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伊迦洛走之前交代锁德纳有空儿多陪陪七刻,小崽子这几天焉焉儿的。
她想了想是这么回事儿,还问伊迦洛小妹平时不经常来找我玩儿吗?这段时间咋不来了呢?
伊迦洛说你没空儿搭理人家,人家当然不来咯。
回去后锁德纳想着怎么哄哄七刻,结果直接就往人儿家里奔,手里还拿着一盒儿从法国带来的曲奇。也说不清楚一再投喂,抱着点什么心思,敲得门咚咚响。
中午七刻没回来睡午觉,锁德纳每每从杂物间窗户望过去,都是一片阴憧憧。不像往常,七刻吃饱了就掀起一片薄被,在床上鼓出一个软山丘。
晚上九点多七刻终于放学回家了。进屋先脱了制服,当着锁德纳的面儿蹬掉裙子,穿着个小内裤换睡衣。锁德纳咧着嘴看的还挺有滋味儿,她特意选小孩儿睡衣套到一半时,用塑料瓶盖砸窗户,给小崽子吓了一大跳。
七刻先是怔怔的,然后襟起鼻尖就要发脾气。
“你干什么锁德纳!”
“能不能拉窗帘儿?啊?你多大的人了,羞不羞?”
七刻面上一臊。
这房子空了有一段时间,平日七刻对着个空房间习惯了,忘了如今有这么个姐姐在住。
“你不会不看!”
锁德纳学着伊迦洛的语气耍赖皮。
“我看看怎么了?我又不是小男孩儿。”
锁德纳把早准备好的曲奇盒子扔过去,纸盒里的饼干沙沙撞击,听起来就脆香。七刻被盒子直接打在额头,接稳了一看,又是没见过的零食,一个中文字都没有。大大的动漫曲奇画在正中央,她先在耳边晃了晃,随即抱在肚子上给纸盒儿抠了个洞,拆了就要吃。
小孩儿啃曲奇,锁德纳就站着看。隔着正对的两面老窗,是相互欣赏的表演家与观众。
老房区远离街道,也十分清净,机车声远远的,噪声也化作伴奏。正是这种黑暗的寂静,衬得七刻的小房间格外明亮清晰,使得锁德纳能仔细观察七刻的房间。
——书包拉链大开,挂在门后的衣架上,露出一小点儿红皮本子,如同吐着大舌头的怪物。棚顶是暖光,台灯很明亮,桌子上摊着一本小说,已经看到中段。粉色床单皱巴巴的,被子叠成了一个不太规整的豆腐块,软趴趴的堆在角落。
这就是一个普通女孩儿的房间。
但锁德纳能感受到热哄哄的气息从窗口弥漫,几乎扑到她的鼻尖上。
七刻把咧着塑料皮的曲奇盒子随意丢在书桌上,回身从书包里掏出一卷儿白棉线。她又蹲下身,一缕发丝在锁德纳眼前晃了晃,变出一个竹织工艺品。不大,鸟巢似的浅篮,上面有个拱把手。
“接着啊。”
一团乳白就这样跨越老窗,咕噜儿滚进锁德纳的怀里。一截柔软的棉线荡着,另一端牵在七刻拳头里,将两个窗口衔连。
小孩儿的表情很认真,搭着眼睛将那小篮子缠了一圈,确保它不会倾斜。掌心松散,那小篮子就滑动了一些。
“你拉。”
锁德纳捏着那个棉线团怔愣了一会儿,半晌没吐出字。她蜷掌越收越紧,规规矩矩的将线团儿缠圆。
小篮子安安稳稳的到达锁德纳窗口,七刻好像颇为得意。锁德纳看见她眼边出现了可爱的小褶皱。
她把篮子收进房间,拨弄着满满一篮牛奶糖。
“小妹,我给你讲讲你伊妈妈当年被月亮割耳朵的事情吧。”
相传指着月亮说坏话,耳朵后会被月亮割一道裂痕。如果及时对月亮道歉,裂痕就会消失。
当时院子里空荡荡的,天气暗沉,憋了一场雪要下不下。伊迦洛是唯一一个这种天气也要在院子里待一会儿的傻小孩。
“你真不出来?”
“我不出去,我作业还没写完。”
锁德纳突然想起什么,她掏了掏皱巴巴的笔袋,掉出一只铅笔来,笔尖摔得粉碎。锁德纳有点不乐意,但还是伸手越过窗,递给伊迦洛什么东西后才猫腰去捡,她用一个橡皮大的卷笔刀笨拙的削铅。
伊迦洛接了,是一张糖果的卡片,上面画着小红帽儿,特别可爱。
伊迦洛一下子就消失在锁德纳窗下,过一会儿又哼哧哼哧的爬上来。锁德纳看到她身上蹭的都是墙灰,她也没拍没打,对她说谢谢。
锁德纳笑笑,低头装模作样的用铅笔在练习本上写了一串的“员”,越来越歪扭。
那是十年前,锁德纳刚搬到这个小院子里,传达室的老人每月能领到二百元的工资。门口的小石桌整天都被妇女占领,一共六个单元,七层楼,自行车棚是孩子们的小基地,一进去就能吃一口灰。女孩只和女孩玩,男孩只和男孩玩,初中生只和初中生玩,高中生只和高中生玩。
那年伊迦洛十三岁,锁德纳十岁,双筛在伊佩洛还没得影儿,而七刻,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伊迦洛的妈妈是个漂亮的夫人,他们一家住在窗户只能打开一条缝的顶层。锁德纳能听见漂亮阿姨叫伊迦洛的声音——她终于发现自己女儿是唯一一个在院子里玩耍的小孩儿了。
伊迦洛把儿童用的耳罩摘下来挂在脖子上,脸就这样卡进了两条铁栅之间,一阵热气氤氲的呼出来。
“明天出来玩,纳纳。那儿的后门可能会开。”
伊迦洛第二天没找锁德纳,倒是锁德纳写完作业一个人在院子里打了会儿枪,直到一楼奶奶冒出来斥责她,她才笨拙而害羞的跑回自己单元,呼哧带喘的到顶楼去找伊迦洛。
伊迦洛被月亮割了耳朵。
漂亮阿姨这么说,她帮这个眼睛细长的小女孩儿脱了外套,放在沙发上。顶楼意外的暖和,不像锁德纳家总有些阴冷和寒气,阳光也很足。
“小伊被月亮割耳朵了。”
漂亮阿姨用带着香水味儿的手摸了摸锁德纳冰凉的小脸儿,将她带到宽敞的房间去。
淡粉色带蕾丝装饰的床单上,伊迦洛的耳后涂了一层紫药水,她穿了一件粗针织的大毛衣,正趴在那儿看一本《诺莓尔奖》,需要用到来解密的塑料卡片儿放在一边。
“指了月亮啦。”
伊迦洛那会儿就有股磨不掉的京腔,锁德纳挪动穿着厚裙子的两条腿,伊迦洛给她展示了耳后那道浅浅的裂痕。
“还怪疼的。”
看得出来伊迦洛很新奇,也很激动,粗声粗气的。
“我就说,妈妈你看这月亮,像不像一坨粑粑。”
小孩儿开起玩笑真是没有边界,又莫名其妙。伊迦洛装作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在意,趴回书前,慢悠悠的翻了一页。
“我妈说我今天晚上道歉就会好,你等着吧……吃这个儿饼干吗纳纳?”
“那我伊妈妈后来好没好啊?”
七刻戴着一副粗边近视镜,笑起来脸颊肉肉的泛着可爱。她正窜个头,食量大,连吃粉儿都得加一份鱼丸,呼呼吹起一片酸辣的热气。
“筛子比你来得早,哦对了,她那会不叫双筛,叫双筛筛。那时候她上初二,我是高一,你伊妈妈已经要考格林国际了。”
锁德纳说那时候正午休,初中和高中并列在一条街上。
每周二是一起吃午饭的日子。锁德纳把这段记忆翻出来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通,一会儿说伊迦洛骂月亮是个粑粑,一会儿说伊迦洛对着月亮说脏话。等到高三生伊迦洛真受不了了,对着吃剩的面碗就来了一句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实话。
“不是,诶,那道歉有用吗?”
“忘了。”
锁德纳轻飘飘地说。
“我跟你说——诶!它这个,肯定就是说是一个冻伤的问题,跟月不月亮的没关系。”
伊迦洛用一根筷子一下一下敲着碗边,歪着脑袋好像若有所思——显然伊迦洛是个坚持唯物主义的人。
初二的双筛筛不这么认为。
“哎!姐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知道吗这样说不好,就是,有神明看着你知道吗?”
双筛筛急坏了,伊迦洛襟着鼻子和她对扛。嘈杂的小店,桌子有些逼仄,让一米七几的女高中生锁德纳不舒服的弓起背,吮着一抹笑意,撑着头去观战。
等一瓶灌了气的甜水下肚后,她才给了个折中的办法。
“试试呗。”
锁德纳抬着下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今天的锁德纳也早早完成了实践作业,把钢枪一只一只收好,到胡同口的小卖部买了一小包“爆酸”,坐在院子里一颗一颗含着吃。
下午四点的时候双筛筛终于回来了,带着走过一整条长街和放学回家的疲惫,在锁德纳身边选了个好位置写作业。
一个冰球扔水里,化了四分之三,化完还是一个球,那么它承受的浮力减少了多少?
锁德纳哗啦啦把糖豆都倒进嘴里,唯一从下巴掉下来的那一颗落到了C,双筛筛立即选了一个C。
“都什么玩意儿!”
锁德纳低头跟自己什么都懂似的含糊骂道。
“是!”双筛筛无不赞同的狠狠骂道:“我看都怪月亮!”
锁德纳没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双筛筛不由得撩起眼皮偷看她,小孩儿打了个招呼,说姐姐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了。
双筛筛说完就钻进最靠里的单元门,蹦着上楼了。
高中生下午回来的晚,五点多进了院门,正碰上小孩儿的饭后消食。锁德纳穿着一年级蓝白的制服,伊迦洛穿着三年级黑红的制服。她俩像疯狂抽条的小树,笔直的、摇晃着,一起抬眼看了看月亮。
“勉强能看着个影儿。”
伊迦洛嘴唇微弱的动了动,几乎细不可闻。
锁德纳叫了一声老伊。
“咋啦?”
伊迦洛大声嚷嚷回来,她明明是个高中生,却敢在小院里横着走。十八岁正是一个小孩儿最招人烦的年龄,如果不是伊迦洛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她已经不知道被教训多少次了。
“你看今天月亮多大。”
伊迦洛抬起头,她穿着一件黑红色的短袖,白蓝色干净的软底鞋,发梢一颤一颤,足足转了三百六十度,才找着个月亮的影子。
“大什么啊?这么小。”
锁德纳笑了笑,指着月亮轻轻的说。
“你看,像不像狗粑……”
“狗粑粑?”
高中生笑起来,一双大眼睛弯弯的。
“纳纳你说月亮像狗粑粑?”
伊迦洛盘腿坐在锁德纳沙发上,薯片渣子弄的胸前到处都是,她坐在沙发角落拨了个弦儿,哼了两句。双筛筛那会儿已经改了名,去掉了一个字,她敏感的来了一句:“别叫我双筛筛。”
伊迦洛委屈的说我没有。
锁德纳才任务回来,穿着不知价值多少的睡衣盘腿坐在地毯上,双筛盯着她耳后出神,半晌才脆生生地开口。
“老伊。”
“你记得我初中那会儿,我姐有一次,被月亮割了耳朵吗?”
伊迦洛没忍住哧哧笑了起来。
“我不记得了,纳纳不让讲。”
㈡
七刻听得入迷,锁德纳见小孩儿心情好了,自然也就放心。
“那,姐姐,你真被月亮割耳朵啦?”
“嘁,哪有!像你伊妈妈说的,就是冻得了!”
锁德纳弹着窗旁的小绿叶,说小妹我告诉你,咱图书馆有个隐藏书架,下次我带你去涨涨见识!那儿每晚的月亮形态就和里面的房间有联系,你要是盯着月亮看,房门就会被割开一道缝……
七刻问锁德纳,格林总部真的很忙吗?你们每天都干些什么啊?为什么不来看我,连伊迦洛那个糟老婆儿也不来!
锁德纳想了想格林总部的确没给她派什么任务,现在她也不算正式入职,倒是伊迦洛整天忙的不得了,在国际部和总部之间穿梭。
她也不能告诉七刻自己是狼化小红帽,怕小孩儿接受不了,又把自己给甩儿了。
“也没什么,就陪老伊走走公务,改天姐姐带你去看看?”
小孩儿一脸怨气的说真的吗?我听同学说总部的行动处部长很凶,姐姐你是哪个部门的呀?
锁德纳愣了愣,给了七刻一个不失优雅的笑容。
“我就是行动处的。”
答应别人的事儿一定要做到,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小妹。锁德纳虽然有点后悔,但还是得满足小孩儿。
伊迦洛问这咋回事儿,怎么还带着小孩儿来了?要是让部长看见了,你看他不得扣我工资?再扣可真没了!
“苍蝇再小也是肉嘛!我带她来见见世面,部长不会怎样的。”
锁德纳拍了拍七刻的后背,让她放松点,说到时候别给你姐姐丢脸。
格林总部今天有个采访,主办方是无人区政府的2CTV。
“今儿采访,前面会有个游戏,一会儿你俩跟着我去拿台本儿,筛子也会来。纳纳你算是场内员工,七刻我待会去给部长申请。唉……估计又要扣工资了。”
双筛来得晚,录制之前,四个人坐在沙发上研究台本。
“有多长儿时间?”
“会有三个小时。”
伊迦洛看了看锁德纳,试探性的问道。
“纳纳,你敢不敢和儿我一队?”
锁德纳摘下口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嫌弃。
“Kill you.”
“等一下儿等一下儿,如果检查呢?我跟我的搭档吗?”
伊迦洛狐疑的看向工作人员,瞄了她一眼。
游戏规则就是根据自己平时组队打狼的情况,来演习一个小游戏,实质上和狼人杀差不多,结束之后还会有一个访谈制的总结。
“噢,对!搭档也可以是吧?”
锁德纳扭了扭自己的腰,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舞蹈家,“这个样子也可以,往后也可以对不对?”
“诶等一下,有一个儿bug。”
伊迦洛指了指镜头,说这个不对。
工作人员给她们解释,旁边的双筛和七刻全程没吱声,一直都是伊迦洛和锁德纳在提问。
“噢~”
两人异口同声,锁德纳还特别自豪的说这个是不是只有咱俩听懂了,你看旁边这俩人。她指了指面无表情的双筛和七刻,其实人家早就听懂了。
主办方给每个人安排的都有工作人员,伊迦洛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头讲。
“其实我没想好跟谁儿一组,但是我有个事儿,我有个买卖得找她们谈一把,知道吧?”伊迦洛回头看了看锁德纳,“台本儿里有个问题。”
“谁是妈妈对吗?”
七刻接腔了,她对这个环节还挺感兴趣的。
“对。”
七刻清澈的声音透着单纯,她觉得对面是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那不可能是你。”
伊迦洛笑了,她不怀好意的说那我觉得咱们谈一个儿买卖。
“你这样吧,这样吧,你请我妹俩干嘛。”
锁德纳伸手搭上七刻的小窄肩,给了伊迦洛一个大反击,“五百块钱买一句妈妈。”
“老伊你看看人家!”双筛不愿意了,她坐在旁边事儿唧唧的不停。
伊迦洛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她指了指双筛。
“你知道这个人要多少钱吗?这个人分三种模式你知道吧,谁是妈妈?”
双筛指了指旁边的七刻,“喏喏喏喏喏。”
“这个得,这个要四千。”
“四千?”
七刻有点吃惊,她没想到自己价格这么高。
“第二种,谁是妈妈?”
双筛又指了指锁德纳,这次话都说不清了,“她她她她她。”
“啊这个,这个儿得要八千。”
伊迦洛又看了看主办方,说这个得要两万。
“老伊,你先来一个,你学什么样我给你什么样。”
锁德纳点了点伊迦洛,让她先做个示范。
“照搬行不行,就五百块钱。”
“行行行,你先儿问一个。”
七刻这时候特别配合锁德纳,俩人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伊妈妈,请开始你的表演!”
伊迦洛摆摆手,觉得这个小崽子养不熟。
“Copy,问一下问一下,谁是妈妈。”
锁德纳拍拍大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伊迦洛,“谁是妈妈?”
“我觉得……”伊迦洛抚了抚下巴,“老伊吧。”
“你不……你得,你得这个样子。”
锁德纳给伊迦洛示范动作,说让她坐直点,两眼目视前方。
“行,再来,谁是妈妈?”
“噫嗯嗯嗯……她。”
“好,女儿!”锁德纳激动的喊出来:“就这样就可以了,好了,五百块钱……不给!”
伊迦洛无奈的笑,说我就怕做买卖遇上这种人,而且我竟然相信她了。
“五百块钱,你直接给我五百,坐地起价。”锁德纳指了指双筛和七刻,“我五百,她俩我不管。”
“筛子你要多少儿钱?”
伊迦洛想了想,觉得不太划算,“一人五百好吧,不多了。”
“那我,那我不行,质量在这呢!”
双筛在一旁不愿意的吵吵,说伊迦洛偏心。
“伊妈妈这样,她五百是不是,我四百,你给我,让我来。”
“行,筛子你也别不愿意,你看人儿都往下的,那我不找你了行不行?”伊迦洛站起身,还在诱导双筛,“这里边儿已经有两个人说我了对不对,我可以不找你了,现在多数致胜你这个。”
“行行行,我不用你了。”
双筛觉得伊迦洛太没人情味儿,“四千,我坐地起价,她要不给我,我就不给她这个完美的结局。”
伊迦洛万万没想到,现场只问了双筛谁是妈妈。工作人员给四个人放了标牌,伊迦洛是三号,锁德纳是四号,七刻是五号,双筛是六号。
“我这个人儿平常比较老实也不太会撒谎,我真的是一个好身份,一个小红帽儿的身份。你们三个人,我能看出你们的眼神儿,你们是在撒谎还是在说实话。所以你们选我当这个委员好吧?咱们拿下这把胜利。”
“三号选手呢~不太认识不太熟,暂时不点评了。对,然后身为中位圈发言的我还要看一下后面选手的发言。四号选手是一个很真诚的小红帽,我真的是一个好人,如果你们稳的话可以投给我,我就是一个小红帽好吧。”
“四号选手话很多投出去,听我的没错,OK我是小猎人。”
锁德纳说这个划水了,偏划水,两个小红帽了。
“划水的二号五号,你俩特别划。然后怎么跟你说,我不太会玩。但是,就是我是按照这个风水学来说你知道吧,位置来说四号看起来听发言应该是一个好人,应该是一个……五号就很危险了,我看清楚我自己底牌的情况下!如果四六都是好人,那五号是不是个假刀位!”
双筛平时游戏玩得不错,技巧也掌握的好。
“二三五号,打入这个坏人坑!”
㈢
发言期间有一个投票选择,票数最多的选手就是委员,锁德纳成功获得了这个位置。
“下面我公布本回合的委员是——四号,锁德纳。”
七刻拍了拍手,说姐姐别走后门啊!
“好,现在进入第一回合的自由组队环节,玩家需前往事务所进行组队公正。”
双筛玩游戏注重仪式感,她举着手叫停:“示票卡,示票卡!示票!”
“没有的,没有这个机制。”
“没有这个机制吗?花钱也不可以吗?”
主办方有点无奈的看向这个人民币玩家,说花钱也不可以。
伊迦洛起身时和锁德纳确认眼神,等确认完毕后,锁德纳来了句你是狼吗?
“诶,我不是!”
后台有很多人,七刻在犹豫要去哪个房间。
“我去哪呢?”
她意外的受前辈们的欢迎,一旁的姐姐说你来这呀,来这可以,来这来这。
“这最多是三个人吗?”
“对,一个房间三个人,三个是上限。”
七刻蹦蹦跳跳的说了句谢谢姐姐,转身就溜进了二号房间。
伊迦洛和锁德纳去了三号房间,对面的是一弟弟。
“弟弟你就说多少钱,我到时候直接给你放行。咱们直接谈买卖,你到时候给我多少钱啊?”
锁德纳仗着自己是委员就开始胡言乱语,伊迦洛在旁边翘着二郎腿,两人像黑社会似的盯着对面弟弟。
那弟弟愣了愣,有点懵。
“……没钱啊朋友!”
伊迦洛噗嗤笑了,“咱儿直接谈买卖,别来这儿虚的好吧。虽然是做节目……那我俩到时候儿只能查你身份了。”
弟弟有点为难的揉捏掌心,悄声细语道。
“哎呀,那这个游戏,可能不能按照正常的游戏逻辑来玩。”
“这,这是二号房对吧?”双筛从门缝探出头,大步走进房间,“我来这学东西,咱们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怎么样就能看出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把房门上了锁,给另外两位嘉宾讲了讲自己的想法。
“双筛这是一个好人逻辑,好人逻辑确实是。就是他装作想要让他不查身份,实际上想要让他查,查了之后那四本书就会被挡在外面,反而会投在那个里面,会投进一个零食。”
“噢~”
“如果好人的话放一本书和一个零食是什么操作?”
七刻挠了挠小脑袋,她有点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
“就是我不确定队友,按理说……双筛你先说吧。”
双筛拽了拽七刻,让她坐在沙发上。
“妹妹,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很了解你。你告诉我,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七刻抱着枕头,在那里“鹅鹅”的傻笑。
“我reaypeople,真的,reayveryreay。”
“那妹妹,我先给你交底,我是坏人。你愿不愿意跟我组队,你愿不愿意跟我组?”
七刻不想搭理双筛,她起身说了句姐姐我们走,不要理她了。
“这是,这是什么操作?”
“我记住你了,奥斯忒蕾汀!”
双筛有点慌,她说妹妹你别急,你可以权衡一下对不对!反正我都给你说了我是坏人,而且锁德纳肯定会查我,我绝对放两本书!
“那我觉得双筛不做好,因为那个姐姐可以作证双筛刚才问了很多所谓的必胜法则,所以我们两个都觉得她不做好。”
嘉宾姐姐点得桌子“碰碰”响,她劝锁德纳待会一定要查双筛和七刻。
“我就准备放两本儿书,我就这么儿告诉你。”
伊迦洛看锁德纳走了,赶紧找嘉宾姐姐说自己的打算。
“嗯,原因是?”
“我就想这么儿放。”
“你的逻辑是什么?你的游戏逻辑是?”
伊迦洛想了想,她觉得锁德纳不管自己是好是坏,一定都会查她。
“我从头到尾跟所有人都说我是坏人,你愿不愿意跟我组队咱俩儿可以多放几本儿书。所以纳纳肯定会知道我是坏人,她肯定会查我,就我跟她的关系她肯定会查我。”
“如果我放两本儿书你也放两本儿书,那她就……”
嘉宾姐姐打断了伊迦洛,她觉得这个人有点不怀好意。
“你现在是让我配合你,但我为什么要配合你?”
“你可以放零食啊,那我也会放零食啊,纳纳就有概率不查我对不对。你不知道我会放零食还是放书,我只能这么儿告诉你,我不一定好吧。”
“你觉得锁德纳会查你吗?”
“——她肯定会查我的,我打算放两本书儿或者两个零食儿。”
七刻说自己这儿有一特厉害的大神姐姐,她企图用抱大腿的方式来获得胜利。
“没有没有。但如果你欺骗了我,我可能就会知道了,可能会被当场抓包。”
大神姐姐带着七刻去事务所,锁德纳早就在那儿等候了。
“来,说说来这儿的目的。”
“我们按照约定,我写了两个书本。”
锁德纳戴着口罩懒洋洋的问,“和谁的约定?”
“和你的约定呀哈哈哈~”
“你们怎么会和我有约定,要走后门吗?”
七刻见状赶紧讨好锁德纳,她粘着声线说我仰慕你很久了姐姐,我觉得你就是我学习的对象。
“接着说。”
“我觉得你就是一个部长的角色你知道吗?你看,像模像样的对不对?”
锁德纳被夸的心花怒放,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次拿了什么东西?”
“这次拿了两本书,我们四个全都四本书。”
“拿的什么书?”
七刻说拿了两本练习册,因为考格林要刷题啊,考试要刷题啊~
“你是在……反问我吗?”
锁德纳伸手给画了个叉号,说不行不行,这俩人必须得查。
“哎呀我滴妈啊,不要不要。”
旁边的姐姐说请问您要查还是不查,您要慎重一点。我们俩填了四本书,您要查的话就丢进去了。
“小妹肯定是小猎人!你带她走你肯定也是猎人,姐姐。”
锁德纳一边笑一边看向七刻,“我就故意和你们……你听我说,我故意和你们两个说让你们都拿书,所以你们肯定选的都是四包零食对吗?到时候你们就能赢了。”
检查结果出来了,的确是四本书。锁德纳有点尴尬,她伸出手说同学,同学,你听我说……同学!
大神姐姐推着七刻就走,“明天我要取代你!”
“拜拜了锁德纳!”
七刻气鼓鼓的说锁德纳不行,姐姐你明天把她换掉吧。
“同学!”
锁德纳拍了拍桌子说不对啊,没有按我的剧情来发展啊。她看了看旁边哄笑的工作人员,说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告诉小崽子什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