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小妹,这话由得着你来说吗,家里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说话的人正是麋鹿家得长子,柯多德。看起来这位兄长对自己的妹妹并不友善。
“可是哥哥...”柯菲纳刚想反驳,便被对方瞪了一眼,那居高临下的样子仿佛在说自己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
惹柯多德不高兴的下场她十分清楚。
那天柯多德正开车去参加某个富商的聚会,对于家族来说那是个重要的面谈。在临近转弯的时候突然有一只小狗从一旁的树丛中冲了出来,伴随着一起奔跑出来的还有一个孩子。但是柯多德的好像并没有发现,与其说没有发现更不如说是直接无视了,轮胎下发出枝叶断裂般的声音,车子径直碾压了过去。
数天后,孩子的父母找上门来,悲痛的声音像是烦人的苍蝇,搞得柯多德有些烦躁,他嘴里嘀咕着一些晦涩的词语,顷刻间,面前的二人变成了灰烬。
“管家,打扫一下这里。”柯多德摆了摆手,一脸厌恶的离开了大堂。
柯菲纳诉说着哥哥曾经犯下的罪恶,一脸悲情,差点流下眼泪。
和也倒是并不在意,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比起残忍,残暴这种词更适合这个男人。他看向一旁的悠,少女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笑容,不清楚她在高兴什么。难道是听到这个故事觉得有趣?和也摸不着头脑,毕竟自己的主人不可能是那种人才对。
四周的空间在此刻定格,像是录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和也四处走动着,他伸手去触碰一旁的石柱,那石柱的手感就像是现实存在一样,如果说是幻象未免也太过真实。和也思考着,他伸手去触碰厅中的三人,衣服布料的手感是那么柔顺,就连少女的发丝也是。
对于和也来说,这种等级的魔法已经远远超过他对于幻术魔法的认知。
“蠢货!你还想摸哪里啊!丢人现眼!”说罢,悠一脚飞踢了上来,正中和也的腰椎,将自己的仆人踢出数米远,随即带来的是石块儿掉落的巨响。
“你知道吗,我们瑞切丝家的家主从来都不好当,毕竟我们可是这百年中屹立不倒的存在,还要带领着各从属家向根源发展,想要背上这墨绿的麋鹿旗帜可没有那么容易,很幸运的是,我二哥只知道诗情画意当个艺术家,我大哥残暴成性一点也不适合当家主,最后这个重担只能由我这个妹妹来背了。”柯菲纳看着自己钻石样式的美甲轻声说着。
“都说了!我...”悠显得有些不耐烦,她刚想发脾气,就见高处得柯菲纳打了个响指,悠的嘴突然凭空消失了,只能听见她呜呜呜呜的声音,她向空中挥舞着双手,随即做出向柯菲纳比起了中指。
“别急嘛,你听我说完。你像我一个家族里的弱女子站上了台,下面人肯定不服啊。没办法,我只能把他们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的扔到了幻境里,比如我的大哥,那个暴燥狂。想起他哭着喊妈妈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柯菲纳不禁笑出了声,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一改之前的冷冽,笑得竟然有些癫狂。
他们瑞切丝家的人是不是没一个正常的,好好的一个美少女,怎么跟个神经病一样,看起来脑子不是很好使的样子。和也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虽然这么想,但自己也不敢公然嘲讽,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但是光有能力还不行,要当瑞切丝家的家主还需要一个条件,你看到了吗,我祖父食指上的那枚戒指。”
那是一枚雕纹着波纹样式的银质戒指,奇妙的波光在戒指上盘绕着,明眼人看得出,那戒指的魔力十分可观。
“当然,现在在我手上。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戒指本来是一对儿,如果想要成为正式家主,就要把它凑齐才行。好巧不巧,某天我突然听到有个人说,这戒指的另一边在那位白夜的魔女手里,本来我是不关心这些的,毕竟我现在可是家主,谁敢不听我的。但谁让你的名气太大了呢,我那没脑子的大哥想要拿着这微不足道的理由推翻我,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呢?我能怎么办,除了把他们的嘴堵上没别的办法了啊,总不能把他们都杀死,那样的话我家里可就没什么人了,况且我对你也十分感兴趣。所以.......”
不用想,说这种话的人除了重簉就没别人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和也揉着自己的老腰,从一旁的石堆中爬了出来。
柯菲纳顿了顿,像是在等着什么回应。“哦,对不起,忘了把你那张刁蛮的嘴还给你了。”她随即打响响指,悠便恢复了原状。
“我听说,我的祖父曾经跟你签过一些东西。戒指是不是那个时候被你拿走的?”面对柯菲纳的提问,刚要发作的悠突然一脸正经起来。
“啧,小鬼,这些事情跟你没有关系,赶紧让我们走。”悠居高临下的说着,丝毫没有把面前的少女放在眼里的意思。虽说是这样,但是在这个独特的固有结界里动起手来自己也不一定能占有上风,毕竟身边还带着个废物。
“哦?是吗,我可不在意你们到底有什么交易,只不过另一枚戒指我是必须要拿回来的,你把它给我,我马上让你们走。”
“戒指?什么戒指,你当我这里是保险库吗?”
“那看来,只能硬抢了。”少女轻柔的抬起右手,纯白色的术式在指尖闪烁。宫殿的四周被冰霜覆盖,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结起了冰层。
4
那是寒霜做的利剑,如流星般向魔女袭来,柯菲纳狂笑着,丝毫没有初次见面大家闺秀的矜持。
“悠!”和也快步冲了上来,可他还是慢了一步。利剑已经冲到了悠的面门上。
“无趣。”魔女的双手环抱在胸前,她冷冷的说着,面前的威胁像是玩笑,在靠近她的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踪影,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阿拉~不愧是白夜魔女,这点小技俩吓不到你呢,倒是你身边的这个佣人吓得不轻。”
“他只是个笨蛋罢了。”悠不屑得回答着,她瞥了一眼坐在地上得和也,嫌弃得表情一览无余得展现出来。
“Boden——”
脚下的地面光阵四起,长矛般的巨岩从脚下径直冲向柯菲纳,这次可不是什么幻术,四周的建筑随即倒塌,被固定住的四人被压埋了废墟之中,外面的世界正是刚才的花园。
柯菲纳纵身一跃,脚踩在巨岩的顶端。
她像是芭蕾舞者,身体的柔韧性早已超出普通人类的极限。
大地轰隆作响,她脚下的巨岩轰的一声被撞成碎块,从后面冲出的是数只巨大的光之犀牛和巨蟒,野兽的犄角锋利无比,形成无数刀光,巨蟒则是两侧并驱将魔女围住,它们张着血盆大口,淬毒的巨牙向目标袭来。
这是,最原始的荒野气息。
“Feuer——”
淡紫色的微光一闪而过,巨大的光将四周的巨兽吞没,火焰形成的漩涡将方圆十里的绿茵草地燃烧殆尽。
还没完。
参天的古代战士举着石制的巨剑顺势劈下,空中的云向两侧散开。银光如陨石般坠落下来,极致的速度在空中划出了火光。
“Aeas——!”
在剑风之下是无限张开的七层金色圆环,复杂的术式在中间回旋着,从中心点向四周扩散。那是传说中的防御术式,欸阿斯之盾。
悠的嘴角向上微微扬起。不错嘛,这个小姑娘,竟然能让我支起这面盾,要是好好栽培的话指不定能成为十冠之一。但是,她的魔术基理中有那么一丝杂质,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一层,两层,三层。柯菲纳死死盯着对面的魔女,在金色花园的加持下自己的魔力不知已经突破了多少,压倒性的剑风阵阵吹来,那城墙般的金色圆环被一层一层打破,终极的胜利就在眼前。
“和也!”
远处男人早已准备就绪,他手中握着的是曾经的荣耀,斩断一切的塞浦路特之剑。
金色圆环从空中迅速消散,和也跃身而起,向着空中的巨剑斩了过去,光线从源点处爆发,闪耀的光辉一时间让人睁不开眼。
巨大的石刃还是斩了下去,石块儿飞散震起滚滚浓烟。随即,石刃断做两半,参天的战士化为灵体随风散去。
和也从烟雾中飞了出去,他的双手被震得满是鲜血,上衣也破烂不堪,他艰难的支起身体,将血液从自己口中吐了出去。
“呼——差点没挡下来,不然那家伙又要生气了。”
待烟雾散去后,白夜的魔女依然屹立在此毫无动摇,但她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不悦。
不论是何等复杂的魔法在悠的面前都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即使在黄金花园的加成下自己也没有占到太多便宜,柯菲纳有些不服气,明明自己已经站在了瑞切丝的最高点,现在却也只能刚刚碰到这个人。
“啧。”柯菲纳紧皱着眉头,眼前的女人比自己想象中要难对付的多。
接连的大型法术让柯菲纳体力有些不支,她大口喘着气,看上去有些落魄。
“我看瑞切丝家,也就到这里了。”
柯菲纳没有回答,只是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捂着腹部,莫名的疼痛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
少女强忍下来,额头上冒出不少冷汗,她可不会让悠在这里继续侮辱自己。
事到如此,只能用这个了。
柯菲纳小声嘀咕着,那不像是现代术式的咒语,悠久而古老。她食指上的戒指突然泛起微光,宛如星河。
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悠皱紧眉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宝库中有一件东西正在焦躁不安的晃动着,释放着些许魔力。
蓝紫色的火焰凝聚成数条巨龙的前身,它们正跃跃欲试的从戒指中迸发而出。
淡黄色的光线从悠的手中射出,不过数秒,便将火焰贯穿,龙鸣声震耳欲聋。
数枚光弹将柯菲纳击退了数米,它们捆绑住柯菲纳的四肢,将她从石砾中托起。
还没等柯菲纳回过神来,巨大的光之弓矢在悠的身边浮现出来,没有丝毫犹豫,只是一个响指。巨大的弩箭向柯菲纳的躯体直接贯穿,停留在她的胸口。
悠驱动魔力将自己漂浮在空中,向柯菲纳的方向漂了过去。
“认输吧小鬼,你是打不过我的。”
“嘁....”
“放心,这只箭只是封印住你的魔力,不用担心自己哪里受伤,杀了你对我没什么好处。”
说罢,她将束缚着柯菲纳的光柱解除。要是放在以前,面前这名资质不错的少女完全可以当自己的徒弟,只能说可惜了。
“我...我认输,真没想到,在这片花园中...呼....我还败的这么狼狈....”
“很好。”
柯菲纳大口喘着粗气,一脸痛苦的表情。
“喂喂喂!你可别来这套啊,我都说了没伤你,嗯....起码没伤到要害,你可别来讹我。”
“不...不是...我....”
“怎么了?悠,你该不会是把她....”
和也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健壮的上体一览无余的展现出来,虽说刚才受了重伤,但自己已经用简易的治疗魔法恢复了七七八八。
“你闭嘴!我什么都没做。”
突然,跪坐在地上的少女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疼痛的灼烧感从刚才的小腹传到了自己的胸口之间。
红色的符咒渐渐在胸口处显露出来。暗红色的电光在柯菲纳的四周激起,那是柯菲纳体内暴走的魔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间,鲜血迸发,一只怪手从柯菲纳的胸口处瞬间穿出。
“柯菲纳!”
悠拉着和也后撤了一段距离。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少女的胸口处竟然伸出一只手臂,那手臂看起来有些瘦弱,皮肤更是有些粗糙。手臂像一把大剑屹立着一动不动,柯菲纳胸口的伤口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她撕裂一样。
随即,传来一阵骨头脆裂的声音,顺着手臂出现的是一个古怪老人的模样。他的右手出奇的长,比正常长度足足长出了两倍有余,像一只长臂猿一样附身在地上。银白色的长发和胡须都用红色的绳线十字绑扎着。眼眶如同黑洞一般深不见底,老人静静地盯着前方的二人。
之前感觉到魔力不和谐的地方,原来是这个。
5
“唔——”老人发出低沉的吼声,他看向柯菲纳手指间的那枚戒指。
“我的——”二话不说,老人抬起瘦弱的左手,如长枪一般将柯菲纳佩戴戒指的指骨击碎,将那枚银河般的戒指握在了手中,戒指和枯瘦的手指慢慢融合在一起。
看来是两枚戒指之间的吸引力将这家伙从柯菲纳的体内引了出来。
“啧”
悠小声咒骂着,这本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瑞切丝家的一切都应该离自己远远的才对,这霍乱的源头是那个男人。
“烦人的虫子。”
刺耳的尖叫声穿破天际,少女昏死过去。黑色的礼服被红色沁满,血泊中的柯菲纳微弱的呼吸着。
“和也...你等下过去把柯菲纳带走,别拖我后腿。”
“这家伙看起来可不妙..你的身体.....”之前被重簉伤到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可千万别出事啊。
“闭嘴,快去。”
对面的老人看起来像‘鬼’一般。
瑞切丝,我明明警告过了你。悠小声嘀咕着,随后便抬起了自己纤细的手嘴里默念着不知名的咒语。
火焰在老人的躯干上烧了起来,随后便将老人团团包围,四周的地面下窜出熔岩制成的铁链将他束缚了起来。
“去!”
施展着加成魔法,和也跃步闪到了柯菲纳所在的位置将她一把抱走,远离了以老人为中心的战斗范围。
“白—夜——”老人歪着头,死死的盯着远处的悠。看上去这鬼怪知道悠的存在。
传说,看护莱恩河黄金的三姐妹挑逗着尼伯龙根家族的侏儒,如果永远放弃爱情就可以得到黄金,如果戴上黄金打造成的戒指便可以统治世界。心中的贪念让侏儒从莱恩河底带走了那充满魔力的黄金。但天上的神王因为某些事情将侏儒手中的黄金哄骗了过去,侏儒在绝望中呐喊,他发出了恶毒的诅咒,得到戒指的人必会死亡。
但事实是,使用那充满魔力的黄金所打造的戒指有两枚,当两枚戒指完全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获得完整的力量。
转生,那是无限帝王的夙愿,那是尼伯龙根戒指所隐藏的能力。
瑞切丝·桑德亚斯,你不该去触碰戒指的禁忌。按照契约,你的灵魂归我了。悠淡淡的说着,也不清楚对面这家伙到底能不能听清。
那是在百年前的事情,年轻的男人翻山越岭,只为了去寻找传说中的金发魔女。魔女的行迹飘忽不定,但好在男人在教会有些耳目,线索来的比他人更快一些。
发现魔女是在伦敦某处森林当中,清澈的水流在山涧上下落着形成一道瀑布,不大的山泉当中一名金发的少女正在清洗着身体。好在男人精通结界的术式,将四周少女布置的封印一一接触。
“白夜!”男人只知道少女这一个名字。
听到男人的喊声,少女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看。那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男人,银白色的短发让男人看起来像是气血不足的样子。
瘦弱又无助,那是悠对桑德亚斯的第一印象。
手中建立起数层魔法阵,扩散,聚拢,压缩,重合——王之利剑。
曾经的桑德亚斯已然变成了一只只知道寻求戒指的怪物,他渴望的是无数次的活下去,所谓的子嗣只是自己生存所用的饲料。
寄生,那是不完全的禁忌之力,转生的替代品。痴心妄想的凡人总想去获得尼伯龙根的真正力量,我在给他力量的时候就说过了,以他的资质这辈子都不可能。
利剑如拉弓般被射了出去,贯穿,收缩,破坏。桑德亚斯的身上被悠开出了几个大洞。桑德亚斯只是在那里呜呜的喊着。
尽管他的身上多了些许空旷的大洞,但这依然不影响桑德亚斯的行动。他口中大喊着白夜二字,用着巨大的右臂攻击起了远处的悠,无数的触手从右臂之间飞伸出去,像是荆棘藤曼抽打着悠身旁的护盾。渐渐地,悠被暗灰色的触手包围住,形成一个圆球体在空中。桑德亚斯挤压着,想以这样的方式将悠碾成残渣。
篝火在残枝中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可能是被树林遮挡的缘故,感觉不到什么风。我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不禁叹了口气,早知道他如此的无趣我才不会跟他同行。
根源,基理,理想,包袱,魔力的纯度,魔术的探讨?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强?他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知道这些事情。人类的贪婪在他的脸上尽显无疑,如果他真的这么贪婪,我何不如他所愿。白夜的魔女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玩味的看着对面的银发男人。
光从缝隙的四周漏出,黑色的球体瞬间爆裂开来。桑德亚斯手上的戒指发出暗淡的光芒,他有意识的驱动着戒指中的力量,刚才被开过大洞的身躯逐渐恢复了正常。
不知是生存的本能,还是自身的意识。曾经也不是没人试过,妄图寄生于自己血脉中重新活过来,到头来诞生的只是一个无意识的怪物罢了。
之前受伤的地方隐隐作痛,再加上刚才魔力消耗,现阶段想要再拿出大型宝物来一招制胜可能有些吃紧,不过说到底,现在这种情况也只不过是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罢了。
但是因果论这一套,我不吃。
我可是悠·罗尔萨斯·菲尔诺,谁也不能阻挡我。
和也!悠的呼声在和也脑海中响起,那是两人在用心电感应之类魔法在进行对话。
将柯菲纳安顿好后,和也马上赶了过来。作战策略不用多讲,只要拖住桑德亚斯,和也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但是在准备阶段中的悠不能给他过多的支援,剩下的只能靠自己了。
“以圣父,圣子,圣灵.....”
金色的魔法阵随着晦涩难懂的词语在手掌中瞬间展开,脚下形成了金色的圆环,灵子如倒流的水珠般滴滴向上浮着。
剑戟声不绝于耳,黑色的光球在桑德亚斯的身后悬浮着,无数的光弹尽情射向了持剑的和也。
这把灵体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被柯菲纳伤到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来自戒指的力量依靠悠的魔力剑勉强可以阻挡,但是桑德亚斯的蛮力却接连震的和也虎口发麻。
戒指的力量让桑德亚斯更加暴戾,就算受到了伤害也马上复原,这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桑德亚斯胡乱的砸着,魔力化作刀锋乱石,冰箭风咒,此时的他更加疯癫。
名为艾德伦·和也的男人用尽自己的全力阻挡着一切会伤害到自己身后女人的攻击,剑所到达不了的地方就用自己的身躯去硬抗,尽管额头上的鲜血暂时将左眼的视线遮挡住,他还是摆好了架势。
呼————
和也深呼吸着,想到了一道来自遥远东方的一处小国的绝技。
燕返————
加成魔法施展到手臂的肌肉之上,腿腰臂三位一体。
刀光将面前的怪物劈开了数瓣,虽然杀不死他,但起码让他恢复的速度慢了下来。
桑德亚斯的肉体开始缓慢结合着,他痛苦的叫着,身后的黑球光弹胡乱的射着,像是生气的小孩一样乱砸着东西。
“久等了!我的下仆——”
Seigneur, lave les âmes pécheresses, et le Saint - esprit se manifeste! —————
光芒在桑德亚斯的脚下浮现,数条金色的铁链束缚住他巨大的肢体,一点一点地将他向光芒深处拖动着。
桑德亚斯气愤的用光弹向二人射去但全部都被光圈所升起的屏障挡住了,他怒吼着,但毫无作用,只能任凭铁索将自己拖入黑暗。
“在此立下约定,汝瑞切丝·桑德亚斯,以汝的灵魂作为代价,吾将无上的力量赠予汝。但汝若触碰禁忌之力,那么汝的灵魂就归吾所有了。”
曾经立下誓约的情景历历在目,天真的男人竟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若不是我当时一时兴起,他可能会活得更好吧.....不,我无法决定他人的人生,他想怎么做那是他的选择,世间的万物,都是有代价的,都是有选择的。可惜他再也不会拥有这种机会了。
光芒渐渐向中间缩小,直到变为一束光后消失不见。留在那里的,是一枚银白制的戒指。
“喂,悠,你把那家伙搞到哪里去了?”
见威胁解除,和也立马卸下了防备,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
“在这里...”
悠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玻璃制品,里面存放着一股绿色的东西,仔细看去那是一个四处乱窜的魂体。
不得转生,不得附生,天堂地狱都不要你。你就好好的当作我的藏品在我的仓库里压箱底吧,瑞切丝,你的灵魂将在牢狱中腐朽,永生得不到天主的救济。
瓶中的灵魂听到悠所说的这番话,气愤的撞击着瓶子。
悠晃了晃玻璃器皿,随手一丢将罐子丢到了随空出现的魔法阵中消失不见。
6
“小鬼,起床了。”
柯菲纳被一盆冰凉的冷水惊醒。她有些迷糊的看着四周,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好像被什么怪物袭击了,但又奇怪,自己的身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就连精神也比之前好很多。
“脑子没坏吧?”
悠还是那副天上天下的语气,惹得柯菲纳有些不爽。
“呸,你才脑子坏掉了。对了,那戒指。”
柯菲纳有些头疼,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小声咒骂了几句。
悠看着一脸茫然坐在地上的柯菲纳。她伸手从一旁的黑暗中取出戒指。那是柯菲纳口中的另一枚,只不过,这枚戒指黯淡至极,一点也不像是个宝物。
“你说的是这个?”
那是和之前那枚完全相反的戒指,就算丢到地上也不会有让人捡起的想法。
悠将两枚戒指放到一起,它们逐渐融合,直到变成整体。
戒指上时不时漂浮着黑白相间的微光,佩戴者的耳边总能响起“嘻嘻嘻嘻嘻——”的声音,那是诅咒者的低语。这才是尼伯龙根戒指真正的样子。
“凡事都有两面性,凡事都有代价。这戒指,我就收回来了,让你的人放出去消息,以后少来找我麻烦,不然他们可没你今天这么走运了。”
柯菲纳本想反抗一下,但思考了一番还是作罢。
“知...知道了!”
说罢,柯菲纳抬手打了一声响指,一片白光过后,四周的花园瞬间消失不见。
炙热的太阳,闷热的空气,青色的甲壳虫停靠在路的一侧,手臂上的黑色车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世界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和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车后座的悠则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大声问着。
“你还没修好吗!蠢货!”
白色的连衣裙,大大的草帽,还有她手上拿着的破旧漫画书。
什么情况,马车呢...车夫...可那战斗的真实感....
思绪被拉了回来,和也看向身前的前汽车盖,发动机没有问题,一切检查良好,也没有那只可疑的青蛙。
青蛙?我怎么会想到青蛙....
“修好了!坐好,准备上路了。”
和也回到了驾驶座上,发动起自己心爱的甲壳虫。
深灰色的柏油马路上有一辆青绿色的甲壳虫像一只蜻蜓般飞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