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的新年,李林找到了我的地下室,再次拜托我找到她。
“我查到了她家的地址,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只有你我还没有试过,她接触我们肯定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离开前的话我同情起了李林。
“我联系了她妈妈,答应我们今天去拜访,现在我想委托你和我去她家调查。”
我问要我去的理由,得到的答案是李林认为我可能看出一些旁人无法看出的细节。
“因为你们其实很像,在一些地方,比如她也不爱理人,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李林一直做着类似侦探的事情,这是其在学校受欢迎原因之一。
10
在南边还是北边?
是富豪的家或者黑道的中心?
还是超常儿童实验室?
我和李林很快走到了她的家,我本以为她的家会离学校很远。
那是一个居民区里平凡的公寓,李林告诉保安楼层号之后,我们轻易的来到了门前。李林在门口打了一个电话。
“我还以为只有一个人。”
开门的是一个穿衬衫的成年女性。应该是刚刚卸妆,这个女性一脸疲倦。
“她的房间在那边,我还有工作。”
公寓很小,室内充满了咖啡和香烟味。客厅里堆满了纸张和办公用品,占据中心的是一张办公桌和巨大的配有四面显示屏的主机。
在我们进入房间前,女性给自己充了速溶咖啡,坐回了电脑前边对此不闻不问。
“那是她的母亲。”李林说
那是间曾今带有些许少女色彩的房间,偏红的粉色墙纸里是只有一张白色的床,一只白色的柜子,和一副白色的课桌椅。
李林拿出鞋套和手套让我带上,在检查了地面以后打开了柜子,里面是都是她的衣服,她的衣服很少,柜子最下的那个抽屉分别是内衣柜和袜柜,李林没有去碰。
“可能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证明我没有乱来。”李林看着我说。
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桌上整齐地叠着之前买的小说书,除此之外的一些本子和练习册的日期都停留在了初中时代,好像初中之后这件放进的时间就停止了,唯一最近出现的东西是那些之前买的书。
最后我在李林的指示下开始翻阅她的书和那些以前的练习本,直到即将进入夜晚,李林在其中一本小说上找到了一些痕迹,里面的一些纸张格外的皱,他拿出了一个玻璃瓶,在发皱的纸页上面留下了一些白色的晶体,用打火机燎过,晶体融化变成了蓝色的印记留在了纸上。
“这是眼泪,也有可能是唾液。”李林说。“你有什么发现?”
我找到了一张卷子,卷子上的分数与一如既往的高分不同,现场记者张卷子的原因,是她在考试后卷子的空白处写了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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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发生的事。我和一个同学去化学实验室准备课上的材料。那节课不是特别的课,只是教化学的老师每节课都要学生去把课上用的东西拿到教室,那次我们两个因为座位的关系被选出来去拿材料。去实验室的路上没有任何波折,我们按之前每一个学生的做法把老师要求的材料放在一个盒子里,然后一起搬走。
在走廊里我们打翻了盒子,盒子落在了地上,一起的同学坐在了地上哭了,盒子掉在了同学的脚上,我搬开落在了那个同学脚上的盒子,越过盒子去检查同学的脚,在越过已经失去形状的盒子时,我看到了盒子里的景象。盒子的残骸里实验温度计全部碎了,试剂瓶里倒出的硫磺充满整个盒子剩余的部分。
温度计里的水银与盒中的硫磺混在一起,在我的注视中它们的边缘在日光中照耀出它们所没有的红色,它们缓慢的失去分界,最终消失在了红色的边缘中,凝结成红色的结晶。
那是哪一年的哪一天,那是那一天的上午还是下午,那个盒子是如何掉在地上的,那个同学是男是女,他或她的长相如何,就连我自己那时的面貌我都也已忘记,但是那块红色的结晶让我记住了那一天。随着红色的光泽从中溢出,我看着那红色的结晶前所未有的欣喜,我深信它是我期待已久的普遍规律中绝无仅有的偶然。
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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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对卷子上的日期,这应该是她写下的最后一张卷子,之后她可能没有再做过题目。
“如果是真的这很奇怪,硫和汞会反应出红色的硫化汞,但不会结晶”李林说。“自由了又是什么意思?”
就此李林离开了她的房间,说要在离开之前询问了她的母亲一些问题,把我留在了房间里,让我看看有什么特别的线索。
在他走后我从内衣柜里找到了那块红色的结晶,它被放在一件条纹的内衣里。
我带着书离开了她的房间,这间房间依然很难看出生活的痕迹,门外李林想从小问题入手,她的妈妈回答说对她的了解不会比我们多。
“她失踪这么久你不担心她吗?”
“你们知道她有多特别,除非她想死,谁也拦不住她。”她的母亲回答。
“你为什么生下她的?她父亲是谁?”我问。
“我没见过她的父亲,我花钱从精子银行买了精子。”
“为什么?”我问。
“想试试能不能培养人类的极限,但她不需要我培养。”
我们踏上非我们所选的舞台,演出非我们选择的剧本。
我和李林离开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