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从门外传来一声钝响,受到惊吓的银音差点噎到。
其他人都赶忙跑了出去,银音本想跟着出去,但是一想到肯定是司马廉搞出的动静,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大事,无非是早晨跟司马廉说话,他没有理银音而已,但是银音就是憋着一口气出不去,已经过去一整天了,别说道歉,司马廉甚至没有主动跟银音搭话。
明明是他不对,凭什么他坳气不和我说话啊?银音冒出这种想法不到两秒钟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她发现,不是司马廉赌气不和她说话,而是平时就是由她来抛出话题,如果银音不张口,司马廉很少会主动找她聊天。
“我在他心中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啊……”银音叹了一口气。
明明两个人保持了十几年的联系,但是银音还是不由得怀疑起自己在司马廉心中是不是根本无足轻重。
所以银音才会这么生气,不是因为司马廉不理她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因为银音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怀疑,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嗷啊啊啊!”从门外传来司马廉的惨叫,紧接着雅哩哩就紧跟着跑了进来,在雅哩哩慌张地出去后,银音走到厨台那边,看了一眼雅哩哩放下的瓶子。
“生,生抽!?”银音有点不敢相信,因为她清楚记得刚刚雅哩哩是回来拿碘伏的,加上司马廉的惨叫,她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虽然有些离谱,但是以雅哩哩的迷糊程度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这也太痛了吧?)
银音恨不得马上冲出去代替雅哩哩帮司马廉包扎,但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取而代之的,她慢慢走到了门口,窥探门外的情况。
“这是为了嘲笑那个家伙,为了看到那个家伙的丑态才偷看的……”银音一边这么安慰着自己一边探出了头。
没想到刚探出头就看到了残忍的一幕,雅哩哩正在剥去司马廉腰上的……胶带。
银音险些叫出声让雅哩哩停下,看着雅哩哩剥胶带时司马廉的表情,她真想让雅哩哩慢一点,要是能坦率一些上去帮忙就好了,着急的银音几乎要咬破嘴唇,但是直到带着血的胶带完全撕下后她都没能冲出去,不过好歹是把胶带撕下来了,银音松了一口气。
于是现在,在司马廉发出了连大楼都跟着颤抖的哀嚎后,他正躺在社团的沙发上静养。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雅哩哩一边一个劲道歉,一边给需要休息的司马廉喂饭,司马廉很想告诉学姐没关系,可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手术”的他没这个力气。
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早上迟到都不算什么,莫名其妙被银音打了一拳,之后因为倒计时又满是不顺心的事,被西门白雪打扰到不能集中精神后,又从楼上摔了下来,又因为雅哩哩的迷糊,最后甚至成功扩大了灾情,司马廉用去世般的双眼盯着天花板,深刻理解到他的命运不过是天地之中的一只小小蜉蝣,即使是白胶带也足以取走他的性命。
“就算是我也不敢采取这种手段,雅哩哩还真是手法高明啊。”胡桃笑嘻嘻地对着雅哩哩说道。
“不是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雅哩哩充满了内疚。
这时,顾田一突然把手伸向了胡桃背后的右手。
“你干嘛?非礼啊?”
“没收。”然而顾田一根本没有理会胡桃的虚张声势,把她悄悄藏在后背的一卷白胶带取走了,天知道胡桃想到了什么用法,总之提前把任何可能被胡桃变成“凶器”的东西取走准没错。
“这,这是什么!”顾田一取走胶带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白胶带被顾田一的手摸到的部分全部变成了蓝色。
“这不是洁厕灵吗!”顾田一嫌弃地想要丢掉这个圆饼状的物体,但是因为上面涂满了白色的不明物质不能随手乱丢,他只能一步一步走到垃圾桶旁边扔进去。
“放心吧,是没用过的,很卫生的。”胡桃笑嘻嘻地看着顾田一出丑,她故意把洁厕球的中间用小刀掏空,再涂上了白颜料,抓着没涂颜料的地方故意给顾田一看到,就是为了让顾田一把这个东西抢走。
“你这家伙……”顾田一憋着闷气去洗了洗手。
“放心,水粉颜料一洗就掉了。”胡桃竖起大拇指,对顾田一吐了吐舌头,顾田一忍住怒气回到了餐桌旁。
陆游社的第一次晚餐终于在经历各种风波后得以继续进行,大家都重新聚在了餐桌旁,该说是雅哩哩的厨艺高超吗?所有的菜都被吃的精光,这应该是对雅哩哩的厨艺最大的肯定了。
“对了,之前学姐你不是说有重大消息吗?”银音突然想起胡桃在开饭前说的话。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们社团诞生了一位作曲家,已经被格莱美音乐奖提名了哦。”
“少听那个女人胡说八道。”顾田一打断了胡桃,“只是今天有一首曲子做的不错,我想给你们听听而已。”
这可真是少见,顾田一很少会主动展示自己,所以胡桃才会把这称为大新闻。
顾田一慢慢打开了社团的电脑,不一会,就奏起了缓和的前奏。口琴和吉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些电子合成的音效,舒缓的节奏渐渐加快,在吉他戛然而止的弦声带来寂静后,各种乐器的声音响起,一下子进入了高潮,随着高潮的力度减弱,音乐又回归于沉稳。
“好棒的曲子啊!”雅哩哩鼓起了掌。
“可是总感觉哪里缺了点什么。”喵玉补充道。
“确实。”顾田一点头同意,“你们应该也发现了,这段曲子比起纯音乐,更像是流行乐的配乐,所以,曲子现在需要一段歌词。”
顾田一显得有些为难,看来他并不擅长这些工作。
“我来!”刚才还躺在床上的司马廉突然有了精神,提起笔掏出纸笔走龙蛇,甚至让喵玉低声说了一句“这色猪不会是想让雅哩哩喂他吃饭才装的吧?”
然而司马廉其实仍然被伤口的疼痛折磨的死去活来,可是他没有办法停下自己创作的双手。
因为倒计时已经结束了。
司马廉飞快地写满了一张纸,等到他写完后,倒计时的影响也结束了。
“呃啊啊啊啊……”司马廉强忍着刚才积累的痛感没有叫出声,但是这个样子在其他人看来也只是自作自受罢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瓜虫》?”胡桃一把抢走了歌词的成稿,但是这个题目有些让人难以理解,她继续读了下去。
“~动画里面的女孩子总是又香又甜,我总感叹身边的女生不够温柔或冷艳~,噗嗤……抱歉。”胡桃实在没能忍住不笑,那紧闭的双眼也睁开了一瞬间。
“不要,快,快停下来……”司马廉捂住伤口想要阻止胡桃,但是得到了好玩的玩具的胡桃可不会轻易收手。
“~我曾对着屏幕里的高中生说我永远喜欢你,盯着人物手办的内衣,害羞地转移视线~,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啊……喘,喘不上气了……”胡桃拍着桌子笑得抽动着身子。
其他人差不多也是同样的反应,除了银音在强忍笑容以外,其他人全部笑得前仰后合,就算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民警,看到这么好笑的东西也会忍不住笑出声吧。
“你们就这样对待病号吗!快给我住手!”司马廉在沙发上扭曲着身子大叫。
“这不是你自己写的吗?写都写了就让我们看完嘛。”胡桃故意把歌词拿在司马廉面前晃了晃。
“行了别念这歌词了,听着怪渗人的。”银音为了防止自己因为实在忍不住笑出来,出手阻止避免胡桃继续念下去。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念就是了,啊哈哈哈哈哈!”就算不继续念歌词,大家的笑声还是没有停止,司马廉又羞又气,却没什么办法。
“那个,那张纸可以给我吗?”雅哩哩温柔地询问司马廉。
“连学姐你都……算了,别让我看到就好,学姐你拿走吧……”
今日的不幸又增添了一桩,司马廉陷入了深深的郁闷之中。
“笑,笑,就知道笑,你们那么喜欢笑,倒是自己也写一份啊!”司马廉不爽地说道。
“咦?救世主大人是让我写歌词吗?十分荣幸!”西门白夜突然接过笔,在一张白纸上写起了歌词。
这意料之外的反应让司马廉有些措手不及,更让他意外的是,西门白夜用了和他差不多的时间就创作好了歌词。
“~大地的悲鸣下埋藏着复仇的紫焰,魑魅魍魉挣不脱罪罚的锁链,杀戮的修罗与高傲的圣人共同塑造这虚伪的天地,怀中冰冷的尸体,化作我心中利剑……~”大家看着西门白夜的歌词顺着唱下来后,纷纷傻了眼。
原以为西门白夜只是个中二病,没想到她还有这种能力,歌词的华丽程度已经很震撼人心了,在华丽的歌词下,还有着跌宕起伏的剧情与人物坎坷的命运,除了佩服,司马廉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西门白夜的歌词,确实更胜一筹。
“你居然有这种能力……这是你现写的吗?”顾田一问道。
“不,这是上世纪末的邪龙战争末期,一位夜魔人游吟诗人所做的叙事诗,我只是将其传颂给你们而已。”虽然西门白夜说的很邪乎,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这就是她自己作的词,不然也不会跟歌曲的曲调完美对应。
“说不定,我们社团的游戏文案找到了。”顾田一轻声说道。
该说不愧是中文系出身吗?西门白夜一下自己就证明了她的实力,但是她似乎毫不在意,仿佛刚刚的作词就像探囊取物一样简单,需要歌词,西门白夜就去写,就是这么简单,没有过多思考,没有来回修改,从某种意义上讲,她也是一个天才。
“过来一下。”就在所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西门白夜的歌词上时,星幻却突然戳了戳司马廉,叫他去外面。
“干嘛,我还带着伤呢。”司马廉显得不太乐意。
“是很严肃的事情。”星幻的语气十分认真。
看来这是有关司马廉身上的倒计时的事情,司马廉也不再拖沓,穿上鞋跟星幻到了外面。
“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星幻皱起了眉头,这举动让司马廉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的倒计时,可能不只是分裂这么简单了。”
“什么?”
“嘘——别让他们听到。”司马廉刚刚因为太过震惊没能控制好音量。
本来今天就够倒霉了,难道还要再加一桩?
“刚才你身上的倒计时做出的行为,已经完全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了吧?”
“这一说确实……”司马廉点了点头。
“早晨似乎说过,你要成为现充倒计时才会消失,但是倒计时只要存在就会妨碍你成为现充。”星幻接着说。
“是啊,不过我也不想成为现充就是了。”司马廉耸了耸肩。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到,就算你不成为现充,倒计时也会让你离‘现充’这个概念越来越远?”
“什……!”
“是的,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倒计时本身会让倒计时向更加严重、数量更多的方向倾斜,就像肿瘤细胞一样,这样下去……”星幻叹了口气。
“会怎么样!?”
“你的人生,会被倒计时夺走。”星幻,如此立下了“倒计时癌”的病危通知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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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路灯的灯光逐渐无法与黑夜抗衡时,校园的一角,一个穿着皮大衣的男人正躲在黑暗之中。
另一边,是刚刚从教学楼中离开的学生,看上去还有一个人负了伤。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看着一行人发出了狂笑。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男人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个粉头发的女孩子,而且她就在那几个刚刚放学的学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