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雨晰？你在使用这个通信阵式也就是说，有什么事情么，怎么跑埃尔夫海姆那边去了？”
跟平时使用的联络水晶不同，零时手中的这块赤红水晶是用于连接位于扶桑林的特殊阵式本体、也就是跟外界的埃尔夫海姆进行交流的物品，但当零时此时将其打开之后，从中传出来的声音却并非是芙拉、或者是艾达华尔的其他人…
“还不是为了找你，真是气人，偏偏在有事的时候联络不上，我猜你现在可能会在爱丽这边，所以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啦。”
“哈哈哈抱歉～抱歉，最近在对远距离通信阵式进行检查和调整，会一定程度上影响通常性的使用，再加上我和爱丽这两天不是来彼方之境这边了么，总之对不起啦…雨晰，没能及时回应你。”
“算了，反正擅自消失这种事你干的也不止一回两回了，事到如今我已经懒得再多说你什么了。”
“啊，那些也都是…有…原因…的，咳咳！现在暂且不提那些，雨晰，你这次这么急着找我，究竟是出什么事情了？”
听着雨晰这一连串的抱怨，零时本来有反驳的意思，但他刚一开口，自己就似乎回忆起了她所说的那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并发觉的确是自己单方面造成的问题，以至于整个人瞬间就没了底气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为尴尬起来，于是无奈之下，他只能像这样一股脑地强行把话题拉回最初的地方。
“呼～说实话，连我自己都还没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所以现在只能先告诉你前后的来龙去脉，简单来说就是，前几天我在Core（中心点）不知为何被平衡者的人袭击了…被Guardian（守护者）的同伴，而且还莫名其妙地被Assessment（评估者）冠以“世界的敌人”什么的罪名，下达了抹杀命令。”
“欸？！不会吧，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事？？”
当然，雨晰也只是单纯想向零时抱怨一下，并没有真的要跟他计较的意思，所以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就顺势回到了正题之上，而一听到她说起自己的经历，相比于这边的零时，在她身边的芙拉则是率先表现出了极为惊讶的态度。
“…你没受伤吧？”
“没事，就凭那帮家伙的水平还奈何不了我。”
稍微顿了几秒之后，零时才慢慢开口，而显然，比起事情的缘由之类，他更关心的是雨晰的安危…
“雨晰姐，你…还好吧？”
而站在零时身边的爱丽似乎是注意到了刚才那一瞬间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极强的压抑的气息，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把自己震惊的心情表现出来…
尽管没有露出生气的神情，但在那一刻零时整个人的氛围都如同沉降于深海一般，让她一时间觉得贸然插话似乎不太好，因此直到他得知雨晰无恙、感觉上逐渐恢复到平常之后，爱丽才小心翼翼地向雨晰问起。
“别担心爱丽，我没事的，嘛…虽然说实话脑子里还是一团糟就是了。”
“是这样，总之你没受伤就好，那你那时候是怎么离开Core（中心点）的，把追击你的人全部击溃了吗？”
零时知道雨晰不会对自己撒谎，她说没事就是真的没事，所以稍许安心之后，就继续向她问起之后的经历…
“我本来是想那么做的，但在战斗的中途，一个奇怪的陌生大叔突然把我拉到了一个奇妙的独立空间之中，在跟我说了一堆我完全听不懂的话之后，把我送到了远离Core（中心点）的一个地方。”
“齐格飞吗？”
“哎？没…没错，那个男人是如此自称的，话说零时你真的认识那个人吗？！”
只言片语之下，惊讶的一方突然转到了雨晰这边，虽然基于零时那神秘而又复杂的过去，她也不是没想过会有这种结果，但只是听了她粗枝大叶的几句概括就直接猜到了关键的那个人，属实还是让她感到有些诧异的。
“嗯，我跟他已经有很长时间的交情了，不过真亏”
“那果然他说的那些都是事实么，关于平衡者、还有你的事情？？”
“啊，我是不知道那家伙都告诉了你些什么啦，但如果是关于评估者、或是平衡者过去的转变这类事情的话，我想他应该不会乱说的。”
面对逐渐变得焦急起来的雨晰，零时虽然还没从她口中得知她和齐格飞遭遇的详情，但依他自己对那个男人的了解，他大致也猜到了雨晰想要确认的究竟是哪方面的事，于是就立刻给了她回应…
“是…这样啊，原来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全部都是事实。”
“那家伙大概是为了短时间里获取你的信任，所以才跟你透露了一些有关评估者、还有当年我的一些事情吧，哼嗯～这倒是像他的作风，
不过他既然采取了主动接触外界之人这种行动，那就证明事件真的严重到了足以动摇世界的地步，怎么回事，在这短短的数月里，平衡者究竟出什么问题了？”
“我也是没有一点儿头绪，不过那个叫齐格飞的男人好像提到说以他的权限无法覆写Assessment（评估者）的命令什么的。”
“额？那的确是个严重的问题，作为Monitor（监视者）的他，权限是凌驾于评估者之上的，按理说他能够轻易的调整系统错误才对，我不认为评估者会被外物篡改系统，但拥有跟他同等级权限的唯一的那个人也早就已经离世了，这到底是…”
（“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不，应该不会吧，但考虑到之前出现的那个傀儡，难道是那家伙将，嗯…不行，仅凭这些还不能轻易下结论，还是再观察一阵子吧。”）
尽管事出突然，但从雨晰和齐格飞的话中听来，零时心里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推测和预想，只不过这些都只是他单纯的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为了不让爱丽她们产生不必要的担心，零时这时就暂且没有把那些想法说出来。
“雨晰，现在平衡者全体都一致视你为敌人吗？”
而相比于那些，雨晰如今的处境才是零时最为担心的…
“没，那倒还不至于，雪落和风乃她们自不必说，我以前的部下大多数也都站在我这边，形势倒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是么，那就好，不管事实真相如何，保护好自己都是最重要的。”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嗯嗯，此事疑点重重，凭眼下的情报实在是不能作出什么准确的判断，总之现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会尽快处理幻兽这边灵翅的事情，在我回去之前，尽可能地不要跟平衡者正面冲突，不过你如果实在想要外出调查的话，那就务必跟齐格飞一起行动，敌人虽然是未知的某种存在，但只要有他在，你就一定不会有危险的。”
以零时的角度出发，他自然是希望雨晰能够“按兵不动”等到他回去，但他心里实际上也明白，这个女孩儿可不是那种会老老实实地一味等待的人…
“你又这样了，总是把我当小孩看待，事先说好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寻求「对策」的是，此行只不过是为了确认那个叫齐格飞的人口中所言是虚是实罢了，至于之后如何行动，我会自己计划的，你就别管那么多，专注在自己的事情上吧，次元交融什么的…太过危险了，别因为我的事分心。”
而雨晰的反应则是比他想象中还要更为“激烈”一些，似乎是以前她就经常听到零时的那套说辞、现在毫无疑问已经听腻了的缘故，以至于包含单纯的撒娇和抱怨的语气在内，此时的零时透过水晶中散发出来的声音，眼中隐隐浮现出了雨晰那张略显烦躁的脸庞…
“哈哈哈～我不是那个意思啦，突然出了这种事情，我这不是怕你太乱来么”
“都说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里清楚，话说回来谁知道那个大叔现在在哪里啊，之前他好像说有什么事情想要去调查来着，我可没那个闲情去专门花时间找他。”
不过雨晰说的也的确是事实，论复杂和危险程度，零时这边的事件也不亚与她，一旦哪里分心大意、即便是造成的微小失误所引发的损害也极有可能是不可估量的。
“啊，那倒没必要，齐格飞是一度从世界上独立出来的特别之人，既然他选择你作为他回到这世界上之时第一个接触的存在，那就一定有他考虑的理由，所以即便你不刻意去找，他不久之后应该也会主动出现在你身边的；
当然，如何行动是你的自由，身处漩涡中心的你、才是破局的关键，而且毕竟我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不想让你去危险的地方的时候，就把你关在空间迷宫里面”
“那种事你就别再提了好么！多久以前了，怪丢人的…而且…还很羞耻”
“哈哈哈哈，总之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了，
不论怎样，我都不希望你投身于危险的事情中去、不希望你受到伤害，然后无论何时，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作为你永远的后盾和支撑。”
“是啊雨晰姐，此事非同小可，以防万一你还是在艾达华尔暂避一阵子吧，等我和零时回去之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处理平衡者的问题。”
尽管有多少捉弄的意思在内，但零时那牵挂的心意也确实传达到了雨晰的心中，因此她那像是赌气般的态度此时便随之渐渐消失，而爱丽虽然没有零时联想到的那么多，但心情上无疑是一样的。
“爱丽…连你也”
“芙拉，平衡者的事件我们这边立刻介入调查，不管怎样一定要保护好雨晰姐。”
并且不用说，既然知道了雨晰的那般遭遇，那即便自己不在，爱丽也不会坐视不管…
“嗯嗯…我明白，公主殿下请你放心，不管是雨晰小姐的安全还是事件的调查，我都会妥善处理的。”
“稍等下…芙拉小姐、爱丽，那样太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这件事我自己能够解决的，这种时候你们本来就已经这么忙了，不能再因为我的私事而分心，再加上一旦与我产生牵连的话，你们说不定也会被平衡者视为敌人，如果事情真演变那样的话就太对不起你们了。”
并非是客套话，对于自己如今的处境，雨晰自然是最为清楚，因此她从最开始就没有在埃尔夫海姆长待的打算，不管有没有找到零时，她都是准备立刻离开的，所以此时见爱丽和芙拉毫无顾忌地想要牵扯进来，她就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你在说些什么了雨晰姐，添麻烦什么的，我们之间还用在意这种事么，再说了你未免有些太小看我了吧，你觉得埃尔夫海姆会畏惧平衡者么，如果他们愿意为了维护世界的安定而行动，那我们自然会尊重、协助，但要是他们敢越线，那就不能怪我们不客气了。”
雨晰是爱丽所珍视的重要朋友，所以就算单从她一个人的立场来说，出手帮助就已经是义无反顾；而另一方面，大概是因为爱丽平时从未在他们面前有过Princess（公主）的姿态，也经常都是一个人单独行动，以至于雨晰时不时会考虑不到这个女孩可是世界上最为庞大的国家的最高领导者的这个事实，即便是平衡者，若想与其正面对抗，也是几近不可能的。
“可是…”
“好啦，你就坦率地接受爱丽的帮助吧，这么扭扭捏捏地可不像你的作风。”
而就在雨晰纠结之间，从爱丽开口一来就一直没插嘴的零时略带笑意地如此对她说道，同时也把两人谈话间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的气氛给“拉了回来”。
“唉…那好吧，既然你们几个都那么说了，那如果再继续推辞下去就是我的不对了，关于此事之后我会详细地跟芙拉小姐商讨，然后谨慎行动的，你们两个就赶紧回到［彼方之境］的事情上面去吧，有什么问题我会及时联络。”
既然都说到那种地步了，那雨晰实在是没办法再强行拒绝，所以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乖乖地“举白旗投降”，老实地接受帮助。
“那样就好，一边商议对策、一边尽可能地在那边休息一下吧。”
“我明白，哎对了零时，关于那个叫齐格飞的人，如果之后遇到他的话，我会如你所说跟他一起行动的，不论其他如何，至少他手中持有的情报是相当有价值的。”
“嗯嗯，见到他的话替我捎句话，我想想啊，就说“呐，你现在感觉怎样，回来这百年不见的世界”这样。”
“你这家伙真是的、这种时候还，好啦我知道啦，会帮你问的…前提是如果我没忘的话。”
“哈哈哈哈，那就拜托了～”
“公主殿下，那就先这样，我去着手做新的准备和安排了。”
“嗯嗯，谨慎行事，一切小心。”
就这样，各自作出了最后的嘱托后，一直闪动着明亮红光的水晶回到了它本来的颜色，而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结束了这段谈话后，本来就有些动荡的天空，此时似乎变得更为阴沉起来…
▹4
“没想到赶在这种时候会出那样的事，真是乱上加乱啊。”
“嗯，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平衡者没有插手幻兽这边发生的事件，分明是次元交融这种级别的大事，可他们却似乎不为所动，我之前还多少有些不解，现在看来，原来是组织内部出了大问题啊。”
用新的疑问去解决前一个疑问，虽然逻辑上似乎有些问题，但事实的确如此。结束了跟雨晰的联络后，零时和爱丽便暂时回到他们原定的计划，为了尽快确认青龙那边的情况，快步前往了他和米莎战斗的地方。
“那个“问题”具体是什么暂且不说，零时，差不多该告诉我了吧，你跟平衡者究竟是什么关系，刚才的对话中我可是有着一大堆听不明白的地方啊！”
“哎？”
“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你明明不是那个组织的人，却有着那么高的权限，而且那里的人还莫名其妙对你言听计从；
还有那个叫齐格飞的人又是谁，Monitor（监视者）什么的…据我所知Assessment（评估者）才是平衡者的最高管控者吧，你看起来好像还跟他很熟的样子，这前前后后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走在路上的爱丽此时所露出的烦闷表情显然不完全是因为雨晰的遭遇，在刚才那匆忙的对话之间她自然是不便提及，但在得知了、或者说确认了零时还有诸多故意瞒着她的重要事情之后，她心里的确是出现了一团…可以说是“怨气”这样的东西吧，不断影响着她的思绪。
“呀～这个嘛，哈…哈哈，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么，抱歉，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这些事。”
“什么叫没找到机会啊，你和我平时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多，随便什么时候不都能跟我说么，我看你就是想故意瞒着我吧！”
“怎么会呢，真的不是那样的，我没有要故意瞒你的意思，只不过那些事情…怎么说，说简单倒也简单、但说复杂还真挺复杂的，你平时就已经那么忙了，我不想再因为这些过去的事情给你增添负担。”
“行了，你就别再这里胡乱找借口了，连带着你瞒我灵翅的动向不说这事，之后我会非常“亲切”地教训你的，现在就赶紧回答我的问题吧！”
显然，这回的爱丽比以往要认真许多，零时不仅没办法像往常那样糊弄过去，而且看爱丽那极不寻常的生气的样子，似乎他这次就算老实交代，之后也依然会不太好过了。
“好…好吧，我已经不敢想象了，咳咳，是这样的，关于我和平衡者和齐格飞的事，嗯…怎么说呢，还是倒着来吧，爱丽，你听说过魔灾龙法夫纳吗？”
而不管怎么说，如今零时也只能按照爱丽的要求，乖乖地把一切和盘托出，所以他一边和爱丽继续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一边跟她说起自己的一段过去。
“法…夫纳，以前好像在〔记忆的长廊〕见过类似的名字，是那个么，虽然并非是幻兽，但却拥有着巨龙的外形，残暴无比、嗜血成性，曾一度毁灭过无数国家、夺去了不计其数条生命的，数百年前的怪物…么”
“没错，就是它，果然〔记忆的长廊〕有所记载啊。”
“我记得那个怪物在世界上肆虐了近百年之后，最后好像是被人类的勇者所讨伐了吧，再之后似乎就没有关于它的记录了，这头怪物跟你要说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逐渐陷入认真的回忆和思考中之后，爱丽的脸色一点点恢复了正常，刚才那种吓人的气场也渐渐褪去，而见到她这样，旁边的零时心中总算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嗯，那个所谓的人类勇者，就是我刚才跟雨晰说话时提到的齐格飞。”
“欸？！怎么会，那最少也是两百年之前的事情了啊，他怎么可能到现在了仍然在世，人类怎么可能活这么长时间？”
“普通的人类肯定不行吧，但齐格飞当年在战胜法夫纳的瞬间，肉体、乃至灵魂都沾染了它的龙血，结果导致他在背负上法夫纳的无尽罪孽与诅咒的同时，肉体结构和精神强度发生了异变，不仅衰老速度变得缓慢、连记忆承受能力也得到了提升，也就是说…他的个体寿命得到了大幅度的延长。”
在一般人看来，若想强行增加自身的寿命，只需想办法减缓肉体的衰老速度、或者延长肉体的生命力便可，但实际上仅仅如此是不够的，因为作为一体智慧生命，有着「记忆」这一概念的存在；不论是人类、妖精、魔物或是其他种族的个体，它们都有着与其寿命相匹配的“记忆的容量”，如果只是一味地提升肉体的活力，几年可能尚且还好，但随着时间的累积，灵魂、或者说精神的强度很快就会支撑不住超出容量的记忆，并随之崩塌，对个体而言也就是…死。
不过如果有着某种奇迹的手段能够将肉体与精神两方面同时加强的话…
“比起“勇者”这种死正经的名号，当时的人们都称其为“屠龙英雄”，总之是个相当受人推崇的战士，嘛…虽然因为诸多内情，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就是了。”
“原来如此，竟还有这事。”
“我当年与他相识也正是因为他跟法夫纳的战斗，当时的我正在追寻世界各地大型魔力异常的发生，所以下意识间就注意到了那两股激烈碰撞的庞大魔力，而当我迅速出发去到他们那边之后，算是勉强赶上，得以见证了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的最终时刻，不过齐格飞虽说是击败了法夫纳，但他自己也已经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状态，如果那时候没有我在那里的话，恐怕他在身体发生异变之前就会直接命丧当场，以此为契机，我们两人结交为了朋友，嘛…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友情什么的无聊之谈想必你也没什么兴趣吧，这部分我就直接跳过了；
在那之后他加入了平衡者，并且凭借异于常人的优秀能力和无比强大的战力很快就跃升为那个组织的高位人物，再之后…应该有近十年吧，我记不太清了，因为各自都比较忙，就没怎么互相联系过，直到平衡者展开“变革计划”，着手创造究极人工智能、也就是现在的评估者的时候；
我因为想跟时隔多年的旧友一叙、顺带问他一些在意的事情，于是就设法找到了他的所在，但那时候却正好碰上了他和林绪苦于，啊…林绪就是那个计划最初的发起人、同时也是评估者系统的全权设计者，真的是个聪明到不可理喻那种程度的女孩儿，他们两个当时正因为评估者程序的容器问题一筹莫展，而在那踌躇不进的局面下，我的能力正好能够派上用场，于是最后在我们三人合力之下，“自律型超规模级永续进化计算系统”「Autonomous Super Scale Evolution Simulation System」…也就是评估者（Assessment）诞生了，凭借这革命性的创造，平衡者迎来了崭新的时代。
而林绪在完成自己的夙愿之后，虽然想要亲眼见证大家一同开辟的未来，但她心里也清楚，自小就体弱多病的她，在经历了多年不分昼夜的超负荷工作之后，身体早就已经濒临极限，支撑不了多久，所以最后她将守望评估者运行与组织变革的重要任务交给了最值得信赖的齐格飞，而齐格飞也欣然接受，最终，在评估者开始运作的那一天，林绪永远地闭上了她的双眼，而齐格飞也作为Monitor（监视者），再也没有回到过这个世界。”
…数百年前的过往，对于零时而言恍如昨日，尽管最开始他并无意向爱丽提起这些，但如今一经说起，他的回忆就像是波浪一般不断滚滚涌出，看着他那挂着一丝微笑、但又略显悲伤的神情，此时的对话相比于是对于爱丽疑问的“解答”，或许更像是他在告诉爱丽自己过去的那一段珍贵的时光。
“…………”
“爱丽？怎么了？”
“没什么啊，继续说啊，接下来呢？”
“咳咳咳！接下来…接下，不是啊，就到这里了啊，你不是问我跟齐格飞还有平衡者的关系么，这就是全部了，怎么…怎么还”
比较意外的是，相对于零时，从中途开始，爱丽似乎也有些沉浸于他的故事之中，以至于当他讲完之后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当然，看到此时爱丽脸上那有些莫名天然感的好奇表情，一阵慌张的情绪马上就从零时心中涌了上来！
“是…么，咳～咳咳，总结一下就是这样吧，对于平衡者而言，你是如同它们的创造者一般的存在，所以即便你身为外人，也会有那么多特殊待遇；然后表面上由Assessment（评估者）掌控的平衡者，其实还有着隐藏的实质领导者，就是那个跟雨晰姐接触的，叫做齐格飞的人。”
不过显然，爱丽马上就回过了神来，并在掩饰性地故作咳嗽两声之后，再次开口确认自己刚才所听到的最重要部分的情报。
“嗯嗯，不愧是爱丽，这么快就理解了，我刚才也说了嘛，只要前后说明白，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一些事。”
“简单你个鬼啊！只有这两点是我能够理解清楚的好么，除此之外的那些我可是完～全都没有实感！发生的事情还有人际关系什么的太复杂了，而且你说的也未免太概括了吧，听一遍就能把一切串联起来的人怎么可能有！”
“哈…哈哈，是这…是这样啊，好吧”
“之后有时间了你一定要仔细说给我听啊，总感觉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略过去没说，这次就暂时放过你了，快走吧，为了尽快回去帮雨晰姐，我们要赶紧把这边的”
而就在爱丽听完零时的话暂时放下心来，并准备加快步伐前进的时候，一股稍显突兀、但又令她感受到一丝熟悉气息的魔力感突然从她的脸上拂过！
“这种感觉是，零时，这是你的”
“嗯嗯，空间粒子的残留，看样子不知觉间我们已经到达了啊，这里就是我先前所张开的空间结界的边缘，跟我出来的时候所在的位置不太一样，大概是被自然魔力发生点影响了方向感吧，总之青龙肯定就在这前方的某处了。”
（“飘荡在空气中的这种电离分子…嗯，即便是动用了那种级别的力量，却依然还是被米莎甩开了么”）
对于自己的招式，零时自然是再熟悉不过，所以相比于第一眼关注在空间壁残留痕迹之上的爱丽，零时更早一步发觉到了弥漫在这前方的另外一种存在…
“说起来，那个最高位幻兽不会有事吧，既然灵翅的人出现在了我们那边，那就证明他败给了对方吧，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你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样子？”
“哈哈哈，没什么可担心的，如若青龙真的走到了赌上性命一战的那一步，那我们所在的自然魔力发生点那边就不可能还那么安稳了，所以不用管，他肯定没事的，我想那家伙应该是被对方的什么招式困住了吧。”
“轰隆—————！！！”
而当零时话音刚落，一阵厚重的轰雷声就从远处的某处传了出来！
“哼嗯～你看，那不就是么，震得人耳朵疼的烦人雷声，除了他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那个方向吗？”
“我们走吧，应该挺近的，我已经等不及看他那气得发青的难看脸了。”
“你啊，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消停会儿。”
“哈哈哈～有什么不好的嘛，走啦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