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重逢的二人凝视着彼此的面孔,却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找不到任何言语,面对明绘直率的目光,灰界这次也毫不意外的在潜意识的驱使下稍稍向着一旁的楼梯转过头,移开了视线,不过把他按在墙上的明绘自然不会允许他在此时避开自己的视线,她伸出双手,狠狠拍在了灰界的脸上,强行把他的脑袋掰正到和自己四目相对的状态,还站在楼梯下的华昼则是自觉的吹起了口哨转过身原路返回了会客室,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无路可逃的灰界在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试探性的对着明绘说道。

“欢……欢迎回来?啊不对……应该是好久不见……?”

无论使用的是哪边的措辞,明绘那总是会给灰界带来威慑感的严肃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直到几十秒过去之后,双手捧住灰界的脸的她才突然笑了出来。

“嗯,好久不见。”

说完,明绘就松开了她的手默默向后退了些,靠在楼梯的扶手上,似乎是正在思考些什么,而灰界也尽全力在大脑中搜集任何足以成为话语的话题……明明在见到明绘的前一个瞬间,他的脑中都被想要从她那里得到答案的问题所堵塞,可这些都在真正看到她本人再次活动起来的样子后烟消云散,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明绘身上有些让人觉得违和的细节,现在的她虽然已换上了暮的衣服,不过穿着的鞋子却还是和那套白色制服同为一套的短靴,和她之间艰苦战斗的记忆也随之在灰界的脑海中变得清晰起来。

“你还记得吗……?之前你被异对局的人给……”

说话的同时,灰界紧握成拳的手在还未彻底痊愈的伤势和用力过猛的双重作用下开始不断抖动起来,而明绘在看见他的手之后,从靠着的楼梯上走了下来,将自己的手叠在他的手背上,握住了他的手。

“嗯,全部都记得。”

“那不是……那不是你的错,你被他们控制了!而且已经都结束了……”

剑锋每一次与明绘的擦身而过带来的沉重记忆,全部铭刻在灰界的记忆之中,直到现在他才有胆子去仔细回想那时的可怕经历,再次屈服于低语,堕入疯狂的他对着作为自己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之一的明绘,挥起剑来,即使这完全是基于当时的情况而做出的,迫不得已的选择,但难以抹消的罪恶感从那时开始就已不断侵蚀着他的内心。

“我那时对你……”

“停停停,别这样一副表情嘛,好不容易醒过来就看见你吊着张脸,有够让人消沉的。”

比起自己总是更为鲜明,没有一丝阴霾的行事风格,或许正是灰界一直以来难以不去对明绘予以关注的重要原因,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她,也理所当然的存在着与平日不太一样的一面吧。

转过身去背对着灰界的明绘,说话的声音在突然间低沉了不少。

“我也是一样的啊,虽然真的像是一场相当夸张,又完全看不懂的梦,可我记得我在街道上,和很多穿着黑衣服的士兵战斗,和灰界身边的人战斗……和灰界战斗,在那个像是工地的地方,你拿着一把很大的镰刀来着?然后我们打了那么久,我甚至差点杀了你,还有你身边的那些人……”

因为不可能突然绕到她前面,所以灰界完全无法看见明绘此时是在用怎样的神情说出这样低沉的话语,可他在这极短的平静中似乎听见了,某种细小的水滴落在楼梯上的瓷砖时,发出了轻微的啪嗒声。

“那些都……!”

“好了好了,要煽情的话等一会再进行吧,已经看不下去了。”

突然出现在上层阶梯的,是满不在乎的用手轻掩嘴唇打起哈欠的(    ) 以及她高高在上的姿态,和俯视着两人的视线。

“什么时候在那的……?”

“欢迎回来?应该是好久不见……大概从这会开始吧,真是,如果想看言情剧的话我知道该换到哪个频道。”

看到(     )从上而下俯视着自己和灰界的样子,明绘没有多做反应,仅仅是站在原地等待她接下来将要说出的话。

“那么,虽说本大人刚刚经历了一整晚的辛勤劳动,但为了你们这些一无所知的可怜人,差不多也该进行久违的提问环节了,我去叫华昼他们过来会客室。”

说完,(     )的身影就渐渐模糊起来,在狭小的楼梯间里化作一团四散的光点四散而去,明绘也不由得为这绝非梦境,而是发生在眼前的异象睁大了眼睛,然后把头转向了灰界。

“她,她刚刚是不是凭空消失了!?”

“啊……呃……我想是的。”

“哈???她是到底是什么来头?人怎么可能做到凭空……事到如今好像一个能够凭空消失的女孩子已经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了。”

明绘镇定下来的理由十分简单,随着对话的进行,更加久远的记忆也一并闪现在记忆中,这早已不是她第一次亲身感受这样的有违常理之事,早在她回家的路上被那群身着黑袍的邪教徒劫持,再目睹一位身着白裙的少女如同风暴一般将他们全数杀尽,应该只存在于一些限制级作品中的尸山血海就在她的眼前呈现,而后更为奇妙的一幕则是灰提着一把几乎等身长的大剑赶来救她的灰界,若是认真的回想一下的话,一切都是在那时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被那个身着白裙的少女带走后,她又见到了久未谋面的父亲……再往后的事就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不过她回想起这些的理由到不只是因为对(      )使出的瞬移感到惊讶,回想了一下她的样貌与身上的着装,明绘就会下意识的把她与那个白色的少女联系起来。

“不过,她应该和之前带走我的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没什么关系吧?”

对于明绘的疑问,灰界在总结了一下早已不在人世的虐杀博士和(     )之间复杂的种种恩怨和关系后,得出了结论。

“嗯……完全没有,或者说那个白色的就是我们的敌人。”

“那就好……不过,说真的这里到底是哪?她刚刚说什么秘密基地的我也没明白。”

“差不多就和她说的一样,这里确实是我们的行动基地……因为在这里的人都已经被异对局给盯上了,需要一个像这样的藏身处。”

“哈啊……?!为什么会被他们盯上?难……难道说,灰界瞒着我的事就是指去当恐怖分子了?”

“不是啊!!!虽说仔细一想我们在做的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不过绝对不是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何况我们也有各自的理由……”

看到灰界慌张起来的样子,明绘深沉的表情顿时无处可寻,露出了他最熟悉的开朗笑容,然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紧张啦,我又没怪你什么,只不过是有点吃惊而已啊,那个平日里孤僻的不行的灰界居然背地里在跟这么厉害的女孩打交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怎么认识的?”

“啊……这个说起来可要费点时间了,总之先去会客室吧,大家都在的话说的也能更明白些……”

“大家……?还有别的人吗?”

“嗯,不过现在在这的不是全部,除了刚刚跟我走在一起的那个人外还有个叫暮的女孩,她应该已经过去了,余伏和夕茉现在都在外面,奈束苑之前也托我告诉那个女孩她要出去来着……”

“等一下,你刚刚最后说到的名字是谁?!”

才从震惊中缓解过来不久的明绘在听见灰界报上的最后一个名字时,再一次睁大,不,应该说是瞪大了双眼,甚至快要发出光来,以至于灰界都能看清她戴在眼睛里的美瞳的边缘。

“奈束苑啊……怎么了?”

“奈束苑是,是说那个,就是那个超有名的,永远只在深夜举办live的歌手?!”

“啊……对,之前我们还去了一次,虽说好不容易才活着回来……”

通过灰界的回答确认了自己没有听岔的明绘,再一次用手扶住了额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不断重复的超现实震惊感让她险些晕了过去,而灰界见此情形立即扶住了有些瘫软的明绘。

“怎,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不对,你应该不会在这种无聊的事上撒谎吧?比如那其实是个重名的人之类的……先说好,在这方面说谎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

对于明绘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灰界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在学校的时候也发生过明绘突然把她的耳机戴到灰界头上,让他听一些她觉得很不错的歌曲的情况,那些歌里貌似确实存在着和奈束苑的声音相当相似……不,现在应该可以确信就是由她本人演唱的曲目。

“怎么可能……我不是太关注歌手之类的,可我知道的叫奈束苑的歌手也只有她啊?”

“那她又怎么会在这……跟灰界在一起……?”

“这个也说来话长了,简单来说的话就是她的目的和我们类似,所以在这里协助我们……这样的感觉吧。”

推开了灰界的手,明绘凭借自身的力量用手撑住身后的墙壁,重新站立起来。

“先带我过去吧,那个会客室什么的。”

与灰界并排进入会客室的明绘,看见的是正热情的向她挥手的华昼,微微点头示意的暮,以及坐在一尊无比显眼、华贵的王座之上静候他们到来的(  ),选在和华昼与暮正好相对的沙发,灰界身边的空位坐下后,明绘久违的出于本能摆出了一副端庄的坐姿,就连她自己都对还能做出这样符合礼节的动作一事感到不可思议,毕竟一直以来也只有在见到那些来家里拜访的客人时,她才会展现出这样的姿态。

“等什么呢,还不把我们介绍一下?”

在(    )“友善”的提示下,灰界终于找到了打破这持续僵持气氛的大好机会,于是清了清嗓子后对着明绘说道。

“咳咳咳……嗯,首先是坐在你对面穿着机车服的这位,就是我刚刚提到的叫暮的了,是她把我们从那个工地带了回来,然后把你带到房间里休息……你现在换的应该也是她的衣服?”

“不……不用说这么详细。”

脸上稍微泛起一丝微红的暮悄悄转过了头,盯着一旁的空地,而明绘则对着她低了低头。

“非常感谢你,我对你也有有一些印象……之前在街道上我们似乎交手过的样子。”

“那个啊……不必在意,我们都不过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必须的举动罢了。”

观察着暮面容的明绘除了发现她有着比一般的女孩子更胜一筹的美貌外,还察觉到她与言语间存在着明显矛盾的表情,明明有些沙哑的声音里带有的是一种给人以温暖感的情绪,可她的表情却完全可以说是冷若冰霜。

“抱歉……是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总觉得你好像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听见明绘的疑问后,暮原本就没有表情的面容似乎更加低沉了些,而华昼在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后拍了拍暮的肩膀,在她之前率先回答了明绘的问题。

“嗨呀,不是那样的,放心吧,她只是因为不能笑,时间久了就变得有些面瘫了。”

“嗯……没错,你没有惹到我,只是我习惯这样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题才是最不该问的明绘,立刻把头低的更深了些。

“真的是很抱歉……!”

“至于她不能笑的理由,就是一会要让你知道的事之一了,在这里的人除了你以外都像她这样,“献祭”了构成自己存在的某一部分,来换取非同凡响的强大力量啊。”

“哎……?”

“没什么,继续介绍吧。”

成功勾起明绘更进一步的疑惑后,(     )便心满意足的不再多说什么,指了指华昼示意灰界继续说下去。

“呃……那这位你刚刚也见过了,他就是华昼。”

“这就没啦???你小子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啊???”

“那,那还有什么值得说的吗?比如特别喜欢大半夜把别人叫起来打游戏之类的……”

“怎么感觉被你这么一说我就成了一个除了半夜扰民外就没有任何特点的平凡人物了???明明平常都是我去收集情报啊!至少该说“这位是我们的情报专职人员”?!”

“那也是应该在能够保障自身安全和情报准确无误的前提下才能称得上的,先不说动不动就要别人过去帮你收拾烂摊子,最后还发现弄来的要么是别人几百年前可能都知道了的“情报”,或者就根本就是些派不上用场的文件。”

在灰界与暮不留情面的联合攻势下,华昼的内心深处,那个名为“尊严”的玻璃雕像瞬间破碎,变成一堆亮闪闪的玻璃渣撒满心间,而后,失去动力的他就这么倒在身后柔软的沙发上,不再对外界做出任何回应,即使外界也没有想再找他说些什么的想法。

“那接下来,这位……”

“好了,你的使命到此为止,自我介绍之类的就由本大人亲自来做。”

伸出手阻止灰界之后,(     )从她的王座上起身后将右手贴在左胸靠近心脏的位置,无比优雅的弯下腰对着明绘行礼。

“我是……啊啊,你的话应该听不见这个名字才是,所以你称我为无名即可,虽说我并不是太中意这个称呼……身份是经由伟大的“万物之神”之御手降临这颗星球,负责监督被选中的人类“成神”这一仪式的进程,并予以引导的存在,同时也将那些被选中的,并且愿意献上祭品的人……就像他们这样的,引荐至神的面前,让祂赋予他们那超凡脱俗的力量。”

如果是几个月前,明绘在这样一个地方发现了灰界和这么一个说出些不得不让人以为是妄想狂的说辞的女孩有所来往,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和他断绝一切关系,不再来往,可现在的她,在亲身经历过那么多有违常理的事情后,不得不对自己熟知的无聊现实产生怀疑,从而开始相信这个女孩所陈述的每一个独特名词。

“啊……可以的话能详细的解释一下吗?一下子说这些的话我也不是太明白……”

“等等!我怎么会忘了问这么重要的事!?”

“什么啊?”

突然间从燃尽的死灰状态起死回生的华昼大声嚷嚷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用他不怀好意的眼神不断打量着灰界与明绘。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哎?”

“什么关系……?”

互相对视了一眼的灰界与明绘,在华昼突然的提问下一同陷入了有些异样的沉默状态,明绘咬了咬嘴唇,像是想说出些什么的样子,最后却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灰界则只是在不知所措的四处观望着,好像这么做就能把华昼的提问给抵消一般。

“嘿嘿,该不会就是情侣吧?”

“并不,只是同学,以及很要好的朋友罢了。”

“啊……对!我们只是朋友啊!”

明绘有些呆滞住的表情在回答的瞬间取回了以往的锐利,而她的眼神就像是从高空俯瞰猎物的鹰一般,让华昼咽了口唾沫。

“少扯淡!刚刚还在楼梯间亲热来着,肯定是那啥没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华昼说完话之前,一声清脆的骨骼交错声就从他的左肩传了出来,暮的左手拉直了他的胳膊,右臂则带着全身的力气抵在华昼的肩关节处,熟练的将华昼的整个左臂牢牢锁住,使他无力抵抗的同时不断向外拉扯着,其中蕴含的意味非常之明显,若是他还要继续这愚蠢的追问,那么今天市中心医院的骨科与关节科可能就要多一位病患了。

“让你见笑了,他一直都是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我都怀疑他献上的到底是恐惧还是脑子了……他说的话当成是耳旁风就好。”

一边持续给予华昼十分有效的打击,一边能够心平气和的和明绘进行对话,不过比起对华昼承受的肉体之痛感到怜悯,明绘感到的更多是想要学习这一强力技巧的求知欲。

“啊……!这招有点帅啊!这就是所谓的关节技吗?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教我几下吗!?”

“嗯?哦……当然了,不过你这是决定了要在这留下吗?明明还没对你解释……”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灰界也刚好在这。”

转头看了一眼灰界的明绘,露出了相当开心的笑容。

“你看你看,都为了他要留下了,还说不是情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快松开真的要断了啊啊啊啊!!!!”

“能看见你们的感情不断增进,作为监督者的我自然是很高兴……不过在那之前先让我说完呗?”

受够了等待的(    )总算出手制止了眼前的喧闹,向后靠在了王座上,暮也随即松开了手,任由华昼迅速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而明绘也再次坐的端正了些。

“首先从他们现在的身份……以及我刚刚说到的那些开始吧。”

对话的最开始,明绘就已觉得有些跟不上(     )的节奏,但勉强还是能够理解她所说的大部分内容,灰界、华昼、暮都有着名为“祭者”的身份,借由牺牲构成自身的重要因素,“万物之神”这个字面意思上作为世间万物的神明的伟大存在,便会赋予“被选中”的人们以超常的独特力量,可以理解为超能力的东西,暮献上了她的笑容,得到了干涉时间进程的能力,华昼献上了他的恐惧,变得可以通过能力轻易伪装成任何人物,还能给自身和他人附加“违和感”来导致本该互相认识的人无法认出那个人,灰界之前在学校的遭遇,便是因为这一能力的缘故,而华昼则表示按着明绘的说法,她是第一个能够识破这能力的人,至于其中的缘由就连(     )都无法言明,祭者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完成各种各样的考验,不断朝着获得“神名”,也就是成为神的这一终极目标前进……可现在包括明绘在内,所有人都被卷入了一个由被他们称作“破坏者”的存在创造出的永无完结的轮回之中,以至于谁都无法到达那个被称作“最终之日”之后的未来,没有人知道,最终之日究竟意味着什么,又会在何时到来。

至于她被抓到异常现象对应局前,以及之后发生的事,则是由灰界和一旁的暮和华昼做出了说明,讲述了他们所做过的诸多调查以及中途经历的种种,直到昨天为止他们第一次见到了导致明绘被控制的幕后主使,异常现象对应局的总局长,白鹭。

而关于明绘的身份,(    )仅仅表示可以确认她并非祭者,但就算是在现在,她的能力也仍旧存在于她的身上。

“那也就是说……那个什么轮回本应在打倒我之后结束吗?”

“确实如此,但现在能够确定的是,我们仍然身处其中,最好的证据就是我不再感受到那个“破坏者”的存在,可最终之日却仍然在前方等待着我们。”

(    )端起不知何时出现在王座前的茶几上的茶杯,悠闲的喝了一口之后瞟了一眼明绘思考时露出的认真神色。

“那……那到底为什么你之前会说明绘是破坏者?甚至还打算……!”

“我说过的吧,即使再怎么万能我也还不是神呢,不可能什么东西都能了解到事无巨细的程度,破坏者的存在非常独特……而她也亦然。”

放下杯子后的(   ),脸上凛然的高傲神情在一瞬间就换上了有些做作的无辜,顺便抬起了胳膊将轻轻握住的拳头挡在自己嘟起来的嘴唇前,和头一起摇摆起来

“讨厌了啦,难道,难道大家是想说这都是银家的错吗?呐?明明银家已经这么努力了的说。”

“……”

“……”

“…………”

“……”

一片静默,便是对(   )小姐这拙劣的博取同情战略最好的回应与嘲讽,而她在察觉到这是毫无意义的举动之后,立刻收起了手,恢复她往日的那副神秘而高贵的神态,然后故作神秘的咳了一声。

“好吧……总之现在可以确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破坏者另有其人,而我们要做的仍然是在最终之日到来前把他找出来然后做掉,只有在脱离轮回之后,一切才能算是步入正轨。”

说完之后,(     )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彻底靠在王座的椅背上。

“接下来还有什么想问的?有的话就抓紧些咯,本大人接下来还要……”

“如果我没理解错灰界刚刚说的那些的话,无名小姐难道……不是人类吗?”

也许这对于一个能够做到在别人眼前瞬间消失不见的女孩而言不是什么太值得奇怪的事,但至少明绘对于涉及到生死方面的问题还是保持着相当科学性的严谨,应该说,她或许可以接受“世界上真的有神与超能力者。”这样的事,但对于能够克服死亡的存在,她多少还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吧,被枪近距离射杀,还能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这里之类的……

“嗯?单就基因上来说你们也已经与人类有着一定的区别了哦。”

“不,是说物种上的。”

“这样啊,嗯,的确是这样,你可以将这个身体理解为我的投影,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我死而复生了,虽说也有别的形态可供选择……可还是这具身行动起来体最为便捷,毕竟是在以“人类”这一物种为主的世界嘛,只要不是致死的伤,基本都可以很快恢复过来,不过就算死了……也就是小睡个几分钟而已,要见识一下吗?”

“不了吧……”

“话虽如此,倒也不是完全无敌的,我终归也只是生命的一种形式罢了,若是方法合适的话当然能做到杀死我,也有不少笨蛋夜以继日的尝试着想达成这一目的,不过很遗憾,就算再过上千万年人类也不会找到那个所谓的方法啦。”

像是在说什么值得人们赞叹的事一样,(     )骄傲的扬起了头,但她当然不会等来任何一个人的赞美。

“啊……好久没说这么多话,差不多也已经有点在精神层次上感到劳累了,不如今天就到此结束?”

没等在座的其他人做出回答,(     )就率先从王座上起身走向了会客室虚掩着的门,不过就在她拉开门把手准备向外走去的时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样走回了目送她离去的人之中。

“咋了?忘拿啥东西了?”

“不,我只是在想你们怎么没有人提醒我一下,是时候扩充一下房间的数量了?某个长得像我的伪劣产品姑且不论……灰界应该也不想让她一直睡在沙发上吧?”

“这倒也是……可究竟要怎么做?房间不都是刚好已经有人在住……”

刚刚说完,灰界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没必要对这种小问题感到疑惑,因为之前被他亲手破坏了的会客室,仅仅经过一夜就恢复了往日的完整,明明他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像是施工人员的人或者他们的器材进到这座秘密基地里面。

看着灰界沉思的样子,明绘抬起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不用担心的,睡沙发也没你想像的那么差劲,刚好我也没什么……应该说完全没有随身携带的私人物品。”

“嘿,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傻?这种时候就应该直接说,既然没地方睡的话不如来和我一起……啊啊啊啊啊啊!!!!抱歉!抱歉!果然还是给她找个房间好!”

在暮又一次通过关节技施展出的,充满“善意”的提醒下,华昼彻底失去了力气,扑倒在沙发上。

“哼哼……具体的措施就交给本大人吧,今晚你们呆在房间里不要出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