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行桥的声音使得有那么一刹那失神的雷鼓找回了意识,“最上你对人际关系这般上心的态度,也颠覆了我对过负荷的看法呢。”
雷鼓尚在回味着棕发少女的笑容,对于行桥的发言一时没反应过来。
“某些人平时笑得很开心不代表他们不是抑郁症患者呀。”
最上闻得行桥的话语,嗤的一笑:“虽然说过负荷还是要分不同人来看的。”
“比如你就是个例外?”
“我个人不讨厌当例外。”
最上夏石向着回过神来的雷鼓含笑点头,顺势拍了拍雷鼓的肩膀:“堀川小姐放轻松点啦,我和岁纳那个魂淡又不一样。”
“岁纳好像也没说错,他说今天遇见一堆过负荷的我运势想来是非常差的。”雷鼓耸了耸肩。
但在座的两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堀川小姐不再维持初见面时那么紧绷的神情了。纵然曾经和最上开心地聊过一会儿,她适才仍旧与陌生人保持着距离。
“遇见一堆过负荷?”最上反而颇为讶异,“除了我和岁纳,堀川小姐还见过其他过负荷?”
“算是吧,不过他们比较好说话。”
说着说着,雷鼓突然一把拉住最上的手:“还有,我到底是觉得夏石酱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了。能笑的时候,你千万记得要笑哦。”
被握着手的最上则是被雷鼓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唯有老实的点头。
而且是猛点头。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尽管读不出最上与堀川此刻的内心活动,然而行桥在想:
——最上或许是被雷鼓的直白给吓傻了吧?
“——你们两位这是怎么回事?好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雷鼓的手终于被某人拉开了。
声音、语气都很耳熟,可在场的三位竟都不认识站在雷鼓旁边的人究竟是谁。
他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那个少年的脸并没有帅到令人意醉神迷,也没有丑到一定境界。如果非要说这张脸有特色的话,那么这张脸的特色就是“普通到没有特色”。
“请问……您是谁啊?”
为了判断面前这人的身份,雷鼓一如既往地先发制人。
“您?”那人在听得雷鼓的这句问话后,不禁呆住。
傻乎乎的程度与方才的最上简直有得一拼。
“雷鼓小姐,您在电车上见过我的脸吧?”
有吗?雷鼓转头看向坐着的另外两人,试图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线索。
“等等,”最上似是想到了什么,推了推怔在那里的少年,“你倒赶紧把眼镜戴上啊!”
眼镜?雷鼓的目光立马锁定了最上,看来她是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
少年在得到最上的提示后,苦笑着拿出了他放在兜里的眼镜,随后稳稳地戴了上去。
“我只不过是去店长和店员那边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你们便不认得我了?”岁纳叹了一口气,“看来你们自称认识我这件事,都是信口胡编的。”
原来从如月车站开始所发生的事情皆是信口胡编哦,雷鼓心想。
自己确实在电车上见过岁纳不戴眼镜时的样子,但那段时间不算太长,岁纳之后也很快将掉在地上的眼镜给重新捡起戴好了。
与雷鼓的直来直去迥异,行桥自打岁纳重新回到这一“桌”后,一直是一言不发。他那张基本就没摘下过的面具,更是让最上和雷鼓瞧不出他的底细。
是故,接下岁纳话茬的,反而是看上去和岁纳不怎么对付的最上。
“你要是换一身衣服,或者不将那副眼镜带在身边的话,我还不一定能猜出是你。”
最上说到这里,也学着岁纳的样儿发出一声叹息:“有的东西可能会有所改变,但也有东西从来都没有改变。”
“…………这样啊。”岁纳斜了她一眼。
“如果岁纳君把衣服换掉,再把眼镜扔掉,夏石酱还能认得出来么?”明白了最上用以辨识岁纳的办法,雷鼓心中更多的好奇心油然而生。
“总之,衣服上的果汁还请各位自己想办法处理吧。”岁纳的发言却打消了最上回答雷鼓疑问的想法,“赔偿桌子的钱我连同果汁钱都已经付过了。假使几位还想在此地逗留,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以及,雷鼓小姐。您刚才的手法实在太粗暴了,我认为您该认真计算时间比较好。”
粗暴?时间?
被点名的雷鼓本人是一头雾水,而岁纳指向雷鼓的话则引得最上、行桥纷纷侧目。
“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意味着你要走?”
这是行桥的声音。
“是呀。”岁纳毫不犹豫的点头。
随后,转身走人。
直到岁纳在雷鼓视界中消失为止,付丧神这才想起来。
自己之前和岁纳在争执的,正是要不要和他在这个广场诀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