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男生寝室楼。
“你想要偷袭女生教学楼的意图我已经很清楚了……”谷幽灵慢悠悠地把脚架在了床边的扶梯上，顺便又压了压腿边的裙子褶皱，“可为什么要派我……还有他去呢？”
谷幽灵看向了对面，在他对过去的床铺上躺着凌述泉，正双目无神地看着苍白的天花板，目光涣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这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刚刚被欺辱了的小女生似的，但实际原因还是他此刻穿着的服饰，那是一套碎花连衣裙，裙摆垂到膝盖处，足以搭配他的身形。
如果问更主要的原因的话……那可能是因为这件衣服是柳杰和陈竹二齐齐动手强行帮他穿上的，包括强制把他扒光的前奏……
齐明渊抱着双臂，目光从凌述泉的身上移开，表情很是复杂，一时间说不上来有何感想。
“你和白水是我们之中最适合执行这个任务的人选了，”齐明渊解释道，“你们的脸蛋和身形更偏向于女生，如果仔细化妆一下，应该能够以假乱真。”
“那就应该派他一个人去！反正他本来就喜欢装女生！”凌述泉大嚷着从床上跳起来，“为什么我也要穿女装？！”
“如果只派一个人可能会有危险，两个人也好互相照应。”齐明渊说。
“那二哥呢？他长这么帅不穿女装可惜了！”凌述泉又说道。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为什么听不明白？”陈竹二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齐明渊摆摆手：“别理他，他受刺激太大脑子烧糊涂了，给点时间他会慢慢接受的。我们略过他，直接说这次任务的重点……”
“任务重点就是偷偷潜入女生教学楼好找到帅旗的位置吧？”谷幽灵替他说道。
齐明渊点头：“这确实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过除此之外，如果你们还有机会，希望能够尽可能多地获得一些关于沈野雪以及纪会长接下来行动的信息，对我们会有很大帮助。”
“我突然想问，女装是有了，那声音呢？你总不能说我的声音也很像女生吧？”凌述泉问。
“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已经找校长要了两枚变声贴片，你只要粘在自己的喉咙上，就可以把自己的声调改成女生的语气。”齐明渊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黑色的小片，看起来有点像是两粒纽扣。
“校长还有这功能呢？”柳杰表示很惊奇。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纪会长能够成为BugHunter，最主要的是她敢去想，也敢于求证。校长虽然对于战争制定了不少的规则，但仍然有很多东西是需要我们自己去发现的。”齐明渊说明道。
“发现什么？新规则吗？”
“差不多的意思，比如说纪冰清需要一个向场上士兵传话的功能，她去问校长，校长就会说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就可以告诉你我是可以做到的。又比如我的这两枚贴片，我不问，校长不会说，我们就不会知道能够做到这件事。但我问了，校长还是会笑眯眯地说‘既然你提出来了……’”
“他总不能什么都能做到吧？”凌述泉问。
“关于这一点，关键不是校长能够做到什么，而是我们能想到什么。至于它能不能帮我们，就看我们想要的东西符不符合规矩，只要合理，就能实现。”
“所以校长算是个哆啦A梦的百宝袋咯？”凌述泉把贴片粘在喉头处，稍微提了提自己的嗓子，就能发出女生那种稍高的声调了。
“还真灵啊！”陈竹二惊道。
“你总不会让我们进去一个个抓着女生问一遍吧？那还是秘密潜入吗？”谷幽灵质疑道。
“当然不会，你们的行动还是以隐匿为主。虽然你们打扮起来和女生相似，但毕竟不是真的女生，所以存在一定的暴露风险。只是能在行动过程中获得意外消息，算得上锦上添花了……”
“什么叫‘毕竟不是真的女生’？”凌述泉又不满地嚷嚷起来，“你说这话貌似挺遗憾的？大家都是兄弟，你的思想有点问题啊？”
“你消停点吧，没看到我都已经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吗？”谷幽灵说。
“你拉倒吧！你那叫‘心平气和’？你那明明叫‘跃跃欲试’！我看你心里还挺期待的吧？”
“毕竟可以名正言顺地穿女装了嘛……”
“我看你平时也不觉得理亏啊！”
“我都把我最喜欢的小裙子给你穿了，你还有啥好抱怨的？”谷幽灵抱着双臂，他自己上身穿着纯白色的薄款针织毛衣，下身深蓝色的及膝百叶裙。
为了更符合女生的形象，他还在小腿上套了一双黑色的羊毛袜子，秋天到了，女生会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暖腿部，反正天气再冷她们也不爱穿裤子。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我把我最喜欢的小裙子给你穿了’……这该是一个大男人该说得出口的话么？你就算把你外祖母传下来的翡翠手镯给我都不要！”凌述泉一脸鄙夷。
柳杰纯粹是抱着好奇发问道：“那大男人之间的对话是什么样的？”
“让我想想，男人之间的对话吗？‘我把我最喜欢的变形金刚玩具借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这种？”齐明渊托着下巴说。
“你那是没长大的小屁孩！”凌述泉反驳。
“哦我知道了！应该是‘我把我珍藏了十几年的种子都存在着硬盘里借你了’这种！”柳杰精神大振道。
“硬盘呢？”齐明渊扭头问。
“种子呢？”凌述泉也扭头问。
“……我们不是举个例子吗？”柳杰有些窘迫，“我硬盘还在家里呢！”
“下次记得带来。”凌述泉语重心长地说道，听那口气就像是发现学生没带课本来上学喊他明天带来的班主任一样。
谷幽灵无奈地提醒他们：“你们是不是偏题了？”
“咳咳！我们回到正题，”齐明渊轻咳几声，“总之你们行动的时间在晚上，等到晚自习结束之后再寻找机会潜入教学楼，到时候就看你们表现的了。”
“我靠！”凌述泉那边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齐明渊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把裙子掀起来了，“为什么我连内裤都是女式的？”
“这个嘛，我看灵哥那边都是配套齐全的，索性都一并都换上了……”柳杰憨厚地笑了笑。
“完了！我的清白被玷污了啊！我嫁不出去了……”
“别灰心嘛，你刚才说的‘嫁’……说明你有很好地代入角色啊。”陈竹二竖起大拇指，似乎是看凌述泉情绪低落想要安慰他来着。
“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就别凑热闹了！”凌述泉瞪他。
“你如果对下半身不满意可以改良上半身嘛。”谷幽灵朝他丢过去两团软乎乎的玩意。
凌述泉抓到手里，握起来像是糯米团子，手感很顺滑，弹性也十足，倒是个不错的玩物。
“这是什么？”
“海绵垫，如果你想扮演一个‘心胸宽广’的女性形象可以用得上。”
“滚蛋！”凌述泉用力地把那两团玩意摔在了地上。
这时候寝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进来的是一名瘦小的男生。男生个子不算高，顶着一头又短又碎的头发，不过脸蛋倒是比较精致，干净白皙，像是圆润的瓷器，整体显得有些英气。
男生进门之后才发现屋里有一群人，他先是有些惊讶，但这股惊讶很快就转变成了错愕、惊慌、茫然再度转变成了兴奋（？）……最后定格在他脸上的是一副十分复杂的表情，无数种情感交杂在一起，难以分辨。
不过这也难怪，因为从男生的角度来看，他一进门后就发现屋里有五个男生，而五个男生里还有两个男生穿着女装，其中一名把脚搭在扶梯上丝毫不介意裙底春光乍泄，而另一名更是过分，已经把裙子撩了起来，而另外几名男生则是集中目光看着他的裙底……
“对不起打扰了！”男生很是干脆利落地大喊一声，随后返身出去把门急急地关上了，走廊里也跟着传来一阵急促离去的脚步声。
“……我总觉得他可能是误会我们了。”陈竹二弱弱地说。
“我觉得也是……”齐明渊非常赞同。
“那家伙就是灵哥的室友吧？”柳杰问。
谷幽灵点点头：“多亏你们给他幼小的心灵蒙上了一层新的阴影。”
“为什么说新的阴影？”凌述泉问。
“因为上一层阴影是他看到我穿蕾丝睡衣的时候。”
凌述泉哑然，瞬间对谷幽灵的室友报以同情的心情，但同时他觉得真正该被可怜应该是他自己才对……
“其实我看你的室友更适合扮女生的，他的脸蛋很适合。”陈竹二诚挚地说道。
齐明渊发表客观意见：“我们尽量把这个秘密行动的事情缩减在自己这个圈子里，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次行动，以免提前暴露。”
“哪怕我们的秘密行动在别人看起来像是变态聚会？”凌述泉一针见血地问。
“对……”
凌述泉彻底明白了，该被可怜的不仅仅是他而已，他们这群人都很急需正常人的关爱啊！
……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晚上。悬空高挂着的火红日轮已经沉到了地平线之下，弥散的霞光终被无尽的夜幕覆盖，黑夜就正式来临了。
凌述泉和谷幽灵藏身于女生教学楼背后的森林里，这片森林他们之前来过，不久之前还是一处体育场，运动会就在这里举行。而现在塑料跑道和足球场的绿茵地都长满了参天大树，就连观众席也彻底沦陷了。
这个地方，放眼望去除了树还是树。
不过这样也算是为他们两人提供了些许便利，他们从下午放学后就藏在这片森林之中，一直待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而女生那边也完全无法察觉他们的存在。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外围的守卫轮换接班的间隙，我们找到时机溜进去就可以了……你在做什么？”谷幽灵原本还在介绍任务流程，回过头看却发现凌述泉低着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凌述泉抬起头，手里是两团不一样的假发：“你说你想要这顶金色的波浪卷假发呢？还是这顶黑色的落肩长发？”
“都不是，尊敬的河神，我想要的是一顶光头……个屁咧！你想要哪顶就哪顶，剩下的给我行了吧？”谷幽灵白了他一眼。
“哦哦，那我还是拿这顶黑色的吧，金色太骚了比较适合你。”凌述泉把黑色长发戴在头上。
“你这句话可千万别让二哥听到……”谷幽灵怕他死相难看。
两人又在森林里磨蹭了一会，这才等到在教学楼一楼大厅逡巡的女生离开了，他们这才慢悠悠地绕进大厅内，贴着墙面慢慢地行走着。
看来行动要比预料中的要简单一些，他们潜入行动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已经顺利进入了教学楼内，而且目前为止还没有被人发现的样子。
“进是进来了，可要上哪里去找帅旗呢？女生教学楼比我们那多一层楼还大上一圈，一个个屋子找过来的话，估计明天早上都找不到。”凌述泉望着灯光明亮的大厅说道。
“确实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你上次去过校学生会办公室吧？我们直接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能听到一些关于帅旗位置的重要消息。”
凌述泉和谷幽灵沿着楼梯往上，校学生会办公室是在三楼，在它之上则是四楼的校长办公室，就是不知道这么晚了，校长还会不会在它的办公室里待着。
到了二楼的时候，他们就能看到灯火通明的女生教室了。
女生教学楼的二三楼都有十几间教室，几乎每一间教室此刻都点着白炽灯，灯光照射下女生们静静地坐在教室里埋头学习，还有人正冥思苦想与习题册奋战中。
每间教室的门外都有一名代表性的班干部在外面值守，走廊里还有一整编队来回地巡视，似乎是为了教学楼内的安全性在不停地巡逻着。
而每过半小时，都会有新的值守班干部和巡逻队和之前的人员进行交接，轮班替换，来达到最高效率的守卫工作。
皎洁的月光洒在如水面般的大理石地砖上，整栋楼内静得只能听见沙沙的落笔声和轻轻的脚步声，几乎听不见任何吵闹的声响。
谷幽灵和凌述泉不得不为女生们的分工制度以及纪律性感到惊讶，要知道现在与女生教学楼遥遥对应的男生教学楼，在他们出来之前，那帮男生还在集中打扑克以及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女生教学楼更像是一座防卫森严的军事堡垒，男生的教学楼嘛……更像是父母刚把不舍离家的孩子送过去的早间幼儿园。
“行了，我们要赶紧去学生会办公室了……”
“我突然想上厕所了怎么办？”凌述泉忽然说道。
“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谷幽灵有些不敢置信。
“我也不想啊，可我的膀胱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那你刚刚在森林里的时候怎么不上？”
“拜托，人家现在是女孩子了嘛……”凌述泉娇嗔一声。
“再怪里怪气的先掐死再说！”谷幽灵愤愤地说道，“赶紧去！”
“你不陪我去吗？我听说女孩子都是结伴上厕所的……”
“滚蛋！”谷幽灵低喝一声，“我就在这里，你自己快去快回！”
“你不替我放风吗？”凌述泉又问。
谷幽灵无语凝噎：“现在轮到你听听自己说的话了，你一个大男人去厕所居然要人帮着放风？你是去放水还是去放炸弹？”
“我怎么知道？我一来到这里就有点紧张，而且我潜行类游戏一直玩的不好。不像你这么自如，这里简直是你的地盘啊！你看你名字里就带‘幽灵’二字，又喜欢穿女装，让你潜入女生教学楼就像是把鱼放回到了大海里……”
“闭嘴！我给你放风还不行吗？赶紧从我眼前消失！”谷幽灵气得不行。
凌述泉跑到了厕所前面，忽然又停住了脚步，面露难色，犹豫不决。
谷幽灵又开始疑惑起来了：“干嘛？你的膀胱告诉你刚才那只是演习发了个假警报？”
“我只是忽然想到，我们这个样子，是要进男厕所还是女厕所啊……”凌述泉提出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随你的便！”谷幽灵咬牙道，他恨不得把凌述泉一脚踹进去，到底是谁告诉他带着凌述泉好方便两个人相互照应来着？
这家伙本身就是个麻烦精！
凌述泉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定了男厕所，而谷幽灵也如约地站在厕所门口负责放风。
而他刚转过身的时候，走廊里的女生巡逻队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同学，你是哪个班的？为什么不回教室里去？”巡逻队里有人叫住了谷幽灵。
“我……”谷幽灵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捏着嗓子说道：“我只是出来上个厕所……”
“那你上完了吗？”巡逻队的人看着谷幽灵明明站在厕所外面，不知道她究竟是要进去还是刚出来。
“上完了……可我朋友还在里面，我等她。”谷幽灵又说。
“你……应该知道自己站在男厕所外面吧？”巡逻队的队员细心地提醒她。
“啊！”谷幽灵做出一副猛然惊醒的样子，尴尬地退了几步回到女厕所门前，“一不小心就站错了呢，呵呵呵呵呵……”
巡逻队的女生们都觉得很是无语，哪有人会一不小心就站到男厕面前的啊？不过好像还可以，起码她没有一不小心上错了厕所……
“哎呀呀！这下我可舒坦了呢！”这时候男厕里面传来了一声爽朗的喊声。
“这个白痴！”谷幽灵在心中暗暗骂道。
“怎么会有男生的声音？”巡逻队的女生们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
“而且还是从男厕所里面传出来的。”
“哦……哦这个啊！我和她今天打了个赌，她输了，所以要假装一天是男生的样子，所以还要装成男生在上厕所。”还好谷幽灵的脑子转得够快，一秒钟不到已经把借口编了出来。
凌述泉毫无防备地从男厕所里走出来，看到外面站着一群女生之后彻底愣住了，浑身僵硬地说道：“这……什么情况？”
巡逻队看了看凌述泉全身上下的装扮之后，确认了他的女生身份，于是又说道：“你们这赌打得也太奇怪了点。”
“什么赌……哦！你们说那个啊！是的是的，我输得心服口服。”凌述泉脑子也算反应快，一下子就猜出了大概，瞬间就入戏了，还不忘捏着自己的声调说话。
“不管这么说，你一个女生在厕所里学男生实在有些不文雅，下次别做这种事了。”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凌述泉点头又哈腰，谷幽灵也在一边陪着笑脸。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齐明渊派这两个人潜入女生教学楼是非常明智的，因为这两个戏精搭在一起那简直浑身都是戏啊！
送走了巡逻队之后，谷幽灵脸上的笑脸立马晴转阴，朝着凌述泉扑过去扭打在一起：“你有毒吧！上个厕所出什么声音？差点暴露了！”
凌述泉也是不服：“你放的什么风？放着放着把人都引过来了？你是MT吗？这么会吸引仇恨？”
两个人闹了一段时间，这才记起了还有正事要办，只好把私人恩怨暂时放下，悄悄溜到了三楼的走廊里，又费了点心神避开了楼道里巡视的女生们，两个人显得鬼鬼祟祟的，仿若做贼一般。
这种时候只要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们，都会觉得这两人有些不对劲。
但所幸女生们都安分地在教室里学习呢，他们得以如鱼得水般好整以暇。
凌述泉凭着记忆找到了学生会办公室的位置，从走廊可以看到里面的灯还亮着，窗帘上映着几个人影，像是在交谈着什么的样子。
凌述泉和谷幽灵猫着腰过去，贴在办公室的门板上听里面的动静。但可惜办公室虽然是木门，隔音效果倒是不错，他们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很不清晰。
“你说什么？！”他们刚把耳朵贴在门上，屋内就有人大喊起来。
似乎是陈竹三的声音，这么晚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校学生会办公室里？
谷幽灵和凌述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迷惑二字，但他们也意识到这可能是段比较重要的对话，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你是让我去向男生告白？”陈竹三大声嚷道，她的音量也让门外的两个听墙脚的听得清楚一些。
“不是告白……”纪会长沉静的声音跟着响起，但她的声音很轻，能听清的部分不多，“……是情书。”
陈竹三大叫：“有什么区别？”
“情书只是一种形式……我们需要做的是……行动时间在明天早自习刚开始的时候，你明白了吗？”
陈竹三的声音也低了下去：“明白了……”
“哇哦！我们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凌述泉眼睛一亮，压着兴奋的情绪低声说道：“纪会长似乎是要三妹去和哪个男生表白呢！”
“你是不是抓错重点了？她们要有行动了喂！”谷幽灵虽然这么说，也还是接上了凌述泉的话题，“也不知道会是谁那么倒霉？只要不是我就好。”
“你想得美，你觉得会有女生看得上你这种变态吗？”凌述泉斜了他一眼。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立场说我吗？别忘了你身上还穿着我的‘小裙子’呢！”
“之前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一个好人。”凌述泉正色道。
“好人？你去跟女生们说，看她们觉不觉得你是变态。”
“那就是要我死。”
“对不起，你就是变态。”
“谁知道？只要你们不捅出去，没有人会知道的！”凌述泉义正辞严坚决毅然地说。
办公室内忽然传来一声大喝：“谁？？”
“白痴！你对台词对上瘾了？都不知道控制下情绪么？”谷幽灵骂骂咧咧，“我们被发现了！”
“啊？那现在怎么办？”凌述泉慌了。
“跑呗！”谷幽灵二话不说脚底抹油先溜为敬。
谷幽灵直接越过了学生会办公室的大门往一侧的楼道深处跑去，凌述泉正准备跟上，可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橘色的灯光从里面照了出来，凌述泉不敢跃进那道光晕之中，只好退了几步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笨蛋，跑错了！那边可是有……”谷幽灵回过头来看到凌述泉跑到他们来时的楼道处，心里干着急，但他又不能出声喊他，只能自己跑自己的。
办公室的门打开之后，探出头的是秘书，她的小脑袋在门口处左右看看，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楼层还是原本那般井然有序。
“是谁啊？”陈竹三坐在沙发上问。
秘书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是听错了吧？”
“也许是几只老鼠呢？”纪会长悠悠地说道。
“老鼠？”陈竹三有些奇怪，“我们这里卫生条件很好，不至于引老鼠吧？”
“有些老鼠不去干净的地方，但有些老鼠就偏偏爱往干净美好的地方凑热闹。”
在陈竹三的对面，纪会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慢慢地端起桌上温热的咖啡杯，优雅地品味着醇厚的香味。
……
凌述泉觉得今晚真是够倒霉的了，先是上厕所出来被人围观，再是不小心在学生会办公室外暴露了自己，而等到他转身往回跑的时候，正巧又在楼道口遇见了刚好路过的巡逻队……
看到凌述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巡逻队的女生立马起了疑心：“站住！干什么的？”
“我……我夜跑来着。”凌述泉想找借口。
“男生？居然有男生溜到我们教学楼里来了，抓住他！”巡逻队们立刻大喊起来，附近还在站岗值守的班干部们也都纷纷支援过来，形成了一个快速合拢的包围圈。
凌述泉一愣，赶紧一模喉头，发现贴片不见了！
一定是他刚才跑得太匆忙，不小心把贴片给抖掉了，而他的原声一出来，女生们自然能够听出他的声线是男生。
凌述泉都快崩溃了，他今天晚上是招谁惹谁了都？他只能越过巡逻队往下跑，刚逃到二楼，又有一队巡逻队沿着楼梯往上赶来。
他别无选择，只好沿着走廊狂奔起来，而且他也不能朝开着灯的教室方向逃窜，那些灯光会把他的身影照得更加明显，他只能往此刻一片漆黑没有投入使用的功能教室跑去。
女生教学楼立马就沸腾了起来，消息是以爆炸性的增长速度在不断地扩散着。几乎是在一瞬间，所有能够负责守卫的女生们都动员了起来，完全是在地毯式地搜寻偷袭的男生们。
像是整栋大楼都对凌述泉亮起了红灯，凌述泉慌不择路，跑进了没有开灯的一处小拐角里，他甚至无法察看教室的门牌上写了什么，因此这一块实在太黑了，但也有利于他藏匿自己。
巡逻队的脚步声紧跟其后，凌述泉打开了在走廊最深处的一间教室门，刚打开就看到了里面点着一团昏暗的灯光，凌述泉完全愣住了。
他实在没想到在这种角落里居然还有人，那团光晕底下有一个女生见有人闯进来有些慌乱，正要站起来。
但凌述泉实在来不及多想，直接弯身钻进去，绕过了几团黑乎乎的阴影，又撞翻了几块类似木板的玩意，藏到了窗帘的背后，把自己从头到脚遮了起来。
在躲起来之前，他还不忘对那名被吓到的女生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天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会觉得这名女生不会向巡逻队出卖他的藏身处。
但他实在是没得选了。
巡逻队后脚闯入了教室里，见到教室里还有人在，立马问道：“请问你刚才看到一个人跑进来了吗？”
“没……没有啊，”女生说道，这声音凌述泉听起来居然有些耳熟，“是什么人啊？”
“应该是男生假扮女生偷溜进来了，你真的没看到他吗？”
“没有。”女生还是否认。
“那好吧，”巡逻队似乎对这名女生颇为信任，也不进来搜查，“如果你看到任何可疑人物，直接出声喊我们，我们马上就来。”
“我会的。”
“那你自己小心点。”巡逻队说完后走出了门，出门后还很客气地把教室门给带上了。
巡逻队走后，那名女生慢慢地转过身来，借着她身前那昏黄的灯光，能够看到窗边有一处较为诡异的突起，那就是凌述泉的藏身之处。
也多亏整间教室里只有这么一盏昏暗的照明，所以巡逻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凌述泉藏在窗帘后面。
但女生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刚放下心来的凌述泉浑身一僵：
“你可以出来了，凌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