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漱口杯，药嘉看着盥洗室镜中的自己：黑眼圈越来越明显了。

算了，不管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真心喜欢自己的吧。

“我说，你今天刷牙怎么刷了这么久？”熟悉的声音在药嘉耳边响起，“赶紧睡觉啊，不然不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药嘉差点被吓了一跳，“你也不吱个声就……”

“赶紧走啦！”丛敏不由分说把她拉回寝室，“明天还要去图书馆写论文呢。”

药嘉翻了个身，已经能听见丛敏有节奏的呼吸声。她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虽然已是晚春时节，然而并不算小的昼夜温差对于刚关了暖气的房间来说，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为什么会这样……”药嘉蜷缩成一团，“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她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算了算了。”药嘉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人都这样了，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她已经把自己裹成了毛毛虫——准确说，是已经快要变成蝴蝶的毛毛虫。

“居然都两点了……”药嘉不得不起身下床，“这么冷怎么睡得着……”她蹑手蹑脚打开衣柜，拿出一套厚实的睡衣穿上，“明天还要写论文啊……”接着又轻手轻脚爬回床上，还不忘套上一双厚袜子，“让我快点睡着吧……！”

“一只白羊，两只白羊，三只白羊，四只白羊……“药嘉暗自好笑，“羊本来就是白的，我干嘛加个白字！……四十一只白羊，四十二只白羊，四十三只白羊，四十四只白羊……”她觉得自己已经放弃治疗，”……四百四十一只白羊，四百四十二只白羊，四百四十三只白羊，四百四十四只白羊……”

她终于沉沉睡去。

“药嘉，药嘉！”丛敏摇着药嘉的肩膀，“再不起来食堂就要关门了！！”

“嗯……”药嘉缓缓睁开眼，“马上，马上……”

她眼里的血丝，着实把丛敏吓了一跳。

“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丛敏一边穿衣服，一边催药嘉，“不对……你几点睡着的？”

“大概两点过吧……”药嘉有气无力的样子让丛敏十分担心，“暖气停了好冷啊……”

“那就多穿一点！”丛敏将围巾绕在药嘉脖子上，“穿得倒也麻利。”接着拉起她锁好寝室门，“快点，不然就要排长队了！”

两人终于还是赶上了。提着最后两份包子馒头豆浆，两人飞奔到图书馆占好座位，此时手里的早餐已经吃了一半。放包，插电，开机——一气呵成！

“我带了提神的咖啡，你要不要喝点？”丛敏小心翼翼地试探，“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写论文啊。”

“你带咖啡了？”药嘉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可以给我一点吗？”说着就掏出了水杯。

“好。”丛敏把咖啡粉倒在了药嘉的水杯里，“哎呀我忘了带糖了！”说着有些着急。

“没糖喝原味。”药嘉的笑容让她起了鸡皮疙瘩，“咖啡也是豆浆啊。”说着就起身去接开水了。

望着去泡咖啡的药嘉，丛敏下定决心要问个水落石出——之前在国外，这家伙可是闻都不会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