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萧华感到有点头痛。
从被特战系伏击开始，局势就开始向着脱离他掌控的方向发展，到目前为止，武斗系的选手已经只剩27人了。
相对的，特战系的学生数量也下降到了个位数，余下的几人全部分散开来，连同外侧的三名成员在内，对武斗系进行着持续的骚扰。
从转播画面上看，武斗系的推进毫无疑问受到了阻挠，秋离的每一次出手，都会有几名武斗系学生被抹除。
“不要慌，诸位。圈子里只有三个敌人了，我们在数量上占据着绝对优势，一鼓作气冲垮他们！”
萧华在通讯频道里大喊，试图鼓舞同伴们的士气。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同伴们还没有作出回应，另一个声音却率先一步传入他的耳朵。
“哦？你想冲垮谁？”
“秋离？来得正好！”
萧华精神一振，连忙凝神戒备。
秋离是个令人畏惧的敌人，在之前的战斗中，萧华已经充分体会到这一点。就像这个战场上的死神一样，秋离的每一次出手都能击败数倍于她的敌人，并且收割掉他们的性命，然后一击即退，藏进密林之中。
但这次她可选错了对手。
萧华出生于军人世家，自小就受到各方面的锻炼，身手比绝大多数联邦军的正规军人都好，绝不是普通学生能够相提并论的。
更何况，由于规则上限制了弹药携带数量，在长时间的作战过程中，秋离的弹药早就耗光了，仅剩的武器不过是一对短匕而已。但萧华不同，一直坐镇中军的他还处于完美状态，弹药、武器、防具，所有装备的储量都非常充足，所以他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秋离的攻击来得毫无征兆，就像一团阴影，要不是一直小心戒备，萧华甚至不一定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她的踪迹。但她输就输在太过自大，正式攻击之前居然先出声和敌人打了招呼，帅则帅矣，但平白失了先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等一下，秋离是这种喜欢耍帅的人吗？
战场上的节奏瞬息万变，尤其是在面对秋离这种以快著称的对手时。萧华来不及细想，脚尖在地面一点，整个人向后一个空翻，同时在转体过程中向侧面开出两枪，预判的刚好是秋离在一段冲刺后即将落地的位置。
秋离不是异能者，在空中无法借力，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两枪恐怕会挨得结结实实。
然而，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是这样，但秋离并不普通，她和寒月一样，是特战系中仅有的两名达到A级的一年生之一。如果说寒月靠的是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和司慕在背后提供的支援，那秋离就是没有依靠任何外力的真正的天才。
和寒月不同，秋离没有超出人类极限的身体素质，有的只是无与伦比的技巧。
仅此而已。
于是，在萧华诧异的眼神中，秋离在空中完成了华丽的转向，冲向了一直跟在萧华旁边的一名武斗系学生，在空中使出Z字形的移动轨迹，躲掉了几发看起来绝不可能躲过的子弹，然后左手的匕首在目标侧颈轻巧地划过，让自己的战果中又增加了一个新的名字。
当秋离落在一旁的树干上，稍微停顿了半秒钟时，萧华才发现她的右手似乎有什么亮亮的东西。但还没等他看清，秋离用力一蹬树干，向下一个目标冲刺而去。
她的目标从最初就不是萧华，只是想通过佯攻把他逼退而已。
秋离的威慑力不可谓不强，当她在万军从中击杀掉第一个目标时，武斗系的选手们马上显露出一丝慌乱。他们胡乱地向秋离射击，毫无配合可言。
“都给我集火！”
在这种情况下，萧华的吼声简直称得上振聋发聩，让武斗系的大家瞬间反应过来，开始组织还击。与此同时，他开始在通讯频道中调集人手，想要一举把秋离拿下。
但无论是组织反击还是调集人手，都是需要时间的，就算时间不会太长，那也足够让秋离取得不错的战果了。
就像开局时被安排到前线的无数侦查小队一样，她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能活到最后。
狂欢，正式开始。
一身黑衣的秋离就像战场上的梦魇，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显露出和日常时候完全不同的冷漠。她在战场上穿梭着，在树木间左突右闪，依靠密林中这些天然屏障来躲避子弹，或是对目标展开突袭。
短短十秒钟，已经有三个人倒在她的面前。
十秒钟，已经是秋离能争取到的极限时间，当她杀死第三个敌人的瞬间，以萧华为核心的作战单元已经重整态势，开始了行之有效的反击，密集的弹幕使得她不得不暂避锋芒。
这样密集的弹幕，即便秋离也很难完全躲开，更何况萧华的团队中也不乏射击好手，她在林间左右横跳，好不容易暂时摆脱了追击，惯用的左臂却已经中弹，殷红的血液顺着黑衣滴落，留下了一串深色的痕迹。
“嘁，真是麻烦。”
这个虚拟世界做得实在是太真实了，就连中枪的感觉都那么真实，让秋离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还好是一枚普通的小口径手枪弹，出血量不算太大，除去左臂暂时没办法用于战斗外，并没有对秋离造成更严重的影响。
她摊开右手，从大腿根部抽出另一枚匕首，然后丢掉了之前一直紧紧攥着的东西。
那是一根丝线，做得非常纤细，在树荫下很难被发现。与之相对的，丝线非常锋利，要不是戴着战术手套，秋离的手掌恐怕早就被割开了花。
而这跟丝线，就是秋离之前能够在空中变向的原因。
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小玩意，和一个三角钩配套使用，丝线的一端拴在钩子上，另一端握在使用者的手里。在必要的时候，使用者可以甩出钩子，固定在某处，通过调整丝线的长度使自己在空中做出平时无法完成的位移。
看似很简单，但能做到秋离这种程度的，在一年生中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当然，现在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她左手受伤的事实，现在的她只剩右手可以使用，自然无法故技重施，只能把它丢掉了。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苦战。
尽管受了伤，秋离却不敢休息太久，否则等到对方的数个作战单元汇合起来，她就很难再取得战果了。稍微调整状态，秋离矮下身子，从树林的另一侧窜出。
和之前不同，这一次萧华等人早有准备，正等着秋离送上门来，当他们看到一团阴影从树后冲出时，各式枪械全部指了过去，弹幕如暴雨般朝秋离席卷而去。
全部躲开是不可能的，秋离只能尽量躲避。至于躲不开的……
反正左臂已经受伤了，多挨几枪也没问题吧。
人的骨骼硬度很高，一般的子弹很难打穿，但疼痛却是无法避免的。秋离咬紧牙关，选择了向右迂回的接近方式，在付出左臂多了四个弹孔的代价后，终于冲到第一个目标身边。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原本惊慌失色的胆小眼镜男，居然突然镇定下来，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从大衣后面摸出一把黑漆漆的武器。
这经典的外形，毫无疑问，那是一把双管霰弹枪。
看着秋离的瞳孔突然放大，眼镜男心中十分得意，嘴角带着斜笑，毫不迟疑地扣下扳机。在近战距离下，霰弹枪的威力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发子弹就能把敌人打成筛子，不出意外的话，秋离一定会向右翻滚进行躲避。
可惜的是，他预料中的躲避并没有发生，秋离就像是没看见黑洞洞的枪口一样，速度不仅没有降低，反而还提高了几分，一跃就到了眼镜男的跟前，右手的匕首眼看着就要触及他的脖子。
“给老子滚！”
眼镜男大吼一声，霰弹枪发射，分裂的弹头全部打在秋离的胸口，巨大的冲击力把她瞬间推开，匕首在眼镜男的面前划过，终究没能对他造成伤害。
成、成功了！
斩杀强敌的喜悦令眼镜男想要放声大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发出声音，只有“嘶嘶”的怪声传入耳朵。
下一秒，他的大脑接收到了从脖子传来的疼痛感，再看倒在地上的秋离，匕首不知何时从她手中消失了，现在正准确无误地插在眼镜男的侧颈。
紧接着，眼镜男眼前一黑，跪倒在地。
“为什么要拼到这种程度？”
萧华走上前去，认真地看着秋离。
“谁知道呢，又不会真的死掉。”
黑色的面罩下，萧华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她眯成一条的双眼来看，恐怕是做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
然后，秋离的身体发出蓝色的光芒，化作了一团数据，消散在这个世界当中。
7
失去了秋离的支撑，包围网内仅剩的特战系学生很快被团灭，在外围牵制的三名成员也损失了一人。这名学生在出局前向武斗系发起最后的冲锋，给他们制造了一点麻烦，为队友的逃脱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现在，武斗系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他们还有十九人存活，而特战系已经只剩四人了。
然而，那个一直没有现身的寒月却像一根刺一样扎在萧华心里。在模拟战正式开始之前，他特意收集了和寒月相关的所有公开情报，得出了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结论——
这个女生的实力恐怕要比他高出好几个层级。
所以，即便他们在场面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依然感到不放心，不敢把兵力安排得过于分散，以免被逐个击破。于是，剩余的十九人被分成三个作战单元，互相之间不敢分隔太远，以便随时互相支援，三支队伍形成掎角之势，在密林中小心地搜索着特战系的踪迹。
在这个时候，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灌木丛一阵摇晃，寒月终于从她的藏身之处钻了出来，轻轻拍打着身上的泥土。
“时间……差不多了。”
她轻声嘀咕。
寒月藏身的地点处于场地的六点钟方向，在武斗系全体杀入东部地区的现在，她可以算是出现在了敌人的正后方。
四周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存在，前方不远处的林间倒是留下了不少痕迹，地上满是脚印和被踩断的树枝。毫无疑问，那是武斗系的作战中队在前进时留下的。
寒月环望四周，并没有其他发现，于是靠近地上的脚印，仔细地观察。做出大致的判断后，她不再迟疑，敏捷地窜上树梢，在枝杈之间快速地移动，没发出一丝声音。
“喂喂，你们还好吗？”
接通了特战系的通讯频道，寒月出声询问。
“寒月！你终于来了！？”
“太好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刚刚从武斗系的围追堵截中逃出生天的两名选手先后发出惊叹，还附带了像是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嗯，接下来的战斗交给我就好，不过我仍然需要你们的帮助。按照计划好的那样，你们两个分别从两个方向对敌人进行骚扰，我会从他们的后方发动进攻。”
“那我呢那我呢？”
通讯频道中突然又出现了了第四个声音，正是那位在水下一直藏到现在的学生。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藏好就行了！”
“哎？真的不需要我去战斗吗？”
“当然，先别说你能不能给对方带来有效伤害，你的不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威慑力。还记得老师说过的吗？‘永远不要把所有的底牌展示给敌人，除非他下一刻就会失去生命’，只要你一直不出来，对方一定会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偷袭，和我们交战时就会出现精力不集中的现象。”
“哇，不愧是寒月！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到湖底，死也不出来！”
随着“咕噜咕噜”的气泡声，通讯从另一边被切断，余下的两人也说着互相鼓励的话语，转身杀了回去。
作战方案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与其说到目前为止的一切发展都在计划之中，倒不如说事态的发展比他们设想的还要好。因此，并不需要寒月做出具体的说明，存活下来的各位都肩负着属于自己的任务。
再等一会就好，距离比赛结束……不会太久的。
寒月在林间穿梭着，远超常人的听力让她拥有非常广阔的侦查范围，能够在对方发现她的踪迹之前率先确认对方的位置和成员分布。依靠着这一堪称BUG的能力，寒月很快就确认了第一支武斗系小队的位置。
不愧是从数千人之中选拔出的最优秀的五十人，尤其是仍然存活的十九位，个个都是武斗系的精英，每个小队都有一名学生达到A级，让寒月不得不小心行动。她的运气并不算太好，首先发现的这支小队并不是她要找的目标，于是她小心地保持距离，向另外一侧绕去。
然而，武斗系的三支小队并非各自为战，而是组成了一个更大的整体，随着不断的推进，三支小队之间的位置也在变化，俨然是一种极为高明的行军方式。
寒月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无论她怎么绕，前方永远是最先发现的那支小队。要不是她对自己的侦查和反侦察能力有足够的信心，她甚至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发现她了。
怎么办呢，难道要直接冲上去，先把这支小队干掉吗？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如果可以的话，寒月希望尽量避免节外生枝，在最终的战斗到来之前保持最完美的状态。
“敌袭！”
突然的一声大吼，吸引了寒月的注意力，吼声并非来自她前方的那支小队，而是从更远一点的位置传来，正好稍微超出了她的侦查范围。
干得漂亮！
心中暗自对那名发动攻击的队友表示赞赏，寒月抓住时机，加快了脚步。前方的小队已经准备去支援友军了，寒月自然不可能放任他们合到一起。
虽然她不想节外生枝，但不得不承认，在其他两支小队必然会前往交战现场的现在，正是干掉前方这支小队的最好时机。不仅如此，如果此时出手，对方的阵型结构也会被打乱，能够为那两名孤身奋战的队友争取更多的时间。
寒月的技巧虽然不及秋离，但她的绝对速度比秋离更快，这来自于她过人的身体素质。既然打算出手，她就不再遮掩自己的行踪，而是放开了全部速度，伴随着狂风，冲向敌方的队尾。
“小心身后！”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无法瞒过敌方的耳目，尤其是他们中还有一位纸面评价和寒月不相上下的选手。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一位光头男生猛地回头，让他身后的学生们不得不立刻停下。
“真是迟钝。”
压低身子的寒月此时已经接近了，离子刀向前挥出，拦腰斩向队尾的最后一人，伴随着巨大的惨叫声，鲜血飞溅开来，却在沾到寒月之前就化作数据，伴随着尸体一起消散在空气之中。
“变换队形，开火！”
在这个热武器高速发展的时代，单纯使用冷兵器的人是不多见的，之前的秋离也只是因为弹药耗尽才选择用匕首搏命。毕竟，无论威力还是射程，枪械的战斗效率都远超冷兵器，自然会成为多数人的选择。
寒月则是其中的例外。她虽然也很擅长使用枪械，但身体素质的优势使得她在近身作战中拥有无与伦比的压制力，为此还专门请司慕研发了一把长刀，通体使用的是和外骨骼相同的高强度合成材料，能够让她把近战的优势扩大到极致。
在战争学院中，她的这种习惯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特立独行，以长刀为特征的少女形象从入学之初就在学校里广为流传。再加上她用了仅仅半年时间就达到A级，在学校里的知名度自然不低。
因此，站在寒月对立面的武斗系小队中绝对不可能有人愿意和她展开近身搏斗。在队长的指挥下，剩余的五名小队成员开始在火力压制的同时向后撤退，闪光弹等投掷类武器也像轮番抛向寒月，希望能拖住她的脚步，尽快和友军汇合。
“萧华！寒月在我这边！”
“收到，我现在就……小心敌袭！”
听到通讯频道中传出的声音，这位队长皱了皱眉。萧华那边看来暂时是没办法指望了，得想点别的办法才行。
不对，这个寒月和我一样是A级，我为什么要怕她呢？
队长的心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他看了看身边配合得当的四位队友，再看看在弹幕中左右横跳的寒月，越想越觉得可行。
但是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恐怕大错特错。
在他的视野中，寒月左手一甩，一个亮闪闪的物体就以堪比子弹的速度飞向他身边的队友，还没等他出声提醒，那名队友就被击中，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后倒去，直接撞在身后的树上。他在树干上停顿了大约一秒钟，这才缓缓滑下，额头正中准确无误地插着一枚匕首。
“我X，丢匕首是你们特战系的必修课！？”
见到同伴的死状，队长忍不住爆出粗口。
“当然不是，这是班长教我的。”
寒月感觉现在悠闲极了，甚至还有空回答对方的问题。在她面前，仅仅五个人组成的弹幕根本不够看，哪怕其中有A级选手又能怎样？火力压制并不需要太多技巧，效果如何更多取决于枪械的性能，武斗系的这几位使用的都是学校的制式武器和弹药，能否打穿司慕专门为寒月研发的外骨骼都是个问题。
当然，这身防护能力堪比重装载具的外骨骼是寒月的底牌之一，她并不希望太早被对方摸清，因此仍然在尽力闪避。虽然许多人都知道她拥有数套不同的装甲，但没人清楚它们的具体性能，只有留到最关键的时刻，让它去阻挡足以致命的攻击，才能发挥这套装甲的最大价值。
唯一麻烦的就是，对面好歹也是训练有素的后备士兵，假如不用外骨骼硬抗，即便是寒月也很难靠近他们。寒月在赛前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为此她专门请教了不少人，果然得到了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
就像她刚刚说的，秋离把投掷匕首的绝技教给了她。
这场模拟战中，校方并未对副武器的数量做出要求，寒月因此钻了空子，在身上藏了足足八枚匕首。在闪避过程中，她略做尝试，瞄准了对方看上去最弱的一人，果然一击奏效。
这枚匕首起到的作用还不仅仅如此，余下的几人也开始人人自危，时刻警惕着寒月，担心她又摸出几枚匕首，把他们全部干掉。
人总是会出现失误的，尤其是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武斗系的小队边退边打，四人用交替射击的方式掩护换弹的队友，但寒月一直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有被拉开。终于，趁着对方的其中一人开始换弹，寒月左手在脚踝外侧一抹，一枚匕首被取到手中，掷向对方。
“砰！”
用突然来形容这声枪响似乎不太合适，因为在弹幕的覆盖下，到处都是连绵不断的枪声。但在寒月的耳中，唯有这声枪响最为响亮，队长的枪口微微下压，随着焰光闪烁，匕首被子弹击碎在半空中。
与此同时，寒月从队长的脸上看到一丝得意的笑容。
但紧接着，那份笑容就变成巨大的惊愕。
因为寒月掷出的匕首并非一枚，而是两枚，第二枚匕首穿过弹幕，准确地命中另一名队员的颈部，同样是一击毙命。
现在，这支小队只剩三个人了，正在换弹的那位还因为过度紧张而收到了惊吓，几次都没能把弹匣装好，立刻成为寒月战功表上的下一个名字。
“可恶，跟她拼了！”
队长倒是个有血性的人，当机立断，准备和寒月拼命。他已经看出来了，寒月绝不是普通的A级，即便特战队员的个人能力普遍比普通士兵要高，但也不至于强到这种地步。如果是他来面对五人组成的火力压制，或许能够杀掉其中的几名敌人，但毫发无伤是绝对做不到的。
寒月面对五人尚且能够做到游刃有余，队长不认为仅靠他和剩下的一名队员能做什么……啊，抱歉，现在一名也不剩了，在他刚准备做出反击时，最后一名队友也中刀身亡，整个小队就只有他一人还没出局。
在这种局面下，寒月也不再继续保持距离，借着高速冲刺带来的巨大爆发力，长刀向队长的腰际斩落。
“停！我有话说！”
在最后的关头，队长把步枪一丢，双手高高举起，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千钧一发之间，寒月硬生生停住攻势，刀刃的前端已经陷入队长的身体，血液沿着伤口流下。
“你想说什么？”
寒月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冷冷地直视队长的双眼。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只是有一点疑问——既然你强得这么离谱，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参与作战，反而要到最后才出场？”
“不理解吗？在50人的作战中，就算个人实力再突出，对战局的影响力又能有多大？更何况特战系本就不擅长大规模的正面作战，这一点不会因为我的参战而有所改变，我本人也不擅长和别人合作。至于最后一点……”
说到这里，寒月稍微停顿，似乎是在酝酿词语接下来该怎么说。
“既然我们有必胜的战术，为什么要冒险和你们正面决战呢？”
队长的瞳孔猛地放大，眼神中流露出怀疑。但还没等他继续追问，腰部就传来了巨大的痛楚，寒月的长刀已经撕裂了他的身体。
下一秒，他从痛楚中得到解脱，消散在这个世界当中。
“唉。”
不知怎么的，寒月突然感觉有点无聊，明明是关系到院系颜面的重要比赛，不打起精神来可不行。她摇了摇头，打开战场信息，特战系的名单上已经只两个名字了。
负责牵制作战的那两位已经出局了啊……不过不要紧，他们已经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不仅如此，其中一人还取得了额外战果，替寒月减少了一点负担。
现在，武斗系还剩下十二人，当他们发现寒月拥有单人灭杀一支小队的实力后应该不会再分开行动了吧？
不过那并不要紧，特战系的策略中原本就包含了数套作战方案，无论敌人分散还是聚集，寒月都有办法全歼对方。
前提是敌方的人数不会太多。
事实上，最初听说模拟战会采取夺旗模式时，整个特战系都陷入兴奋之中，因为夺旗代表着可以不用和对方发生正面冲突，而是通过潜入、暗杀、斩首等方式达成目标，这可是他们特战系最擅长的。
但当正式规则公布时，他们却发现所谓的“旗”并非是一个固定目标，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旗，如果不能探查出对方的徽章在谁身上，就只能通过全歼的方式取得胜利。
因此，特战系的整个作战方案完全围绕两点来展开——
一、侦查出携带徽章的人，实施斩首战术；
二、在侦查失败、没能获取到有效信息的情况下，尽量削减敌方有生力量，最终通过寒月和秋离实施全歼战术。
战场形势发展至今，特战系看似一直落入下风，但局势从未脱离他们的掌控。他们不仅在前期就将可能携带徽章的人锁定在三名以内，甚至还有余力实施作为planB的全歼战术。
赛前，寒月在研究了武斗系的实力后曾经估算过，她在完美状态下最多可以同时面对十人左右。武斗系的剩余人数虽然还有十二人，比预计的要多出两位，但他们的状态并非巅峰，寒月这边倒是不仅毫发无损，还稍微热了下身。
那么，是时候让这场战斗落下帷幕了。
寒月提起长刀，向最后的目标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