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总是摊上这种事……”司马廉在人群中独自漫步。
好在其他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然他就没脸见人了。
不过他的风评好像早就已经没救了。
“嗯?”
在潮水般的人群之中,一头红色的短发吸引了司马廉的注意力。
“炎夏?”
在路边的烧烤摊上,原全能社的成员们坐成了一排,雅哩哩和喵玉也跟他们坐在一起,不过石隶花现在应该还在女仆咖啡厅,所以没有和他们一起。
“哦!这不是司马廉吗?听说这两天你生病了见不到人影,星露都快急死了。”
炎夏说完,星露就软绵绵地扑在了司马廉身上。
“哈哈,对不起啊,只是有点发烧,不过你们怎么在这里?”
“团建啊!就算被归并进了新社团,我们的友谊也是不容动摇的,而且要和新的同伴增进友谊,你们说对吧!”
“喵玉学姐,之后我教你唱歌吧!”
“不用了……”
“雅哩哩学姐,这个不是孜然是芥末粉啊!”
“诶呀,我真是迷糊……”
完全没有人在听炎夏说话。
“怎么这样!我们不是伙伴吗!我们不是为了友谊之名来共进晚餐吗!为什么这么冷淡!”
“闭嘴,我是为了和雅哩哩(喵玉)学姐吃饭才出来的。”飒莎萨和北雪果不约而同地朝炎夏投来了嫌弃的眼神。
“星露啊!哥哥被欺负了,你看看她们!”
“终于又见到司哥哥了,我这几天被迫和笨蛋哥哥待在一起,我好孤单。”
“咕咳!”
炎夏吐出一口老血,同伴的冷眼相对暂且不论,就连亲爱的妹妹都被掠走,人生已经没有意义了。
“干脆一头撞死在烧烤架上算了……”
“你为何如此沮丧!”司马廉紧紧抓住了炎夏的肩膀。
“我已经……没有活着的理由了。”
“就算社员和妹妹离你而去,你还有烧烤不是吗!”
“烧烤……对!我还有烧烤!”
不知道为什么,炎夏就这样振作起来了,不过司马廉已经快哭出来了。
他的倒计时还没有归零,但是现在他可不止要担心自己的倒计时。
如果星露的倒计时在他旁边结束,就要由司马廉代替星露做出奇异的举动,怪不得她刚刚那么着急扑上来,原来是在找替罪羊!
司马廉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他情绪激动地坐在了炎夏旁边。
“让我们把烧烤之道发挥至极致吧!”
于是,司马廉脱下鞋子放在了烧烤架上。
“这,这位客人,请不要把不能吃的东西放在烧烤架上……”
“怎么!你瞧不起我的鞋子!?”
“没有没有!但是鞋子不能吃啊……”店员被吓得连续退了好几步,声音已经细弱蚊虫。
“怎么不能吃!你没看过卓别林的电影吗?听好了,鞋带就是面条,鞋底就是牛排,鞋身就是烤鸭皮,谁也别想拦着我!”
店员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不过陆游社的其他成员都习惯了司马廉这个样子,所以完全没有出手阻止。
“是谁在闹事?”一个庞大的身影从店铺里走了出来,连大地都被他的脚步所震撼。
“社长,就,就是他……”
“你小子……”像熊一样壮硕的社长一巴掌掀飞了司马廉的鞋子,司马廉的表情瞬间冷酷到冰点。
“傻大个,你想做什么?”
“把不听话的客人赶出去。”
“给我把鞋子捡回来,快点。”
“捡回来?你先想想自己怎么活下去吧。”
“我还真是被看扁了。”司马廉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悦地扭动着手腕与脖子,浑身的关节都发出了“咔吧”声。
而被倒计时控制的司马廉已经放弃挣扎了,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死得体面一点。
在司马廉的身体擅自将拳头挥向那个胖子社长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胖子衣服上的标签。
——柔道社社长。
于是在二十分钟后,司马廉只穿着一条内裤被喵玉送回了社团,他的其他衣服都被柔道社长扒下来放在烤架上烧掉了。
“搞什么啊,我还想吃饭,结果我还得把你送回来。”
“你能不能对你亲爱的社团后辈多一点关爱?”
不过这件事是确实是司马廉不对。
虽然是他不对,但又和他无关,没错,都是倒计时的错!
“啊,这不是司马廉吗?怎么伤得这么重?”
“胡桃学姐?您不应该在和顾田一学长学习吗?”
“说什么呢,这么重要的活动当然要参加了。”
胡桃学姐说完,司马廉不由得有些自责,他几乎没有参与陆游社的准备工作。
“不过顾田一要学习,我就把他反锁在隔壁房间了。”
“……胡桃……让我……出…………饿死……”似乎从顾田一学习的房间里传来了干巴巴的声音。
“胡桃学姐,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你听错了吧?现在社团里只有我和顾田一两个人,他可是在学完之前连饭都不会吃,怎么会出声呢?”
“学长真刻苦啊……”
顾田一还真是变了个人,每天都在废寝忘食地学习。
“那我就继续吃饭去了。”喵玉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也太冷淡了吧?”
司马廉看着喵玉的背影叹了口气。
“生气的女孩都是这样的~”胡桃笑眯眯的说道。
“我也没做什么啊,除了把鞋子放在烧烤架上。”
“但是今天的前两场演出你都没来吧?喵玉可是很重视这个剧本的,所以也希望重要的人也珍惜这个剧本。”
“我昨天病才好,加上之前我要照顾星幻,这也没办法啊。”
“这些喵玉当然也知道,但即便明白这些也会生气才是女孩子,你要好好哄哄她。”
“好麻烦……”
女孩的心思真难猜啊。
“对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半裸,但是社团门口的柜子里有可以替换的衣服,为了避免着凉你先去换衣服吧。”
“好的,谢谢学姐。”
胡桃变了,自从和顾田一交往之后,她似乎温柔了不少。
司马廉忍受着寒冷冲进了门口的柜子,那个柜子大概有两米高,地面宽长一米左右,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放在社团门口。
在柜子里面的椅子上摆着一套衣服,因为太黑司马廉看不清楚,他借着月色把衣服打开后,那居然是一条中世纪风格的公主裙!
“胡桃学——”
“哐当。”
身后的柜门被无情地关上了。
“学姐!?”
从门外传来了咔哒咔哒的声音,司马廉这时候再想打开柜门已经来不及了。
“对不起,我的钥匙自己冲进锁孔了。”
“学姐你说这个谁信啊!”
果然不该相信这个金发恶魔的!
“没办法了,你就待在里面吧,不过那件衣服你可以穿上。”
“我才不穿!绝对不穿!”
“是吗,那就算了,对了我忘记说了,我没有柜子的钥匙,你不穿那身衣服就只能在里面挨冻了。”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吗!”
“随便你咯。”
学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看来她真的不打算管司马廉了。
司马廉回头看了一眼椅子上的长裙。
“果然还是无法下手……”
即便冻着也不愿穿上女装,这是司马廉最后的执着。
大约半小时后,周围逐渐热闹起来,司马廉透过柜子的百叶窗缝隙朝外看去,在陆游社门口搭建起了一个临时舞台,在舞台背后是一块几米高的投影幕布,观众们已经在台下聚集了起来。
“救命啊!有谁能听见吗!”
司马廉“哐哐”地敲着柜子,但环境实在太过嘈杂,聚在台下的人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会说话的柜子。
在徒劳地费了几分钟嗓子后,司马廉终于放弃了挣扎,在这个热闹的夜晚,没人会注意到这个柜子的。
夜越来越深,气温也越来越低,司马廉的身体开始颤抖,再不穿衣服绝对会被冻死的!
话虽如此,现在能给他温暖的衣服只有一件。
司马廉看向了身旁的公主裙。
只是暂时穿一会儿应该没关系吧?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
对啊!要怪就怪那些听不到他求救声的路人,是他们逼自己穿上女装的!
所以我没有任何错,也不是变态,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这裙子该怎么穿?
一层层的裙摆像牡丹一样绽放,让司马廉找不到该从哪里套在身上,背上的绑带和束腰以及侧腰的拉链等让司马廉手忙脚乱的,女孩子穿衣服都这么麻烦吗?
在司马廉和裙子搏斗时,一束光突然沿着百叶窗缝射进了柜子。
紧接着就传来了“嗡——”的音响声,陆游社的舞台剧要开始了。
司马廉沿着百叶窗看向舞台,穿着白色燕尾服的银音手持西洋刺剑慢步走上了舞台,纯白的贵族服饰被金色的丝带装点,那蓝灰色的单马尾垂至腰间,就像一抹流云一样优雅梦幻。
在她对面,是戴着一顶小小的王冠的星露,她身后的红色披风就像是一床棉被一样将她包裹,与王座相比,星露的身躯显得那样娇小,仿佛用一只手掌就能将她握住。
“亲爱的勇者,我在此恭候你多时了。”星露握着权杖看向了银音。
“伟大的国王大人,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其实,就在两天前,我可爱的女儿被魔王抓走了!我知道你有无人能敌的魔法之力,如果你能帮我救回女儿,我就将她许配给你!”
“这是在下的荣幸。”
一上来就是老一套的勇者救公主戏码,不过银音意外地适合勇者这个角色,现在她看上去就像是某个国家的王子一样,台下有不少女生都在为她尖叫。
“且慢!请听老朽一言!”灯光打向舞台侧面,西门白夜披着紫色长袍走上舞台。
“这不是退休的神谕吗!请问您光临王城有何贵干?”
星露连忙走下王座迎接西门白夜,西门白夜却面露难色。
“其实,老朽昨日夜观天象,发现死兆星正在天边闪烁,公子此行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什么!那怎么办?魔王抓走了我的女儿,如果再迟一步就可能被魔王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不过,倒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您快说!”
西门白夜向下拉了拉兜帽,仿佛要掩盖什么一样,严肃地说道。
“如今国运不佳,多半和社会福利不够有关,只要国王您把退休基金提升40%,命运必然站在我们这一边!”
“此话当真?”
“当然!”
喂!这个老神谕只是想多领点退休金而已吧!
“传我命令!全国的退休基金提升40%,要让人民安居乐业!”
“谢陛下,公子此行必然一帆风顺!”
西门白夜一边敬礼一边退了场。
“陛下,咱们国家没有退休基金吧?”银音挠了挠头。
“是啊,不然我怎么敢提升40%?”
“……”
没想到国王居然比老神谕还奸诈,这些人真是过期的饮料瓶——一肚子坏水!
“好了,事不宜迟,请勇士快点出发吧,这是您的马。”
星露用权杖敲了敲地板,那匹“马”很快就跑到了银音身边。
“哼哧,哼哧……”
石隶花露出猥琐的表情,趴在地上等银音骑上去。
“嘿嘿嘿……可以被美少女骑……”
“去死吧!”
银音对着石隶花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直追着把他踹下了舞台。
“勇者,请问你为什么要殴打这匹马?”
“国王,恕我直言,这匹马乃是魔王派来的奸细!”
“原来如此,还是勇者你比较有远见卓识。”
石隶花被打得没了人形,奄奄一息躺在台子下,这绝对是银音现场发挥。
“于是,勇者踏上了拯救公主的旅途。”
随着退场的西门白夜念出旁白,背景的漫画也一改风景,切换到了城外的森林。
“真安静啊,森林里也没有什么人。”银音在森林中漫步。
“喵!吃我一招!”突然,一个黑影向银音发起了袭击,银音架起长剑格挡,却依然被那股力道击退了半米。
“来者何人!”
这时,灯光打向了黑影,只见一只猫妖正四肢着地伏在地上。
喵玉穿着一件裹胸与短裙,白色的长袜修饰着细长的腿部线条,一对猫耳与猫爪手套为她增添了几分可爱。
“喵!把钱都交出来!”
“哼,原来是拦路打劫的猫妖,看我用魔法制服你!”
银音挥舞了几下长剑,一瞬间冲到喵玉背后手起剑落,喵玉“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这哪里用到魔法了!?
“公子饶命!我什么都愿意做!请不要杀了我!”
“哼,我看你本性不坏,就随我一起去讨伐魔王吧。”
“感谢公子不杀之恩!小的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就这样,猫妖加入了勇者的阵营,随他一起征讨魔王,两人一同前行,魔王城就在眼前,两人却被一条大河拦住了。
“这可如何是好?”银音急的焦头烂额。
“我愿渡公子过河!请公子坐上来吧!”一个人影背着龟壳爬到了银音脚下。
“哼哧哼哧……能被美少女坐……诶嘿嘿嘿……”这个人还是石隶花。
“这只王八一定是魔王派来的刺客!”银音说着掏出了剑,和喵玉对石隶花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人猫双打,她们从石隶花身上拆下龟壳,把被打成破抹布的石隶花丢进了河里。
“这下就能过河了!”银音和喵玉坐进了龟壳里。
只是她们漂着漂着,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
“啊~啊~”
从河底传来了美妙的歌声,这甜美的歌声仿佛沿着人耳钻进了大脑,让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不好,是歌妖……”
“公子!怎么办!我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
“不要怕!看我用魔法!”
银音说完,不知从哪里抓来了一根电线捅进了河里。
“啊叭叭叭叭!”
这哪里和魔法有关系了!
伴随着河水通电,水精灵化身的歌妖也抽搐着浮上了水面,雅哩哩穿着一身海蓝色的裹胸长裙,身上满是淡蓝色的鱼鳍,刚才就是她用那甜美的歌喉迷惑银音的心智。
“这歌妖说不定能为我所用,就让我用魔法收服她吧!”银音掷出了一个半白半红的球体。
“水精灵,我抓到了!”
伴随着银音举起那个小球,播放出了奇怪的背景音乐,这或许是银音的手段和魔法最接近的一次。
一行人终于顺利来到了魔王城,还没进门,银音就听到了优美的竖琴声。
“欢迎来到魔王邸,我不会让你们通过的。”飒莎萨抵着竖琴,露出了坚毅的眼神。
“哼,我才不会让你阻止我!”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成为魔王大人的手下吧。”
“不,谁也没有问你那个……”
“我曾经是一名流浪诗人!没有饭吃也没人欣赏我的音乐,在我穷困潦倒到准备卖掉这把竖琴时,是魔王大人收留了我!所以我不会让你们接近魔王大人!”
飒莎萨一边弹着竖琴,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她和魔王的故事,银音她们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师傅,别念了!可恶,这就是吟游诗人的魔力之音吗?”
“主人,这里交给我,您快去救公主!”雅哩哩站了出来,伴着飒莎萨的竖琴唱起了歌,雅哩哩甜美的歌声完美盖住了飒莎萨的唠叨声。
“拜托你了!喵玉,我们走!”
银音和喵玉来到二层,早有另一个人等着他们了。
“能走这里很不错,但你们不可能敌得过四大天王!”北雪果穿着女仆装摆出了战斗架势。
“但是你不是只有一个人吗?”
“没错!我叫四大天王,是魔王大人的贴身女仆!”
先不说有没有“四”这个姓氏,北雪果提着一堆清洁用品,完全没有战斗力。
“喵,公子,这里就交给我!公主就在上面一层,您快去她身边!”
喵玉说完便开始在地面奔跑,北雪果一下子慌了神。
“你这野猫给我站住!我刚打扫干净的地面,我要给你的做个全面清洁!”
终于,勇者历经千难万阻,来到了魔王面前。
突然,司马廉感觉柜子在晃动。
“咦?发生甚么事了!?”
在柜子晃动了大约三十秒后,被晃到晕车的司马廉终于被放倒在地,他透过上方的缝隙看去,舞台后方的投影幕布离自己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等等……”
这里是舞台?
这个柜子到底是……
“魔王!快把公主交出来!”
“怎么可能交给你!公主是我重要的伙伴,即使没了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你带走公主!”
一头红发的炎夏带着热血的BGM登上了舞台,到底谁才是反派啊?
“哼,那就不要怪我用魔法的力量了!”
银音一个侧滚翻来到了炎夏身旁,突然掏出了一瓶浓硫酸泼向了魔王。
“你,你!啊!”魔王身上冒着白烟向后退去,银音则是朝着柜子走来。
等等,这个柜子,这身衣服,难道……
原来这个柜子是用来装公主的!?
要赶紧脱掉这身女装才行,不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当成变态的!
不过仔细想想,半裸出镜才更加变态啊!
按照固定桥段,王子在这里会将公主吻醒,总不能半裸和银音接吻吧?而且仔细想想和银音接吻这件事本身就很要命啊!
银音似乎喜欢自己,司马廉还记得前几天的试探,怎么可能和她接吻啊?
但是胡桃学姐又说过一句话——喵玉十分看重这次的剧本,如果不顺着演下去会把剧本搞砸的!
不管了,我拼了!
司马廉躺在柜子里闭上了双眼,将嘴唇高高撅起等待着王子的吻。
“可恶,就算我要死掉了,我也要在最后夺走公主的吻!”
炎夏捂着胸口退到了柜子旁,掀开柜门就吻了下去。
在那一刻,全体陆游社都看到了那一幕。
穿着公主礼裙的司马廉,和穿着魔王铠甲的炎夏四唇紧贴在一起。
当司马廉睁开双眼看到那一头火红色的短发时,还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炎夏更是双眼睁得核桃大,看着柜子里的司马廉不知所措。
这里面本来不应该是胡桃吗!
“咳啊……”炎夏生无可恋地倒向了后方。
“这,这嘴唇有毒……”
“魔王!?”
与此同时,星露国王带着一众士兵冲进了魔王城。
“好啊,我看到一层歌舞升平,二层女仆在撸猫,你个浓眉大眼的勇者,果然叛变了!”
“国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陷阱……”奄奄一息的炎夏躺在地上说道,“公主是国王的私生女,国王为了抹消证据要杀了她,好在我及时将她救下,公主却受到了国王的诅咒,我只能将她保存在魔法柜里缓解咒蚀,而解开公主诅咒的关键,就是勇者的吻,没想到,我终究无法成为她的勇者,拜托了,救救公主,一切就,交给,你了……”炎夏浑身失去力气撒手人寰,银音看着躺在柜子里的司马廉不知所措。
“哼,你就认命吧,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要死,你也不例外!”国王带着士兵步步紧逼,银音骑虎难下,被迫把脸凑到了司马廉旁边。
“你怎么在这!”银音小声说道。
“我被胡桃学姐骗进来了。”
“那你现在要我怎么办?”
台下的观众也开始起哄,要求两人接吻的呼声越来越高,看来这个吻是非亲不可了。
银音满脸通红,一点一点逼近司马廉,两人温热的呼吸扑着在对方的脸上,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突然,司马廉一个猛子从柜子里跳了起来。
“我感受到了王子的爱!是你的爱将我唤醒了吗?我的王子!”
“为什么是男人啊!?”
“对啊对啊!”
台下果然立刻爆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闭嘴,蝼蚁们,为了守护心爱之人,我舍弃了处女之身,这幅姿态才是最适合战斗的样子,给我受死吧!”
司马廉像一阵旋风将国王和一众士兵击倒在地,甚至没有弄脏裙摆。
“公主!”
“不要过来!我已经不是那个你心爱的公主了,现在的我是一个怪物……”
“可是……”
“不要悲伤,我的王子,虽然我失去了女儿身,但我救下了你的生命,这对我而言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有缘,我们来世再做恋人。”
司马廉留下潇洒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变成男人的公主,始终没能对王子说出那句话,在黑暗之中,公主以谁也听不见的声音悄声说道,我爱你……”
陆游社的话剧,正式落下帷幕。
“所以剧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喵玉在社团气得炸了毛。
“反正观众的反馈很不错,大家演的也很开心,别那么在意了嘛。”雅哩哩笑眯眯的安慰道喵玉。
“但是……但是!按照原本的剧情,公主应该在被魔王亲吻后被控制,和王子上演感人的决斗才对!”
“对不起嘛,都是因为我临时有事,只能换人出演公主。”胡桃笑眯眯地拍了拍喵玉的肩膀。
“我完全没看出学姐有道歉的意思!”
“好了好了,不是还有比你更惨的家伙在吗?”
胡桃指了指社团的角落,两个悲惨的男人已经燃烧成了灰白色,依偎在房间角落。
“我的初吻……”
“我居然被男人亲了……早知如此……”
炎夏和司马廉像是快死掉的金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虽然在表演时迫于舞台效果忍过去了,但表演结束后越想越气,两个人都把生命中美好的东西献给了不美好的对象。
“诶嘿嘿……诶嘿嘿……”
一般来讲,只有石隶花会发出这种痴笑,不过这笑声出自一脸陶醉的飒莎萨。
“这就是男同志之间的爱情啊~”
“飒莎萨,你的口水流下来了。”
明明她平时都很矜持,唯独在这方面会绷不住情绪,真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的。
“对了,星幻呢?”雅哩哩注意到今天的晚餐消耗速度十分缓慢。
“她不是生病了吗?应该还在休息吧。”
“可是她有饭吃吗?”
“我去看看好了。”司马廉站了起来。
“那就辛苦你了。”雅哩哩笑着说道。
“嗯。”
她现在应该还在校医室躺着吧?
说好会一起逛水泉祭,到最后也没看见她出现。
是不是睡过头了?我还是陪她一会好了。
于是半小时后,司马廉打开了星幻的办公室。
“诶!?你,你怎么……”原本闷闷地坐在沙发上吃零食的星幻,震惊地看向了司马廉。
“我见你不在校医室,就觉得你会回到这里。”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没去看你的表演。”
“我不是在责怪你,身体不舒服就应该好好呆在病床上休息。”司马廉说着坐在了星幻旁边。
“校医室很不自在,我就想回自己的房间。”
“只要你好好休息就好,还有别吃零食了,对身体不好,我给你带了饭过来。”
“我可是神,跟你们凡人不一样,吃点零食对身体没有影响!”
“如果你的身体真那么结实,在水泉的时候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了。”
“要你管……”
不过星幻还是打开了司马廉带来的饭盒,白色的空间里只能听到星幻的咀嚼声。
“你为什么要撒谎呢?”司马廉冷不丁的说道。
“谁,谁撒谎了?”
“咱们社团的话剧你明明在现场,为什么要说没去?”
“你为什么断定我去过?我傍晚直接从校医室回到了这里。”
“我又不是原定的演员,如果你没看怎么知道我也参与了表演?”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你好像在躲着我。”
从下午在校医室的时候开始,星幻就怪怪的,好像生怕和他待在一起。
星幻为了救司马廉三天没有合眼,还被巨人追击,在一切圆满解决后反而和他疏远,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在。
“在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我都记得,你每天趴在这个桌子上想办法救我,最后还在森林里受了重伤,我真的非常感激,所以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希望你能直接说出来,我会好好道歉的。”
“你知道伊卡洛斯的故事吗?”星幻突然说道。
“是那个希腊神话吗?”
“没错,伊卡洛斯用羽毛和蜡做了一对翅膀想要飞向太阳,结果蜡被太阳融化摔死的故事。”
“突然说这个干嘛?”司马廉皱了皱眉头。
星幻露出了无奈的笑容,看向了司马廉。
“你觉得,太阳会因为害死伊卡洛斯而悲伤吗?”
“应该会吧,毕竟因为自己的无心之举害死了别人。”
“对啊,明明双方都没有错,却一定会迎来悲剧。”
星幻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后继续说道,“伊卡洛斯和太阳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所以无论伊卡洛斯再怎么努力,他也绝不可能接近太阳,与其为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梦想害太阳为他伤心,不如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地做一个旁观者,远远望着太阳的光芒,在夜晚点起明灯看一看远方的地平线,这是对他而言最好的结局了。”
他们终究是两条无法靠近的平行线,就算贴得再近,也只是徒劳罢了。
“但是,人的情感不能简单的用利益来表示吧?如果伊卡洛斯没有做好坠落的心理准备,他是绝不会飞向太阳的,正因为这种仰慕之情无法遏制,他才会不顾一切地飞向天空。”
“那样太自私了,对太阳而言不公平,为什么只有伊卡洛斯能通过任性获得自我满足,太阳却要看着他的尸体独自悲伤?”
“如果太阳知道伊卡洛斯因为怕他伤心而远离他,太阳会更加痛恨自己的。”
“也就是说,从伊卡洛斯喜欢上太阳的一瞬间,他就已经走上了悲惨结局的道路。”
“别那么悲观啊,万一伊卡洛斯成功了呢?”
“但失败的代价谁来承担呢?”
之后便是无言的沉默,司马廉和星幻并排坐在沙发上,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之,谢谢你来陪我,明明大家还在社团聚会。”
“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呢,而且社团人那么多,你却孤零零一个人,必须得有人来陪你,我们不是朋友吗?”
“如果我能只把你当朋友就好了……”
“什么?”
“没什么,只是,就像太阳对于伊卡洛斯来说无可替代一样,你对某些人而言也是独一无二的,你已经几天没去社团了,今晚再缺席有些人会伤心的。”
恐怕星幻说的是雅哩哩和银音,司马廉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她们的关系。
该像往常一样平和地度过,还是把事情说个清楚呢?
“不过,今天就破例允许你多陪我一会。”星幻突然甩掉鞋子躺在了司马廉怀里。
“喂!?你——”
“就一会,让我休息一会,拜托了……”
星幻像一只小鸟依偎在司马廉的怀里,他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给你。”
星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红色的方布围巾。
“这是?”
“当年你替我包扎用的围巾啊,我可是一直保管到现在了,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啊!我想起来了,没想到那个时候遇上的小女孩是个神明,这条围巾是我五岁那年的生日礼物,我当时因为弄丢了它心疼了好久呢。”
“那就好好拿着吧,下次不要再搞丢了。”
“你以为我弄丢它是因为谁啊……”
“所以,以后要好好珍惜它,随时把它带在身边,如果你用它去给别的女人包扎伤口,我会生气的。”
“原来你也会吃醋啊?”
“是啊,那我们说好了一定不要弄丢这条围巾啊,小心我诅咒你。”
“真正神明的诅咒还是算了,光是倒计时就够我受了。”司马廉露出了苦笑。
然而星幻却没了动静,把脸埋在了司马廉的胸膛里抽搐。
“星幻你,你怎么哭了?”
“我,我不想让你忘记我,我好害怕……”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忘掉你呢!咱们的友谊我会记一辈子的!”
“呜……”
然而星幻却止不住地啜泣,司马廉只好将她抱紧在怀里。
夜色昏沉,月亮苍白地挂在空中,闪烁的星空仿佛在为谁而泣。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