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亚伯和他爱马“闪电”应声倒地,唯独手里紧握着的剑深深地嵌在了土地之中。

“亚伯——!”芙洛蒂撕心裂肺地喊着。虽然芙洛蒂和亚伯都是美丽英俊的人,但是芙洛蒂因为独特的穿衣癖好、亚伯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都不太受他人待见,所以挚友寥寥无几——跟别提异性朋友了。可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性格上异常地契合——谁知道呢,一个喜欢穿牛仔装,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竟然能聊到一起去。或许是因为他们二人童年时共同的悲惨经历:亚伯在战火连天的国家出生;而芙洛蒂在战争中被自己的父母遗弃,成了孤儿;所以他们才对彼此、对战场有如此特殊的感情。

西亚斯看见这一幕,也不再俯着身子。因为,亚伯是军中少数对他很友好、很亲近的人,相比起连手下的名字都记不住的将军要贴心的多。

但是,一味沉浸在失去战友的痛苦不是现在应该做的。士兵们现在更应该做的是想办法打败眼前的“那东西”。所有的士兵们再次发起了冲锋,但是全部都是徒劳的,“那东西”依旧丝毫未损。“那东西”张开了自己的四肢,如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般向前蹒跚地走来。刚想要冲锋的士兵也被“那东西”强大的气场震飞了。凛冽的寒风再次呼啸起来,比之前更加猛烈;火焰也再次向周围扩张吞噬,比之前更加贪婪;天空中堆积的阴雨云突然倾泻了出来,整个平原都受到了瓢泼大雨的洗礼。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则不能称之为战争了,而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那东西”将自己我的双手高举过头顶——那时,一切都改变了。凛冽的寒风变成了刺骨的风暴;贪婪的火焰加剧了无止境地掠夺;从天空中下坠的雨滴都变成了一根根尖锐的冰刺。而“那东西”却犹如和空间钉在了一起,纹丝不动。

总计五百人的军队几乎全部牺牲,唯有一个人——西亚斯,却在遍体鳞伤的尸体旁苟活着,或许是命中注定、也或许是上天的眷顾。西亚斯只能将手中的“闪光”嵌入大地,以此来支撑住自己羸弱的身体。

“那东西”向西亚斯蹒跚地走开,而就在西亚斯的面前,从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却浮现了人的样子,随后,“那东西”真正地获得了人的样貌。若要形容那样貌,只是一个靓丽的少女罢了。

“那东西”主动张开口说话了,她的名字叫“赫拉特”,西亚斯知道那是什么。是在《众神与西亚蒙斯大陆》中记载的人民之神,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实面貌,更别提性别和性情了,而在书中唯独记载了她的强大实力和她的得意作品——那便是亚人和人类。但是,现在,这样伟大的人民之神就站在西亚斯的面前,一个在刚刚还杀光了他的战友的人民之神就站在西亚斯面前。西亚斯拼尽全力将“闪光”从土地中拔出来,用尽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向赫拉特砍去。但是这根本就是徒劳,砍到面前这个少女的身上与砍在磐石上毫无差别。

“你…你……为什么……”

西亚斯张开充满了血液的嘴问道。

“你好,应该是这么说吧……”

赫拉特却若无其事地说到。

“你是神,对吧?那为什么要迫害我们。”

西亚斯调动全部的力量喊到。

“不,你不知道神的苦衷。根据预言之神普特拉·法提亚的观测,将来的西亚蒙斯大陆会受到来自异界强烈攻击……”

赫拉特平静地回答道,同时将身子转了过去。

“够了吧……我怎么会了解神的苦衷,但是……”

西亚斯有气无力地说到,或许这是他所能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喂,你倒是听我说完啊。正如我之前所说的,将来的西亚蒙斯大陆会受到异界生物的攻击,而作为伺候这片大陆的神,我们必须防止这片大陆被异界生物击溃,所以我们需要人类的帮助。”

“那也没必要亲手杀人啊……”

“可是凡人终究是凡人。为了在人类之中选出足以和异界生物对抗的个体,我被派遣下来微服私访。可是没想到你们却与我兵戎相见,没办法,只好给你们一点教训了。”

“所以,作战报告中强大的魔力波动就指的是你吗……”

“没错,可是,就算敌人是神,你仍然在攻击下活了下来。你身上的求生欲远比正常人强烈的多。所以,想要活命的话,就和我去见见众神。”

说完,赫拉特转向了西亚斯。

西亚斯想到:啊,对了,上一次这样还是什么时候的?大概是20年前吧,那时我也才刚刚出生,目睹着那场恐怖的战役。那个时候的将军也才是个年轻人,亚伯与芙洛蒂还有军中的大家都是几岁的时候,只不过那时他们并不在我身边。失去身边重要之人的痛苦已经尝试过两次了……

看到发呆的西亚斯,赫拉特问道:“喂,没事吧?你可别死在这啊,我还要回去交差啊。”说完,就蹲了下来,查看西亚斯的伤势。

西亚斯也终于撑不住了,“扑通”一声倒地。

“喂喂,不会吧……好吧,只有拖着你回众神殿了——在你醒来之前。”

赫拉特一边叹息一边说道。

等西亚斯睡醒,赫拉特已经不知道拖了他走了多久了。看到醒了的西亚斯,赫拉特问道:

“啊,你醒了,还有生命危险吗?”

“你……”刚醒来的西亚斯说话似乎还有点费劲,“你要带我……去哪……”

“当然是去见众神了,他们都在英灵殿。”

“难道……神去英灵殿都是用双脚的吗?”

“废话,就算是神也没办法进行众神殿与凡间之间的传送。”

“那你们是怎么来到凡间的?”

“哎,你问题还真多,再回答你一次吧。众神殿与凡间的传送只是单程票,包去不包回的那种。而想要回到众神殿,必须寻找到固定的链接点。对了,别问太多问题,不然伤口再次容易开裂——据说伤口开裂的疼痛是翻倍的。”

听到这里,西亚斯的伤口不禁隐隐作痛,于是不再多问——即便后背在地上摩擦更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