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什麼……』
梵亞抱著頭,貌似非常的痛苦,那些進入腦中的畫面,使梵亞在一瞬間無法負荷。過了好一陣子,梵亞才平靜了下來。等著梵亞平靜下來後,阿爾蕾亞這才開了口。
「很可悲吧……我,身為龍族的統領,卻連自己的族人都保護不了,最後還得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對吸血鬼族施下血咒這種禁忌的咒術,不僅牽連了子孫,還得讓他們揹負毀滅大陸的污名……」
「那些進入腦中的畫面,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歷史』嗎……確實是很殘酷呢。或許我這樣有點多嘴,但如果是別人的話,祢覺得他有做下如此決定的勇氣嗎?縱使這不是最好的結果,我覺得祢已經盡了守護拉法爾大陸的職責了。」
「你真的很溫柔呢,跟她記憶中的你一模一樣。那我問你,現在的你還有當初的那份決心與勇氣,去擁抱這位龍族的少女嗎?就算會遭來殺生之禍,也有不改變的意志,去守護這位龍族的少女嗎?」
「縱使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我的這份心情也絕不動搖,就如同祢當初的那份決心,就算灰飛煙滅,也絕不退縮害怕!我會守護她,我會守護瑟菲亞。如果這個世界容不下她,那麼我就為她創造一個。」
「看來她並沒有看錯人呢,既然你已有此等的決心,我便將她託負於你,請你好好的照顧她。請守護她,我的女兒瑟菲亞。」
「她是祢的女兒,我不會忘了對祢的承諾,祢就放心吧。祢已經做了那麼多,現在就好好的休息吧。祢不用這麼的壓抑自己,偶爾也任性一下吧。」
「哼-」阿爾蕾亞露出了淺淺的笑。光芒逐漸黯淡了下來,阿爾蕾亞也隨著光芒消逝了。瑟菲亞也慢慢回到了地面上,梵亞緊緊地將她抱住,而瑟菲亞也終於取回了意識,睜開了雙眼。
「歡迎回來,瑟菲亞。」
「……」
「怎麼了嗎?」
「你這樣抱著我,讓我很害羞。」
「就讓我多抱一下吧,再一下就好。」
瑟菲亞的臉紅了,但她沒有反抗,就只是這樣靜靜的,倚靠在梵亞的身上。過了一陣子,瑟菲亞開口了。
「哎-那個,我想問你,你剛剛說的話,都是真心的嗎?就是我剛剛失去意識的時候,你和我母親所說的。」
「诶?妳剛才不是沒有意識嗎,為什麼妳會知道?」
「隱隱約約聽見的。沒想到我在你的心裡,竟然是這麼的重要。」
「在我的眼中,妳比誰都還要重要,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這樣啊……,我……真的很開心……」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瑟菲亞的身體開始熱了起來,喘息聲也越來越大,身體漸漸的使不上力,緊緊的抓著梵亞的衣服。
「瑟菲亞,妳怎麼了!?」
梵亞不知道瑟菲亞的身體發生了什麼異變,只能先將她移動到床上先歇著,當梵亞準備去拿水和毛巾時,瑟菲亞抓住了他的衣角。
「不-不要走……。我……忘了跟你說,我們龍族……在月蝕之夜,是會發情的……」
「啥!?喂!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先說呀!?」
「抱歉……,因為以前有草藥可以壓抑所以沒有發生過,大意了呢……。但我已經有點難耐了……如果是你的話……我不會介意的。因為……我喜歡你……」
「那個,瑟菲亞小姐!?請問妳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只是被沖昏了頭!?」
「我是真心的!打從心底……喜歡著你!嗚……抱歉,我已經忍不住了……」
瑟菲亞把梵亞的身體拉到了床上,對著梵亞的嘴唇直接親了下去
,交纏了好一段時間才終於鬆口。
「真的……可以嗎……讓我……」
「不用再壓抑了……今晚就只有你和我……兩個人……」
在相互允諾之後,兩人的嘴唇交疊了。兩人的夜晚還很長……
晨曦的一道曙光照進了房間,清醒過來的梵亞,愣愣地看著壟罩在微暗中的屋頂,他似乎是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右半身感受到一股帶著柔軟和體溫的重量,靠在梵亞的右肩上,他伸出左手探望那一帶,撫摸著她柔順的長髮。這些觸感告訴了梵亞,昨晚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夢,一股沁入全身的喜悅正在慢慢擴散開來。
也許是因為頭髮被觸摸的關係,瑟菲亞輕蹭著身子睜開了眼睛。梵亞原本想說「早安」,但卻一時出不了聲,而瑟菲亞似乎也是如此。兩人無言地互看了好一陣子紅起臉頰,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瑟菲亞披著毛毯坐起身子,梵亞以適應黑暗的眼睛看到了舞動的白髮。梵亞凝視著她雪白的裸身,不管是哪個部位,都是那麼地美麗。
「該起床了,別一直盯著看啦。」
雖然還想多看一陣子,但瑟菲亞已經拉著毛毯遮住了身子,但她就連這樣的舉止都十分動人,讓梵亞不禁凝望出神。
「抱歉,那個……我昨天可能有點失去控制,但那個時候我……」
「……那個,會痛嗎?」
事到如今,梵亞才想到他曾聽說第一次會很痛,以過意不去的神色問道。回顧起來,當時的梵亞也沒有多餘的心力,說得更精確一點,幾乎連自己在做什麼都回想不起來了。
「不-那個,我完全不要緊的喔。呃,是有一點,只是覺得有一點點痛啦,但沒什麼大礙。」
雖然能從話聲中聽出瑟菲亞是在逞強,但對於無法想像那股痛楚的梵亞來說,他只能回以一句「這樣啊」而已。不過,在聽到瑟菲亞顧慮自己的感受而這麼說話後,梵亞忍不住湧現了想抱她的念頭。
他伸長了手,抓住瑟菲亞的手臂輕輕一拉,瑟菲亞也明白他的意圖,便順勢倒了過來。梵亞連著毛毯一同抱著瑟菲亞,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而瑟菲亞也靠在梵亞的身上。
「不起來沒關係嗎?」
「現在還很暗,再這樣待一下也沒關係吧。」
梵亞雖然這樣回應,但就算天亮了,他也不打算馬上抽身。這一點瑟菲亞也是一樣,他們都想再享受一下彼此的體溫。
在過了好一陣子後,兩人才起身穿上衣服,在把身段整理好後,兩人坐在了床邊,但兩人都不知道要從何開口。
「那個……」兩人異口同聲地開口,場面又變得尷尬了,兩雙眼睛互相看著。最後由瑟菲亞先開口了。
「那麼……再一次的介紹我自己。我是龍族,龍帝的女兒─瑟菲亞。我的故鄉,位於大陸中央的聖界,但現在已經不存在了。我……是最後的龍族。我有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命運。」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命運,讓我們相遇了,還不知道要感謝誰呢。」
說道這,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是啊,這就是命運呢。」是命運,讓他們相遇,也是命運,讓他們相愛,這就是命中註定呢。沒有什麼所謂的限制,同時也無法被任何人所阻擋,這就是命運。
度過了漫漫長夜後,兩個人的日常也要回歸了,真要說有什麼改變了的話,那就是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曖昧了。平凡無奇的日常,反而變成了襯托兩人的背景。
在那之後,兩人的關係就好比從認識了一段時間的情侶變成了名符其實的戀人。就像兩顆彗星,相互受到的吸引而靠近,直到彼此之間產生火花,而那些花火,則是互許終生的證明。
三個月後的某一個早晨,窗外的陽光很是刺眼,直接照在了梵亞的臉上,原本熟睡的他也因此睜開了眼睛。「好刺眼啊……」起身後梵亞的第一句話。
「喂,瑟菲亞,該起來囉。」
「嗯……再讓我多待一下子吧……」
面對瑟菲亞有氣無力地回答梵亞也只能回一句「阿,真拿妳沒辦法,就再一下子喔。」。
一向早起的瑟菲亞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懶洋洋的,基本上已經到了沒有人硬拉起來就不會醒的程度了,對於這樣的情況梵亞也毫無辦法。『就讓妳多任性一下吧。』梵亞心想。
「那等一下一定要起來喔,我先下樓做早餐了啊。」
「好……」
瑟菲亞的語氣感覺就是還沒睡醒的樣子,梵亞對此也只能嘆息一聲便走下樓了,心裡則冒出一個想法『做份好吃的早餐應該能讓她打起精神吧。』,於是便照著這個心態做了份早餐。直到梵亞已經在裝盤時,瑟菲亞才終於緩緩的從樓梯上走下。
「總算是起來了啊,最近是怎麼了嗎,為什麼這麼懶洋洋的呀?」
「呵啊~抱歉,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想睡……」
「任性也要有個限度啊,不說這個了,趁熱快吃吧,吃完或許就能打起精神了。」
「……,抱歉,最近的我沒什麼食慾,只要看到太過精緻的東西就會有點想吐。有什麼比較清淡的東西嗎?我想吃點清淡的。」
「嗯……不然好歹也吃個麵包吧,要加點奶油嗎?」
「不了,幫我加點野菜就好了,再加幾顆漿果好了,不要太多。」
「是可以啦,但妳這樣讓我有點擔心。是不是最近太累啦?」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身體最近比較熱而已,其它的也就只有剛剛說的問題了,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啦。」
「如果真的只是這樣的話就好了。」
梵亞走近用手摸了摸瑟菲亞的額頭,她的體溫確實比平時還要高一點,但這個溫度使梵亞覺得很溫暖,他輕輕的從背後抱著瑟菲亞。
「好溫暖……」
「別這樣啦,我手裡還拿著早餐呢。」
「啊抱歉,我只是,真的很擔心妳。所以,就再讓我抱一下吧。」
「……傻瓜。」
瑟菲亞伸出了手撫摸著梵亞的臉頰,並且輕輕地捏了一下。
「啊好痛!」
「這是懲~罰~。誰叫你要欺負我。」
兩人的早晨便在這麼一段小插曲中度過了。
過了幾天後,瑟菲亞有點小發燒,躺在床上休息。而梵亞則在床邊守候著,時不時就幫瑟菲亞換個毛巾擦汗。為此梵亞也特地煮了稀飯要餵瑟菲亞吃。
「瑟菲亞,妳先半躺著吧,我先餵妳吃個稀飯,吃完了再繼續躺著休息。」
瑟菲亞有些虛弱,只能慢慢的吞嚥,雖然吃得很慢,但梵亞也很耐心的慢慢餵她。在重新躺下後,瑟菲亞微弱的語氣對梵亞說著。
「梵亞,謝謝妳在我在床期間照顧我,但你也因此好幾天沒有好好地睡了,也該休息一下了吧……」
「不了,比起我自己,我現在更擔心妳,在妳的情況好轉之前,我不會離開妳半步的。」
「……,你啊,真是個傻瓜呢,為了我連你自己都不顧了。」
「我跟妳的母親也有過約定的啊,要是妳出了什麼事,我可無法安心面對妳母親阿爾蕾亞啊。說到這個,我好像沒有聽說過妳父親的事,妳知道嗎,有關於妳的父親。」
「……,我沒有見過我的父親,只有在我小時候聽我母親說過,她說過父親是個很溫柔的人,但除此之外她其它一率不肯透漏……」
「是嗎……,有機會的話真想親眼見見他呢。」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深夜,而體力透支的梵亞在精神上也快到極限,睡意不斷的增強,而梵亞只能靠意志力繼續撐著,但也快撐不住了。在僅存的意識中,他聽到了一個很溫柔的聲音。
「你已經很努力了呢,你就安心地睡吧……」
僅存的意識在聽到這句話後便完全的消失了,梵亞倒在了床上,而瑟菲亞則在一旁摸著他的頭。
「你已經很努力了,梵亞。你就安心地睡吧,我不會有事的。」
『……透過今晚我大概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看來有必要跟梵亞聊聊了呢~』瑟菲亞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隔日鄰近中午,原本處於熟睡的梵亞,被一個連綿不斷聲音所叫醒。「梵亞~,梵亞,我說梵亞!你也差不多該醒了吧!」梵亞慢慢的張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唉真的讓我擔心死了你!還以為你真的要一覺不醒了,都已經快要中午了啊。」
「是嗎……。嗚-身體好沉啊,看來我真的累過頭了啊。對了,妳的身體狀況好了嗎?燒退了嗎?」
「姑且是退了,而且我大概知道最近一陣子我是怎麼了。我想,我可能……可能……」
瑟菲亞的聲音說到後面幾乎是小到聽不見了,而還沒進入狀況的梵亞則是複頌了一遍她的話。「妳可能……怎麼了?」
「我想,我應該是懷孕了……」
「蛤啊!?這是真的嗎!?」
「我想……應該是真的……」
「千真萬確!?」
「嗯……。所以,你要負責喔~」
突乎奇來的消息使梵亞的思考瞬間停止了,整個人像是被定格住一樣,過了好一段時間才恢復意識,臉上的表情是又驚又喜,梵亞苦笑著的問了。
「那……大概多久了……」
「初步推算的話……大概已經三個月了吧。」
「三個月……難不成是那時候!?」
「我想也是呢,但我沒想到第一次就懷上了……」
「這也太突然了吧,有點難以置信啊。」
「但現在我的肚子裡有我們的孩子這是事實啊,你就認命吧,這時候可不能逃避喔~」
「嗚-每次都被你牽著鼻子走真是不好受啊,那好吧瑟菲亞,既然這樣就別怪我了。或許這件事我早該問了,那麼我問妳,既然事已至此了,妳願意……成為我的妻子嗎!」
「疑?唉唉唉唉唉!?這-這……」
「我是認真的,而且我也得到了妳母親的同意,所以我想要妳……不,是現在的妳們成為我的家人。」
「我-我……唉呀啊梵亞你欺負人,都有了孩子了才在那邊說什麼……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啦,我瑟菲亞‧庫爾雷德‧伊蓮恩在此起誓,我願意成為梵亞‧布爾希‧羅倫斯的妻子。這樣你滿意了吧!」
瑟菲亞非常不情願地說出了這令人害臊的妻子宣言,而梵亞則在一旁聽著,雖然忍不住想笑,但看在瑟菲亞的脾氣上還是忍住了。梵亞在她說完後抱住了她,緊緊的抱著,瑟菲亞的臉又紅了。
梵亞把手移到了瑟菲亞的後頸處,將一個項鍊掛在了瑟菲亞的脖子上,是一個水藍色的墜子,旁邊襯托著一點銀飾。
「妳很努力了呢,哼哼-。這個項鍊是前些日子在市集上看到的,想當作送妳的禮物就買下了,我就藉這個契機送妳了,顏色與妳的瞳色很像,希望妳會喜歡。」
「哼,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不過都有了孩子了,你覺得是男的還是女的,孩子的父親。如果是個男孩子的話我可就頭痛了呢。」
「這是我們的孩子,何必在意是男是女呢。」
「我可不想要男孩子跟他父親一樣的個性。」
「……,你這樣說讓我很受傷呢瑟菲亞……」
「開玩笑的啦。我想表達的意思是跟他的父親一樣的使人操心,因為你的個性真的是讓人放不下心啊。」
「是嗎……原來妳也會擔心我的啊。」梵亞露出了一點邪笑。
『慘了,本來只是想逗逗他的沒想到反而被套話了啊,被梵亞抓到把柄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瑟菲亞的臉上直接透漏了一種不妙了的表情。而這個舉動也被梵亞察覺了……
「這樣啊,看來妳是真的擔心我啊,那我該怎麼回應妳的用心良苦呢……」
「不-不用了,你知道就好,那……我先休息了啊,午安。」
「都已經睡了一個上午了還睡啊,可是我看妳精神還滿好的啊,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吧,等一下出來吃個『早』餐吧,我等妳~」
「嗚,那好吧,就一下子喔……」
梵亞對著瑟菲亞微微的笑了一下,之後便先行下樓了,留下一個在床上不知所措的瑟菲亞。『嗚,感覺有點不妙啊……』瑟菲亞心想。
但下樓後的瑟菲亞,只看到了桌上的食物以及坐在一旁的梵亞,而梵亞也只是以親切的笑容看著她,除此之外也沒什麼不對勁的,但直覺卻告訴自己不能大意。
「趁熱快吃吧,為了配合妳的身子我煮的清淡了點,希望和妳的胃口。」
「那……我就開動了。」
飯菜比平常的還要清淡的多,看來梵亞真的為了自己做了比較貼身的食物,這使得最近食慾不濟的瑟菲亞難得的有了一點胃口。
『只是這樣?真的只是這樣?還以為梵亞鐵定會打什麼主意呢……』但下一秒瑟菲亞的想法則直接的就遭到打臉了。
「那麼瑟菲亞,吃完了早餐後,能稍稍的陪我一下嗎~」
『不妙啊!不祥的預感真的出現了啊!不……還不知道梵亞他要做些什麼,總之先問問好了。』瑟菲亞突然之間停止了動作。
「那……是要做些什麼呢……」
「哼哼,這是秘~密~」
『果然啊!相信他不會做些什麼的我真是個笨蛋!』
「等吃完了以後就跟我來吧。」
「如-如果是什麼奇怪的事的話那我不去喔。」
「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啦,只是想……」
說到這,梵亞的表情從原本的笑,變的有些強顏歡笑,而相處了這麼久的瑟菲亞也當然注意到了。本是想開口問,但這笑中夾帶著些許哀傷,瑟菲亞也不好再開口詢問。
「……,那好吧,我跟你去,但如果真的是奇怪的事那我就直接回來喔。」
「真的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啦,而且妳再這樣拖下去就真的不用去了。」
於是在兩人在稍微整理後便出發了,梵亞牽著瑟菲亞的手,慢慢地走入了森林。
『梵亞到底是想帶我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