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着,如同眼泪一般的咸味随风而来。

战斗还在持续着,剑与白骨在空中激烈的碰撞着,被击碎的白色骨粉早已在地面上沉积了厚厚的一层。

舞踏再次躲开地面上冒出的骨爪,数只尖利的骨矛便已经出现在了身前。高强度的战斗以及还在流血的伤口让舞踏疲惫不堪,在身体之中不断循环银白战气更是快要消耗殆尽,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如此的沉重仿佛有人在她的脊背上压上了千斤大石。

舞踏咬着牙硬是用手中的剑将骨刺击成碎末,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是老旧的风箱。

“你的水平只有这点吗?再拿出点实力来吧。”使用者酱油身体的阿库玛坐在藤椅上,面带揶揄地说道,“刚才还愤怒地咆哮着,说着什么绝对不会饶恕我,结果只是交锋了几个回合就像个蹒跚的婴儿一样了,这样可是毫无说服力的。”

充满挑衅意味的话语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舞踏只是拄着剑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失去理智的样子,只是眼瞳之中的火焰燃烧的更加猛烈起来。此时的舞踏早已出离愤怒,她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正在嗤笑着的恶魔切成碎末。

但是她做不到,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的身体早已残破不堪了,血液的流失加上体力的损耗,让她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即使下一刻她会倒下也绝对不奇怪,就算是全盛状态得到她也绝对无法打赢阿库玛,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太过明显了,除非有奇迹降临。

所有的条件都是压倒性的不利,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只是徒劳的苟延残喘而已。即使这样她依旧会选择战斗下去,她没有选择,放弃的瞬间并不存在的虚假希望也会迎来毁灭。

“就是这个表情,实在是太棒了!”阿库玛发出刺耳的笑声,“好久没有再看到过如此有趣的表情了。既不是悲伤,也不是痛苦,更不是怨恨,而是被绝望缠身却依旧不肯熄灭的愤怒。太出色了!你绝对是我见过最为称职的演员!”

“吵死了!我会打倒你的!绝对会的!”舞踏拔起地上的剑,残破的躯体散发着惊人的战意。

“那么就继续你的表演吧,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对了,为了让舞台的气氛再度升温,我就透露一个小小的消息给你吧。”阿库玛愉悦地说道,“酱油还活着。”

“酱油!”

“没错。就活在我这具身体里,蜷缩在被我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意识之海中。如果想要拯救她的话,你可必须要快一点了。普通人的灵魂是非常脆弱的,即使放置不管也随时可能被我强大的灵魂之力压碎。当然你也可以当做我是在说谎,这就要看你怎么选择了。是选择相信我,还是怀疑我?如果是你的话,到底会怎么做呢?”

舞踏死死地咬住嘴唇,口腔之中满是腥甜的血液味道也不曾放松。即使获得了关于酱油的消息,情况也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善,或者说是更加糟糕。如果阿库玛说的是事实,那么她必须在不伤害到酱油身体的前提条件下击败阿库玛,如果他的话是只是恶劣的谎言,那么——舞踏无法再想象下去。

“不出手吗?那就由我先开始吧。”

涂抹着毒液的骨矛再次飞来,舞踏停止思考就地一滚躲开致命攻击。然而两面白色的骨盾却已经出现在身体两侧,舞踏躲闪不及被夹在了中间,巨大的力道让她剧痛无比,仿佛被夹在铁钳上的核桃随时都可能支离破碎。舞踏顾不上保留实力,体内明显稀薄的银白战气猛然爆发,将挤压身体的白骨盾牌崩碎,一口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口中喷出。

“干得漂亮。不过你也快要到底极限了,这样的攻击你还能抗住几波呢。”阿库玛说道。

“阿库玛。”舞踏死死地盯着占据酱油的身体的他。

“怎么了?准备投降了?别这么无趣嘛,还没有到达戏剧的 高 chao 部分呢。”

“你其实很弱吧。”

“哦。”阿库玛收起了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如果你真的是传说中能够占据人类身体的怪物,那么为什么会一直使用低阶的魔法?你其实只是虚有图表,高阶的法术根本就不会。”舞踏忍耐着疼痛努力的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激将法吗?那种东西对我而言根本没用。”阿库玛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如果轻易的掉进这种陷阱里,作为导演实在是太失职了。”

果然不会中招啊。舞踏在心中不由地叹了口气。在她猜测阿库玛一直使用低阶法术的原因应该是实力还没完全恢复,也就是说他现有的魔力并不会太多。如果能够成功激怒他让他使用高阶魔法,就能够极大的削弱他的战斗力。没有魔力的魔法师,对于近身的战士将毫无威胁。但显然他并不是会被无聊的自尊心左右的愚蠢之徒,计策根本不会生效。

“不过这场演出我可是非常期待的,如果为了演出效果适当的满足演员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那么就如你所愿吧,见识一下高阶法师的可怕吧。站起来吧,我的奴仆们。”

阿库玛的骷髅骨杖朝着地面射出漆黑的光芒,布满石碑的坟地开始距离的颤动起来,一具具惨白的骸骨手握生锈的武器从坟墓之中爬出,组成了由骸骨构成的死亡军团。

“啊!”目睹着如此骇人的场景让血舞吓得发不出声音,当她发现舞踏正在逐渐被死亡军团包围的时候大声得到惊叫起来,“舞踏姐姐!”

这里是匹斯村的墓地,作为施法材料的骸骨数量十分充足,当舞踏砍碎出现在身前的骸骨便被包围。附着战气的石中剑十分锐利,每次挥砍都会带走骸骨们的部分身体,然而面对数十倍于自己的数量舞踏也开始逐渐处于下风。她的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可以闪躲的空间也在不断的缩小。

“快逃!血舞没关系的!”血舞带着哭腔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然而被捆在藤椅上的她什么也做不到。

“还满意吗?我的观众们。”阿库玛微笑着问道。

“你这个变态!卑鄙无耻!应该被钉在十字架上被万人唾弃的恶魔!”血舞大声地咒骂着。

“真是不错褒奖!不过你倒是说对了一件事情,我的确是恶魔。绝望编织者阿库玛,阿库玛在某个国家的语言之中就是恶魔的意思。”阿库玛发出让人肝胆俱寒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