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什么，让我们四个去？”我看着在我前方的大叔，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实在是没有办法。”大叔双手交叉着，看起来很不安：“我们基地人多，但都是孩子和妇女，收税收的多，但能出去劳动的越来越少......”
说着，他站起来，指着诊室里面刚躺进来的四个男人，说：“原本是他们四个，再加上我，五个人去......可谁知道，他们今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伤成这样，没被感染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难道还要让他们明天去搜集物资吗？”
我无言以对，看着那四位在床上翻滚着的男人，以及在旁边焦头烂额的成姐和京苑。
“大叔，我们虽然和你关系不错，但熟归熟，道理还是要讲的。”付洐双手叠在脑后，靠在墙壁上，说：“护送你们去中城区一来一回，你们是送了手枪给我们的，然而这把手枪没有子弹，这怎么算？”
“你不是又拿了一把更厉害的？”大叔指着付洐脚边的突击步枪。
“这是我自己拿的，不关你们的事儿。”付洐头歪向一边。
大叔沉默了，也就是说，护送他们去中城区置换药品这件事情，还没有算，现在又来新的要求，以付洐的角度来看，这已经算很亏了。
“大叔，你们提供我们吃住四天，就当做是护送来回的报酬了。”我及时制止住想要反驳我的付洐，接着说：“但代替你们去劳役，这件事情我们真的没法答应......因为我们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也有自己的事情。”
“什么事情？”
“嗯......暂时不能说，但陈队长要求我们三天之内必须到他那里报道，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们打算走大路直接去中城区。”
“再商量商量？”
我摇摇头，狠下心来拒绝大叔的要求。
虽然我们也很不想去陈队长那里，但经过昨晚一场战斗后，我觉得应该尝试去相信陈队长，再加上返祖石的情报在委员会那里更容易获得，所以我和付洐的意见是，必须要返回中城区。
大叔看向地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付洐看不下去了，对大叔说：“别的不说，只要有报酬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
我嫌付洐张口闭口都是报酬，正想着拉付洐出去说悄悄话，就看见大叔站起来，叹了口气，说：“我再回去和他们商量商量......总不能让你们难做人。”
“大叔能理解我们的话，我们也很高兴。”
总之，今晚的会谈不欢而散，这还是头一回，以往我们四个人和大叔小基地里的人商量事情的时候，我们总是依从大叔的意见，因为他年纪大，有经验，做出的选择往往是经过深思熟虑过后的，跟着他走总没有错。
但这一回，我们有自己的目标，而且委员会实力很强，不允许我们再浪费时间下去了，我们必须就返祖石的时候和委员会的人争个高下，到底是与他们合作，还是我们四个人自己单干......
夜已深，我和付洐两个人刚刚巡夜回来，走到我们自己的房间前面，这间房在诊室旁边，原本是大叔自己的房间，他搬出去和工友一块儿住，让我们住在他的房间当中。
京苑和成姐都睡下了，我和付洐正打算脱衣睡觉，隐隐约约听见了女人的哭泣声。
付洐将手枪拔出来，我示意他放下手枪，指了指诊室，应该是里面传来的哭声。
“闹鬼？”
“我看不像。”我摇摇头，穿上外套，和付洐走到诊室前面，里面传来蜡烛的灯光，我们悄悄将门推开一条缝。
只见一个女人趴在床边，床上躺着的是一个腿骨折的男子，他摸着女人的头，说：“没事的......等成大夫治好了腿，我又能下床走路了，没感染就好。”
“可你明天还要去......”女人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花花怎么办，她还等着你给她带玩具，我都不敢和她说你已经回来了......”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女儿的事情......拜托你再瞒她两天。”男子叹了口气，然后望着天花板。
我将门偷偷关上，然后靠在墙壁。
“心软了？”付洐看了我一眼。
“嗯。”我对于付洐基本上是不会隐瞒事情的，所以我很明确地说：“心软了。”
“所以，你想代替他们去了？”
“不想......”我清楚的知道，护送别人去什么地方还好，代替别人去什么地方只会将自己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
“那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看了一眼付洐，问道：“有实力的人，是不是相应的，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当然。”付洐原本想从口袋里掏烟，但末世当中烟就是个奢侈品，于是他只能挠着头发，说：“我班长和我说过，你越强，就要当领头的人，要带领剩下的人变得更强，否则你就不算强。”
“很绕口。”
“是他吗的绕口。”付洐笑了一下，“但我这几年来，越琢磨越觉得，班长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哲理，至少我感觉他说的都是对的。”
“那班长呢？退伍了？”
“不，他牺牲了。”付洐摇头，接着说：“他太优秀了，上面把他调走不知道去哪，他也没和我们说，一直到我退伍的那天，班里其他人才偷偷告诉我，看见阵亡名单上有班长的名字。”
“也就是说，能力强的人，必须死？”
“你他吗是在诅咒我？”
这家伙，倒是脸皮十分厚，把自己摆在实力强的位置上了，不过这么一说，倒也是，毕竟队伍现在全靠他在保护我们。
付洐拍拍身上的灰尘，我们已经几天没洗衣服了：“扯了这么多屁话，我和你说说我的想法吧，这个要求，我们不能答应，但如果你答应了，我得陪着去。”
“也就是说，锅让我背？”
“你他吗的，真是太聪明了！”付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我现在把决定权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平常都是我拿主意，这回你拿。”
“我......”
我又转头看向诊室，里面女人的哭声还是断断续续传来。
帮助别人，到底对还是不对？
像池方池阳那样的人，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自己，不能帮，甚至有机会还要将他们干掉，否则他们会扯我们的后腿。
但这一次不同，这是为了一个组织，为了一个基地，甚至是为了报答大叔对我们的恩情。
我第一次开始思考，什么样的人应该帮，什么样的人不应该帮......
“行了行了。”付洐摆摆手，说：“明天早上我们两个替他们去，让大叔再叫两个人出来，这总可以了吧？”
我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到最后还是让付洐帮我做了决定。
在回去睡觉的时候，我偷偷问了一句：“老付，其实，你也想帮他们吧？”
付洐没有回答我。
临进门的时候，对面建筑拐角似乎有个人影在看着我们。
我揉揉眼睛，那人影又消失不见了。
应该是我的错觉。
2.
第二天早上，我们出发的时候，大叔给我们介绍接下来要和我们一块儿去的两个人，他们身上也带着伤，不过看起来比诊室里的人要好一些，不然也跟不上我们的速度。
“我没想到你们能答应。”大叔握着付洐的手说：“我原本以为你们会拒绝，我本来想就这样算了的。”
“大叔你也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也实在不好意思。”
“真是谢谢你们了。”
不过，我提醒大叔道：“等这一次帮完之后，我们就要转到中城区去了，大叔你也跟着过去吗？”
大叔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我竟然会提出这个建议，想了一下，他还是拒绝了，说：“不了，我在这呆的挺习惯的，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都把这里当成家了。”
“那好吧。”
我刚想让大家跟着一块儿去集合地点集合，就发现后面跑过来两个人。
是成姐和京苑，她们两个人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付洐的面前。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付洐眉毛一挑：“告诉你们什么？”
“你们代替他们去的事情啊！”成姐抓着付洐的肩膀说：“你们要抛下我们？”
“怎么可能？！”付洐连忙解释：“我们只是怕你们两个跟上来。”
真是不会说话......
“那也不用瞒着我的啊。”
“和你们说了你们也不同意，而且还会像现在这样跟上来，还不如瞒着你们先走。”
我走过去，安抚成姐道：“而且我们就去一两天就回来，这里也有很多人需要成姐，你们两个人就先待在这里，我们肯定会回来接你们的。”
“不，我们要和你们两个一起去。”成姐摇摇头，否定了我的提议。
我看向京苑，她也是一样，直勾勾地看着我和付洐。
真是没办法......原本想着就去一两天，所以等我们走了再让其他人告诉她们，没想到人还没走就被发现了，我和付洐两个人代替他们去就好了，没必要再拉上女孩子和我们一起去。
现在可倒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望向付洐，付洐再望向大叔，大叔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个情况，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成姐将刚刚自我介绍完的两个人劝回家去了，现在门口就剩下我们五个人，她说：“就这样，出发吧，别以为你们可以偷偷抛下我们走。”
“大姐！我叫你大姐成了吗，我是真没想抛下你们啊！”付洐摊开手，说：“行了行了，我带你们去还不行吗？！”
“说得好像我是累赘一样。”成姐十分不服气：“别忘了，在生态山庄的时候，是谁救了所有人一命，是我，是我啊。”
“我知道是你。”付洐扶着额头，说：“赶紧走赶紧走，早完成早回来。”
大叔这才反应过来：“啊......好......好吧，那就四个人，一起去。”
我回头看向京苑，她抓着成姐的袖子，同时看着我。
我也不大好意思，假装没看见她的眼神，带着大家往前面走。
“喂喂，苏木，方向错了。”付洐指着相反的方向：“在那边。”
哦......
沿途的丧尸让灯塔组织的人清理干净了，至少我们到集合点的时候，路上只看到两三只老尸，都被我们处理掉了。集合地点是附近的一个小公园，没有什么景色，只有一些老年人常用的健身器材。
领头的正是我们昨天拿枪指着的那个人，他看见我们之后，似乎十分不爽，不过碍于付洐背上那把突击步枪的面子，只好将眼神拉向一边，手里拿着笔记本问道：“都到齐了吗？”
旁边一个人开始点名，被点到名的组织，由代领人出来喊一声道，并且将组员全部介绍一下，确定人数和之前说好的相同，这样就能通过验收。
轮到我们这里时，是大叔出的面前，他对领头人说：“总共有五个人，都在这里了。”
领头人十分不想看见付洐，当然付洐也不想看见领头人，两个人互相嫌弃。
领头人说：“行了行了，知道你们都到齐了。”接着他往回一瞥，看到了京苑和成姐，连忙问：“怎么有两个女的？！”
大叔连忙解释：“人手不足，临时代替。”
“这和之前说好的......”
“之前说好的什么？”付洐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说：“婆婆妈妈的，再啰嗦太阳都要下山了，我看你们怎么搜索物资。”
明明是大阴天，一点阳光都没有......
那领头人懒得和付洐废话，走回到自己的台子上，对大家说：“这附近一片基本上都被我们提前搜索过了，所以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比较远，是墨山区北部的老仓库区......嗯，同时呢，为了防止你们有些人，拿了东西私藏，我们改变了组队的方式。”
接着，他指向所有人，说：“等会儿你们的队伍将会被打散，重新组织起来，免得你们的队伍私藏货物，同时我们将会派两名组织里的人来监督你们，别给我搞什么小花样。”
看来这个灯塔组织的势力真的很大，否则也不会对这些周边的组织那么无礼，至少现在周边的组织都要忍气吞声，避免惹到他们。
但付洐是不怕的，他将突击步枪从背上取下来，问道：“为什么要分开？！”
“你别得寸进尺！”
说着，站在领头人身后的十位大汉拿出手枪，指着付洐。
“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傻X。”领头人咬牙切齿道：“你今天要是不怕你的人死在这里，你尽管开枪试试，啊？！”
付洐看了我们一眼，忍气吞声，将突击步枪放了回去。
“这样就对了。”领头人得意地说：“这也是为了大家着想，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伤和气，好了，我念到名字的，站出来，重新组成队伍。”
随着一个个名字上前，我果然和付洐他们分开了，到最后只剩下我和京苑两个人的名字没念。
“啊，剩下两个人，真不巧，没有其他人可以和你们组队了......这样，你们就委屈一下，两个人一队吧......当然，我也不会为难你们，你们去的地方不会离安全区太远，目标也比别人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对方有枪，又是和委员会不相上下的大势力，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了。
“好吧......”
“非常好！”领头人合上自己的笔记本，对大家说：“那么，出发吧！”
3.
“不好意思啊，我们又见面了。”领头人带着两个拿着手枪的人走过来，向我介绍道：“这两个都是来监督你们的.......至于我，你们叫我猛虎就行了，在我们那，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我看他的身形，猛虎不像，猛猫也算不上......想来想去，也许他给自己起这么个名字，就是为了恶趣味吧。
不过......为什么其他十个人的队伍派两个人监督，而这里只有我和京苑，却要两个......甚至是三个人？我想不大明白，但他们催促着我快点走，我只能带着京苑走在前面，总感觉后面三个人像是在拿着枪指着我走路一样。
由于路途上都被灯塔组织的人事先清理过了，所以路上很顺利，经常能看见许多丧尸被爆了头横躺在街上，这些丧尸身上的衣服都被撕开来，应该也是被清理过了。
“这里教给你们一个技巧，很多时候眼睛不要盯着商店，也要看看丧尸身上有没有东西，不然的话你很可能会错过一些重要的资源。”
我回过头，看见猛虎正盯着我，他接着说：“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我就不多和你废话了。”
“要搜吗？这附近？”我询问道。
“不用不用。”他摆摆手，说：“这附近都被我们的人搜索过了，你现在进去只能看见尸体，看不见什么有用的东西。”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搜东西？”
“别着急，等到了地点再说。”
敷衍......
从他第一句话我就知道了，搜索丧尸什么的。
这些不用说我都知道，付洐手上的手表还是从丧尸身上拿的，人在末世，就要做到万事精细，比如说现在，我就与京苑互相交换眼神。
说是交换眼神，但实际上也仅仅是提醒对方有问题之类的，再多的信息就传达不到了，不过这也让京苑开始动起了她的小脑子，我暂且观察一下他们想做什么，让京苑来想办法脱离这些人的掌控。
是的，从他们派三个人过来看着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更重要的是，我内心的第六感告诉我，一定有问题，而且是危及到我生命安全的问题，我不得不谨慎。
这大概就是末世给我带来的好处吧，现在我就像是野生动物一样，对于危险有着非常敏锐的感知力，如果是付洐的话，现在从他们的表情当中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可惜我不会，只能盲猜对方想要对我有所动作。
不过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劫财还是劫色？这两个都很没有必要，他们灯塔组织有钱有势，什么不能拿到？
那就是我身上有什么，连这些大组织都想要的东西了，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我胸口上的返祖石，只有这个东西，才会被人惦记，毕竟这东西可是让委员会出动了像陈队长那样的精英来抢夺......
灯塔组织应该也或多或少了解到返祖石的作用了，我将衣服裹得更紧一些，尽量不让他们看见藏在我胸口衣服里的返祖石。
大概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路边的建筑越来越少，因为越往墨山的方向接近，就越是到了景区，周边的建筑大多数变成了公园之类的可供游玩的地方。
我越来越确信他们是想要对我做什么了，如果是真正的去搜索物资，肯定不会让我们往墨山方向走，而是去寻找建筑。
我特意回头问：“前面就是墨山了，我们回头吧，毕竟前面没有什么好搜索的。”
“这就不对了。”猛虎说：“山里面才是真正的宝库，所以我说，你还是要提高一下自己的知识水平，建筑这些地方东西早就被搜光了，真正需要搜索的还是墨山山区里面，这地方好啊，有动物植物......呃......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紧接着，我给京苑打了个手势，类似于打响指，只不过没打出声音来，京苑应该是知道了，现在再不动手的话，就来不及了。趁着猛虎没有看我，京苑偷偷给我指了一下旁边的公共厕所，我点点头，知道了。
接着，京苑就捂着肚子，蹲下来。
“嗯？你那个同伴怎么了？”
我向猛虎解释道：“她肚子疼，可能要上厕所。”
“上厕所？就地呗，现在是末世了，还讲究什么？”猛虎坏笑着，看到京苑那张大花脸，瞬间失去了兴致，吐了一口痰。
啧，还是个老变态。
我继续向他解释：“我是她哥，她从小生活就是我照顾，这次肯定是老毛病了，我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
“行了行了。”猛虎似乎有些不耐烦，对旁边一个拿着手枪的男人说：“你，跟着他们俩，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猛虎警告我：“快点儿出来，我不是很有耐心。”
“一定，一定。”
我点点头，将京苑扶起来，趁着我们两个人背对着他们，京苑给我展示了一下手中的东西。
那是大叔教我们做的辣椒水。
4.
说是辣椒水，但实际上这东西我只在防狼用途上听过，而且在末世当中辣椒非常稀有，所以我们知道怎么做之后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反而是京苑在背地里做出来了，她手中现在拿的还是用套套装起来的辣椒水......
嗯......老付应该没告诉她这玩意儿是什么吧？
不管了，我对她点点头，然后两个人搀扶着走向公共卫生间，进去之后，我拔出自己腰带上的直刀，而京苑则是拿着辣椒水，等待那个男人进来。
眼前一黑，只听见一声惨叫，我看见那个男人捂着脸蹲在地面上，我毫不犹豫，将他踹倒在地。
说是拿出了直刀，但我却不敢动手，明明只要按照杀丧尸的方式，朝这个正在捂着眼睛的男人后脑上来上一刀，就能解决一切。
但这终究......还是杀人。
我不敢动手，连忙带着京苑往厕所旁边的窗户上跳出去。
那猛虎知道我和京苑两个人突围了，马上对我们两个喊道：“别跑！”
接着，我们便跑进了公共厕所旁边的树林当中，这片树林是绿化林，也是墨山景区为了绿化整个景区而栽培的，树干粗壮，我和京苑两个人左拐右拐，倒也有利于甩开对方。
风声呼呼地往我耳朵里灌，我看向后面，那两个人还在追着我们，而且猛虎已经拿出了手枪，朝我开枪。
“砰！”
我看了一下，并没有射中我，也没有射中京苑。
吗的......我可不敢保证下一发还是偏的......
我很着急，内心就像燃起了大火，到底该怎么办？
眼前有一个小凉亭，应该是景区里用来为行人休息用的，我和京苑躲在凉亭的柱子后面，当然，这逃不过对方的双眼。
“别躲了，出来吧。”
猛虎举着手枪，和另一个拿着手枪的男人，一步一步接近我们两个人。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和你们多哔哔，把绿宝石交出来。”
猛虎左右看着，防备我的偷袭，同时继续对我喊道：“我保证，你只要能交出绿宝石，我就放你们两个走，毕竟我要的是东西，不是要你们的命，你们看怎么样？”
我悄悄将直刀放回到腰带的刀鞘上，然后从另一边掏出转轮手枪，将枪上的保险按下，红颜色的保险代表着，可以击发......
我吞了一口口水，至今为止，我的射击经验，只有在动车站当中，射击那只变异丧尸，但当时，我是踩了狗屎碰了好运，才一枪打中了它的头，现在让我去瞄准一个活生生的人，且不说我有没有这个胆子，就这射击精度，我真的不好说......
“这样，我数三下，三下之后，你把身上的武器和绿宝石交出来，就这么简单。”
“一。”
我到底该怎么办？
“二。”
难道说，真的只能投降了吗？
“三。”
我看向旁边的京苑，她双手插在卫衣的口袋当中，小脸惨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
他刚刚要说话，我就右手举着手枪，双手投降状站出来。
“对了，这就对了，你看看，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猛虎笑了，他示意我：“把绿宝石拿出来。”
我左手伸进衣服，将返祖石从衣服里面拿出来，猛虎看见我拿出返祖石之后，点点头，说：“很好，现在把你手上的手枪，还有绿宝石一起放在地上，别有什么小动作，你交出来武器，我肯定放你们走。”
我现在只能希望，他能遵守承诺......
我右手拿着转轮手枪，左手拿着绿宝石，慢慢蹲下，将这两样东西放在地上。
猛虎举着手枪，慢慢接近我，在我的眼中她的身形越来越大。
“别动！”
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只见那个男人跑到京苑的身边，这一声喊将我和猛虎的注意力都转向另一边，那个男人抓着京苑卫衣的兜帽，对她喊道：“跪下！”
京苑看向我，眼中满是泪水。
是在埋怨我吗，还是在为自己哭泣？
我......
对不起......
我不能，保护你了......
看着她在那男人的手中不断挣扎，我心中满是愧疚。
我连一个女生都保护不了，如何去实现左思的遗愿，甚至是奔向人类的未来？
说到底，我也只是个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罢了......能耐受返祖石有什么用呢？既不知道返祖石的能力，也不懂如何使用它，仅仅只是返祖石的一个容器罢了。
除此之外，我没有势力，也没有武力，仅仅是末世当中，最最普通，甚至只是下层的无能者，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凭什么保护别人？
不像付洐，他有能力，也有心保护大家，一旦脱离了付洐的保护，我就什么都不是......
连开枪的勇气，都没有。
“小姑娘，你就别动了。”猛虎手枪指着京苑说：“好好像这个小哥一样投降，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至少，你们上路还痛快......”
我猛地一惊，他说什么？！
原来，他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们。
我蹲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概......
就这么完了吧。
“砰！”
一声枪响......是猛虎把京苑给......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不断往外滴落，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即将去往地狱，更重要的是，因为自己错误的判断，以及相信敌人，导致队友的死亡......
都怪我......
都怪我！
“苏木！”
我睁开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那男人额头上开了个大血洞，而京苑手上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枪口还冒着烟，京苑的眼泪将大花脸擦出了两道泪痕。
她带着哭腔向我喊道：“动手啊！”
我抬头看向猛虎。
他也带着惊讶的表情，回头看向我，手里的手枪颤抖着，枪口转向我。
时间，好像被放缓了。
我的大脑里，什么也没有想。
就像是一片空白，就像是被谁操控着，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想法。
活下去。
活下去。
这是唯一的一句话，黑色的三个字在白色的脑海里来回游荡，最后碰碰撞撞，这三个字排好了自己的位置，展现在我的面前。
活下去。
猛虎睁大双眼，双手持枪，瞄准了我。
“啊啊啊啊啊！”
我右手抓起手中的转轮手枪，双手持枪，瞄准猛虎。
“砰！”
......
......
我浑身无力，倒在地面上。
天空还是阴沉沉的。
而我，眼前满是鲜血。
结束了吗？
我看着京苑扔下手枪，朝我跑过来，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
大概是......结束了吧。
这艹蛋的末日。
我已经，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