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这么多人一起战斗总要有个人担任指挥者,能任职这种角色的人要时刻观察战场局势,注意各种细微的变化,果决地做出判断。这种东西我可做不到,只能给出些许不成熟的建议,目标不是让这些男人们去杀几个敌人,而是保全他们的性命。
拿破仑所召唤出的高大男人宛如坚不可摧的壁垒一样走在前面,这倒是让最危险的前方产生了相反的安全感。
“水熊虫”。这是他的代号,与此相同的还有副官、猎犬等等,拿破仑的能力能够从不知名的地方召唤来这些特殊的士兵。他们训练有素,射击精准致命,是专业佣兵水准。这能力在ZWEI当中算得上强大的类别,科室里除掉科长外其他人的战斗水平都让人堪忧,有这种才能的拿破仑则是像及时雨一样加入了进来,为我们缓和了很大一部分麻烦。
“发现目标。”
走在前面的拿破仑高举右手示意我们停下。
“小姐要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就一只水蛭,直接过去碾死就行了。”
“就是,让这些家伙尝尝我们的厉害。”
身后的老鼠约都是些年轻人,难免开始躁动起来。
突然间风速开始加快,顺风的我们转为逆风,也就是对于那只水蛭来说是顺着风。明明没有血液的感应,水蛭却朝着我们奔袭而来。
好快。
距我们有100米左右的水蛭使出了远超人类的速度,因身体构造不同导致它们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肉体应能达到的力量。水蛭扑在水熊虫的身上疯狂地撕咬,特制的下颌即使是钢铁也能轻松撕裂,巨大的男人就这样被撕下了一大块身体组织,伤口没有出血,反而呈现皮肤的颜色逐渐修复为原样。巨大的手掌抓起水蛭往自己的嘴里撕扯成两半。
在我正打算下达警戒四周的指令时,风向又随之变化,这次是从左侧。
“快,大家向右顺风撤离。”
“咕啊啊啊。”
楼顶端的大量水蛭顺着风扑杀过来。
“喂老张,开枪啊!”
“知道了,别催我!”
“噗啪。”
来不及了。
左边最外围的几个老鼠还没来得及用起手中的枪械就被它们咬断了脖子,大动脉破裂引出的血液像喷泉一样泼洒在四周。原本应在那里的几个鲜活的人类,现在全都不复存在了,有的只是几具尸体。这些家伙不像是顺着血液攻击的,更像是发觉到了我们的气息进而集体行动。
风再次从前方吹来,现在的话,找个容易防守的地方才是重点。
我确认了右侧的小巷没有水蛭的存在。
“所有人退到右边的小巷里,虽然是逆风但是加快速度,拿破仑负责开路。”
“副官,辅佐我,我们是转瞬即逝的影子,名为幻影。”
应拿破仑的召唤,复古士兵穿着的男人再次出现,与她融为一体,水熊虫朝前不知痛楚地吸收着水蛭的攻击,拿破仑与副官再次施展那华丽的剑术,拿破仑负责主攻,化作幻影的副官在相对另一侧重复打击。当拿破仑砍下水蛭的一条手臂,副官也得以砍下另一条,水蛭的战斗力便瞬间被削减。
“喂小哥,我们这里可是有特制的燃烧弹。”
“现在这种东西用不到,跟着拿破仑撤离!”
最后面的老鼠尝试着为同伴报仇的最后方法,不过显然这种东西在大风天行不通,说不好还会殃及自身。
“轰。”
被水蛭抓住的男人慌张地引爆了燃烧弹,幸亏风向没有朝向我们,火焰被带到另一侧的水蛭群当中。时态更加麻烦了,这些火焰在水蛭的身上相互传染着,围住我们的水蛭基本身上都燃烧着火焰,稍有不注意可能就会引火上身,原本混乱的战局变得更加难以处理。
“米戈,侦查开始,水熊虫,部署。”
拿破仑看到战局的混乱喊出了更多的士兵帮忙,但飞在空中的米戈们火力并不足以单体击杀水蛭,数个米戈在一起才能产生效率。之前剿灭敌人的猎犬可以说是作战效率最高的小队,他们不会发放过任何一个眼中的敌人。正因这样,他们不会听从拿破仑的指挥,对于这场作战来说不听指挥是最麻烦的因素,这件事拿破仑也心知肚明。
“离小巷很近了,所有人加快速度。”
在士兵们的帮助下,我们成功进入到小巷当中,米戈被部署到楼顶上防备从上方发起袭击的水蛭,水熊虫则是堵在入口形成防线。
我望着喘着粗气的大伙。
原本二十多个年轻男人只剩下了八个,我所期望能将他们都活着带回的想法被打得粉碎。
确认伤势后,大部分人差不多都是受了些许轻伤,并不影响活动。是否让血腥气暴露在空气之中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这群水蛭与往常见到的不同,他们对所有人都是无条件地袭击,规避是毫无作用的,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杀出去这一条路。
我深感自己的无能为力,我的能力“荒谬的异邦人”不像拿破仑是纯粹的战斗性能力,并且使用起来极其麻烦,就算用出来也无法改变现状的战局。
“那个,前辈。”
“说吧。”
“米戈传回了线报,前面的水蛭要比我们现在遇到的集群还要多。此外,虽然数量多到可怕,但是仍在我能应付的范围之内。我的想法可能会让你觉得过于危险和莽撞,但是这是我觉得最好的方案了。”
“我大概已经猜到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有说的必要。”
“我想要带着士兵一个人去清理掉水蛭,前辈你们就在相对安全的地方待着。”
“否决。”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想要当英雄至少也要带上我吧?让这些人回去就足够了。”
“喂,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在拖你后腿啊。你们这群像怪物一样的家伙和外面那群人有什么区别吗?”
发出讥讽的是名二十余岁的年轻男人。
“喂,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在保护你们。”
“就是啊,你刚刚不也是受了他们的保护才一点伤都没有吗?”
“什么狗屁保护,我们一票人刚进来就死过半了,他们呢?仗着自己有力量对我们根本不在乎,老张那事你们不也看见了?我们就是他们的棋子,懂不?”
男人的话让在场的老鼠们都产生了动摇,犯着战争中最大的禁忌——扰乱军心。虽然我们的规模上算不上战争的层面,但性质无疑是一样的。
“如果你们觉得我们是在害你们那就抓紧回去吧,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害我们?我说让我们回去的你才是害我们吧,灰溜溜跑回去的我们会被怎样看待?反正大家都得死在这,不如看看你们是怎么死的更有意思。”
“恕我直言,你的想法真是难以理喻。”
“你们这些肮脏的城里人更让我恶心,口口声声说什么平等,结果呢?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男人轻佻语气中所说出的,是无比残酷的现实,我能选择的只有沉默。
我懒得在与他起争执,男人也逐渐觉得找不到乐子。
拿破仑突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怎么了?”
“去实行我的提案。”
“那我也一起。”
“我也一起。”
看到作为保护伞的我们打算离开的老鼠们纷纷跟着我们一同上路,其中也包括着那名男人。
“副官代替我进行应变指挥,米戈进行集体清扫,水熊虫进行掩护。前辈,麻烦你代替副官进行重复打击。”
“了解。”
原本稍微安静下来的街道在我们冲出后又爆发出巨大的声响。
拿破仑迎合我的能力下改变了夺去敌人行动力的作战方案,现在她挥出的每一刀都直指敌人的要害之处,就算疏漏我也能及时补上。斩切身体远比斩切手臂费力,在清理掉附近的最后一只水蛭后,她喘着粗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暂时休息一会,前线就交给前辈你了。”
“啊啊,交给我吧。”
我从援助拿破仑转向援助米戈,冲锋枪的子弹破坏力固然比不上步枪,但如果变成双倍可就说不准了,毕竟都是结结实实打在肉上的。
在我专心应付着前线时,我后面的多个水蛭顺着大风扑在我身上。
“前辈!”
正在休整的拿破仑注意到了突袭,一击击穿了水蛭的头部,我大概是没来得及回避另一只水蛭的攻击,颈部被重重地来了一下。
眼前一片黑地失去了意识。
在我醒来的时候,在身边的只有坐在一旁的拿破仑与副官,老鼠们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们人呢?”
“死了,但这一片区域已经被猎犬清扫干净了。前辈的身体没有大碍就好。”
“清扫干净是指?”
“当然是一个不留全都干掉了。”
“我们回去吧,没能让他们活着回家真是可惜。”
“好的,前辈。”
少女疲惫地朝我挤出了一个微笑,让我内心的遗憾稍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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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啊,你这个女人?拿剑指着我很了不起是吧?”
我朝着手臂上轻挥一剑,漂亮地伤口留在上面渗出鲜血。
“哇啊,这家伙来真的啊,你这个恶魔果然露出本性了!所以我就说城里人......”
男人尚未说完,就已经身首异处。
第一个。
第二个。
第三个。
......
最后一个也不剩。