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长琴，颜长琴！”
颜长琴猛地回过神来，立刻笑着朝对方说：“在呢在呢，怎么啦！”
“你挥拍的动作停了好久了，有什么心事吗？”
“诶？没，没有啊，嘿嘿，我刚才走神在想晚饭吃什么……”
“这样啊。”
社团学长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然而后者已经给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于是他只是询问了几句便离开了。
颜长琴继续挥拍，脑子里想着刚才的事情。
小羽毛……唉。小羽毛怎么会变成那样呢，她居然要毕业了。
而我却还依旧不上不下的待在团里……
“加油！”
“不要输啊！”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学生的呼喊声。
“怎么了？”
颜长琴询问身边的同学。
对方也兴奋起来：“我想起来了，今天是我们羽毛球校队和七中校队的友谊赛！”
这下，羽毛球社的成员们纷纷坐不住了，前辈们吓不住他们，只能点点头，随他们去了。
于是颜长琴在众人的裹挟下被带到了网球场边。
“不要挤啦……！”
她的话在看见球场内的人时，突兀地停止了。
七中的那个球员……是她的初中同学。
对，她想起来了。他们这一届里，只有她是失败者，其他人都因为羽毛球特长顺利的进入了各个羽毛球强校，只有她是糊里糊涂的考进来的。
比赛已经开始了。双方你来我往，即使是高中校队水平，仍然打的十分精彩，观众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只有颜长琴，站在热闹的人群里，眼中映照着的是球场，心中的却是自己。
她……她做什么都是这么不上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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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好，要迟到了……”
陈天星匆匆忙忙的跑出家门，门外是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的沈崎和一辆保姆车。
“快点，要去摄影棚化妆了！”
“哦，哦，好……”
陈天星今天的工作，是她迄今为止接到的最大的一个——鸽子视频的一个新的小型综艺《审判现场》，是专门拉一些艺人站在舞台中央，由其他的嘉宾揭露这个艺人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当然，都是剧本）。
没错，这正是秦羽突然毕业而需要人接手的工作之一。陈天星之前都没有参加过这类综艺，坐在保姆车上，整个人都是慌的。
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偶像，直播人气一般般，握手会人气一般般，公演时的欢呼声一般般，总之，就是一个一般般的人。
节目虽然有剧本，却也有需要她自由发挥的地方。陈天星昨晚失眠了一晚上，就是因为在考虑自由发挥的各种方案。
但是一觉醒来，她已经几乎要把晚上的那些计划都忘了个干净。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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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丽水以前以为，表演系就是只学怎么表演。但是进了大学才知道，这个专业要学的文化课还不少，还有各种鉴赏课，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选修课。
这个学期，她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在选课时选了一门“公关”课程。
而此时，她在教室里听着老师举的各种例子，心绪却不断的飘向别处。
如果按照老师说的，HXL的公关应该做的很完美才是……可是，为什么秦羽还是要毕业呢？
她趴在桌上，手机在桌肚里发出震动声，她充耳不闻。
……估计又是哪个人来打听秦羽的事吧。
介于她所属的学院，和娱乐圈总是沾了几分关系，有不少人也知道她是华响路21的成员，翟丽水时不时会收到这些骚扰。
翟丽水继续趴在桌上想着。
……她为什么要毕业呢？欣姐并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而秦羽也没有告诉我们的意思。我们不是最好的同伴吗？我们十期生可是从甄选时期就一路走来的，羁绊最为深厚，为什么这次我们什么都没法知道呢？
翟丽水叹了口气。
毕业公演……如果能办该多好。至少，能亲口和她说一声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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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多，你论文怎么还没交啊。”
“抱歉抱歉，明天一定交。”“真是的……我可不想再帮你瞒着老师了！”
好闺蜜虽然嘴上说着生气，实际上还是对钱多多没什么办法。
两人此时正在大学外的一家星○克内，钱多多点了咖啡星冰乐，正在问她要什么。
“我要普通的卡布奇诺就可以了。热的。”
“哇，养生呢。”“干嘛啊，养生不好吗？”
钱多多见闺蜜又要炸毛，立刻见好就收：“很好，特别好。”
两个女生的友谊就是，即使什么事情都不做，什么主题都没有，也可以漫无目的地聊一个下午的天。
钱多多她们也是如此。在星○克惬意的BGM里，她们把讨厌的同学到讨厌的明星全部骂了一遍，气氛反而越来越愉快。
“唉，我说，你也是娱乐圈的人了，怎么从来不给我放点瓜吃啊？”
“啊？什么鬼啊，你也知道，我一个月最多就是去去剧场，除此之外都没什么工作了，能给你什么瓜啊？”
“你前两天不是去那个什么，呃，《祥丽·时尚》拍照了嘛？那边的化妆师不该是一边化妆一边讲八卦的吗？”
“你娱乐圈小说看太多了啦！”
钱多多无奈地拿星冰乐冰了闺蜜一脸。
“啊，我化了妆的！”“活该。”
钱多多叹了口气。
“可以的话，我宁愿不接那个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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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美女请问有预约吗？要洗头吗？还是做发型？”
“我预约了Alex老师。”
“好的，请您在这边稍作等候，我立刻去喊Alex老师。”
白芙在理发沙龙的等待区安静地坐着。不一会儿，与她相熟的，头发被染成奇怪的颜色的理发师走了过来。
“白小姐不好意思呀~刚刚才送走前一个客人。”
“没关系。那我现在先去洗头？”
“嗯嗯，我让我学生帮你！”
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稍微洗一下头，然后包裹着毛巾在大大的理发椅上坐下。Alex站在她背后，拿着理发剪，确认道：
“嗯嗯——是要剪头发来着吧？”
“对，剪头发，全部剪短。”
“唉，好可惜啊，你的头发可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了~”
“它没什么用。剪了吧。”
白芙强调道：“不要披肩，不要波波头，全部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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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后是100%纯正的歌后。她从出道起便风头无两，只要是发新歌必会传唱遍全国大江南北，巡回演唱会能巡回一年，拿奖拿到手软，连谈恋爱，都是谈的当时最红的年轻影帝，他俩的约会不知道养活了多少狗仔记者。
而今天，歌后的那把好嗓子却怎么也叫不开女儿的房门。
“爱铃呀，爱铃——”
“夫人，让小姐自己待会儿吧。”
“可是她都一个人待了一天了！”歌后苦恼道，“这孩子，饭都不吃，这该怎么办哪……”
“那就让她饿着。”
“老公！”
歌后和女仆回头，看见了穿着家居服，依旧帅气逼人，只是稍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影帝。
影帝哼了一声：“这点事就要死要活，就这样还想混娱乐圈？”
“老公，你少说两句吧。”
歌后叹了口气。
“她自己要去秋衡州那个老头子的地方的，我说了死老头只会忽悠人，她不信，这不是活该？”
成爱铃一直以为秋衡州是和自己的妈妈有矛盾，然而事实相反，实际上是影帝和秋衡州有过节，秋衡州那时才会故意找歌后的茬，而事后影帝也是毫不犹豫地嘲讽了回去。当时的影帝还年轻，秋衡州也没有七老八十，然而直到现在，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白发老人，依旧是提起对方就恨得牙痒痒，实在是有些幼稚。
“但是不吃饭会弄坏身子的……”
歌后说着说着，忍不住责怪起丈夫来：
“你昨天就不能答应她帮个忙吗？不就是一个小朋友的事，而且那孩子人挺好的，就这么隐退了多可惜啊。”
“你没看新闻吗？本来事情就解决了，她还要退圈的话，就是强求不来了。”
“唉，真是的，这都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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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结束，祁凉和池音收拾书包。准备搭乘晚班地铁回家。
原本，和她们一起走到地铁站的，应该还有肖涵，但今天她需要留下来打扫卫生。也因此，两人可以说一些偶像间才能聊的话题了。
“明天的晚自习，小凉你要请假对吧？”
“嗯。”
池音羡慕道：“唉，居然是《快乐集合》的录制，那可是老牌的电视综艺呢。”
祁凉点点头：“公司真的对秦羽下了很大的力培养啊。”
“……是啊。”
两人穿了一条小路，没有什么人经过，池音抬起头，眼中是被树冠遮住的天空。
“毕竟可是总选举的17名呢……这点资源当然是小意思啦。只是现在，这些曝光都被分给了我们。就算是为了秦羽，我们也不能懈怠啊。”
“是啊，”祁凉也抬起头看去，被遮住的天空，即使去掉那些树叶，也是昏暗的。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
她突然说。
“那天……秦羽说要毕业的那天，的前一个晚上，她还对我说，等恢复工作了一定要努力，还说了今年的目标就是选拔组。结果，一天过去，她却说自己想毕业。”
“小凉？”
“所以，她的那些话都是在安慰我吗？”祁凉继续说着，“只是怕我担心，才说出那些话的吗？在她的眼里，我并不值得她敞开心扉，并不是真正的朋友吗？”
“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池音用力摇摇头：“小羽毛她虽然隐瞒了很多事，但她对我们是付出了100%的真心的，我能感觉到。只是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所以，格外抵挡不了恶意吧。”
“如果她跟我说了的话，我会努力劝她的。我也会叮嘱她不要去看网上对她的讨论。可是我以为她很好，就松懈了。”
“小凉，不是你的错。是有人故意要针对小羽毛的……”
“嗯，确实不是我的错。”
“……诶？”
祁凉的接话，让池音诧异了一瞬。
祁凉快步朝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来，面向池音。
“——小音，你说的没错，这件事并不是无妄之灾，它有始作俑者。”
一阵风吹过，两人及膝的裙子被吹起了少许弧度。
祁凉的刘海被吹乱，她并没有理会，而是接着说道：
“我不想让小羽毛就那么白白地离开，不想让那个人得意。”
“所以，接下来，我想一个人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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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凉安静的坐在剧场的座位上。此时，舞台上的“演出”已经到了尾声，而她手中的吊坠，光芒也开始暗淡。
“所以……这件事，就只能这样了吗？”
她哑着嗓子问：“作恶的人……成慧黎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吗？秦羽就这么白白地离开了？”
秋华彩沉默了一瞬。
“……有一个办法。”
祁凉的眼睛又一次亮了起来。
“祁凉，你知道，在‘舞台’上，判断你们的光芒，是通过观察吊坠上的光芒来的吧？”
秋华彩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个吊坠，就是具象化的‘容器’，用以承载偶像受到的‘注目’。每次select结束，吊坠的光芒会有变化，但不管怎么说，容器本身还是存在的，还可以继续‘收纳’光芒。”
“但若是吊坠被毁坏了……那么，偶像便无法再收集光芒，也就是说，她讲彻底离开这个舞台。”
“你想要惩罚那个人……可以。只要你能放弃现在的武器，成为一个‘暗杀者’，在她参加的所有公演中埋伏，找到机会，毁掉她的吊坠——她将自然而然地，退出舞台，偶像的身份被彻底抹杀。”
“祁凉，你愿意这么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