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十字星)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在这种地方购买礼物是一件好主意。她还说以前她还想要在这里给我挑选生日礼物的,最后遗憾的是被他阻止了。不,一点儿也不用遗憾,不如说让人庆幸,幸好她在这里没有挑选到给我的生日礼物,你让我拿着一个类似会释放炎爆术的发夹之类的东西该怎么办啊。

当然,一开始我确实挺惊奇的,原来商店街的地下还存在着这样秘密的场所。

如果,我还是一直是那个普通科任教历史的老师的话,大概一辈子可能都不知道这种地方的存在吧。而这些变化,都是他们带给我的。

回想起来这半年间发生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不光是周围,自己也是一样。多到了让人觉得目不暇接的地步。

刚刚进来进入这个地下拍卖所的时候,我确实被惊讶到了,被这里颇为精美的装修和拥挤的人群,还有这里类似化装舞会似的交易规则所震撼。

而且,确实摆在展示台上的那些商品千奇百怪,是别处看不见的稀奇玩意儿。

所以,我也就没觉得她口中的这些商品或多或少有些缺陷是什么大问题。毕竟物以稀为贵嘛,这点瑕疵不算什么的。不过直到我游览了十数个商品发现这些商品的缺陷可不是瑕疵那种程度的东西,而是致命伤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在这种地方购买礼物不是一个好主意。

我本来想要告诉她“当初你没有在这里给我挑选了生日礼物真是太好了。”,然后,赶紧拽着她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可是瞧着她那副兴致勃勃的,哪怕被面具遮挡了容颜,也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喜悦的模样这种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算了,反正他也还没有回来,买礼物这种事情也不着急。

就随她高兴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任由她一个人兴致勃勃地参观了起来,我也抱着打发时间的意图,随便闲逛了逛。

越逛我越发觉得现在市面上贩卖的成熟的魔法道具是多么难得可贵了。

那些成熟,稳定的魔法道具肯定最初也一定不是那么合人心意的,肯定是淘汰了一批又一批相似这些“残次品”才最终成熟起来的。

我并没有抱着什么还要挑选礼物的想法自由的闲逛着。

实际上这里的买家大多也不是抱着买回去使用的想法,更多是想买回去研究的人更多。

要在这里找到一件勉强合心意的东西,无疑和在垃圾山里头翻到一颗宝石一样困难。

不过,如果舍弃了购买的想法。这里的东西确实还是蛮有意思的,千奇百怪,不拘一格的有时候都会让人止不住好奇生产这玩意儿的时候那家伙脑子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有的时候事情总是这样,在你翘首期盼的时候迟迟得之不到,反倒是你放弃的时候,往往会有出人意料的收获。

在我的眼前摆着一件首饰,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套首饰。

由菱形的类似水晶的小方块接连成了一条细长的带子,和一对十字星的耳环。

不论是那条暂且看不出来用途的带子还是那对耳环,都是采用的类似水晶,又有些仿佛金属质感的材质制成,银白的,在灯光下晕着一圈温暖的光辉。大抵是什么我不知道的魔法复合材料所制成的吧。

本身的材质就极为漂亮了,更别说那些细如发丝的漂亮雕花。

显得这对饰品甚是喜人。

不由地,我产生了一些兴趣。

拿起了挂在了一旁的铭牌观看,才发现这套饰品的名字叫做(启明十字星),那条看不出来用途的金属带子居然是一条发带。然后,我注意到了这个发带的价格。

三十五金九银。

这还只是底价,都还没人在这上面加价。

真是吓人,三十多个金币的话,都足够买一件质量不错的魔法武器了,虽然肯定得不到顶尖的货色,至少能够买下一件不错的武器,亦或者用这三十多个金币都足够我连着吃半年的大餐了。不论是武器也好,食物也好,买回来的话,都能够确实地产生作用。

可是一件饰品居然要这么多钱,除了拿来好看以外根本没有作用。

这在我的理念里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的事情,触电一般的,我赶忙把铭牌放了下来,就想要转身离开。

虽然这里的东西都是魔法道具,价格都略微有些偏高,可是这件魔法饰品的价格还是吓了我一跳。

没想到刚刚转身,一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我慌张地刚想要道歉,没想到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吗?安娜。慌慌张张的。”

我抬头一看,看见了她所佩戴着的狐狸面具,松了一口气。

“什么啊,原来是玲玲啊。没什么,我们走吧。”

“等等。”她拉住我的手臂,偏头同样看到了那套价格贵的要死的饰品。“刚才安娜你看的是这个饰品吗?真漂亮啊,这不是很好吗。”

不用去确认她脸上的表情,光是听到她声线里头的高扬,我就知道她也和我一样,看中了这套饰品。

我有些着急地,拽了拽她的手臂,在她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好是好,可是你瞧瞧价格啊,雨玲。三十六个金币的底价呢,这里还是采取的拍卖制,我们要买下了,肯定还要更多花钱,太贵了。”

“啊,真的。”她也抓起铭牌看了一眼,略显地惊讶的感叹了一声。“不过,安娜要是喜欢的话,可以买的。这条发带可以送给他,耳环我们可以自己留下来嘛。这个饰品确实很漂亮。就是价钱确实偏贵了,为什么呢?”

我都快要止不住翻个白眼了,我们两个在金钱方面的价值观确实相去甚远,我听到了这个价格已经彻底绝掉了这个念想,可是在她看来似乎咬咬牙,还是可以接受的地步。

“别想了!”这样可不行。虽然,她确实是大小姐。可是她又没有接受家里的援助,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怎么能行。“我们走吧。”

根本我就不给她反驳的余地,拽着她就要离开。

这个时候,一个女性拦住了我们的道路。

“两位是对这个饰品感兴趣吗?方便的话,容我为两位介绍一下?”

这位美丽的亚人种小姐晃着屁股后面的长尾巴,笑眯眯地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她穿着工作人员的制服,脸上也没有佩戴面具,无疑她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可是,我逛了这么久,实际上不论是那些站在墙边,还是立在柱子旁的这些工作人员可没有一个热心上来替我介绍过什么商品,他们宁愿站在原地发呆。

但是,现在这位亚人种小姐却主动的跑过来,热情的想要替我们介绍?

不用猜了,可以肯定的是那套价格昂贵的饰品肯定躺在展示台上很久了,才引发了这种现象。

也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这无疑是一个坑。

都不用明眼人,稍微有点常识的人,这时候也该明白这时候就该早点离开比较好。

很遗憾,我的这位同伴很明显不在这个范畴之内。

饶有兴致地,她哦了一声,开口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你介绍一下吧。”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挽住了她的胳膊,等候这位亚人种小姐解说。

她这个样子看来确实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想要强硬拉走她肯定是不现实的,算了,只是听一听的话,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有我在身边,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吧。

“这套饰品是出自北风工房的艾尔达魔法师之手。说起……”

“北风工房的作品吗?我知道,是北部联盟一个颇有名气的联合魔法工房对吧。不过,那个工房一般不是以便民道具而闻名吗?怎么会出产饰品?”

面对顾客的疑问,亚人种小姐笑了笑,恭维了一句“这位小姐真是了解呢。”,才解释了起来。“既然这样的话,解释起来就容易了。其实这不算是北风工房的正规产品,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艾尔达魔法师的个人作品。不过品质是可以得到保证的,艾尔达魔法师是宝石级。”

她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这位亚人种小姐才继续解说下去。

“这位小姐你也知道,既然是宝石级的制作大师的作品。其实这个价格已经相当低廉了。”

“确实。”

“首先,值得注意的是这套饰品的材质。”亚人种小姐垂下手,将我们的视线引导在这套饰品上。“是由葛雷亚水晶钢制成的。”

“不用我多说,这位小姐你也应该知道这种葛雷亚水晶钢的珍贵。这种魔法材料的最值得称道的便是魔法通感上佳,而且本身又坚硬如铁。如以这种材料制成的魔法武器就不虞坚固和魔法通感不可兼得的问题了。”

“若是以葛雷亚水晶钢制成的武器,这个低价倒是合理。可是这只是一套首饰。”

亚人种小姐点了点头。

“当然如果单凭葛雷亚水晶钢的价值肯定是不值这个价钱的。不过,想来二位也该注意到这上面的雕花了吧。魔导工厂的流水线可达不到这种精细的程度。而且,这些雕花可不止是精细漂亮而已,更让人惊叹的是艾尔达魔法师将一套法阵藏在了这些花纹之中的巧思。并且根据葛雷亚水晶钢的储魔能力,这套法阵的发动实现了摆脱魔法水晶的累赘。理论上甚至可以永续确保法阵的运转。 ”

说到这里,这位漂亮的亚人种小姐露出一丝骄傲的表情来。

雨玲也表示出了惊叹。

我虽然不是很懂这些专业的东西啦,不过看来确实是很厉害的样子,至少在我知道的范围内,还没有哪种魔法道具摆脱了魔法水晶的束缚的。

“那篆刻在上面的法阵是什么?”

“额……”刚才还一幅骄傲表情的亚人种小姐变成了一幅稍微有点噎住似的神情,不过,她还是很快地振作了起来,介绍道。“毕竟是这么精巧的东西,葛雷亚水晶钢的储魔能力也有限。只有两个法阵。微光和交辉。”

“微光和交辉?也就是说这套首饰会闪个不停?那有什么用?”

雨玲的声线一下子就低了下来,连肩膀都搭拉了下来,看来对于这套饰品不能爆炸,又不会发出风刃的这一点十分不满意,已经失去了兴趣。好吧,虽然她抱怨的点有些奇怪,可是只要她不再对这套首饰再感兴趣就再好不过了。

见我们作势欲走,这位亚人种小姐也着急了,连忙拽住了雨玲的胳膊。

“先不要急着走啊,两位小姐。这套饰品不是放在一块用的,是分开来的用的。只要分开用的话,就不会闪个不停了。而且,这套饰品还有一个特别的价值!”

也顾不得我们答应不答应了,这位亚人种小姐已经忙不迭地讲述了起来,见到她这幅做派,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也不好就这样离开。

只好先听听她怎么说的了。

然后,这位亚人种小姐同我们讲述了一个故事,听完之后,我们止不住都有些脸红。

其实故事并不是复杂,还颇为老套。

一位身份低微的骑士与公主相恋了,两人的身份注定了彼此的关系不可能长久,果然甜蜜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被年迈的国王知晓了两人的恋情。骑士被年迈的国王流放了,在骑士被流放前的一夜,公主秘密出逃,准备与骑士私奔。骑士拒绝了公主的请求,他不愿意公主跟着自己受苦。与公主做下了约定,在下一个启明星高悬夜空顶的时候,他会骑着骏马,领着军队,光明正大的迎娶公主。年轻骑士是准备前往图兰朵,建立功勋。两人最后交换了定情信物便就此分别。

公主高坐在孤堡里苦苦等待着年轻的骑士归来,一个又一个启明星高悬的夜晚都已经渡过,年轻的骑士却一直未能归来。

后来,东大陆内战爆发了。

公主所在的国家也饱受战争的危害,国家岌岌可危,老迈的国王焦虑过重,已然死去。年幼的王子更不可能在如此危急的局面下力挽狂澜。叛军已经冲抵首都门口,国破危机已经迫在眉睫。

就在这个时候,身穿着公主极为熟悉的那套甲胃的骑士率领着外来的军队消灭了叛军,将公主的国家解救于危难之机。

事后,骑士脱下了面甲,却不是那张公主熟悉的那张英俊的脸庞。

那是一位距离公主国家不远的一位领国王子,这位王子曾被那位年轻的骑士救过一命,才有了今日之举。

原来,那位年轻的骑士抵达了图兰朵防线不久以后,在一次任务中为了挽救这位来到图兰朵防线历练的领国王子性命,早就已经牺牲了。那位骑士临终时拜托他,将来公主若有生命危险,请他出手相救一次。

国家得以留存了下来,年幼的王子在自己姐姐的辅佐下,顺利度过了国家最艰难的时期。

而这位一直辅佐弟弟的公主却一生未嫁。

在每一个启明星高悬的夜空下,登上孤塔。眺望着远方,等候着已经永远不会再回来的爱人。

整个故事就是这样的。

并不是多么出彩的故事,想来随便翻一本野闻传记类似的故事都能找到一大箩筐出来。

不过,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故事而已,而是基于史实,略加改变的故事。

听过了这位亚人种小姐的讲述之后,我隐约地在记忆的角落里捡起了一些关于这个国家的知识。

那个国家是北部联盟中的一个小国葛雷亚。

葛雷亚水晶钢的葛雷亚就是指的这个小国,制造了这套饰品的那位艾尔达魔法师便是这个小国的国民。

这个故事在葛雷亚国内颇为源远流长。

至于这套饰品和这个故事的关系?

这套饰品就是以那位公主与骑士之间交换的定情信物为原形制作的。

换言之,这套饰品的定位是定情信物。

“只是,这个故事的蓝本太不被人所耳熟能详呢,并且这套饰品确实有缺点,如果单独使用的话,只会在黑夜中发出如同萤火虫一般的漂亮白辉,可是若是放在一块的话,释放的光照会变的略微有些刺眼。我可以做主!便宜以底价出售给二位。如果两位女士有意中人的话,这肯定会是一件很好的定情信物的,如果……他也知道……这个故事的话……”

亚人种小姐的口气越来越低,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不过还是眼巴巴地,用着热切的眼神望着我们,以期能将这件囤货卖出去。

是的,这套饰品无疑是有瑕疵的,第一个是作为定情信物来说,它太过于隐晦了。葛雷亚只是一个小国,人口很少,连十万都不到。在北部联盟那个地方,这种可能只有两三座都市,甚至是一座都市的小国很多,葛雷亚也是其中之一。

而且与故事中的结局不一样,实际上那位领国的王子救下了葛雷亚之后,可不是那么就痛快的离开了。现在的葛雷亚基本上算是那个国家的附属了。这更是让这个本来就人口不多的国家的公民们割裂了开来,有一部分人民已经抛弃了旧统,转投了新主。更是让这则本该源远流长的故事缺乏生存土壤。

实际上,若我不是一个精通历史的老师,也恰巧读过一些记述了北部联盟杂史的传记,我也不可能从记忆里翻找出来一些为数不多的认识,对这件事有那么一个模糊的了解。

就是连葛雷亚这个小国在正规的历史教程里连一个名字都不配记述。只是被记述为“等小国”而已。在北部联盟那个地方,葛雷亚这样的小国实在是太多了。

再一个,无疑在这套饰品上篆刻的交辉法阵是失败的。我可不觉得两者接近之后发出的光辉会像这位亚人种小姐所说的只是有一点刺眼而已。

正是因为如此,这套饰品才如此难以卖出去。

“意中人什么的!没有!没有!你胡说些什么呢。”

身旁的她摇摆着双手,连连拒绝着。态度强硬地让那位意图推销的亚人种小姐本来已经不抱太多希望的心彻底跌入了谷底。

我悄悄地打量着她的神情。可是看见的只是白色的狐狸面具表面,那勾勒着狐狸轮廓的红色线条鲜艳显眼。

自己大概不应该这么冲动的,只是我想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应该错过。

在反应过来之前,话语已经从口中滑出。

“我想要,发带送给他不是正好吗?玲玲不想要吗。”

现在,我有些庆幸的,自己脸上带着面具。

她转过脸来,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庞看不见,只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着,有些说不明的情绪在其中翻涌着,我读不懂。甚至是有些害怕地,没敢继续于她对视。

移开了视线,落在了那套漂亮的饰品上。

“玲玲如果想要的话,正好我们一块买下来吧,三十多个金币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不介意的。”

我说谎了,可是我不知道这句谎言中到底哪里才是虚假的。

并不是多么压抑的沉默,甚至谈不上是沉默,周围不停流动的人群,发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所以,这里并不是显得那么安静。甚至、觉得有些吵人,让人心烦意乱。

“嗯,那么我们一块买下来吧,我也想要。”

于是,我等来了她的回答。

忽然,刚才还觉得有些恼人的那些噪音也不觉得那么恼人了。

只是我环顾望去,所有人都带着面具,看不见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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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头有些冷,我知道那不是空调的暖气符文出了毛病,单纯地只是因为这个房间太大了,而我却只有一个人的缘故。狂欢了过后更是觉得如此。

我从沙发上坐起了身子,将身上的毯子结结实实地裹在了身上,这才将那份寒冷稍微驱逐了一些。

在桌面上的一片狼藉之中,我艰难地找到了自己的酒杯,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清水,清透的流水致润了干枯发痒的喉咙,我这才着实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看着整个客厅的惨状我又觉得有些头痛。

地毯上丢弃着十数个喝空了的,或者喝了个半空的酒瓶。本来亚麻色的毛毯也被倾倒出来的酒液侵染出了一块又一块酒红色的斑点。

更别提毛毯里头不知道落下了多少食物的碎屑了。

还有桌面上一桌子的食物包装袋和碎屑就更别提了,还好没人在这里吐出来,要不然就更叫人受不了了。

可是即便如此,这里环绕着酒气的还是让人止不住有些想要捏鼻子。

现在捂着脑袋,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些头痛,连记忆都有些暧昧了。

昨天夜里布莱克和东泉两人一块到访,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搀和在一块的,不过想到当时东泉被布莱克勒住脖子,脸憋得通红的出现在门口的模样,我多少理出了头绪。

说实话当布莱克咣的一声把一大箱子的酒砸在茶几上面,一脸“狰狞”的笑意冲我说什么“陆,就当作你平安无事回来的庆祝了,我可不允许你耍赖,今晚我们一定要喝个痛快。记住,你是答应过我的,可别想推脱。”的时候,其实我是想要拒绝的。

毕竟,我才刚刚经过了漫长的旅途回来。虽然整个旅途过程也不过是站在勇者身边,一个恍惚的功夫而已。不过,跨越两个世界的遥远距离可是实打实的。而且,在回来之前,我就已经不知道连续和不同人喝了不知道多少场了,有时候家人太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在回来之前的头一天我都还沉浸在宿醉里头呢。所以,我并不是特别想要喝酒,特别是看到那一大箱子出了名的高度烈酒大杂烩的时候,我尤其这样觉得。

可是在布莱克的铁拳之下,我的意愿就好像风中浮萍一样毫无力量。

于是我们喝了一个彻夜。

反正,我记得我晕过去的时候,已经瞧见天边微微的亮起了一道金边了。

并且事实证明,不论是东泉这个魔法师也好,还是我这个自诩酒量不错的家伙也罢,在布莱克.基恩这位年级长的面前都如同弱鸡一般不堪一击。

反正撑到最后,我和东泉都陆续倒下了。记忆的最后唯独只有布莱克肆虐的大笑声在耳边回荡。

我撑着还是有些宿醉的身体,摸索到了落地窗边,一口气将窗帘拉了开来,刺眼的阳光刺的我止不住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才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将窗户打开,让新鲜的空气贯通了进来,把室内被酒气玷污的浑浊的一塌糊涂的空气环境净化一下。

刚刚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就顺着脖子灌入了我的身体,让我止不住缩了缩脖子,把身上的毛毯裹得更紧了一些。

倒是一个大好的晴天,看日头应该已经日上三竿了。

不过,饶是这样一个艳阳天,在十二月冷厉的寒风中,太阳所带来的那点温度变地有些微不足道了。

没有谁愿意在这样刮得人骨头都会生疼似的冷风中继续迎着风口站立的。

我赶忙从窗口处离开来了,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一身干净的,并且保暖的衣服。

“你有病啊,这么冷的天,你把窗户打的这么开。”

就在我经过客厅,准备回到自己的卧室的时候,从沙发底下的毛毯上发着抖地探出了一个毛慥慥的脑袋。

哦,对了,刚才地上的地毯上还躺着一个大件垃圾,就是东泉这个小子。

一段时日不见,东泉还是那副老样子,永远好像理不清的头发,永远挂在脸上的黑眼圈,以及苍白的好似吸血鬼一样的病态脸色。

而这种总是让人怀疑他究竟是活人,还是僵尸的面相在喝了酒之后,无疑显得更加骇人了。

我撇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抱怨。

“布莱克老师可都明事理地早就离开了,你小子懂事的话,自己收拾收拾也赶紧滚蛋。”

他似乎嘀嘀咕咕了几句什么,我也没有理会,赶紧回去到了自己的卧室。

换下了身上沾满了酒气的衣服,重新换上一身衣服之后,整个人为之一清,多少舒服了一些。

然后,我打开门发现东泉已经“起床”了,并且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麦片牛奶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喝着。刚刚开窗换气,浑浊的酒气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香甜的牛奶香气。

我顿时气得就不打一处来。

你不走,喝我东西就算了,难道就不知道给我也整一杯吗?我现在肚子也饿的难受啊。

“姑且,我帮你打扫了一下卫生。”

东泉用眼神“指了指”桌面,试图告诉我,自己可不算是吃白食。

我看了看茶几上已经扫荡一空的桌面,确实昨夜喝酒留下的一片狼藉已经消失不见了,连带着桌子底下的空酒瓶也被清理掉了。可是这还远远谈不上什么干净。

桌面上还残留着碎屑,而脚下的毛毯也还是依旧是一幅惨不忍睹的模样。

十分不屑地,我撇了撇嘴。

“哼,你这也算是打扫卫生?和我家木木做的比起来,根本就是一堆狗屎”

“可是木木小姐已经离开了吧,要知道我一般可不用打扫卫生的。一个魔法师能替你打扫一下卫生就感恩戴德吧,垃圾。”

“你家奈奈也回家去了吧。”

“嗯。”

他有些惆怅地应了一句,低下头啜着杯子里的麦片牛奶没了再和我斗嘴的气力。

我也长叹了一口气,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一时间有些索然无味。

这家伙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木木……”

我轻轻念叨着她的名字,止不住心头的想念。

“这不是很好嘛。”似乎也对于这段时间木木的所作所为感到叹服,东泉难得用颇为感叹的口吻说道“木木小姐现在已经继承了吞月之位,又是守护者第四。总比在你身边当个小女仆要好吧。”

“是啊,总比起在我身边要好。”

有些违心的,我附和了东泉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