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外惊慌失措的人群,正与来袭的17号战斗的余伏,以及商场内的灰界一行人的身影通过设置在各处的摄像头实时传输到了位于街道另一头,异对局的临时行动点,里面的人也不比画面那边的悠闲多少,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坐在一排排电脑前来回转接画面以及各种数据,还有些正手持对讲机或电话略显焦急的说着些什么,同样身着异对局标配护具的指挥官正坐在后面的办公室里尽量将杂乱的报告都听进耳内。
“她们出击了???现场报告呢!?”
“交通因为逃跑的群众已经陷入拥堵了,车根本没法过去!”
“走过去!你们就TM没一个人接到行动指令???”
“报告!我们没有接到针对G-12区域的任何书面或电子形式的指令!根据目前的情况判断是特别行动队擅自出击了!”
指挥官拍桌而起,他使出的力气与发出的声响在此刻的行动点内却毫无魄力,很轻易的被其他人与键盘敲击的声音所淹没,可那份愤怒却无法像声音一样轻易的消散,一直以来听说的传闻此刻得到了充分的验证,虐杀博士手下的这些改造人,臭名昭著的新任“特别行动队”,对她们来说组织保持隐秘与维护秩序的准则简直像是放屁,只要是那个博士一声令下她们就能把任何地方给毁的面目全非。
“再派些人去现场,在那之前给我命令这些没教养的小女孩停止所有行动!”
“那……恐怕做不到,这是违反规则的,长官,您应该也有收到她们进驻Z市的时候发来的人事通告,除了那个博士以外没人拥有对特别行动队的指挥权,她们的权限是游离在体系之外的……”
指挥官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抹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知道这不可能,于是狠狠的将拳头击向一旁的水泥墙壁上用疼痛来缓解心中的怒火,他加入异常现象对应局是为了维护人类世界应有的秩序,而不是为这些从科幻小说里跑出来的改造人女孩擦屁股,从她们进驻这座城市开始自己的使命就完全变了味,从与祭者的战斗变成了收尸、清理场地以及情报封锁,现在她们又不由分说的攻击了有着大量平民的商场,而这些与理念背道相驰的事居然用一张就印了一面纸的人事通告和一句“任务内容属于机密,无可奉告”全部打发。
商场外,余伏光是从17号夸张的攻击下逃跑就已经竭尽全力,即使发动了能力打算反击也完全没有效果,射出的子弹装甲上就像雨滴落在雨衣上一样毫无效果可言,即使试图找出外露的部分,在余伏自己都不知道绕了几圈的情况下仍然没看见哪怕一条足以让子弹贯穿的空隙,17号从头到脚都被白银色的装甲严严实实的遮了起来,近在身侧的爆炸与子弹只是让上面染上了些许黑色焦痕。
“痒死啦~~~之类的其实也没有啦,怎么会在装甲上装传感器呢。”
17号的的谈吐中完全让人感受不到威胁性,对她来说这种程度不过是在玩耍而已了,这样说来的话其实她记得的行动基本都跟玩差不多,12作为先锋,自己则是突击手,一口气往前冲就好了,剩下的事交给负责掩护的8和9以及担当后援的14与15姐就行,虽说这次不知道为啥只有自己和12被派来,但也没必要想这么麻烦的事啦,和平常一样砸个痛快,但即使她说话的时候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余伏也丝毫没有松懈,没有联系灰界他们的空余了,通过对话拖延时间的同时,他锐利的眼神不断上下搜寻着,可能存在于17号装甲上的任何间隙。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可不记得和你这种铁块有什么过节。”
“好~~~过分啊!什么叫铁块啦!人家的编号是17啊17!”
“编号?听着真可怜,那么17号小姐这么大张旗鼓的打过来是为了什么?”
对手的目的之类的对余伏来说其实根本无所谓,既然打过来了那就做掉,不过这家伙既然好骗到可以用聊这种废话来拖延时间,又有什么不这么做的理由呢。
“为了什么?当~~~~然是找那个……”
这个男性在拖延时间,17,迅速解决掉他来我这边。
17号的脑中突然响起了无比熟悉,对她来说又那样充满温情的声音,15号能够感应到其他人的状况,并一如既往的发来了提醒,不然以17的性格搞不好会就这么和余伏聊了起来。
停滞的17号突然活动起来,再次使连接装甲的液压轴吱吱作响,坚硬的重拳以刚刚扔飞那些汽车的力度砸向余伏,而他迅速以后空翻闪了过去,地上的水泥板则成了受害者,在恐怖的怪力下裂成了波纹状的碎块,这一击甚至让大地都颤抖不已,余伏在闪避时不得已将枪给丢了出去,但他也没有要捡回来的打算,他已经充分明白了,自己信赖的老伙计在这黑科技人形坦克面前跟小孩手里的滋水枪没什么区别,可他也发现了,作为拥有无可挑剔的防守的代价,17号的行动速度比常人还要慢上一些。
这会是突破口。
这样想着的同时,余伏拔出了大衣里的匕首,上一次遇到这么让人不舒坦的境地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这样想着的余伏,嘴角扬起了一丝狰狞的蔑笑,瞳孔再次染尽黑金色的光辉,“命中她装甲的间隙。”从刚刚开始他就不断给能力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毕竟这家伙再怎么说也不是直接熔铸出来的雕像,子弹也确实被引导向那些间隙,可是那严丝密合的间隙就是细到子弹完全无法穿过,但也仅仅是子弹无法穿过了。
17号将覆着重甲的手从弹坑一样的凹陷里抬起,她发现了余伏拔出匕首,却无法理解他的意图,就算是被坦克正对着开炮,装甲的损伤至多也就是几片焦痕,这个男人总不能用这么一个小铁片切开父亲特制的装甲吧?姐姐大人已经在催促了,再磨蹭下去可不行……这么想着的17号再次举起了右手,将输出的更多力量聚集其中,这一次如果凭自己就解决目标对象的话,回去一定会被父亲还有姐姐们夸奖的!
想像着回去以后自己被大家簇拥着抛到天上庆祝,之类的根本不可能发生在物质世界的梦幻场景,17号头盔里内置的成像器锁定了端着匕首直接冲了过来的余伏,鞋底的固定器已经牢牢抓入地面以防她自己被过大的力所带偏,凝聚全力的右臂中的液压轴哀嚎般的鸣叫起来,凭这一击足以将余伏碾为粉尘。
重拳挥了出去,携万钧之力砸向余伏的上半身,根本不用特意去瞄准要害,在这力量下就算是大象也会被砸到陷进坚硬的水泥地里,而余伏在就要被直接命中的下一刻,毫不自然的躲闪开来。
简直像是被人拽到了一边,而不是凭借余伏自己的意志进行的闪躲,使17号的全力一击再次命中地面,这次地上直接被开了个直径有几米宽的空洞,连下面的管道都没能幸免,不断喷出冰冷的水流,17号就这么与固定在脚下的地面一同落进了自己开出的坑里,按着她的预算,只要能够命中余伏,他的身体抵消的力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让自己摔到地下去。
厚重的装甲现在成了束缚她的牢笼,17号在狭小的空洞内几乎动弹不得,泥水让她的装甲不再显现出引以为豪的金属光泽,头盔上的摄像孔也被从四面八方喷出的水流遮盖完全无法捕捉到余伏的动态,可在这里摘下头盔的话……
15姐为什么还……不,我要自己解决!
掘强的抹去了在脑中一闪而过的,想要向15号求援的的想法,17号不断攻击着身边的土壤与管道,拓宽空间的大小,而正在上方的余伏已经等到期待已久的机会,毫不自然的闪避也是借由能力完成的,他将“用来命中”的物品指定为握着刀的手,“想要命中的”则是位于17号背后,子弹怎样都没能击穿接缝,为了命中那里身体自然而然的根据目标位置做出了反应。
一跃而下,余伏任由手中的匕首代替意志带领自己不断接近17号,避开一根根交错的管道,刺进了17号背后接合装甲的间隙,刺进装甲下柔软的皮肤里,特殊合金制成的装甲间隙与刀刃紧紧贴合在一起,连一微米的空隙都没有留下,仿佛这刀刃就是用来填补这间隙一样,可其中却渗出没有一滴血。
17号叫了出来,这是她完成改造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疼痛,如此深刻、如此冰凉,简直就像是被……时一样。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头盔中传出的声音已不再那么轻快,有的只是撕心裂肺的尖叫,连余伏都因为这痛彻心扉的悲鸣而犹豫起来,真的还要在此之上继续……
这份懦弱早都献给那该死的神了。
黑金色的瞳孔冷冷注视着,半蹲在17号身后土堆上的余伏拔出另一把匕首,任由它在能力下生出自我意志,刺向装甲的间隙,紧接着是下一把,每一刀都让17号的眼泪……姑且算是眼泪的液体从眼眶中溢出更多,即使是在这样的剧痛下,她也绝无求饶的打算,她所经历过的,比这更让人窒息的痛苦仍历历在目,但余伏也没有丝毫迟疑,在必中之力的引导下,刺入的每一刀都让17号的痛苦倍增,直至她跪倒在地。
最后一击。
余伏瞄准了17号后颈的缝隙,匕首却没来得及顺势刺下去就被击飞出去,不等余伏做出反应,数根钢索就从他的肋骨中穿插过去,打入土壤之中,锐利的痛感迅速从余伏的侧腹蔓延到了全身,血渐渐从伤口滴落在下面的抱头蹲在地上的17号白银色的装甲上。
“什……么?”
带着侧腹的剧痛,余伏勉强的回过头沿着穿插自己的钢索向空洞上望去,这钢索正是不久前偷袭他的谁所使用的,而那个人现在总算光明正大的站了出来。
两手连接着射入空洞的钢索,明显是由金属构成的奇特腿部牢牢抓住地面,瞳孔还闪烁着明显为人所造的光芒,这就是袭击者的正体,编号为12的改造人少女。
“居然能把17号……你这家伙!”
这距离看来是危险了,手边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命中的道具”,就算想联系商场里的那几个,电话也已经在大衣里被一起贯穿了。
另一只手的钢索为了击落余伏手中的匕首射向了别处,所以暂时无法完成切割的动作,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收回来再瞄准这个可恶男人的随便一个部位就能结束一切。
余伏正咬下牙准备尽全力再发动能力做些什么时,12号的视线毫无预兆的看向了天空,仿佛有什么突然逼近的东西一样,在下方的余伏只看见一团黑影掠了过去,而12号向后倒去,插入自己体内的钢索也被迫收了回去,拔出时,“指尖”末端的倒刺将余伏的伤口扩的更大,血从滴落的状态直接转为奔涌,不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余伏将大衣脱下后自然而然的脱起了里面的衬衣,好像底下的17号不存在似的,不,虽说声音上来听毫无疑问是女性,身体的曲线勉强也能看出……总之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了,反正她现在仍然保持着抱头缩在地上的状态,匕首也还牢牢的插在装甲的间隙中,将衬衣脱下后余伏将其撕成了大小合适的布条,牢牢系在不断溢出鲜血的腹肌上,以现在的体力来讲爬上去真是做梦,不过大概也能猜到在上头和另一个家伙干起来的是谁了,就这么等着也……
商场内,外面的爆炸声与一系列巨响早已让里面的人一同惊慌失措,灰界他们正打算先将女孩转移出去,楼梯的的卷帘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被放下,四处观察后,只好无奈的选择电梯这一在灾难来临时的绝对禁忌,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乘坐电梯的只有他们四人,贴在电梯笼中的“火灾时禁止乘电梯逃生”嘲讽到让人不想多看。
“虽说有一阵子没看电视了,但最近的广告不一只是火灾宣传……话说这能算火灾吗?”
华昼无所适从的张望着电梯内部,倒不是觉得稀奇,只是单纯想让自己有一副在操心什么的样子,暮弯下了腰,握住女孩的手安慰道。
“对不住了啊小妹妹,你的姐姐肯定已经逃出去了,你就暂时先跟我们一起吧,我们会帮你找到她的。”
女孩看到暮的这一行为,眼中闪过了些许惊讶,但她很快也伸出了手反握住暮。
“真的是非常感谢,女士,您能对我这样陌生的人施以援手。”
同时,女孩微微低下了她的头以示谢意,而灰界看着吊笼里显示着楼层的液晶屏,不解的低声说道。
“那个……”
“啊?你说啥?”
华昼以浮夸的角度倒仰着凑近灰界,而暮努力的克制着就这么拦腰把他打成两段的冲动。
“我们是在负一层的超市来着吧……?”
“是这样啊,这么一说电梯上去的是不是有点慢了?就一层楼在搞什么鬼啊!”
说着的同时华昼一脚踹在电梯的门上,这当然没用,除了让他差点崴了脚。
“好像从进来开始……这电梯就没动过了。”
众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在液晶屏上,上面确实仍然保持着-1的字样,脚下也没有传来丝毫向上爬升的失重感。
“哇靠,不会这么背吧!?喂我们被困住了啊喂!!!”
“安静点!别吓着别人了,小妹妹你……”
“托你们的福16号才刚刚运转不久就报废了啊,两位。”
轮椅上的女孩富有情感的声音,变得像是无机物般接近机器的半人声,嘈杂的甚至能够听见些许电流,暮姑且不论,华昼与灰界绝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忘记,不久之前在地下设施了的遭遇,而那遭遇中最不能忘记的对象之一……
灰界与华昼相视而望,随后才敢缓缓转过头去看着身后的女孩,或者说……编号第15号。
“你难道是……?”
“是的,根据我的推算来看,两位的记忆周期应该还没有延伸到足以忘记不久前和我的姐妹战斗……失礼了,准确来说是被她追杀的事。”
这才是15号本来的口吻,如她的“父亲”那样,基于合理主义,以及永不停歇的算计,暮仍然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15号声音的突然转变与两人的反应已经让她开始警觉起来,但15号看着暮,却露出了和不久前一样的微笑。
“还请您放心,各位的死并不是必须达成的结果,但要请您与这两位去完成一件事,只靠他们的话恐怕很难做到。”
暮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眼身旁的两人,以及轮椅上摘下了面具的15号,右半边机械化了的脸让暮的心被的揪了起来,灰界与华昼却很快彻底确信了她所说的话语,直到刚刚为止谁都没往那方面想,可现在身处暗淡的灯光下才发现,她那半张完好的脸与之前自己遭遇的那个几乎完全一致,尤其是那刻意模仿()的些许痕迹。
“噢噢噢!!!你可别乱来啊我告诉你,别以为是小孩子我就……我就!”
华昼开始对着坐在轮椅上的15号,准确来说是她面前的空气耀武扬威的挥起拳脚,虽说只让人觉得滑稽,他今天可没像之前潜入的时候“顺手”搞到枪,更多是想在暮面前耍帅吧。
“请放心,先生,我是姐妹中最孱弱的一个,因为要把资源都集中在脑内的处理器,父亲没有给我设置任何攻击手段,连运动能力都完全分给了处理器,才会像这样坐在轮椅上行动,轮椅里也没有任何武装哦。”
15号为了证明自己毫无威胁,乖巧的举起了双手,接受众人的审视。
“接下来请各位与我一同去进行一项测试……或者说是游戏吧,顺利的话三人都能平安的见到外面的……12与17号似乎已经动手了,这个问题的未知数可能要增大一些,不过至少你们说不定能活下去。”
外面的人,毫无疑问是在说奈束苑和余伏。
明明对自己而言还是陌生人。
灰界的心中闪过的某种情感,让他连思考都忘记般脱口而出。
“他们怎么了???你把他们怎么了???”
灰界的反应着实让暮和华昼吓了一跳,这两人绝不是薄情的人,但说真的对于一个曾肆意夺走他人生命的怪物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危险分子,至少不会为他们说出这样感性的话来。
“还请不要激动,她们两位现在没有我的支援,战斗能力应该会下降很多才是,毕竟我想要专注于获得这里的数据,不过就和之前说的一样,我没有任何武装,就算是十岁左右的普通人类也可以扼住我的咽喉,通过阻断呼吸这一行为来简单的杀死我,但在这么做之后,几位是否还能平安的回到地上就是个谜了。”
15号淡淡的笑了,那是毫无恶意,享受着自己脑内进行着的诸多演算而露出的纯真笑容。
“生还率0.1%与0%,就我个人而言还是很值得一试的。”
“你打算做什么?替那个……呃,那个女孩报仇吗!?”
15号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故事一样,惊讶的眨了下眼,随后轻摇了一下头。
“不,怎么会,16号在运行序列上来讲是我的妹妹没错,不过她跟我并没有直接关系,非要说的话只是搭载了位于我脑内的处理器劣化版和其它姐妹机能的综合性试验机罢了,我为她的失败难过,因为她也是父亲耗费了心血的宝贵财产。”
15号的语气里透着些许低沉,不过仅限于她提到关于“父亲”的部分时。
“等等,也就是说外头还有那个怪物的同类?!”
华昼迟钝的反射神经已经让人觉得没必要再为之感到惊奇。
“说我们是怪物还真是失礼啊,先生,虽说我们在很多方面的机能都确实优于人类,但基因上来讲我们没什么区别。”
“打住打住打住!!!!你究竟打算让我们干什么!?”
“想让各位说出无名的情报……但也没什么意义吧,她随时都能传送自己,异对局上一次成功压制她已是很久以前的纪录了。”
“无名?无名是谁???”
15号用右手的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她正不断从离线数据库中检索着有关无名的信息。
“啊……确实也有情报显示她有一个仅限祭者能够认知的名讳,那么描述一下物理上的外观会比较合适吧,她有着直径168cm的身高,身着与祭者发动超自然力量时同样颜色的黑金色礼服,还有非常……老旧的情报显示她持有异对局的前特殊行动队领袖……总之是他曾持有的异界武器,一把巨大的镰刀,名为无日之昼,造成16号停止运转和外层建筑上可见损伤的似乎也是因为这个。”
已经不会是别人了,百分之百的是那个自说自话肆意妄为昼夜颠倒的意大利面女。
“那么,也差不多该入场了,还请各位尽可能配合哦。”
电梯不但没有往上,反而向下驶去,吊笼内的按键栏中,负一楼下面被涂黑了的负二层正发着光,很快电梯到达了位置,门也被打开,华昼多少听人提起过这个商场的负二楼,因为规划设计上的问题建好后便一直处于废弃状态,可门外的却是……
和那天去解救灰界时一模一样的走廊,暗淡的灯光,紧闭的房门,以及一个又一个的拐角。
“哎呀……虽说这就是14号的特长吧,但没想到居然能做到这份上呢。”
“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传送???”
“我没有那样方便的魔法或是超自然力量,不过是吩咐了14号做一个尽可能像是父亲研究楼层的模拟场景,看来她的干劲也很足啊。”
“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各位从这里走出去,然后重温一下那天发生的事就好,我必须收集16号失败原因的数据,何况再次让你们陷入险境的话……无名说不定也会出现呢。”
看着华昼他们走出去后,15号伸出右手轻掩住唇前笑了笑。
“那么,请努力坚持到她出现哦。”
随着电梯门的关闭,15号消失在众人面前,而他们不得不开始朝着这暗淡死寂的走廊深处前进。
“喂华昼,你们之前到底是发生什么?”
“和我说的一样啊……被那个人形兵器追赶,差点玩完的时候那家伙来了,那小P孩说要我们重温的意思……难不成有差不多的东西来追我们?”
灰界无言的跟在径直前行的两人身后,思考着自己能做的事,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那件事。
“喂……后面……”
“怎么?总不能又被我说……”
华昼他们走来的电梯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娇小身影,或许跟轮椅上的15号差不多高吧,但她们的左右手上分别衔接着的大型武器,让众人的危机感升到极点。
“中吧……?”
商场外
12号一直以来以博士的造物中最高的机动性与反应能力作为骄傲,可现在她却在机动性上被人略胜一筹,甚至没空搭理不远处空洞下的17号以及去给余伏补刀,腿部的机动性再高,终究也无法与飞行的动作多样性比拟。
回过神来已经飞了下来的奈束苑仍保持着人的姿态,仅仅依靠绽于身后的翅膀与利爪化的手与12号交战,她从17号开始表演名为“丢汽车”的狂乱杂技前就早已闻到了仅仅对自己而言的她,她们身上浓烈的消毒水与铁锈味,即使身处那样的高空奈束苑的感官也敏锐的运转着,比鹰更加锐利的眼神也一直观察着余伏战斗中的一举一动,虽然确实说了要帮他们之类的话,但唯独对这个男人她实在是消不了气。
眼罩下无法再生了的眼睛似乎还隐隐作痛着,想到这,她就满怀兴致,看着余伏的苦斗从中取乐,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赢了那个大铁块,正当奈束苑像是输了什么赌博一样轻声哀叹的时候,12号以她都没来得及反应的迅速出现在了坑洞上面,朝着余伏射出了钢索,即使奈束苑无法看见坑洞里的情况,但血的味道却传到了她敏感的鼻腔中,毫无疑问是余伏的血。
真是活该,这就是碍事的下场。
奈束苑从来没有过改邪归正之类的想法,协助这些人也不过是为了( ),从地下飘上来的余伏的血味让她欢欣鼓舞,就这么无视余伏的求助,看着他被大卸八块一会再很遗憾的告诉剩下的人他的死讯真是不失为一件乐事。
可余伏好像一点也没有求助的意思,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其实就在楼顶观望着一切?那不可能,奈束苑确信自己说要去楼上观察周围的时候余伏也在场,那为什么……他甚至都没联系在商场里面的华昼他们。
难道?他相信自己会来,相信这个不久前还将他视作食物的自己?就因为那么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
……
12号凭借腿部装载的装置不断在建筑之间闪躲奈束苑的攻击,同时以隐匿其中的刀刃与手上的钢索反击,可每一次发射,每一次劈砍,几乎都被她锋利的爪尖阻挡下来,或是稍稍调整一下姿势就飞到一边闪了过去,一次又一次重复着闪躲、拉开距离、冲刺、交锋的过程,而奈束苑也没有太轻松,之前被余伏打出来的伤因为还没能“补充营养”而没有完全愈合,翅膀的每一次扇动都伴随着被撕扯一样的伤痛,说到底自己为什么要为这样的男人……不,没有思考这些的余地,此刻她心中的想法唯有尽情挥动这利爪,在无色苍穹下随心所欲的绽开这双漆黑之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