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白语歌并没有给我回信,可能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方式究竟是不是她所想要的吧。
但她却找到和她才见过三次面的我。让我为她做些什么,可是正因如此我才不能理解,若是她身边的人,能比我做的更好。也可能是不想让这样的事情打破其他人对她的看法吧。
毕竟如果是我的话也不会和其他人聊这些事情,我可能是在她所认识的人中最适合做保密工作的。
在我思考的时候,突然来了短信一条白语歌发来的短信,可那并不是问题答案的回复,而是第一个指令“有一份资料要给你,下课后在教室里等我”。
收到这样的指令后,我第一时间便开始考虑起了换地点,当讲课的老师准备提起放在讲桌上的一摞摞书时,我便看准了门口待她出现的时候把她带到其他地方。
可在那老师走后的半个小时里我也依旧等待着白语歌的出现,而这个教室也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学生,小声低语道:“倘若我变的和他们一样的话也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生活了。”一旦看到这样的情景便会不小心将这样的话说出来。
这也可能是我内心之中最想要去做的事情,但若是打破了这样的生活,我也只不过是个不会看气氛做事的人。
“那为什么不那么做呢?”白语歌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小声对着我的耳朵说着。我被她突然的出现受了点惊吓,但是我没有做出表现只是好奇她是如何无声的走到我身边这样无聊的事情。
“因为我决定了,要过现在这样的生活。”
“这样啊,反正和我没什么太大关系。”
我向她伸出了手,可随后我的手中感受的到的并不是纸的质感,而是软软的还有些冷的手,当我做出一副“你在做什么”这样的表情时。
她却对我说:“怎么了?”并装出一副没有理解的样子。
“唉,真是。”我将装着热水的杯子递给她。
“谢谢。”她用杯子捂着双手,看起来一脸满足的样子。
“现在能把资料给我了吗。”她小心翼翼的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后,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有四五张纸差不多的资料,放在了我的面前,等我看到资料的内容时,才知道这里面全部都是关于白语歌的私人信息,出生年月日血型星座,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她可能是看出了我在疑惑,随后便开始向我解释道:“客户的信息要记下来,不是吗。”
虽然我能理解这些,但是我所看到的那些奇怪的内容,都是关于白语歌的事迹。像是步入大学的第一天便为自己起了一个外号,并且大肆的让他人散播,直到全部的人都知道,她才收手。在高年级中有极高的人气,虽然这些都被记录,但唯独只有自己的年级没有写进去。
而在这些之后里面却有写着家庭状况。
“你是被政治家庭的人收养的吗,因为这上面没有写清楚。”
“不是政治家庭,是一户普通的人家,是离开政治家庭后他们收养的我。”
“这样啊,他们决定将财产交给你吗。”
“似乎是这样,因为他们没有子嗣。”
“如今想要子嗣的人会有很少吧,毕竟即使生出来也会被送去政治家庭。”
“但只有那样才能得到适度的教育,我们不也正是受益者吗。”
“话不能说这么满吧,反对政治家庭存在的人,还是有的。”
“政府的功绩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这项政策直到现在还依旧存在。”
“能问你一个奇怪的问题吗。”
“嗯?”
“在现在这个家庭里生活,你感觉幸福吗?”她沉默着并没有给我回复的打算,就像是昨日的短信一样,我仍然不知她是因为什么而要买幸福,可能这只是存在于每个人心中的愿望,或许我也同她一样想要获得幸福,而幸福是什么,这样的问题我与她也都并没有解决,所以我们陷入了沉默没了交谈。我看了看窗外,天空被染上了一层红色,而时间也将近七点。
“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
“就在学校里好了。”
“嗯。”我跟着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走在前面的不远处,虽然这样看不到她在往哪里走,但如果我在她身后的话肯定会想是一个变态在尾随她。
只是防止这种可能性罢了,我也有在注视白语歌的动向。
我看着她走到了一处没有什么人的小巷中,我掉头跟了上去,随后她拿出了装在包里的相机,拍摄起了墙上附着的苔藓和路旁被啃食了的路边杂草,甚至是走过泥土上的蚂蚁。
她将一只蚂蚁抓到手里任它走动,我看着它走到白语歌的手臂上后,将它一把抓住,但似乎因为没有把握好导致它死在了我的手里,我没有多在意拍了拍手后看见白语歌一言不发。
“该走了。”她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仔细看着每一个走过的蚂蚁。
对它们感叹道:“你们就算任人宰割也是一言不语啊,如果你们像是其他动物那样让人能发觉你们的存在的话,也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我也没有资格去说你们.......”
她小声的对着那群赶忙躲雨的蚂蚁们说着,至于她为什么会去对蚂蚁说话的原因,我并不清楚,可能是出于怜悯或者是某些其他的什么。
细小的雨滴渐渐从天上落下,不久后却变作了硕大的雨滴拍打在她的头上,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哪里蹲了许久,看着什么,她拿出了伞将它撑起遮掩住了那蚂蚁通行的道路上,随后站起身看了我许久后对我说道:“能请你为我撑伞吗?”
她突然变了一个模样,像是一位从失恋之中刚走出来的少女,我将伞遮在她的头顶。
请声对她说道:“到家为止。”
“嗯。”她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我没有去追问因为我们定过那个规定,所以为了能不越过这一条线,我并不能为她做些什么,我们只是雇主与员工罢了。
路走到了一半,她也一直在沉默,而我将衣服上带着的帽子戴起为了能不去看她,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在意,她那时小声的低语。
她突然开口。“衣服都湿了呢。”
“谁让你要淋雨的啊。”我瞥了一眼,粉嫩的肌肤被湿透的衣服包裹住。
“那我们买衣服去吧。”
“下雨天?”
“你一直不肯看我这里,难道不是因为我的衣服被浸湿了吗。”
“我可没有能为你披上的衣服。”
“我知道。”她一直在往我的帽子里瞅着。
为了解决我们的问题便提议道:“前面的那条街上有卖衣服的。”
她低落的表情一时间变的充满活力“好啊。”
那之前的三次我都没有见到过今天这样多面的她,可能在我答应下这份工作之后她对我的警戒心便已经消除就像是当初我在便利店外所看见的她一样。
我们走了一段时间,她一直想着要摘掉我的帽子,而每一次都被我制止,目的应该是想要我正面看着她吧,虽然不是怕看到淋湿后的她,但戴着帽子能让我不去看她的强颜欢笑,如果将它掀开的话我可能会忍不住去说教她。
白语歌看着面前的景色一时没有了反应,我想她一定看呆了
颜色各异的霓虹灯弥漫在这街道上,铺洒在路上的雨水染上了各异的颜色,它们像是五彩斑斓的石子映在了我的眼中散落在这街道上,两边并排的商铺并没有因为这雨天的缘故放弃营业,相反有些店家甚至挂出了招牌并且提供热饮以及避雨的场所,而有些店家将门口摆放的庭院伞重新摆放上,并将纯音乐从音响里放出,就像是为了这一刻准备的一样。
我看着她拿出相机并按下快门。
她似乎是想要将这景象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但让我感觉到稀奇的是白语歌并不是在某些特定因素下才会拍照的这件事情。
“我们去那家看看吧。”她用手指着一家比较朴素的店面,等走进去后我自然坐在一边的坐位上,我就这样看起了包里装着的白语歌的资料。
“无标签的魔女”这便是她为自己起的外号,我并不理解她为什么去这么做,但是如果是能在工作上有所进展的话,之后还是去调查一下比较好。
“叶雨落,你看什么那么专注呢。”
“没什么。”
“这身衣服怎么样?”
“是啊,不错。”
“那就这件吧。”她对着店员说着,并打算将衣服的标签剪掉所以让店员将剪刀递给我,我看了看店员有些无奈的接下了。
“让店员给你剪不是更好吗。”
“既然你无心看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我也只好这样般喽。”她用手将放在衣服里面的标签从后脖颈掏了出来,而遮住标签的头发也被她用手抚住,等着我拿剪刀给她剪掉身后的烦恼一样。
“好吧。”即便不情愿,她也是我的老板。
我拿起剪刀靠近了她,缓缓蹲下差不多能仔细看到绷着标签的线条才将它解决掉,当我注意到她的头发还有些雨水浸湿的痕迹后,不自觉的便问这里的老板借了一个吹风机,帮她吹起了头发,就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政治家庭时还有一个妹妹,我时常会为她吹头发。
而她却会经常抱怨我的技术不好,吹不干,所以我之后还好好学过。
“你是从哪里学的?”
“啊?”
“女生的头发很长所以很难弄干吧。”
“因为在政治家庭的时候,有一个新来的家人啊,你懂的吧。”
“比你小的女生?”
“嗯,叫竹缨,是和我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不过我听说她本应在的政治家庭,因为出了事故不在了,所以由我那边代收的事情,所以当时我的某个开关被打开了的样子,为了她不管怎样的事情都努力过了呢,当时我好像是十二岁吧,也就是离开政治家庭的前四年前。”
“所以那是你的初恋。”
“怎么可能,我当时是真的把她当做家人看待。”
“那你走后,他们是怎么和那女孩解释的?”
“好像是跟她说每个十六岁的孩子都会出去闯荡之类的话。”
“真是会说呢。”
“是啊,虽然敌不过你吧。”
“自然如此。”
“头发也干了,衣服也买完了可以走了吧。”
“嗯。”
就在我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将她一时当做了那个让我在意的妹妹,不过果然还是忘记在政治家庭的事情比较好吗。
空中的阴云早已散去,没有间断的雨声也停止了奏响,四处彩色的弥红灯也化作了黑色,它们不再发出光亮。
漆黑一片的道路上,一男一女站在那正中央等待着某一个时刻。
我和白语歌止步于店的门口,我和她一样都在注视着他们,就在那一个瞬间,男生似乎向那女生告白了,随之颜色各异的弥红灯也再次点亮,四处的人们聚集过去放着祝贺的乐曲,男生从那人群中接过了一束花,准备将它献给那位女生。
可是.....
那女生不知道为什么哭了起来,将花束丢到了地上。
看到这一刻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和他们的生活相比的话或许算是幸运吧,毕竟这样的生活不会有意外,不会有惊喜,所以很安稳。
我的目光转向了夜空,它的寂静一直都是我所憧憬的,或许这对我来说便是幸福。
“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那女生哭泣着锤打着男生的胸口。
“我现在才看清身边的那些事物,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什么是我所在意的,现在我得出了答案....就是你啊。”他们将最后的高潮放在了末尾,那像是喜剧的谢幕,在我眼里却又像是悲剧开端。
“白语歌看够了吗,走啦?”
“啊?”
“难道你也想要一个类似的经历吗?”
“但那样或许也不错呢。”
“是吗,只不过是一群做戏的。”
“我们不也是一直在做戏吗。”
“那我是独角戏喽。”
“不是还有我吗。”
“你是雇主,我是员工。”
“是啊。”她苦笑着,可能是忘记了当初的规则吧,但不管是我或者她都不想让对方太过深入自己的生活。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沉默了一会,堵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送我回家吧。”
“不是说了嘛,到家为止。”
我跟着她,走在小路上,到公交站台附近我瞄了眼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很平常。
“就送到这。”
“和我一起坐车,可以吗?”她有些低落的样子,虽然本想就送到这里我就回去,可是看到她这个样子。
“是工作吗?”
她迟疑了一会,当然最后还是作答了。“嗯,是啊。”她低落的表情顿时暗淡无存,没有假意的微笑没有做戏,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她就是这样邀请的我。
“嗯。”
等上了车后,我一直都在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光景,心想着却是别的什么,白语歌时而带着伪装的面具,时而像是一个机器人,时而又用琢磨不清的微笑来回答他人。在别人的眼里看到的应该都是面具,但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吧。
在我眼里人们何时何地都戴着一副面具,泪水、笑容、痛苦、快乐....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将这些表露出来,就像是白语歌,她为自己戴上了数层的面具,隐藏自己各样的缺点。
下车的时候,白语歌又回到了平常,我和她一起去到了她的家里面,我在喝了一杯水后便准备回家。
我走到门口准备穿鞋,的时候听到了白语歌的“父亲”叫她。
“白语歌。”
“爸,什么事?”
“这是这个月的工资哦,拿好别丢了。”
“嗯,谢谢。”
我看见她父亲那副满足的表情,不知为什么我有些欣慰。随后我打开门离开了。
金钱能不能买来幸福这样的答案,我有些开始琢磨不清了,对我来说金钱买的无非只是物质上的满足,可是当我看到她“父亲”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时,我便开始有了疑惑。
可能用钱买来的“幸福”只是对自己而言,若是将这放在他人身上便会发生改变。
但若是幸福真的有这么简单就能拿来贩卖的话,我倒是也希望能买一个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