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画家会害怕面对空白的画布。”
——梵-高
(函数编辑程序已启动,请输入算法概论。完成率:63%)
y=kx+b
身旁的她睡的很香。
她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有些疲倦,每天睡觉的时间居多,但是清醒的时间也在一天天增长。
我会守着她,再不会离开一步。我现在只能去预防我知道的、我猜测的。保护她不收伤害。
她的手一直紧紧的抓住我,据摩利姐说,即便是她醒着的时候
已经快到黎明时分,有人会来照看她,我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病房里只有两张床——她的和我的。在这儿找到这种病房,可能只有像我一样和院长是熟人才会想住就住……
手里把玩着上了保险的魔角—314,脑子里仔细地捋了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最开始,肯定有人在我出去的时候向我家投了那封信,被木子收到了,这样她才会在客厅等我,说出那番话来。
而此后,木子决定替我抗下这件事,这证明了木子还并不知道我是王世雨。
那么,那个对我实施记忆清除的人又是谁呢?虽然之后我再次尝试去使用镇静剂和镇痛药来消除记忆清除的影响,但是都只限于恢复关于木子的记忆。据塔克说,那人应该是重点清除了那段时间的记忆,目前为止还没有恢复的办法,但他会努力试试。
这个人的目的是想让我暂时忘记木子——身边的几位医学专家都分析过了,对于清除木子记忆的那份记忆清除药剂的药量,是不至于清除太长时间的。
他或者她是想让我怎么做呢,我猜应该是让我不去救她,等记忆清除结束之后,木子在他的计划中已死,借此让我陷入痛苦之中。
我提出这个猜想的时候,几位好友都不大同意,这个计划的难度也太高了,其成功率就像指望一个初中生算出一元二次方程的虚数解一样。
不过大家七嘴八舌,也没讨论出一个公认的可能性来。随后就开始分析我这个猜想正确的条件。
首先是那封信,到底是考尔比写的还是那个要报复我的人写的。
大家似乎都认为考尔比的可能性不大,随后这位某人向想报复我的考尔比一伙人提供了我的行踪——当然,实际上并不是我的,而是木子的,用模棱两可的措辞让考尔比认为木子知道我的形迹。当然,也可能是让他们认为杀了木子就可以报复我。
然后跟踪我,在合适的时机——也就是我下车的时候,向我实施记忆清除。
实际上操作难度并不高,前提是某人只知道我是莱恩,而不是王世雨。如果他知道,可能就会换一个更周密的计划,而不会冒险直接向我事实记忆清除了。
就这个已知出发,我们推论出了某人最可能的身份——我来泸川市之后立的仇人,而且对我并不怎么熟悉。
要说这样,大家都想到了一个人,提起他的名字,大家脸上只有愤怒和悲伤。
我摇了摇头,脑子里越来越乱了,心思回到眼前的木子身上。现在有三个人轮着班守着她,除了塔克公务繁忙没来之外,我在泸川市的其他两个朋友都会来每天守她一会。
既然提到了那个人,那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
病房“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向来人点点头,扑在木子病床旁边睡了。
y=ax²+bx+c
“这家伙,我清醒的时候老是睡觉。”木子有些生气,但是抓住他手的动作一点也也没松。
“你也别怪他了。”虽说几个人商量好不告诉她,但是摩利始终忍不住替王世雨申辩两句“他可是天天晚上都守着你啊。”
宇文木子转头看看扑在床边的王世雨,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望舒姐,到底是什么事啊你们要整天守着我。”
“等你每天能有八个小时以上的清醒时间以后,莱恩会告诉你的。”摩利微笑道。
木子沉默了一会儿,显然是在心里默默盘算,随后便自语道:“今天的清醒时间应该在十二个小时左右了吧,好说歹说可以和这家伙说句话了。”
摩利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从房间离开,把门关好,在楼道里叹了口气。
“这家伙打算什么时候把真相告诉她呢?”摩利心里思衬着,他们几个是不怕任何威胁的——future party,他们曾经立下赫赫战功四人小队,就有三人隐居于此。
王世雨,九十九摩利,周睆。当初那一个名字不让北美邦联的指挥官头疼过?还有一位——周睆的丈夫德古拉,现在还让敌人头疼着呢,更不用说区区泸川市的这些小人物了。
可能闲云野鹤惯了,就害怕去过那种循规蹈矩的日子了吧。摩利这样笑着安慰自己。
算了。摩利想到,这些东西不是自己现在该考虑的事。想到这里,摩利转身去准备中午的饭菜了。
此时木子盯着旁边的王世雨,眼神里略有些吃惊,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此时一位穿着白色大褂,带着口罩的女医生从门外走进来,从那双眼睛来看,她不过二十岁左右,但她的头发却是像雪一样白的纯净。
“感觉怎么样,有精神吗?”她的声音犹如流水般温柔平和,就像能想象的出天使的声音。
“我没事。”木子摇摇头,道:“这个家伙,情况怎么样了。”
“他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你要好好的,不然的话这个家伙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木子再看向王世雨的动作有些僵硬,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让她这么吃惊了“这家伙真的知道我是ai吗?”木子想到。
“笨死了,笨蛋。”木子的眼角涌出一滴泪水,手轻抚着王世雨的头发。
y=㏒∨xZ
我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晚上总是因为一些原因睡不着,但因为太过疲倦睡着了又起不来。我顿时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自己已经二十七岁了,那种通宵当常规的精力已经没有了。
难免会觉得有些悲怆,尤其是想到她。
我伸了个懒腰,却发现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你醒了?”我说,“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她面无表情的回答了我三个字,眼睛却一直盯着我,“倒是你,怎么样了?”
我撑出一丝微笑“我?我能有什么事?”
“是吗?”她提高了声音,反手抓住我的手,让我扣住她的手腕。
“用力啊?你不是没事吗?”她盯着我,冷冷地道。
我的手在发抖,痛觉依旧残留在记忆里,这几天全身上下的肌肉都不大听我使唤。
如同凌迟一般的痛苦,刀割一样的刺痛阵阵袭来,伴随着忽冷忽热的体感,就算是几天后的现在也有时会有这种感觉。
“你用了镇静剂去中和记忆清除的效果对吧,之后又用了镇痛药物。”她依旧冷冷的盯着我。
“对。”这是一个陈述句,我也就没有去反驳她。
“你是学医的,难道自己不知道吗?当时一会感觉不到,之后的痛苦可是会把人逼疯的!”她终于冷静不了了,眼泪从眼角渗出来“你是笨蛋吗?”
我笑了笑“当时我可没想那么多。要是我不来,现在我可就看不到你了呢。”
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擦干了她眼角的泪“再说,是你先做到这些的,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做呢?”
“这些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她低下了头,却并没有把我抚摸着她脸的手拿开“而你不是,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被……”
“咳……我可等了好几年被卷进来啦。”我笑着说,“我一点都不后悔。”
“可是为什么……”她再次抬起头盯着,急切的问我,可是又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出那个早已经准备好了的答案“因为我喜欢你啊,小笨蛋。”
她愣住了,一时间忘了悲伤和疑惑,泪汪汪的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仿佛这句话是开天辟地的一句篾言一样。
“莱恩,你……”木子已经失声,估计是从来没有吧,被这样平等的看待。
也许她已经习惯了,只有她付出的生活。
也许她已经习惯了,只有自己独白的内心世界。
也许她已经习惯了,只有服从的选择。
也许她忘了,自己也有爱与被爱的权力。
我知道她的模样从何而来,我了解她的性格如何造就,我甚至知道她对我近乎是盲目信任的理由。
是我亲手,把她变成了我最喜欢的样子。
木子,你要知道,我把你从死亡的桎梏里拯救出来,为的是让你感受到美好,而不是冷漠和悲伤,可是你现在看到的却只有这些。
我发誓,我不会离开你,这个世界亏欠你的幸福,我会用我的余下的时间还给你。
“还需要我再说一次吗?因为我喜欢你,小笨蛋。”
她有些慌了,似乎不知道怎么样回应,但是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轻轻的把她揽入怀里
她很瘦,身体有些凉。一直在愣着,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一滴温热的液体,此时滴在我的肩膀。
“我们才认识没几天啊……”半晌,她才在我耳旁喃喃道。
我没有搭话,只是感受着她的呼吸。
她终于是把手抱了上来“可以,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吗,这样的事,我还有些不太习惯。”
“你说什么都行。”我放开她,盖好她的被子,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换上了我习以为常的平和。
“莱恩……你不会,就这样……就……”她抓住我的手,急切的道。
我没有再回答她,只是弯下腰。让她的额头触到唇尖。
y=sina,x=cosa
我叫周晓枫,大亚联邦国立医学院硕士研究生,现在在我那个笨蛋军医姐姐周睆的医院里,担任外科科室主任。
之前我的生活都过的十分平淡,甚至没有一丝涟漪。
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动心过,也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在意过——当然,除了我那笨蛋姐姐。
直到今天,从我身旁走过一个人。
她从姐姐亲自负责的病房里走出来,绕过护士站,从另一边去打水。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干脆的美感,那头盘扎起来的黑色长发更是显得她利落。
她身材高挑,体态婀娜,我只能从脑中找出这两个词语来形容她,但我知道这远远不够。
我正看的入神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边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整个身体不自觉的向前面倒过去,这就是平地摔的节奏。
一只纤细而有力的手扶住了我的腰,随后就是一个如同银铃般动听的声音“喂,撞了人都不知道道歉的吗?”
但是那人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
“真没素质。”她抱怨道,发现手依然搂着我,有些尴尬的缩了回去。
“你没事吧?”她说。
我摇摇头,低头注意到她的手。
正常人的手腕关节应该有些凹凸感,但是她的手腕却是光滑平整的。
“你的手……”我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这件事。
“只是一幅外骨骼而已。”她笑笑,说道:“头发挺好看的。”
这头白色的头发是比较显眼,但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白化病,和我姐姐一样。”我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说道。
“睆儿?”
“嗯。”我点点头,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做,“忘了自我介绍了,周晓枫,外科室主任。”我向她伸出手,我知道不太礼貌,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九十九摩利,平时的话叫我李望舒就行。”她伏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从来没有和女孩子这么接近过,我知道我的脸有些发红,但是她似乎没有在意。
“好了,再见吧,周医生。”她直起身,向我微笑。
“等一下,李小姐。”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口,但是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只是想单纯的多看看她,把她的脸记得更清楚些。
“怎么了?”她转过头来,我一时慌了,更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个……嗯……晚上有空的话,我请你吃个饭吧。”犹豫了半晌,我才把这话说出来。
她也是笑,又走回来,站得很近。
“周医生算是在追我吗?”
我突然觉得没那么紧张了,她那张笑意盈盈的脸驱散了一切的紧迫感。
“算是吧。”我说。
她抬手看了看表,“可以哦。我晚上有空,不过你要负责接送我。”她朝着我露出一点调皮的笑容,说道。
心里突然一块石头落地,“我知道了,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