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使劲推东南角的暗门,但像是和空间固定在了一起,纹丝不动。
是我的力气不够么?很有可能……
“开了。”
“咦?”
转过头,西南角——也就是我对面的墙壁已经转了90度。
里面依旧是房间……比较昏暗,但似乎有火光摇曳。
迈入这房间——依旧是极其简单的布置,空旷的正方形室内,中央燃着一堆篝火,在篝火前方立着一个小人……准确地说,应该是模型。
最为诡异的是,墙上映着三个人形黑影——因为这房间没有灯,全靠火焰的亮度,而这黑影无疑是火焰照射小人模型产生的黑影。
再加上我们两个人的影子。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和之前一样的感觉,束手无策。假如说第一个房间是因为信息看不懂而不知所措,这房间可以说是坐以待毙,因为线索太少。
只有篝火,模型。
以及我、她、小人,这三个影子。
“这是橡皮泥。”
我站在原地之际,她已经端起小人。
墙上的人型黑影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
“有时间限制。”她注视着火堆。
“篝火燃尽?”我问道。
“不仅如此,这里渐渐会充满一氧化碳。”
咯噔一下,恐惧感再次充盈,本以为可以慢慢思索……不知何时就会中毒而死。
“怎么办?”我赶紧问道,“这次连密码装置都没有!”
连任务都不给的游戏,没有目标,粪作。
……
“你知道洞穴之喻么?”她举着小人橡皮泥,摆到我面前问道。
“……你是说,现在就是那种情况?!”
他所说的洞穴之喻,我有所了解——一群奴隶生下来就被关到一个山洞里,手脚都戴着枷锁,绑在石头上。
他们只能面朝前方的岩壁,看墙上的影像。
其实在他们的背后有燃烧的篝火,火光把物体的影像投射到洞壁上。
这些影像是他们生下来唯一能看到的东西,他们认为这些影像就是现实世界。
可后来,一个人被解除了枷锁,他来到洞穴之外,适应外界的光线后,她终于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现实。
但当他再次回到洞穴告诉同伴后,却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甚至说他脑子或者眼睛坏了,连眼前明明白白的现实(影像)都看不清了。
这个故事表明了人们思维中观念与事实之间的巨大鸿沟——人类现在所看到的,所做的,所研究的……包括科学,可能都是幻象,副产品。
……
确实如此,房间内的布置和故事中差不多,篝火、模型、影子……而我们,是那群奴隶?
“但这和解密有什么关系?”
“时间不多了,只能尽快试试……”
说着,她用手刀把小人橡皮泥腰斩了。
我没有提问,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
隆隆——
星象房间东南角的墙壁暗门缓缓转动……
“就这么简单?!”
她只是把小人腰斩后,放到了原来的位置——篝火前方。
小人现在只剩腹部和双腿,倒映就墙壁上,一个大大的“人”字。
“快走。”她离开篝火房间。
虽然很想询问具体内幕,总之先出去要紧。
仍然不是出口——我们来到第三个房间。
没有灯,但因为星象房间的“太阳”会透过来一些光,可以看清墙壁,全是一片灰色,雾蒙蒙的。
不协调感……室内居然有一颗树!
树立在房间中央,枝头已经顶到天花板,些许枯叶落在地上,树根那一圈地面并未铺设,直接连到土里。
除此之外,依旧空无一物。
“这比刚才东西还少啊……”
“并不是,不要局限于一个房间,过来。”
我跟着她回到了篝火房间。
“抽两根柴火,我也拿两根。”说完她就直接伸手从篝火中抽出两根柴火,一手拿一根跑去了树房间。
到底是干什么?但眼前的问题让我纠结……难以下手。
以前每次烧纸时,都怕手碰到火焰,直接把一小沓纸钱往火堆里一丢。
我从不使用火柴,总觉得很危险。
现在要求拿柴火,无异于火中取栗……
“你怎么还傻楞在这儿?”她已经返回这里。
“哦……正准备拿……”
当然,我不可能直接对她说怕手碰到火,没办法,只能硬上了。
我蹲在篝火旁,仔细寻找火焰还没烧到中间的柴火。
“就它了……”鼓起勇气,握住后立刻就站起来扭头狂奔。
“这……”
我手持柴火,伫立在原地,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枯叶被聚集在树根周围,两根燃烧的柴火放在那……枯叶已经点燃。
手指感到灼热,我猛地发现手上的物品,立刻把它也扔到了树根处。
“刚刚我不是说拿两根吗?”她在后方走过来。
忘记了……再说根本不可能做到,捡一根我已经像拿着即将爆炸的炸药一样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发出提问,意图转移话题。
“使用篝火点燃这棵树,很明显的匹配。”
“这算什么机关啊?”
“因为只有第一个房间是解谜,之后都是奖励,就像超级马里奥也有秘密管道通往金币房间。”
没必要举这么古老的例子吧……不过对于不怎么玩游戏的人来说,也只知道俄罗斯方块超级马里奥之类了。他们不会知道马里奥还在出新作,现在已经是开放世界了。
想到这里,我说话底气增强了一些:“没看到什么奖励啊。”
“这三个房间各有提示。”
“什么?”
“……先去拿柴火吧。”她快步离开。
为什么说到一半不说了呢?她在隐瞒什么?
话说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来自何方。
她为何会在海边落水?若是我当时不再,她已经……
她来救我是因为报恩吗?
火焰连着树干延伸至天花板,宛如一根火柱,我们站在墙边,静静地等待。
被照射出的两条虚幻人影,随着火光摇曳。
谁在这里种的树呢?但现在已经付之一炬了。
汗水,从额头、背后渗出,因为房间内的温度比较高。想必她更是如此吧,因为穿着女仆装,层层叠叠的蕾丝花边,想必不太透气。
我不时地用手背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火焰蔓延至心里,烦躁至极,也显露在脸上。
“不舒服?”她依旧是一副平静的表情,“我应该已经成功阻止了教授的实验。”
教授是谁?
“你指的是教导主任?”
“哦,是的、是他。”
“你再晚来一秒针就要刺进去了……”
教导主任要对我做什么,我当时已经心知肚明,因为曾经有个“磁爆步兵”,做着一样的恶魔实验,教导主任大概是想模仿他。
“你称他为教授……”
“门开了。”
我话没说完,咯哒一声,北面的墙开始旋转。
“!!”
真实的光线,映入眼帘——蔚蓝的天空、郁郁葱葱的树木、苍翠的草地。
与室内天壤之别,清新的空气扑入鼻腔,徐徐地微风吹过,顿时觉得舒爽。
这就是自由,失去后才知可贵。
我立刻奔跑而出,贪婪地深呼吸。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周围遍布树木,有几座信号塔立在密林中,静悄悄地,连鸟儿都没有。
回望,一座巨大地白色建筑——这就是我刚刚逃出的魔窟。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干什么用的?虽然不知道,但总有一种极其凶险的预感。
她呢?我慌忙四处张望。不会是走了吧,我还需要她协助我离开啊……因为根本不知道往哪走。
咯哒声突然响起,保持90度的墙再次开始旋转,她这时才迈着步子从室内走出。
“要是被关到里面怎么办!”我冲她质问,虽然包含私心,但我也不希望她遇到危险。
“我要走了。”
“啊?为什么……我跟你一起出去。”
对,即使要分道扬镳,先跟她出了这片区域再说。
“不行。”
“为什么?你不离开吗?”我慌了。
“不是……”她支吾其词,最终抿住了嘴,伸出食指,“你沿着信号塔走就可以去往大道了。”
“但是你……”话说了一半我就没继续说了,因为她露出了一脸抗拒的表情。
我和她终究还是陌生人,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又了解她什么呢?也许她有什么事要办……况且身上还有麻醉枪。
想通后,我决定独自离开。
“再见。”我向她道别。
“嗯……”双唇欲言又止,但她这次开口了,手指拉着我的衣襟:“请记住三个提示——不灭的太阳亦不能久视,洞穴之喻和树。”
这是那三个房间的关键词……×字还有第六个作用?
而且都已经逃出来了,难道,房间内的信息不只是用于解谜吗?
我决定埋藏到心底,先不去想,当务之急是离开,教导主任他们可能已经苏醒并且正在找我!
“好的,谢谢。”
说完,我向着信号塔,头也不回地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