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

“你真的很强啊。”

少年无力的瘫倒在地面上,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双刃不知在战斗中弹到了何处,而握住剑把的手心留下严重的刮伤。

“你也是。”

同时。

在少年的身边屹立着如群山般的庞然大物。

它是龙。

语气却也相当的憔悴。

身上的鳞片已然满是坑洼。

作为战场的地面却以无法作为「地面」来讲了。

直达地壳的沟壑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断断续续的连在了一起。

顺其看去甚至还望见下方流动着的熔浆。

“咱们打了多久?”

“未知。”

“那谁胜谁负?”

“待定。”

“那。”

“谁会先死?”

少年的语气变得悠长,尽管是以笑脸相对可其中好似杂糅着浓厚的悲伤。

“可能。”

“我听说龙在死亡的同时会迎来重生,以蛋的姿态。”

“是这样。”

“真好啊。作为特立独行的存在,以独一无二的姿态重新来过,还真是羡慕。”

“这不是我能选择的事情。况且——”

“重生的「自我」能否保留下来也是未知的。”

秋人看不见龙的脸庞,但仅从声音上来看是充满了遗憾。

“勇者啊。你知道吗?使用「龙族之裏」后的龙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毁掉了。”

“勇者?这是令人头痛的称呼啊。如果可以的话,叫我秋人就好了。”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

有一刻他甚至认为连呼吸都是那么劳累。

我快要死了吧?

真是好奇啊。已经死过一次的我如果再死一次的话,会魂归何处呢?

“从遥远遥远的年代以来,不知是谁立下了某个规矩——”

“「击败龙的勇者可以无条件的被实现一个愿望」。”

“虽说有个例,但龙是不愿向失败妥协的种族。”

“被击败的龙无一例外的选择了「重生」。”

“真是惨烈。”

“可以说这样的条件从未被满足过。”

“所以你现在称呼我为「勇者」,就是承认自己战败的意思咯?”

“当然不是。”

“哈哈哈。果然呢!到死都要嘴硬的家伙。”

“咳咳。”

勉强地笑了几声后,便感到不适地咳嗽着。

好痛啊。

内脏仿佛被四分五裂了。

他费了浑身力气地翻过身体,露出留在背部的骇人伤口。

近乎遍布了整个背部范围的贯穿伤。

“为什么我在濒死的时候会感觉有些不舍呢?”

“因为有「未完成的事情」吧?”

“那还真是可惜啊。”

少年的眼皮愈加沉重,缓慢地向下方滑动着。

“如果有的话,那也只是一件而已。”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已经没有了继续开口的力量。

「希望可以转生到剑与魔法的异世界啊。」

扑通——

在心里续着说完的同时,心跳停止了。

可龙却瞪大了眼眸,似乎是通过「读心」窥视到了少年的心灵。

以及那唯一的愿望。

“就让我来帮你实现吧。”

*

“!?”

隐约地聆听见的低语,少年惊讶的睁开了双目。

这是哪里?

他打量了周围的场面后,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战场。

更像是一间卧室。

但自己前一秒还在将死状态,可现在……

他抚摸着自己的胸膛,随后却发现——

没有了!?

致命的贯穿伤竟然痊愈了。

不对!

察觉到有些异样的他连忙走下床,低下头发现了异常。

自己的腿竟然短的跟六七岁的孩童一样。

就连手掌跟手臂也是相当短小。

他心里突然涌出不可思议的想法。

「我死掉,然后转生了?」

很不切实际的。「灵魂的转生」这唯二的神格只有掌管冥界的路西法,跟天界的管理者帝释天「因陀罗」持有。

可此刻自己却逾越了二者,擅自进行了转生。

“还真是莫名其妙啊。”

他感叹着,并迈开步走向房门。

但门锁的高度却是矮小的身体无法触碰到的。

在为难的时候却不小心簪见了另一边较为低的窗子。

“啪——”

他翻开窗户便跳了出去。

连接着房间的是庭院,种着翠绿色的草地与代表着各式花语的诸多花种。

而在草地的上方正有人给花卉浇着水。

她穿着黑色略显宽大的修女服,即便这样也无法遮掩其傲人的胸部。

但与此相反的是纤细的手足。

透过衣服,也能清楚的看出来——

这堪称极致的身材。

“唔。”

少年的鼻血不由自主的涌出热流。

这可太刺激了!

虽说身为「接待者」的薇薇安已经足够可爱了,可怎么说呢。

没有那种令人升起欲望的绝妙身材。

一遍想着,用来遮掩留鼻血的左手却不知何时已被染成瑰红色。

这种程度对于已经禁欲一千年的男孩来说力度还是太大了些。

“诶?戴维少爷你怎么了?”

正在浇花的修女看到源源不断从鼻孔中冒着血的少年将水壶丢在一边连忙跑了过来。

“没、没事。”

看样子他叫戴维呢。

既然不小心转生到了别人的身上,作为报答也就有令其姓名发扬光大的必要了。

“真的吗?是不是不小心撞到门了?”

就连样貌也美丽的过分,那呼之欲出的巨乳距离他的右臂已经近到了即将触碰到的距离。

一点点。

就差一点点。

当他正盘算着怎么才能制造些事故的时候,亚于修女的声音在另一边响了起来。

“奥蒂莉亚·坎贝尔你在对戴维做什么?”

是一位年龄大概有二十多岁左右的美人。

她阴沉着面部,正朝着二人缓缓走来。

那女人穿着华丽的服饰,一举一动间都无形间带给人一种重压。

“我看见少爷她突然就流鼻血了,于是就……”

“请注意下自己的身份好吗?”

她似乎是留意到两人的身躯太过贴近,眼中的怒意汹涌着。

“是、是的。”

面对主人的苛责,仆人们没有还嘴的余地。

但如果想离开这里的话就算了。

她主动向后挪了两步,脸上露出伤心的神情。

“还有戴维也是。往后如果再让我看见你跟侍女走的太近,不管是谁都会立刻把她开掉的。”

听口气好像是这幅身体的妈妈诶?

那这么生气也是应该的。

这时候应该顺承下来。

“我知道了,母上大人。”

但听到这句话,那女人的瞳孔不经意间收缩了一下。

好像是有些不可思议的意味。

“知道了就好。”

她转过身,如提线木偶般僵硬地迈着脚步。

似乎刚刚少年说的话对其造成了重创一样,就连身边的修女也惊讶的捂住了嘴。

不是。

称呼自己的母亲为母上大人是一件值得讶异的事情吗?

他也很不解。

不仅是对于这具身体,更是对于这个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