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女人的絮絮叨叨停了，蛋糕盒也被扔到了一边。她靠在李的身上，闭上了眼。
不知不觉，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她靠着的李默默地注视着街对面那盏暖黄的灯，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他也缓缓闭上眼睛，进入了睡眠状态。
白雪落在身上，为这两个人披上一层雪白色的被褥。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距离冬夜祭还有六天，这座城市的热情依旧高涨。早上太阳还没升起，人们的身影就已经开始出现在大街小巷。
渐渐的，朝阳升起。天亮了。
人群的脚步声与喧吵声让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的那个女人不见了，一起不见的是自己怀里的金币。
望向四周，看到那个女人正从街头走来，手里还抱着一个蛋糕盒。
她见到李醒了，一脸兴奋地跑过来，对着他展示自己的手里精致的盒子。
……这场景，似曾相识？
“阁下快看！这是蛋糕店每天限量售卖的冬夜祭纪念版绝品蛋糕！我一大早就过去排队，抢到了最后一份！”
李只问了一句：“钱呢。”
她拉着李坐下来，靠在垃圾桶旁打开了这个精致的包装，随口说了句：“花了呀。”
“…………”
包装已经完全被打开。
然而里面空荡荡的。
“阁下你看，这个盒子不光外面，就连里面都设计的好漂亮！”
东西呢？——除了被这个女人吃了还能怎么样？
看起来，这个女人想让自己活活饿死。
李并不想回答她，但她却一直嚷嚷着“是不是很漂亮”，李也只能点点头，她才停下来，然后不知道又跑到哪去探索了。
寒冷而干燥的空气中，行人们呼吸间带着白气。李站起身，拍落自己身上的雪，朝着街上走去。
尽管习惯了忍饥挨饿，灵魂分裂也带给他抗寒性和恢复力更强的身躯，但肚子该空的时候还会空，没有食物他依旧会饿死。
所以他决定，去找份工作。
现在是早上，街两边的店铺大部分还没开门，但起早的老板还是不少的。
李走进一家服装店。这里的老板正打着哈欠整理陈列的新衣，他在看到李之后，立刻放下衣服，冲着他吼道：“出去！这里没有给你的东西。”
李顿了一下，说道：“我，来找工作……”
老板竖起眉，喊着：“我说了出去，你听见没有？想在我这工作？你看看我这里卖的都是什么，再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臭要饭的！”
没有再说什么，李走出了这家服装店。
然后……
“孩子，我这里是诊所，你有关于医术的经验吗？没有吗？那请你出去吧，我们这里不收没有经验的乞丐。”
“滚出去，臭要饭的！噢，妈妈，他把我新喷的香水都弄臭了！”
“妈的，你找死啊！没看见门口那张‘乞丐不得进入’的牌子吗？！啊？”
“看什么看？！出去！儿子，看到这家伙了吗，你不好好学习以后就是这样！”
“出去出去，你影响到我的客人们了！”
“滚！”
接下来，李造访了一些面包店、饭店、诊所和杂货铺，但无一例外，他们做的事情都如此相同——把他轰出去，没有一个人想让这个既阴沉又邋遢的乞丐为他们工作。
期间，李被杂货铺的老板轰出去以后，那个女人嚼着不知从哪得来的热狗回到了他身边，好奇地看着李的行为。而杂货铺老板在看到她以后，立刻笑眯眯地叫住李，并让他们俩一块儿在这里工作，被李毫不犹豫地拒绝。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越来越多的店铺敞开了大门。而李在这一上午，也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拒绝。那个女人因为觉得无聊而回到了他的体内。
想要融入城市光凭“人类”这个身份是不够的。
你需要整洁的形象。
你需要体面的衣服。
你还需要一张会笑的脸和能说会道的嘴。
但这一切，李都没有。
于是他进入了一家面包店，趁着中午顾客的数量多，将手伸向了一块面包……
……
…………
………………
柠檬从喧吵的酒馆中走出，来到街头。
她打算前往常去的那家面包店，那里听说今天会售卖新品。
一想到面包，她便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我昨天真是不该逃跑呀。他一定因为我的行为很伤心吧。
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昨天穿着的衣服那么少，现在一定很冷吧。
而且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食物，他是否正处于饥肠辘辘的状态呢？
越想越自责。到最后，柠檬皱着眉甩了甩脑袋。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如果再遇见他的话，就多帮帮他吧。
街上，有艺人在演奏欢快动听的音乐，让格兰林的第七大街洋溢着节日喜庆的气氛。
这让柠檬的心情好了些。
但是当她来到那家面包店前，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衣服破旧，浑身邋遢，但老板和店员们都在应付为数众多的客人，客人们也在挑选着自己的面包，没有人发觉到他的动作。此刻，他正伸向一块面包……
柠檬呆了一下。
不……不不不，也许他在用正确的方式来买这块面包呢？
但就在柠檬的这个想法产生的时候，他却突然把面包揣在怀里，向门外走去，看起来并没有前去结帐的打算。
柠檬冲上前去，抓住了他。
他抬眼看来。
冰冷又一次被嵌入灵魂，柠檬咽了口唾沫，问了句：“你……在做什么？”
李沉默着，向后退了一步，柠檬随着他的动作也放开了手。
“你饿了吗？”
“…………”
答案显而易见。
这时，一个店员终于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诶，那边那个乞丐，你拿的是什么？”
柠檬立刻露出笑容。
“哦，不好意思。是我想为我这个朋友买点吃的，请问这个（从李怀里拿出面包）多少钱？”
接着，她便为李结了帐。
李看着她做的一切，无言。
他们的一系列动静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柠檬只能拉着他走出面包店。
“你想做什么？”
“请跟我来吧，李。我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两个人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一个结冰的喷泉附近。柠檬回过身，对着李微微鞠躬——
“之前不好意思，我为我的无礼感到抱歉。” 李只是看了柠檬一阵。
“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你带我来到这里，是想得到回报吗。说吧，我要怎样取悦你。”
“回报？”
她一瞬间想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你，想怎样折磨我？
少女浑身抖了抖，迅速摇头。
“不，我没有那种想法。李先生，我只是想和你道个歉，在需要帮助的人面前，我不该像那样逃离。”
帮助？这个词对于李来说代表着什么？
表面上，是一个人毫无私心地向他人施出援手，给予对方所需，将对方拉出困境。
但事实上呢？在炼狱中，李见过太多人带着笑容向他人伸出援手，“帮助”他人。被帮助的人貌似都摆脱了困境，但到最后，他们无一例外的会陷入一个更可怕的陷阱。至于那些曾“帮助”过他们的人，则是撕下虚伪的笑容，狂笑着看着他们在绝望中疯狂，甚至死去。
帮助这个词对李来说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也因此，他的眼中出现了绝对的冰冷，与警惕。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但对于柠檬来说，此刻的李只是因为遭遇而形成的性格保持了冷漠，这个善良的姑娘带着微笑，对他说：“李先生，我明白你的冷漠并不是与生俱来，只是因为过于的遭遇而让你陷入了痛苦，与麻木。我想，也许我可以帮到你。请问，你的家人呢？啊……我并不是有意打探，也不是一时兴起，只是对于一个每日受着寒冷与饥饿的折磨的人，我无法坐视不理……”
“这，就是你要求的回报吗。”
“回报？不……”柠檬突然止住，“是的，你可以把这当成回报。当然，也不是强制性的……”
探听他人的来历，可以推断出包括这个人的成长环境、性格、能力、偏好等等信息。炼狱的狱卒尤其爱做这种事，他们喜欢用温暖的食物和茶水，以及温和的笑容换取犯人的情报，然后决定用怎样的方式来让他陷入最令人愉悦的疯狂。
李沉默了良久。
直到脑中出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阁下，你就对她说一说吧。”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很有趣呀，你还没有被女性骗过吧？哈哈哈。”
被欺骗这可不是件有趣的事，李对此也毫无兴趣。
“喂，阁下，难道你没有想过，外面的世界与炼狱会有一些地方不同吗？”
不同？这的确有道理。可李实在想不出让这个少女帮忙的理由。
“阁下，阁下！快快，和她说一说。不然的话，我就当着她的面出来，不管再怎么热心的人看到这个，也会怀疑你的吧？”
柠檬丝毫不知道李脑海中的对话，她只是默默等着。
终于，李开口了——
“我的家人，全都死了。”
柠檬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惊讶地看着李。
“十分抱歉，李先生……我以为你只是和家人失散……那你的身上的伤痕……？”
“十年前，一人群杀了我的家人。然后，他们把我关进一个地方，对我每日施行酷刑。”
柠檬，她张着嘴，目瞪口呆。
说完以后，李就不再说话，看看这个少女到底要怎样“帮助”自己。
良久的沉默中，柠檬的眼中渐渐浮现出泪光。
她低下头，用手捂住脸，抽泣一声。
“对……对不起，李先生，我没想到你的身世会……会这么惨……”
李的嘴角，一抽。
这种身世很惨？他在炼狱中见过更多更凄惨的人。
柠檬发出了抽泣声，她在哭，为着李凄惨的身世而哭泣。
是啊，这个经历在李的口中是多么简单，但这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代表了多少的绝望，多少的痛苦？
家人惨遭杀害，自己又被囚禁十年之久，他身上满布的伤痕与眼中化不开的冰寒就是实实在在的铁证。少女深深地明白有些人口中轻描淡写的话语对于他们本人来说可能就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为什么自己给他食物他却提出那种奇怪又可怕的要求？答案呼之欲出，十年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习惯任何一种事物，也足以让任何人失去一些常识。
她哭着，不停地用手抹着眼泪。她与李引得路人发出狐疑的目光。
但所幸的是柠檬很快就停下了哭泣，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尽管说话间还带着哭腔。
“李……李，我可以叫你李吗？”
“……可以。”
“李，你愿不……（抽泣）愿意来我家的酒馆工作？我（抽泣）我会教你……（抽泣）怎样作为一个……一个正常人生活。”
“………………”
“所以……”
她突然拉起李的手，在自己胸前握住。
“所以请你一定不要放弃。这个世界还有好多充满希望的事情！就像圣约典章中说的那样，陷入黑暗的迷途羔羊，只要秉持着希望，不断前行，终会遇见光明！”
“哇，阁下！你找到工作了！以后我就可以每天吃蛋糕了～～”
李，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她的眼神十分陌生。
不过工作，代表着用劳动换取食物，互惠互利是世间最稳定的关系，他只要小心，就不怕有什么危险。
“好。”
他答应了。
少女破涕为笑，下一秒就拉着他，欢快地朝着自己家的酒馆跑去。
……
…………
………………
烈风酒馆。位于格兰林第七大街，是远近有名的酒馆。
这里的酒美，肉香，价格又便宜，是许多旅客和冒险家首推的落脚地，同时也是酒鬼们喜爱的聚集地。
从寒冷的雪天中走进，迎接你的是温暖的空气和热闹的喧吵，壁炉旁有吟游诗人弹着节奏，歌唱欢快的乐曲。
和往常一样，这里很热闹。
但今天又和往常不同。在喧哗与音乐当中，混进了两个人的吵闹声。
“不行！柠檬，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不同意他在这里工作！”
“舅舅！你怎么能这样？他是需要帮助的人！而且冬夜祭快到了，我们不是正缺少人手吗？父亲，您也会同意吧！”
吵闹声从吧台那里传来，主角是柠檬和他的舅舅雷米欧。
雷米欧瞪着站在不远处的李，一个乞丐？！而且是一个这么阴沉的乞丐！
“姐夫！虽然你才是酒馆的老板，但这也是我姐姐和你一块儿干起来的。可是你看，你看看那小子，那种眼神看着像是好东西吗？！”
在这两个人的旁边，是一个正静静擦拭酒杯的男人。他身材魁梧，两鬓微霜，脸上有一道道刀削般的沟壑，那对沉稳、平静的眼睛也是经历过风霜的象征。对于两个人的争吵，他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李，不知在想什么。
“父亲！我们正缺少人手，而且李也需要一份工作。我相信他会认真地做的！”
“不行。柠檬，你的心肠太软了，这样下去以后会吃亏的！”
柠檬瞪了眼自己的舅舅，然后对着自己的父亲粘了上去。
“父亲～～您不也是一直在烦恼人手不够的事情吗？给李一次机会，我也会来帮忙的，怎么样？”
魁梧的男人被女儿撒娇拉扯，没办法再擦手里的酒杯。最后，他看着自己的女儿，摇着头叹了口气。
“可以。不过只给他一天的机会，而且在这之前我们要面试。如果他任何一点做不到，那就走人。”
“好！谢谢父亲！”
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走开，这位父亲再次叹了口气，但眼中浮现出怀念的色彩。
“姐夫啊……你怎么答应她了。这丫头跟她母亲一样，心肠太好……”
雷米欧无奈地说着。看起来刚刚发生的争吵的确耗费了不少心神，让他的上半身伏在吧台上，看起来累得很。
而他的姐夫，这家酒馆的老板则是哼了一声，继续擦拭起手里的酒杯。
“前几年你不在，不知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像了。最近都开始管起我的个人卫生了，跟德瑞雅一样，天天跟我唠叨个没完，说我这不干净那不干净，连喝酒都开始管了。”
“哈哈，是啊。我姐姐的优点和缺点，她一点不落地全都继承了。”
这时一个酒客前来要酒，雷米欧站直了身，在听到对方想要一桶黑啤酒时，对他说：“朋友，第一次来吧。想要一桶的话去喊侍者吧，让他去库房给你拿，我们这儿可没那么大的地方。”
把那个酒客打发走，雷米欧又接着对他的姐夫说：“不过她这毛病可不能惯着。万一哪天出点事怎么办？姐夫啊，我就直说了，那时候我姐姐不就是因为这个出的事？我很担心柠檬！”
魁梧的男人动作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他抬起头，那边柠檬对着李不知说些什么，然后带着李走了过来。
“我会注意的。那小子虽然眼里很黑，但是不杂，不然我也不会答应柠檬。”
“那就好，你的眼光比我准。不过这小子就由我来瞧吧，保证把他管得服服帖帖！”
“把握好度，不然柠檬又得跟你吵起来。”
“哈哈哈，你放心吧！——哟，小子，就是你要在这里工作？”
柠檬已经把李领了过来，她自觉地站在一边，带着笑容等自己的父亲和雷米欧对李进行面试。
李对着雷米欧点了点头，又看了眼那边拿起另一个酒杯开始擦拭的魁梧男人。
“很好。那我问问，你之前做过侍者吗？”
“没有。”
“这没关系。那我再问问，你身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打的。”
雷米欧笑出了声。
“废话，伤痕不是打的还是怎么来的，自己打的吗？”
“也有。”
“自己打自己？很好，小子，你在我这里的评分又下降了一些。不过我刚刚的意思是在问你为什么被别人打。”
“他们喜欢。”
“哦，所以说你还是个可怜人了？被人整天凭着心思虐打？”
“…………”
“下一个问题，如果我们让你在这里工作，你能保证服服帖帖，我们的任何命令你都接受吗？当然，这个命令只限于你的职责范围内。”
“能。”
“不错，小子。你的话很少这一点我很喜欢——不过我再重申一次。你能遵守这家酒馆的规则，接受我们的任何有关你职责的命令吗？”
“能。”
听到干脆的回答，雷米欧手扶在吧台上，上身向李倾去。这是一种压迫的姿态。
“那就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我实话实说吧，我很不欢迎你进入这家酒馆工作，但很可惜我不是老板，而且我们实在缺人手。如果你对今天的话有任何违背，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丢出去。听明白了吗？”
李漠然地点了点头。
听这话的意思，他不就是被顺利录取了吗？
旁边的柠檬高兴地笑了出来。
“别高兴的太早，小子，后面有一堆活等着你呢。那现在，我给你介绍一下。”雷米欧指着魁梧男人，“这位，是这家酒馆的老板，洛雷。”然后又用大拇指指向自己，“我叫雷米欧，你可以把我当作这家酒馆的侍者长。什么事你都可以向我请教。那么你呢？小子，你的名字。”
“李。”
“李？这个名字很简单，很好。那小丫头，你先带着他去洗个澡吧。他身上的气味我忍了好久了。”
柠檬高声应了句“好”，带着李往楼上走去。
“啊，对了，我还没有介绍过我自己吧！”突然，她叫道，“失礼了。我叫做柠檬，洛雷是我的父亲。以后，也请多多指教了，李～～这里是空着的客房，你可以在这里洗个澡。我会给你找一件衣服，出来换上。”
李点了点头，踏入了空客房。
而柠檬，则是随着外面大堂的音乐哼起了歌曲，来到库房找出了一身干净的侍者服装。
她看了片刻。
嗯……不行，这件对他来说应该太小了。
再次找出一件，提在面前，想了想李的身高。
这件应该可以！
随后这个少女就拿着衣服，哼着歌曲，轻快地走进李所在的客房。
“阁下，快点放热水，我也要洗个澡！”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却冷不丁从浴室里传出，让柠檬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她疑惑地看向声音的来源，身体微微向那边倾了倾。
但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她听到的只有水流声，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女人的声音。
这也让柠檬安下心来，认为自己只是听错了，对着浴室喊了句：“李，我把衣服放在床上了！”没有回应，但柠檬相信李听到了，便重新哼起歌曲，走出了房间。
……
…………
………………
黑色气息从李的体内钻出。
“啊，差点被她发现。”
她看起来松了口气，在环视了一遍周围后，高兴地笑出声，然后开始脱起自己的衣服。
李眼睁睁看着她脱下黑裙，和身上所有的衣服。
朦胧的水汽中，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相信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都不可能保持冷静。
而她本人，则是毫无自觉、大摇大摆地走进浴缸，坐下。
“啊～～好舒服呀。阁下，你怎么不进来洗？”
她脸上有坏笑。
回应她的是李冷漠的目光。
李脱下自己的衣服，走到花洒下，开始淋浴。
“阁下，这里面真的很舒服，你真的不进来泡一泡吗？”
“这里，洗得更干净。”
“可是这里很舒服啊～”
“我不需要。”
女人哼了一声，嘟囔了句“好吧”。接着发现旁边有一些洗浴用品，兴奋地搓起了泡沫。
很快，李就把自己身上的污垢洗净，准备走出浴室。
“等等，阁下。刚刚那个人说你身上有气味啊，好像很不满意。这个沐浴露很香，要不要我帮你打一些？”
李开门的动作停顿，随后他转过身来，走到浴池边，伸手就要拿，却被女人抢先一步夺走。
“我帮你吧～”
她坏笑着站起，跨出浴池。
李伸手去抢，被她躲过。
“嘿嘿，阁下。论身体素质，阁下可是远远不如妾身哦～好了，乖乖坐下吧。妾身会好好服侍你的！”
暧昧的话语，只能让李的眼中冰冷更甚。但她说的没错，如果继续抢下去，恐怕是没有结果的。
女人把沐浴露挤在手上搓了搓，轻轻地抚上了李的后背。
但搓着搓着，似乎是觉得效率太低，便直接把全身靠了上去。
后背完了，就是前面。
从始至终，李保持冷漠，就算那个女人面对着他，并用脸对着脸进行摩擦，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而女人，则是一直笑着，就像小孩子找到了一个新玩具。而作为玩具的李，任由她进行着摆弄。
十分钟后，李走出了浴室，那个女人也钻进了他的体内，说是洗完热水澡后要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穿上衣服，下楼以后，看到雷米欧正对柠檬说着话。
“柠檬，不管怎么样，你这回都得听我的。一会儿看看那个小子表现怎么样，不行的话他需要立马走人。而且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不能独处，他很危险！”
柠檬一脸疑惑地答应着。
李等他们说完后才来到雷米欧面前。
“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