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精神开玩笑,看来你也不困啊。”
“恰恰相反,我困得要死。”
岁纳整个人几乎瘫在座椅上:“身体的疲倦没有消除,又要保持清醒的状态,那就只能找点事做了。”
“比如说拿镜子照人?”
“做那种事……我也不想的,不过有点缘由。”说到这儿,少年伸了个懒腰,“至于理由,雷鼓小姐您不必知道。”
明明是个高中生,却还像小孩子一样皮,这种事说出去确实挺丢人的。只是,岁纳常世不想告诉自己理由的原因恐怕应该不是这个。
车窗外阳光明媚。
拨浪鼓被弃置在手边的座位上。
然而,车内的少年想闭上眼。
另外几位乘客则是一点都不“关心”少年的“自言自语”,做着他们想做的事情。
读书、看报、打瞌睡、玩手机。
很是唯物。
没有主义。
雷鼓竟亦感觉,岁纳常世与车中其他人毫无差别了。
“……喂。”付丧神只不过唤了一声,便令昏昏欲睡的岁纳不由得一惊。他那原本就没扶正的镜框,顺着势头先落在合拢的腿上,随后又掉在了车地板上。
不戴眼镜的岁纳常世,从外貌来看虽然不能完全说是普通,但也找不出有什么特色。
“又怎么了……?”少年甩甩脑袋,一边和雷鼓搭话,一边努力地摸着地板上的黑框眼镜。
“本来是有话想问的,”雷鼓说,“可看到你不戴眼镜的样子后,我忘了该问什么了。”
“耍我啊!?”
抱怨着的岁纳很快的捡起了眼镜,动作精准得完全不像是近视的人。
将岁纳的举动尽收眼底的雷鼓不禁发问:“依你当下的状态,你真的需要戴眼镜吗?”
“我自己认为需要,那就足够。”过负荷的后辈在把眼镜捡起来后,仔仔细细地用衣服擦拭着。
然后戴上,得到解放的双手重复起拍打脸颊的工作。
“还好没睡着。”
“你既然这么想睡觉,可以晚一点再去的吧。”
“也不想想是谁把我折腾成这副模样的……”
“话又说回来,你说要去见人,”付丧神这时终于想起了自己先前想问的事情,“到底是去见谁?”
“见一个姓橘的。”少年压低了声音,尽管语气里满溢着不快。
“姓橘的?橘氏?”
此语一出,雷鼓能明显感知到,车厢里的那几个乘客精神立时紧绷起来。
“是立花啦……”岁纳常世大感头痛。
雷鼓立时会意:“你能不把别人的姓念错吗?”
“我脑子很笨嘛,毕竟我是过负荷。”
“过负荷”这个词汇一出,刚才还紧张兮兮的乘客们仿佛彻底释怀了一般,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回那些无聊的事务之中。
尽管他们还时不时朝岁纳所在处打量,车厢里也仍旧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这一点而言,和平常亦无甚差别,岁纳如是想着。
说到底,在外界提到橘氏,首先想到的肯定是与黑神集团在日本地区对立的橘氏商社吧。
众所周知,黑神集团依靠着吸收精英以及其他分家的协力,逐渐对世界形成了相当的影响力,但这并不代表黑神集团在所有行业、所有地域都能占有第一的宝座。
比如说,在西日本,黑神集团便受到了橘氏商社的抵抗;在中国,更有几个超级集团携手压制黑神集团……类似情况在欧美也有发生。纵然比不过黑神集团的财大气粗,橘氏商社颇有威名这个事实是连岁纳这等“过负荷”都能够了解到的,无怪乎乘客们那般惊讶。
当然,这都和现今的岁纳常世没有任何关系。
“你提到的那个橘氏那么有影响力吗?”识时务的雷鼓亦降低了音量。
“雷鼓小姐,您是不是有意刁难我?”
岁纳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看,我都不像和那种大企业有关系的人吧。”
“从那几个人的态度来判断,外界姓橘的人可不多。”雷鼓也不是傻子,“你提到的橘氏,只有可能是那个‘能令人们害怕’的橘氏。你不想对此做出任何解释,果然是心中有鬼?”
“橘氏的名气,和我没有一丁点的联系。您说得像是我欠了橘氏商社几千万一样。”
“以你‘过负荷’的名头来推论,你还真有可能欠了人几千万。”
雷鼓的话令岁纳嘴角不禁抽搐起来。
PS:日语中,橘与立花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