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
“海蒂。”
“……啊！啊？啊，兹兰？”
“你在发呆呢。”
“不、不好意思……”
“没事的，海蒂。”
“嗯嗯。”
海蒂愣愣地点了点头。
（果然……）
（即使过去了一天也还是没有好哪怕一点吗……？）
当然，区区一天时间本身就是很短的。
但是，现在毕竟是在工作中，兹兰也只好装作没有注意到海蒂的异常。
“呐，海蒂。”
“欸？”
“要不要出去走走？今天天气似乎不错，和朋友们一起，当然我也会去的。”
进入休息时间后，兹兰和海蒂并排坐在后门口外的台阶上。
兹兰当然明白，在〈食骨鬼〉就在这个城镇里的这个时机，让海蒂随便外出是很危险的，只要还不知道〈食骨鬼〉是以什么来决定目标的，海蒂所可能受到的威胁也就无法消除——但是一直让她这样消沉下去也绝不是个好办法。
“兹兰也会去吗？”
“嗯，当然……”
“兹兰！”
室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兹兰和海蒂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
“怎么了吗，大叔？”
“噢……那个啊……”
似乎是意识到可能打扰了二人，大叔显得有些局促，并且除此之外，大叔的表情中似乎显现出一些在这之前就有的不自然神情。
“……有人找你。”
跟着大叔来到了餐馆前厅，兹兰很快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啊，柯尔克队长，有什么事吗？”
“嗯，兹兰，我有些事要和你说——可以和我来一下吗？”
兹兰短暂地犹豫了一下。
“是关于‘那个’的事情吗？……”
兹兰稍稍回头看了一下随后跟过来的海蒂。
柯尔克队长自然准确地捕捉到了兹兰的这个动作。
“嗯，海蒂小姐也一起来吧。”
“啊——好、好的。”
两人跟着柯尔克队长来到餐馆背后的一处相对空旷的无人地方。
“兹兰，我的调查有一些进展了——准确点说是即将有，我不久之前成功拿到了进入〈黑室〉的许可，接下来也就要去那边。”
“那么……？”
“你，看见了那个纹章对吧，还记得样子吗？”
“嗯。”
“我需要那个纹章的图样，有了那个的话或许就可以了解到些什么了……”
“可是，真的有办法通过这个了解雇主的身份吗？”
“……”
柯尔克队长没有立即回答，但这已经是足够准确的回答了。
“柯尔克队长……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诶——？！可是……”
“如果可以带我去的话还请劳烦带我去，我或许还记得些别的线索……”
“好的，我知道了，带你去是没有问题的——可是……”
柯尔克队长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一旁的海蒂。
“啊……”
兹兰突然想起自己不久之前答应过的事情。
“没事，你去吧，兹兰；我和安妮一起在市场那边走走就可以了。”
海蒂淡淡的笑着，先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拜托了——我……不希望艾莉娜就这么没有结果地离去。”
“……我知道了——那么，我们走吧，柯尔克队长。”
“好。”
兹兰跟随着柯尔克队长，走进了霍姆恩城外圈的一座外观看起来很普通的大房屋，然而不多时，两人便在带路人的指引下进入到了通向更深层的走廊。
（这里就是……〈黑室〉吗？）
通过昏暗的走廊的尽头，三人最终走进了一个宽敞的空间。
空旷的空间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柜台，而柜台后则是类似木栏的构造。
柜台里侧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矮小中年男性。
“您好，欢迎您的到来，弗劳尔·柯尔克队长阁下。”
“嘴上这么说，你其实打心里一点都不欢迎我吧，〈中间人（Intermediary）〉阁下。”
“哪里的话啊，柯尔克队长，这种小事————我作为管理〈影子〉的〈中间人〉怎么可能会欢迎啊？”
一直微笑着回答柯尔克队长的被称为〈中间人〉的中年男性在说到最后一句时气场突然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说起来，队长阁下身后的那位小哥是怎么回事？虽说我们欢迎新人倒是没错，不过要是那样的话感觉不大可能会和堂堂迅维队队长一起过来啊。”
“他是我带来的证人，你没说过只能我一个人来吧？”
“那倒是没错呢——不过我也记得我从来没说过我会配合队长阁下的所谓调查噢？在不像上面的大人备案的情况下以霍姆恩地区的〈中间人〉身份允许治安局的人进入〈黑室〉，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呢。”
“……你这家伙——”
柯尔克队长少有地显露出焦躁的表情——或许正是因为好不容易才达到这一步却又节外生枝才分外地让人难以抑制不满的情绪吧。
如果不能得到任何关于雇主的信息那调查就别想进行下去了，关于这一点兹兰和柯尔克队长——当然也包括这个〈中间人〉都是很清楚的。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呐，〈中间人〉？……先生？”
“哦呀哦呀，这位小哥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呢？”
“请问，〈影子〉的纹章……”
〈影子〉的纹章最主要的意义则是表明其身份，同时据说每一位〈影子〉的纹章都有着些许的不同，当然每个〈影子〉的纹章式样也都是被记录在案的；这一项措施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在计算报酬时足够准确，虽然这个制度也提供了外人得以调查的切入点，但是因为守口如瓶〈中间人〉的存在无疑是将这条道路死死封锁住了。
（虽然这只是推测……）
“……难道说——都是‘不对称’的？”
（但是，这样或许就可以解释那个时候的违和感了——）
“诶？”
“唔——！”
兹兰以完全从容不迫的样子对〈中间人〉道出了自己的疑问，而与之相对的，却是中间人那明显地写着“出乎意料”的神情。
（猜中了……么……？）
〈中间人〉无疑是老练熟络的人物，仅仅是非常短的时间，他便将原本惊讶的表情转化为有几分圆滑的苦笑。
“喂喂……这可是商业秘密啊，这种事情不要在别人面前说出来啊……”
“喂！给我解释一下他刚刚说的是怎么回事——！”
敏锐地察觉到到兹兰与〈中间人〉立场攻守交换的气氛，站在〈中间人〉柜台前的柯尔克队长立即意识到自己绝不能放过这一句看似不起眼的话，于是提高了好几度的声音，以近乎威慑的语气向对方质问道。
“啊——糟糕糟糕，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中间人〉嬉皮笑脸地搪塞道，但是这掩饰不了透露在他话语中的紧张。
“既然〈中间人〉先生不肯说，那就让我来解释一下吧——虽然只是我的个人推测：”
兹兰迅速地接住了柯尔克队长传来的接力棒，并以此打算进一步对〈中间人〉施加压力。
“——基本上就是字面意义吧，〈影子〉的纹章，虽然看上去都是完美的对称图案，但这其实只是常态心理作用下所产生的错觉，从刚刚那位〈中间人〉先生的态度来看，这似乎并不是做工上的失误，而是故意为之，是特意做出的细节上的不对称；至于目的，应该就是防伪吧——是这样吧，〈中间人〉先生？”
柯尔克队长以决不允许撒谎的眼神直直看向了〈中间人〉。
“啊啊～我认输了；不愧是柯尔克队长阁下呢，连带来的证人小哥都那么厉害——没错，一切正如小哥所说；不过这种事情就算说出来也没有意义吧，毕竟这完全不能为你们正在调查的事情提供什么进展……”
“不，是有的。”
“嗯？”“欸？”
兹兰轻轻摇了摇头。
“我当时见到的那个纹章——尽管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我想，应该是‘对称’的。”
“这难道说——”
“等一下，等一下——”
〈中间人〉突然开口打断了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柯尔克队长。
“小哥，你刚刚说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对吧？那你怎么确定那个就是对称的？”
“我之前见到过一次‘不对称’的真的纹章，那个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了；所以在第二次看见〈影子〉的纹章时自然优先注意到了相应的部分——当然当时没有意识到就是了。”
“嘛，这倒是合情合理……”
“而且要验证不是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吗？”
“且慢！我想我知道小哥你想说的是什么，但是这是不可能允许的——”
“〈中间人〉先生，”
“嗯？”
“想必最开始在纹章设计上的用心并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吧，但是因为偶尔还是会有假冒纹章的出现所以才逐渐施行这种方法的吧——既然这个方法到现在还好好的在被使用着，不知是不是代表还没有太多外人知道这件事情呢？……”
“喂喂，就算你说那种话也是不可能如愿的……”
“您误会了。”
“欸？！”
“〈中间人〉先生的意思是不能让我们看〈影子〉的名单对吧——那么我们不看就可以了。”
“但是相应的，希望〈中间人〉先生能够多少配合我们，只要我们能够提供想要调查的纹章图样，您能告知我们是否在霍姆恩有使用这个纹章的〈影子〉。”
〈影子〉并不只在一个地方活动，通常他们都会去更繁荣的城市寻找生意，当然，只要是有〈黑室〉的就算是小城市也至少会留有一名〈影子〉；而到达一个新的城市的〈影子〉，最先需要做的便是在当地的〈黑室〉登记。
“好吧，我同意——但是你们哪里来的图样？”
“我可以画出来。”
“你？就凭几秒的记忆？”
“就凭几秒的记忆。”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听见兹兰的回答，〈中间人〉突然忍不住似地拍着柜台面大笑了起来。
“好的！你若能够画出来，那我绝对会帮你校对！——当然，不管是对是错都由你自己负担。”
“成交。”
“哈啊——真是不得了呢，虽然不能确定你画出来的是否和你看见的一致，但是这确实画得和真正的纹章一模一样，这不是凭想象就可以画出来的，是记忆和别的什么东西；如果你没有生活来源而且身手足够好我甚至都想引荐你加入了呢！”
“别扯开话题，你保管的名簿上究竟有没有这个？！”
“哈哈哈，别心急嘛，柯尔克队长阁下。”
说着，〈中间人〉从柜台里拿出了一块盒子，这个盒子正面开口，更接近一个相框，而里面则别着好几个画着纹章图样的板子。
“虽然不能告知其他人关于〈影子〉的信息和雇佣记录，但是这个是可以拿出来的——正如你们所见，这个纹章不是这里的任何一个〈影子〉的，不仅如此，这个纹章绝对是假的，因为〈影子〉是绝对守规矩的工具，所以绝不存在会有到了霍姆恩却不来登记的〈影子〉。”
“这也就是说……不，但是，兹兰……”
柯尔克队长突然显得有几分迟疑。
“不用担心，柯尔克队长。首先我基本可以保证这个纹章图案与我看见的没有出入；而且，就算有不对的地方，这也已经足够了。”
“怎么说？”
“不管可靠与否，‘本案不是〈影子〉所为，必须立即重新开始调查’，能得到并上报这个结论不就正合我们意了吗，柯尔克队长。”
“啊啊——确实如此，干得好，兹兰。”
“谢谢你，兹兰，这样子我就可以要求上级继续调查了。”
“不必言谢，柯尔克队长，我也只不过是想要借助治安局的力量罢了……”
“为了海蒂小姐？”
“为了海蒂。”
“哈哈哈，果然是这样吗。”
柯尔克队长会心地笑了笑。
“说起来，弗雷戈先生对你们关系怎么看？”
“嗯？”
“啊啊，不好意思，是我没有组织好语言，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海蒂小姐有和你提过她母亲的事情吗？”
“她说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这样么……弗雷戈先生父女关系怎么样？”
“很好的啊。”
“啊不，我具体指的是弗雷戈先生对女儿的态度的部分。”
“关于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这样啊……对了，你现在是打算直接回去了吗？”
兹兰摇了摇头。
“海蒂这个时候应该和她的朋友一起出去了吧，就算我现在回去她多半也不在呢。”
“那……？”
“有别的地方想去。”
“明白了，那么我们就此别过，有什么线索我会再通知你的。”
“好的，拜托你了，柯尔克队长。”
“没问题呢。”
帝泽尔特大沙漠的相当一部分原本是属于一个古国的领地范围，而现在的霍姆恩基本上是依傍古国都城的残垣断壁重新组织起集市再修建而成的。古国的痕迹基本上在历史的长河中消磨殆尽了，要说还剩什么，也许就只有后世修建的霍姆恩图书馆那些来自古国遗迹的众多古书了。
然而价值并不能代表一切。比较实用的功能书都可能会落后时代，而记载着大量魔术知识和古老遗史的晦涩古书更是无人问津；也正因为如此，原本应该被重点保护的藏书却被遗忘在了任何人想进去就可以进去却没有几个人愿意进去翻阅的地下藏书室。
如果有图书馆的管理员愿意去打理这些古书，或许会惊讶地发现近几个月那些原本早已积上厚厚灰尘的魔术书籍几乎都变得干净了不少——这是近期有人看过的证明。
而目前已知的可能看过这些书的，只有一个人——
（我记得应该是这边的……）
兹兰从大书架上一本一本地将相当厚的书籍拿了下来，因为重量和大小的原因，尽管兹兰的筋力优于常人但也不能一次在手上拿太多，所以总是在拿出几本后便简单的翻阅一下，确认内容不是自己想要的后再放了回去。
兹兰不知道〈食骨鬼〉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虽然不排除愉悦杀人犯的可能性，但是自从知道对方用了假的〈影子〉的纹章来避免追查后，兹兰开始认为对方一定是有着什么目的的。特别的行为往往对应着特别的动机，更何况还是目的性非常明确的抽取少女的脊柱——魔术，这是兹兰想到的其中一种可能性。
（都不对吗……）
大海捞针是相当不明智的。
必须再缩小范围——而且范围的缩小必须得正确。
（等一下——）
尽管方法残忍，但是魔术乃是一种技术，技术没有善恶区分，所以抽取脊柱这种看似邪术的行为可能对应着的却是一项正规的技术；兹兰之前就发现发现年代越是久远的书籍就越是没有“黑魔术”、“邪术”这种分类，这也说明兹兰的想法是对的。
（应该从类型上分才对）
（少女的脊柱……抽取……关于人体的……魔术么？）
可行。
（说起来……我记得……脊柱……似乎是……）
凭借推断和记忆，兹兰在自己的脑海中找到了符合条件的书单。
（想起来了！）
有足够接近条件的书籍。
兹兰迅速且目的明确地绕过书架跑到另一边去，并且找到了想要找的那几本书所在的位置，并且立刻将它们取了出来以及翻开查阅。
“……找到了！”
“谢谢你肯陪我，安妮。”
“不用谢，毕竟我也需要调节一下心情呢。”
两位少女在街道上慢慢地并排散着步。
“说起来，虽然可能是我的错觉，你的样子感觉比之前好了不少呢，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啊？——这个么，可能是因为兹兰和柯尔克队长一起出去调查的原因吧。”
“明明什么消息都还没有收到？”
“诶？……是的……”
“哈哈，海蒂真是的，仅仅是因为兹兰去调查就已经这么开心了呢——还是说因为兹兰这么关心你所以很高兴？”
“啊？！——不、不是的……我只是……”
“脸都红了哦，海蒂。”
“欸？？”
海蒂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真是的……”
安妮笑着叹了口气。
“呐，海蒂啊，你该不会——喜欢兹兰吧？”
“诶？诶诶诶诶？？！……等、等等，安妮你在说什么啊？我才不是什么、什么喜欢……只、只是……”
“该怎么说呢……就凭你这比刚刚还要红不少的脸完全没有说服力呢。”
“啊啊——真是的安妮，老是欺负我！”
海蒂赌气地抱怨到。
“好好～一不小心说中了海蒂的心里事真是抱歉呢。”
“都说了没有啊！……因为兹兰他……他总有一天要离开的啊……”
“哦？听到了有趣的内容呢，说来听听？”
说着安妮靠近并贴在了海蒂身上，好奇地追问起来。
“真是的……”
海蒂没有办法，只好把包括兹兰的来历、和他找寻自己的友人并且一起回去的计划等和盘托出。
“兹兰这家伙——居然放着这么好的女生不要就想着走啊？”
“不要这么说啦，安妮……”
“哈哈，看你紧张的，说起来啊，既然兹兰他迟早要离开……那你跟着他一起走不就行了吗？”
“这、这怎么可以啊？兹兰他可是有着走遍整个大陆的觉悟啊……带上我只会给他拖后腿啊……”
“喂……海蒂。”
安妮的语气突然间严肃了起来。
“怎、怎么了……突然间这是……？”
“海蒂啊，你究竟是怕拖后腿……还是没有和他一起走的勇气？”
说着，安妮离开了海蒂身边，背着双手后退了几步。
“呐，海蒂，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过呢——嘛，虽然说是‘一直’，其实本来就只有两次见面的时机啦。”
“诶……？”
“海蒂……我呢，也喜欢兹兰哦——而且我想，我的这份心意可能丝毫不亚于海蒂你呢。”
“什、什么……”
“我知道，这种时候说出来有种想要刺激你的嫌疑啦，但是，我刚刚的表白毫无疑问是我的真心，这一点我绝对没有说谎。”
“安妮，你……”
“‘一见钟情’——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老套呢？不过就像我之前也说过的，如果来救我的是什么都不考虑反而给自己带来危险的热血家伙的话我充其量也只会是感谢而已罢了。”
“但是，兹兰不一样呢。救我的时候那个匪徒的行动模式感觉全部都在兹兰他的掌握之中；在那之后兹兰也是毫不避讳的告诉了我他的动机，以及他本没有打算过救我的想法。”
“……但是这是为什么呢？明明是一个甚至不打算救我的人，那个时候我却喜欢上了——在那之后的相处也只是让这份心情愈加强烈……哪怕是知道了海蒂的事情之后。”
“海蒂，你很了解兹兰，但是你了解的终究只是你所看见的那一部分，兹兰他确实是典型的独行者，但是绝不是必须一个人，更不是只能一个人；兹兰一个人很强大，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同样很强大，即使那个人比他差很多——他就是这样的人。”
“海蒂，不要总是想着‘我会拖后腿’或者‘不能总是做被保护的那个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要应该有你不如他因此多少会给他添麻烦但是一定可以一起克服的觉悟。”
“安妮…………”
“总而言之——”
安妮微微抿嘴笑了笑。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我不做些什么也太没有存在感了吧——我们从现在开始，公平竞争吧；谁先成功谁就是赢家。所以你也得拿出些干劲来呢，不然说不定真的会输给我呢——当然，我是绝不会留情的哦！”
“安妮……”
虽然是面对着相当于“挑战宣言”的话，海蒂脸上却不禁显露出一丝笑容。
“既然这样，我也只好接受挑战了呢——那么一言为定吧。”
“一言为定！”
“打扰了……”
“无妨，主人不久之前有事出去了，他走之前嘱咐过我们若您上门拜访务必招待您等候他回来。”
“我明白了——还有就是可以请不要再称呼我为‘您’了吗……我实在是受不起。”
“兹兰其先生，平时是平时，工作是工作，这里是我的工作场所且现在是工作时间，而您现在是我主人的客人，我自然必须要使用敬称。”
兹兰从图书馆出来后直接去了柯尔克队长家中，但是却扑了个空，因此他接受了柯尔克队长家女佣的提议留下来等队长回家。
但是有一件事让兹兰感觉有几分不自然。
柯尔克队长家的女佣，艾瑞雅·格林，从某方面来说算是自己的长辈——两三个月以前自己认识了安妮·阿玛尼，并且在那之后关系一直还算不错，期间偶尔去她家做客过，因此也认识了她的妹妹露西和凭一己之力撑起这个家庭的她们俩的兄长凯文副队长；而自己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因为凯文副队长的关系而认识了和副队长年龄相仿的艾瑞雅姐，实际上，尽管二人都还完全没有这个自觉，但是她无异会是将来的艾瑞雅·阿玛尼，这一点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也正因为这一点，兹兰和安妮是将她当做真正意义上的长辈来看待的。
但是也正如她所说，工作是工作；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唯有等待柯尔克队长归来以及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尽快告诉他。
“欢迎回来，主人，兹兰其先生不久之前登门拜访，并且现在正在会客室里等候。”
“我明白了。”
虽然来源是在室外，但是兹兰仍然清楚地听见了外面的对话。
“啊，兹兰，还真是让人惊喜呢，你居然会来主动找我。”
“多的话不必客套，柯尔克队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而且这很有可能就是〈食骨鬼〉的动机——”
两位少女在城镇中散着步，似乎是差不多到了回去的时候了，她们走进了比大街窄一些的巷道，但是她们没有注意到，在身后不远处的围墙高台上，正蹲踞着一个隐匿在阴影中的男人。
“原来如此，确实是相当优质的〈雏子〉呢，就潜力来说远远超出之前的那个啊——所以说，是要把她作为下一个目标吗？”
……
“〈雏子〉？”
“是的，具有〈源之理〉的潜力但仍未将这种力量觉醒而又刚刚萌芽的人，也就是所谓〈雏子〉；之所以被袭击的都是少女那是因为一般来说女性〈源之力〉的觉醒时间差不多都是在这个年龄上下，而男女性在体质上有一定差别，就各方面的难易度来说首选的都应该是女性，而之所以手段是抽取脊柱——”
〈源之理〉乃是人类之所以能够使用魔法和魔术、即之所以能吸收〈源〉而产生〈魔力〉进而进一步利用所必须具有的能力或者说是天赋；这种天赋的具体体现形式，则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所独有的“器官”——
兹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后颈下方的位置。
“是因为女性的〈源之印〉在将要成熟而还未完全展开的时候，就是紧紧地附着在这上面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