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神秘人一时没有回应。

在神秘人眼里,箱庭学园的志布志飞沫、蝶蝶崎蛾蛾丸(蝶崎蛾丸)的“过负荷”若说是精神层面衍生到物理意义上的恶劣,那么橘清雅的恶劣则更趋近于“过负荷”的定义:精神与物理相互影响。

任何人、事、物在她的世界里都重于泰山,可也轻如鸿毛。

听起来很有良善人士的感觉,不是吗?

雷鼓在和橘清雅见面伊始就是这么想的,因此她很快便吃到了“轻者变重”的苦头。

“清雅学姐您分明是恶平等吧。”

“恶平等可只有两个。如果说把世间万物都当做橡皮擦对待,我还不够格呢。”

对初次见面的对象能展现出如春日般和煦的微笑,对认识的人甚至朋友却像针对敌人一样刻薄……假使真的能这样简单的概括橘清雅,那就太好了。

“我至少还有珍视的东西存在。恶平等不像是会偏袒谁的存在,不是吗?”

是啊,珍视的东西。

呵护完后,投入火海么?

比起公寓里某些人的尴尬,坐在出租车上的岁纳常世和堀川雷鼓看上去就相当散漫。说到底,岁纳此次返回外界要处理的事务都解决得差不多了。

至于雷鼓的事情,她本人都说“不急”,那岁纳又何必那么急呢?

“好不容来一次京都,就先玩个几天吧。”

由于雷鼓自称不知道能干什么,他这样提议了。

付丧神则是瞥了瞥前方的司机:“岁纳君觉得哪里适合我们去游玩呢?”

“我没剩多少钱了,去本能寺如何?只要不去宝物馆,就不用花钱。”

“你还真是……”

基于岁纳不久前答应支付全额的出租车费,雷鼓实在不好意思当着出租车司机的面说岁纳抠门:“不算本能寺的话,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我也没怎么在京都游玩过。”箱庭的从者想了一想,“如果我要是之前能更努力挣更多的钱,那么当下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

话外之音,不言而喻。

“两位是来京都旅游的吗?”

“勉强算是。”雷鼓有点惊奇的看着向他们搭话的司机。

“那还真不巧,”司机哈哈一笑,“两位小哥来得不是时候啊。”

“……小哥?”

岁纳赶忙用上全力按住脸色铁青的雷鼓:“难不成最近一两个月是京都旅游旺季?”

坐在前面的司机老迈的笑声不停,甚至还颇有余裕的伸出一只手摸出一根烟。

“介意老朽来根烟吗?”

只见倒车镜里的岁纳眨了眨眼:“假使司机先生您这样能好好开车,我们不会介意。”他一边用眼神示意雷鼓冷静下来,一边以得到解放的双手去给雷鼓手边的车窗开一条透气的缝。

“实际上京都的旅游旺季还没到呢。”

司机袖口一抖,打火机不知为何便到了他的手中,以根本不像是老年人的速度点燃了嘴里叼着的烟。与此同时,岁纳还没把车窗给打开。

“小哥你看呆了?”司机老爷子咔咔的笑声响了起来。

怎么这么快的?雷鼓的眼中再无方才被称为“小哥”的不快,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浓厚的惊异。

“您接着说就好,”岁纳好不容易才打开了车窗的一丝缝隙,对司机那无比流畅的一套点火的动作并不感到意外,“我开车窗稍微透个气。”

“老夫说到哪儿来着?”

“您说到京都没到旅游旺季。”雷鼓不由自主地用上了敬语。

“啊……是呀,没到旅游旺季。”司机呼出的一小口烟雾还未扩散至后方,便很快被从车窗处涌入的风给吹散,“只是近来有几个学校不走寻常路,挑这个时候搞修学旅行。箱舟中学倒也罢了,箱庭学园直接将几处景点给包了下来。”

“听说箱庭学园还派出了不少据称是保护学生的人手。因为不清楚他们究竟会做出什么,现今也仅有少数人敢去箱庭学园包下来的名胜游玩,所以老朽劝你们挑选游玩地点时小心一点吧。”

“箱庭学园这么做,是不知火财阀的意思?”岁纳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财阀的世界,老头子哪里懂。”

司机咳嗽了几下,随后清了清嗓子,岁纳仿佛可以听见浓痰在他体内游走的呻吟。

就差“喀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