可能就这样退场啊，在没有得到结果之前。
而且不行啊，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才行啊。
不能再这样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了。
这样的话，便只是随了安娜的愿而已。
我明白她的盘算，只要稍微想一想便能够明白，可是同时我也清楚她的牺牲。
她不可能明白这一点，既然如此的话，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的。
不应该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必须做点什么才行，不论是安娜也好，雨玲也好，我都应该做些什么才行，这种结局谁会愿意接受啊。
可是这具身体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呢？除了在这里见证结局以外，自己究竟还能做些什么？
我看了看安娜那单薄的侧影，旋即将目光移到了擂台上。
于是，我看见了。
看见她的决意。
“不要！”
几乎同时地，我和安娜一同叫出了声来。
好在最坏的局面并没有出现，叶月阻止了她。
我和安娜的目光对视在了一块，这一次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表情。
她那还挂着泪滴，柔弱的仿佛下一刻就好像要消失了一般的表情。
“执行全面解除指令……”
已经不会犹豫了，已经不能犹豫了。
已经够了，不论是安娜，还是雨玲，我都不想要再看见她们如此悲伤的模样了，这种链锁必须斩断才行。
“WU2XZFXP4”
我终于明白了，解除了迷茫。自己所行的并非英雄之举，并非篆刻在身体的教条所置，也不是因为曾经的懊悔的枷锁所成。
不是啊，不是那种东西啊。
一直以来那种割裂的，从阴暗的心底深处传来的另一个声音，那不是什么杂讯，也不是什么干扰。
而是确实地，属于我的声音。
啊，我并非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到雨玲而已。我行动的理由并非全部为了她，并不是完全的为了她着想。
我很厌恶叶月，甚至痛恨。我不想在乎雨玲如何，我只想要狠狠地修理一顿叶月，现在，我要杀了她。
不论如何，我都要杀了她！
母亲在身体里埋下的“寄生虫”全面陷入了宕机，限制完全解除了。
缓缓地，我站起了身来。
“陆老师，我把神官找来……”
这时候，匆匆忙忙地从远处飞来的昆延放下了被他抱在怀里，有些手足无措的神官少女。一脸愕然地看着我。
“老师……你没事了？”
我环顾了一周周围，看着其他人愕然的表情，我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昆延说道。
“昆延，作为班长，以后这个班级就交给你了，两个老师也要拜托你多多照顾了。虽然我知道这些话你可能不会记得，但是，你应该还是会这样做的吧。”
昆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小子还是一脸无措的表情。
是呢，事态发展的太快了，就算是他再怎么聪明，一时间也理不清脉络吧。
不过没关系，就好像我刚才所说的，虽然不想承认，昆延是个好孩子，而且和我有点像吧，大概。所以，就算他不记得了，也没关系。他会好好照顾好大家的。
“垃圾，你想要做什么！不要这样做！你疯了吗！”
东泉扑了上来，一脸愤怒地不能自抑的样子。
我有些恍惚，原来东泉已经知道了吗？是在落月的时候？
然后，我看见了一脸惊恐，慌张的安娜。即便是之前的局面她也从未露出这种表情，现在却软弱地叫人心疼。
安娜也知晓了这份代价了吗？
我冲着她笑了笑，让她安心。
在东泉扑到我之前，我已经来到了台上。
啊，即便这会让其他人痛苦，不能接受，但是，现在只能这样了，只有这样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并且宣泄这份愤怒。
我已经做下了决心。
我绝对不要再后悔了。
+++++++“你做了什么？”叶月蹙着眉头，红莲如同跳舞一般在四周飞舞着。如临大敌，颤颤巍巍，那副模样。我止不住笑了起来，张开了手，她受惊一般向后退了一步。
“你猜猜看如何呀，叶月姐。你猜猜我是怎么平安无事的？你要是明白了这一点的话，对于眼下的处境你也不会那么吃惊了。”
我笑着望着这被黑暗笼罩着的四周。
如若不是叶月身周流淌着的红莲，这里哪怕一丝的光亮都不会存在吧。
“别耍花样了，小子。我能够收拾你一次，就能够收拾你第二次。别逼我动手。”
“花样？不不不，这只是个简单的猜谜游戏啊，如果你猜中了的话，我可是有奖励的。”
“奖励？”
“对，奖励。比如让叶月姐你死的不要那么痛苦如何？”
“就凭你？”
她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却不肯动作。
就好像木木所说的，她这个人看似狂放粗鲁，实际上可是要小心翼翼的多。
在没有把握之前，她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啊，当然。”我晃了晃脑袋“既然叶月姐你无意参与的话，那么只有我自己公布答案了。”
“实际上答案恨简单。刚才还差点就死掉的我怎么就变地这么活蹦乱跳的了呢？”
“就是因为我的能力啊，和叶月姐你猜的一样。但是，叶月姐你搞不懂的是我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东西对吧？”
我挑眉看向她，她沉着脸没有说话。
就当她是默认了，我继续说了下去。
“究竟是怎么样的能力能够无视空间的距离移动、攻击，又能够甚至封住他人对元素的感知呢？这还不止，眼下甚至能治愈身体。想必叶月姐你一定很惊讶吧。甚至是害怕，对吧？”
“你搞不明白，也不清楚这究竟算是什么能力。所以，你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你那个小心谨慎的性子。”
“你猜不到并不奇怪，叶月姐。毕竟这可不是什么能力，而是一种权限。”
“权限？”这一次她开口了，明显对这个词汇产生了反应。不过看样子并不是很理解的样子。
“其实不难理解。就好比赢得一场元素球的比赛，元素球比赛就是在规定的场地内，限制了人员数量，制定比赛规制，决定决胜条件。大家都在同样的条件下努力，争取胜利。”
“叶月姐你再强，也属于这个范畴。无非你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强，踢出的球别人接不住。可是也只是如此而已，你依旧还是在规则下才能赢得胜利。而我不用那么麻烦，我只要更改规则就好了，比如说，去掉对方球员的存在。这就是我的能力啊，消除。”
叶月她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轻哼了一声。
“你小子和神教的那帮家伙肯定很谈得来吧，这种异想天开的胡话你也说得出来。这种无聊的对话应该结束了。”
说着，她举起了手上的手环。
看着她脸上似乎胜券在握似的狂妄表情，我脸上的笑意更胜了。
“你一直在给这个手环，偷偷充能对吧。很厉害的魔法道具呢，连叶月姐你这种强者都要花费这么大的功夫，才好不容易充足了能量。”
叶月姐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她还是很快地镇定了下去。
“你知道了也无所谓，这是我特意找人定制的魔法道具，专门为了对付你而设计的，作用是……”
我再一次打断了她。
“空间传送对吧。这个手环肯定花了大价钱呢，毕竟空间门我也是见过的，虽然这个手环比不了空间门那种远距离传送，不过，能做到这么小的地步肯定也不容易。”
“既然你知道的话，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
她历声喝道，手环亮起了灼人的亮光，然后，渐渐恢复了平静。
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那种表现，更是叫我止不住愉快。
“叶月姐你是想要把人传送过来对吧，看来没有成功呢，真是遗憾。”
“你……到底做了什么？这难道不是什么封闭空间？”
“呵呵，叶月姐我说过了吧。我的能力是一种权限啊，消除的权限。你觉得这只是一种封锁空间而已？不不不，这四周的黑暗就是这里的边界啊。这里已经完全独立了，并不存在外界来到这里的路径。所以，就算是想要传送，也无从谈起啊。现在你明白了吗？”
“至于我有没有骗你，现在叶月姐你多少也该有个判断了吧。这里绝对的漆黑、听不见任何声音，甚至连空气都在被逐渐消耗，元素海的存在你也感受不到了吧？”
“你是故意让我心怀侥幸？”
“呵呵”看着她脸上的愤怒表情，我窃笑了两声。"啊，就是这样，就好像叶月姐你对雨玲做得一样。"
“好吧，即便你说得是真的，难道你觉得我会束手就擒吗？你没有像对付斯莱瑞一样一开始把我的元素能力封住，这就是你的败笔！”
我不得不承认，叶月姐确实是一个谨慎，并且足够坚强果断的人。
当知道后援手段无法起效，自己被困绝境，也没有半点软弱，立即切换了心态。
瞬间她的身体就如同一颗即将爆炸的太阳一般，骤然点亮了这个漆黑的空间。
这个空间地面仅存的石头擂台，瞬间便被融化了大半。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红莲很快把整个场地都覆盖了进去，整个擂台的空间之中甚至没有一处不被火舌舔抵。
很明显，她是想要通过这种手段封住我神出鬼没的“身法”
但是，这种事情没有作用，只要把所有靠近自己的身体的火焰全部消除了就是了，所以，在这种宛如熔浆地狱一般的环境中，我也只是闲庭信步一般地走着。然后，挥出了一拳。
满是火焰的空间中，拳头所过之处火焰瞬间被消除，然后拳头上传来了击中实物的触感。
满眼的火焰消逝，取而代之地是一具从拳头上飞出去的身体。
本来因为燃烧而显得耀眼的此间，因为火焰的彻底熄灭，变作了完全的黑暗。不过，这并不影响我观看到她的丑态。
她的脸颊一边高高地鼓起，那是被我的拳头击中之后的症状，眼睛中有些惊恐，却难免愤怒的表情。
她很快地也做出了回应，她挥手射出一道斗气斩，身形在斗气斩的掩护下，快速地拉开了与我的距离。
不过做这种事情还是没有意义，从一开始这便不是一场战斗。
这只是单方面的，我对于她的报复而已。
就算再强悍的球员，也没办法在黑哨的裁判下取得胜利，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啊。
她的脚尖还未完全触及地面，我便在她的落脚处等候了。
在她满是惊恐的瞳孔中，倒印的是我再一次击中她脸颊上的拳头。
而她的身形也再一次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对，就是这样，玖好像她对雨玲做得一样。
叶月发出了愤怒的叫声，身体再一次升腾起烈焰，只是这一次她不敢再将元素外放了。
可是这依旧没有意义，即便是她浑身都是被烈焰包裹，不停地放出元素攻击，也没有意义。
只要全部就消除掉就好了。
我说过了，这根本就不会成为一场战斗，这只会是我单方面的报复！
再一次地，拳头撞击在了她的脸颊上。
她的抵抗，她的挣扎通通都是无意义的东西。
噗哇……
高肿的脸颊下，嘴唇中吐出了几颗断裂的牙齿。
那副滑稽的姿态，那副凄惨的模样，无一都让我感到由衷的喜悦。
一种病态的快感在心中蔓延出来。
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才对。
再一次地，她射出炎弹，还未接近我的身体，哪些炎弹边爆裂开来，接着她便快速地从我的身边逃离开去。
她似乎以为我被爆炸遮挡了视线，全然不觉。
啊，就当作这么回事吧。
真想看看她垂死挣扎之后的绝望表情。
她在黑暗中奋力地向前冲刺着，几乎快到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身影，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红影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然后，我一步站立在了她的身后。
“我说过了吧。这里是边界，不论你的速度多快，你也离不开的，甚至你在这里做出的任何努力都不能拉开一点与我的距离。叶月姐。”
猛地，我飞起一脚，将她身上巨大的惯性以及元素消除，小腿撞击在她柔软的腹部上。
啊啊，就是这样啊，就是这种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
下一刻她便从那边界中被我一脚踢回了擂台上。
她从嘴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擦着嘴角，一脸愤怒的瞪着我。不过，我看的出来，她已经外强中干了。那逞强之下是她难掩的恐惧。
是呢，对于这种完全没有道理，完全超出了自己理解范围的事情，她当然应该感到惊恐啊，她必须感到惊恐才行。
“陆简刃你真的要杀了我？我可是她的姐姐。”
我止不住嗤笑出声。
“真像叶月姐说出来的话呢，事到如今姐姐这个身份也拿来用了吗。”
“你说吧，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我可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纠缠雨玲了，也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这之上你还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只要你能够放过我，尽管提，我一定答应！”
她语气十分诚恳，似乎为了增加说服力，就跪坐在地上没有起身，连身上的护体斗气都收敛了起来，完全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
“我不得不承认，叶月姐你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不论是天资也好，还是这份智慧。真是叫人羡慕啊。”
我的语气止不住有些感叹。
且不论叶月那份在武职者上让旁人艳羡的才情吧，单凭面对如此困境，她丝毫不乱，果断干脆的处事方式便叫人佩服了。
先是虚与委蛇，为自己的后手争取时间，发现不起效之后，便立即展开了攻击，眼见实在是没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境之后，便立即态度诚恳的认输。
是啊，真是让人止不住有些羡慕啊。
她大概也不是说谎吧，如果现在自己放过了她的话，大概她也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的吧，不过，前提是我还能继续活着。
而且。她说的没错。
不论如何，她和雨玲都是姐妹。
自己想要杀掉她的决定绝不是绝对的正确。
至少对于雨玲来说，是这样。可是我已经不在乎雨玲如何想了，事实上我也不在乎其他人如何想了。
这只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不在乎别人，只是因为我自己的想法。
啊，而且自己想要做的并不是想要杀掉叶月那么简单而已。
“你这种家伙从一开始就不要存在就好了啊。”
我盯着叶月，满怀着恶意地说道。
啊，自己要做的不止是杀掉她那么简单而已，不如说杀掉她不过是一种附带，一种过程，一种复仇，一开始我的目的便是彻底让叶月的存在消失啊。
所以，我才彻底解开了限制。
在叶月惊恐的表情下，我扑了过去。
+++++++
限制全面解除之后的弊端开始出现了，那既是母亲种在我身体里的限制，也是弥补我身体本身缺陷的保证。
毕竟据说母亲捡到我的时候是在一个凛然的冬季夜晚，在一个垃圾桶上面找到自己的。当时的自己已经接近死亡了，可能是那时候染上的毛病吧，又或许是我先天便带下来的缺陷。
呼吸渐渐变地不够通畅，连心脏也有些隐隐作痛。
不过比起这种身体上的不适，更加麻烦的是来自内部的侵蚀。
本来通过消去自己的时间，将自己的状态拨回较前的一个时间点得以复原的状态，现在也无以为续了。这种消除，也终究是身体上的回溯而已。现在就算是想要故技重施，恐怕也没有作用。
而且，也没有意义。
所谓限制便是将自己的能量消耗限制在一个相对安全，不会波及到自己的程度，现在已经解除了限制的自己，早就是在通过消耗自己在发动能力了。
自己早就是在超负荷运行这份能力了啊。
视界里早已经支离破碎，现实世界的轮廓早就荡然无存。
实际上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叶月的惊恐求饶的表情了。
是什么时候呢？
是自己将她的一只腿削去的时候？还是更早之前，彻底抹去她的元素的时候？还是那之后，自己将她那聒噪的舌头去掉的时候？
啊啊，意识已经变地有些奇怪了，记忆变地暧昧不明了。
自我认知也有些混乱了。
自己已经距离现实越来越远了，那些不属于表层的东西渐渐地裸露了出来，开始一点点侵蚀自己的存在了。
然后，我将目光再一次盯向那堆残缺不全的线条。
我现在甚至已经无法在这团光怪陆离的线条里面，找出些许的人形轮廓。
真是遗憾，我原本还想再欣赏一下她的悲惨的。
就在这个时候，脑子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将越发混沌的思绪拉了回来。
“记忆书库记忆丢失百分之八十，转移程序启动。书库精灵尝试转移记忆。”
“附近无符合条件对象，转移记忆失败。书库精灵启动封存程序。”
“封存程序启动成功，记忆封存完毕。三、二、一，书库精灵脱离对象成功，书库启动最终程序。”
“思维幻影上线。”
脑海里的声音，冰冷、毫无感情，宛如机械。
可是我却觉得很是熟悉，在残缺的意识里翻找了一会，我确定了声音的主人。
那是玖的声音。
就在我觉察的瞬间，那越发光怪陆离，正在不断压迫着我的神志，侵蚀着我的东西消失了。
视界恢复了清明，只留下纯白的一片。
纯白的世界中只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可是她的存在也是模糊的，甚至连面容都是一片幻影。
她是玖，我立即做下了确信。
可是，玖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呢，我却记不起来了。
“我是玖的思维分身，记忆书库的最终程序。”
“你是玖，你是玖对吧？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样子？”
“这里是思维世界，你所看到的是我是基于你的记忆，在你的记忆飞速被瓦解的现在，你看不清楚我不奇怪。”
我想要追问，可是这个由玖的能力留存在我脑子里的思维幻影大概是一种程序一般的东西。
就好像她此刻平静机械的声音一般，她并没有留给我再次追问的时间。
“我被记忆书库唤醒上线，证明了需要履行我职责的时候到了。”
“我被赋予的使命是给予你一个选择。”
“选择？”
“开始再生记忆档案。“陆，你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呢。””刚才还冰冷的宛如机械的她的声音变得真正如同玖的口吻一般。“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听到这段话，不过，这种可能性大概很小吧。”
“总之，在这个最后关头，我留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一个是停止。”
“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超负荷使用自己的能力，将自己几乎消耗殆尽。但是，我想要你想清楚，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单纯是因为自责的英雄行为？还是为了就算将自己消耗殆尽，也在所不惜想要保护的东西？”
这里稍微顿了顿，声音再一次传来了。
“如果是因为自责的话，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陆。当初你没有逃跑，逃跑的是我！现在你可以停止了吗？”
我愣住了，没能明白她话语里的含义。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求求你了，陆。不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好不好？如果你这样做了的话，我甚至、甚至连铭记你的权利都没有，没有、没有比起这个更加残忍的事情了。不要、求求你，不要这么做，陆。”
这一次我明白了玖话语里的意图，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止不住让人心疼。
而这段留言大概也到此为止了。
思维幻影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冰冷。
“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